《智戏杀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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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戏杀手情-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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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开玩笑!他“守身如玉”二十余载,岂可一夕破功。 
 
  “算了吧!在乡野小店,咱们早就‘亲’过啦!”钟思敏对他调皮地挤眉弄眼。 
 
  “那……那哪算……”她到底说的是哪一次呀?狄祸皱起眉头,很认真地回想。她……她也不过就勾勾他的脖子嘛,这也算?真会诬赖人! 
 
  “好好,不算就不算。不过,天气太冷,咱们偎在一块儿睡,可以相互取暖嘛!” 
 
  “我们入山以来,每天晚上你不也睡得挺好?没见你冷成这样过。”狄祸不禁怀疑她是否别有用心。 
 
  “因为这儿是大雪山的最高峰,地势愈高当然愈酷寒呀!” 
 
  “你要真冷的话,我的毛毡让你盖好了。” 
 
 
 
  “那你盖什么?” 
 
  “我不冷。” 
 
  “骗人!就算你内力雄厚,也抵御不了高山严寒的气候。”钟思敏拆穿他的谎言。 
 
  狄祸没说话,因为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狄祸,你想想,如果我们分开睡,是一人各盖一床毛毡;但,若是睡在一起,两条毡子叠在一块儿,等于盖了两件毛毡。还有,你的垫被加上我的垫被,厚实一点睡起来也舒服;又可以用彼此的体温增加热度,这不是暖和许多?何苦虐待自己嘛!”钟思敏滔滔不绝地劝说。 
 
  “我盖一件毛毡就够暖和了,何必跟你挤睡在一齐。”狄祸总算找到了拒绝的理由。 
 
  “问题是你不冷,可我冷耶。”钟思敏娇喷不依。“不管啦,人家就是要跟你睡。”第二招——耍赖。 
 
  天哪!这女人也太不懂矜持了吧?狄祸头疼不已。 
 
  钟思敏是个行动派,言毕立即“搬家”,连人带毛毡挪到狄祸身边,大剌剌坐了下来。 
 
  “你……你想做什么?”狄祸霎时刷红了俊脸。 
 
  “跟你睡呀!”钟思敏脸不红、气不喘,轻笑出声。 
 
  这……这……成何体统呀!钟大胆的大胆行径,教狄祸一个头两个大。真要一块儿睡么?他心头着实迟疑,可别又让她逮到算计自己的把柄。 
 
  “拜托嘛!狄祸,借人家睡一下,又不会少掉你一块肉。” 
 
  听听,这是大姑娘讲的话么?狄祸差点昏倒! 
 
  钟思敏瞎搅蛮缠,狄祸穷于应付,干脆保持缄默,以不变应万变。可心怀鬼胎的钟思敏,岂容他这样打混过去,硬是要将他的默然曲解成默许,兴奋地铺起“床”来。 
 
  她先是将两人的垫被互垒铺在地上,再将两条毛毡覆在垫被上面,然后钻进被窝里,探出螓首招呼狄祸。 
 
  “狄祸,快进来,好暖和喔!” 
 
  “呃……你先睡吧,我还不困。”狄祸采取拖延战术。 
 
  “不行!你睡进来,我才可以取暖呀!”钟思敏很霸道地说。 
 
  狄祸真是哭笑不得,什么时候他变成供人取暖的暖炉了? 
 
  “快呀!人家好冷、好冷呢!”钟思敏拼命地催。 
 
  狄祸只好站起身,磨磨蹭蹭地踱了过去。钟思敏老早便掀起毡子,就等他钻进里头。狄祸一脸痛苦表情,咬牙在钟思敏身旁躺下。 
 
  “哇!好暖和喔!”一触到狄祸炙热的体温,钟思敏觉得被窝里的温度立即窜升。 
 
  “睡就睡,不要乱扭乱动。”狄祸强压住脸红心跳,很严肃地警告蠢蠢欲动的钟思敏。 
 
  “嘻!好嘛!”钟思敏偷偷吐了吐舌尖。 
 
  俗语说得好,“路要让一步,味须减三分”,钟思敏知道不能把狄祸逼得太急,否则,难保他不会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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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钟思敏真是累坏了,不到半晌就陪周公下棋去。瞧她睡得又香又甜,还真得感谢狄祸的体温,让她浑身暖烘烘地,才能这么快就入睡。 
 
  狄祸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打出娘胎以来,头一遭跟女人同眠;钟思敏的发香,不时飘进他的鼻翼,搅得狄祸思潮波澜起伏,压根儿无法成眠。 
 
  借由火光,他细瞧钟思敏熟睡的脸庞。毋庸署疑,她确是个美丽的女子。醒着的时候,活力充沛、鬼点子特多,教人有些吃不消;但,沉睡时却甜蜜可人,尤其是爱笑的艳红菱唇,更加引人遐思。想想这些日子,他经常被她惹毛,却从未对她真正发过一顿脾气。为什么惟独对她会有这么大的包容?虽然他不杀女人,但,对女人可也不会怜惜。以前,那些主动示好的江湖女子,他对她们就没什么耐性,没多久,那些女人就被吓得纷纷打退堂鼓。 
 
  是内心深处那分隐约的情愫使然么?所以,他总是一再包容她的无理取闹,甚至有时还觉得她娇蛮得可爱。 
 
  他是个人见人怕的杀手,每个人对他总是畏惧三分,不敢亲近。因此,在江湖上他没半个朋友,仿佛注定孤独一生。突然,平空蹦出个钟思敏,一点也不怕他江湖第一号杀手的煞气,甚至敢于挑战他的虎威,跟他纠缠不休。虽然有时难免有点烦,但不可否认,却也让他的日子生动不少。无形中,刻意筑起的藩篱,一寸寸地被摧毁、瓦解了。 
 
  然而,他是个不确定能否见到明日太阳的杀手,感情对他而言,似乎是个奢侈的东西,他沾得起这玩意儿么? 
 
  狄祸不由惶然。 
 
  纠结的心事一直困扰着狄祸,直到黎明将近,他才因疲惫而合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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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祸才闭眼不久,睡了一夜好觉的钟思敏就精神饱满地醒了来。 
 
  一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狄祸俊美的脸孔。沉睡的他,少了冷漠,多了分自然,冷硬的线条也柔和许多。钟思敏端详好半天,不得不赞叹他确是个美男子,如果不是那么冷冰冰,可能会有不少女人迷恋他吧? 
 
  相处这些时日以来,钟思敏观察出,狄祸有颗赤子之心,且良知未泯。要不,他就不会订下不杀女人、不杀小孩及不泄漏雇主身份的三不原则了。 
 
  他不似外表给人感觉的那般冷酷,那只是他保护自己的假相。他之所以拒人于千里之外、将自己孤立,只为不让一切有情近身;因为当一个杀手,只有敌人没有朋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想起这次与田慕白打赌,要终结狄祸的杀手生涯,以证明自己的才智,并连带赢得那分珍贵的赌注,钟思敏突然心生愧疚。 
 
  她接近狄祸是有目的的,说好听点,是渡他不要再造杀业,其实贪图的还不是那份赌注! 
 
  现在,那昂贵的赌注已变得毫无意义了,她反而真心希望狄祸能早日脱离血腥的杀手生涯,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狄祸并非十恶不赦之徒,他也有人性的一面。看他对自己的包容,慧质兰心的钟思敏岂会不知?相处日久,竟不能克制地对他益增好感,这种心情转折,是当初始料未及的。 
 
  她不知道他的身世,因为他绝口不提。但,钟思敏却能感受到他那分深沉的孤独,仿佛打一出生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似。 
 
  钟思敏忽然好想看看他开怀的笑颜,那会是什么样子?好像从没见他展露过笑容哩!更想让他拥有一个温暖的家,不再飘泊、浪迹天涯。嗯……或许该想个法子,让他永远留在红叶山庄,让他把山庄当成他自己的家……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令钟思敏吓了一跳!对狄祸,她似乎是关心过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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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思敏虽然老早就醒来,但她看狄祸睡得正沉,心想冰莲要到晚上月圆才会破冰而出,时间还多的是。而且,睡在狄祸身边,那股暖洋洋的感觉真的好棒,因此,她也不急着唤醒狄祸。 
 
  直到巳午交替,狄祸才醒来。星目一张,入眼的是两颗亮晶晶的眼珠子——钟思敏与他面对面侧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 
 
  他连忙一骨碌端坐起来,神情腼腆。“啊!快晌午了,我怎么睡过头了!” 
 
  “不急、不急,反正冰莲晚上才会出土。”钟思敏也不好意思再躺下去,只好坐起娇躯。 
 
  “你醒来多久了?” 
 
  “几个时辰喽!” 
 
  “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 
 
  “因为我要欣赏美男的睡姿呀!”钟思敏调皮地眨眼。 
 
  “你——”狄祸涨红脸。 
 
  “嘻!”钟思敏又是一脸促狭。“逗你的啦!其实是我知道你那时刚睡不久,怎好扰人清梦?” 
 
  “你怎么知道我那时才睡着不久?”狄祸狐疑地瞪向她。她一整个晚上都睡得很香甜,怎会知道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凭我的智慧推敲出来的呀!”钟思敏大言不惭地指指自己脑袋,又开始胡说八道起来:“想也知道,冷面杀手生平头一遭紧搂着女人睡觉,当然是心猿意马、意乱情迷,久久不能合眼。直熬到黎明曙光微现,才筋疲力尽地入睡……” 
 
  “胡说!”狄祸脸更红,“我……我哪有搂着你……” 
 
  “嘿嘿,我醒来时,阁下的大手,可是搂住我的纤腰喔!”钟思敏实在很会栽赃,狄祸根本连动都不敢乱动一下,规规矩矩睡他的觉。但……没办法!她就是喜欢闹他。 
 
  “真的?那……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狄祸信以为真,一本正经地道歉。 
 
  “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你这一次吧,下不为例喔!”钟思敏得了便宜还卖乖。 
 
  狄祸闷闷地不再开口。 
 
  不过,这回大概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决定跳出来伸张正义,给钟思敏一点苦头吃,好替狄祸出一口怨气。 
 
  就在狄祸起身、准备到快熄灭的火堆前再添加柴校时,突听得钟思敏唉叫一声! 
 
  “怎么啦?”狄祸回首诧问。 
 
  “我……我被蜘蛛咬了……”钟思敏惊恐地看着地面上一只已被自己一脚踩死的黑色大蜘蛛,微抖着嗓音呜咽。 
 
  “吓!咬到哪?”狄祸立即冲到她面前,焦急地问。 
 
  “在左小腿肚。”钟思敏强忍剧痛回答。 
 
  “我瞧瞧!”狄祸大手抚过她的左小腿,现在的他可一点也不避嫌。迅速掏出匕首划开裤管,一截白嫩的小腿入眼底,但此刻的狄祸哪来心情欣赏,他忧心地审视那一处如铜板大小的乌紫。 
 
  “这是什么蜘蛛?是不是有毒?”狄祸抬眼望向钟思敏,想听听万事通姑娘是否认识这只蜘蛛。“它叫‘三日黑寡妇’。”没想到她还真知道蜘蛛来历,果然博学多闻。 
 
  “好奇怪的名字。” 
 
  “因为被它咬上一口,三日后就会毒发毙命,被咬的人的妻子,不就成了寡妇么?所以才叫三日黑寡妇。” 
 
  “什么?!是真的吗?还是……该不会你又在瞎扯吧?” 
 
  “是真是假,三天后你就知道啦!,”钟思敏苦笑。 
 
  “你……你是说真的?”狄祸还是半信半疑。 
 
  “三天后,你就好心点,帮我收尸吧。”钟思敏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那……那怎么办?!”狄祸这才急了起来。“你不是见多识广,赶紧想个法子自救呀!”从来不曾有过的无助感,正强烈冲击着他心房。 
 
  “呃……法子倒有,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说来听听。”狄祸心中燃起一线希望。瞧他比中毒的人还紧张,实在教人感动。 
 
  “嗯……如果有三大碗童贞男的鲜血,就可以解毒。只是,我们根本没办法在三天内赶下山去……咦?狄祸,你……你……你做什么?啊!不要!”钟思敏突然惊声尖叫。 
 
  话才说到一半,她便瞧见狄祸匆匆跑到行囊旁边,掏出了一只空碗,那是准备在山中盛溪水用的。正在纳闷他奇怪的举动时,忽见匕首锋芒一闪,狄祸毫不犹豫地以利刃划开手腕,鲜血立即喷涌而出…… 
 
  “狄……狄祸……”钟思敏吓白了脸,内心懊悔不已。她天性顽皮,又喜欢胡扯,哪怕现在受了毒伤命在旦夕,还是改不了这个坏毛病。她就是喜欢捉弄人,没想到狄祸竟信以为真,那种义无反顾的决然,教她惭愧得无地自容。 
 
  “狄祸,你不要再挤了,快点封穴止血呀!”她见狄祸不停地挤压伤口,让血液滴落碗中,不由心疼地制止。 
 
  “没关系,我不碍事,治你的毒伤要紧。”狄祸还是不断挤出鲜血。 
 
  “我……我是……是开玩笑的……”钟思敏见他不肯止血,只好硬着头皮认罪。 
 
  “什么?!”狄祸抬起眼,脸上是一片茫然。 
 
  “我……我是骗你的,这毒没法子解的……”钟思敏第一次感到胆怯,因为她瞧见狄祸的脸色变得死白,两簇火焰从他眼底熊熊燃烧起来,她可以感受到他浑身的怒气即将猛烈爆发开来。他那样子,就像头被激怒的野兽,准备伸出利爪,将戏弄它的人撕得稀烂。 
 
  钟思敏僵着身子,害怕地闭上眼,认命地准备承受狄祸即将加诸在她身上的强烈报复…… 
 
  碰!匡唧! 
 
  仿佛经过一甲子那么久,钟思敏才听到一声撞击后碎裂的巨响,在山洞内回荡着。她诧异地睁眼,瞧见的是狄祸转身出了山洞的背影,以及岩壁上溅满的鲜血。那是狄祸将那只盛装血液的瓷碗用力掷向山壁的结果。 
 
  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碗片,钟思敏的心仿佛也碎得七零八落。聪慧的她知道,狄祸是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在那只瓷碗上。即便他怒气狂炽,他……还是强忍住没对她下手,这样的胸襟气度,深深折服了素以才智闻名的钟思敏。 
 
  在那一刹,她似乎窥见了狄祸内心深处的爱苗;它虽尚未发芽,但,她已决定要做他生命中灌溉的园丁,让爱的种子早日茁壮成长。 
 
  这样心慈面冷的热血儿郎,世间能有几人?钟思敏清楚地意识到:狄祸将是自己这一生的归宿,她已认定他就是她这辈子的良人。当然,如果她还能活下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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