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男人总算开窍了。
冷子渊苦笑了声,心想这真是对他最彻底而且绝对的报复呀!只有不想见他,她唯一不想见的人只有他!
这时,齐天鸿正要出门,走到了玄关,长臂一伸,将爱妻遥遥给搂进怀里,甜蜜的感情不言而喻。
“渊,别看我,这我可帮不了你。”
“我开口了吗?”冷子渊不悦地挑起眉梢,似乎在说“你这个男人少自作多情了”!
“你没开口最好,这麻烦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你自己想办法收拾吧!”
“我知道。”话毕,冷子渊眯起琥色的瞳眸,陷入了生平前所未有的低潮之中;她不想见他,在这世界上,他是她唯一不想见的人……
电脑萤幕一直停留在她设定的首页画面上,范陶陶大概已经在电脑前坐了一个半小时,却只是愣愣地发呆,什么事情都不想做。
从小到大,她就讨厌跟人家呕气,她才不是那种为了跟人家要赌一口气,然后就做些虐待自己的事情的人!
跟冷子渊闹翻的这几天,她好吃好睡,并没有虐待自己,但心里就是闷闷不乐,但就算闷得再难过,她也不想那么快就跟他讲和。
谁教他要骗她?
虽然是她自己理亏在先,但他欺骗她那么惨,不仅骗走了她一堆同情心以及朋友道义,还有她形容不出的东西……也统统被他一起骗走了!
至于她清白的身子……她非常清楚他们会发生不可告人的关系,都是她主动勾引的,但就是因为她思绪还很清楚,所以心里才更呕。
她宁愿糊涂一点,糊涂到把所有的坏事全怪到他头上去,然后再糊涂到一古脑儿地怨他、恨他,或许,她一切烦恼就都没了。
“你在想他?”老二范遥遥刚从学校回来,忙完了毕业论文,现在乐得无事一身轻。
闻言,范陶陶就像被踩中痛处的猫儿般跳了起来,张牙舞爪地武装自己,语气忿忿地说道:“哼!我才没在想那个臭男人。”
“呵呵,我又没说是谁,有人不打自招了!”
“你少烦我。”
“啧啧,咱们古灵精怪的陶陶跑哪儿去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你不怕教别人以为咱们这儿多了一个深宫怨妇吗?”
“我才不是!”
“不是吗?想他就老实说一声,怎么?难不成你真的打算把他给忘掉?这辈子再也不见他吗?”
听二姊说得那么决绝,陶陶心里反倒不那么确定了,但她心里还是好呕,闷闷地说道:“他好坏。”
范遥遥点了点头,“那倒是,不过,始作俑者不是你吗?我想,你会那么生气的原因,只是因为你不巧爱上了他,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吧!”
说完,她忽然想起自己跟老公还有约会,看了看腕上手表的时间,低叫了声“迟到了”,转身匆匆跑著离去。
范陶陶看著亲姊走得那么急、那么快,心里就觉得不是滋味,想当初她陷在爱情的困局里时,是谁帮忙从背后推她一把的?
现在竟然有了情人忘了亲妹,真是有够现实的了!
但……爱呀!
范陶陶轻叹了口气,一切爱恨的源头,大概起自于那滴拥有超强染色能力的墨液滴上了她的心头,让她如宣纸般洁白的心湖渐渐地有了颜色。
墨液就像渗了水般,渐渐地在她的心扩散,渐渐地扩散……一再地渲染,终至于覆水难收。
她变得好奇怪,变得不再像是原来的她。
这不是她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吗?为什么心里依旧如此难受呢?
这时,电脑画面忽然显示她有一封新的来信,发信的日地址是她所熟悉的,后来,她终于找出来了,那天她错送病毒的那个信箱号码,就是这个;她盯了那个来信显示许久,终于按下了浏览。
对不起。
看著他只写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范陶陶扁起小嘴,红了眼眶,越想下去,心里越清楚地浮现他俊美的身影。
对不起?他以为说对不起就够了吗?!
她气忿地从电脑前站起来,转身走出房门,一走出门口,就见到“玄武堂”的手下拿著一个深蓝色的小锦盒过来。
“四小姐,刚才鲁老大派人把这个东西送过来,他说自己承受不了这份厚礼,请小姐收回去,以后他不敢再找小姐任何麻烦,请你放心。”
范陶陶接过了锦盒,打开一看,白金色的光芒映入眼帘,是冷子渊那天从自己手上拔下来的戒指!
她真笨!她真的好笨、好笨!
怎么会看不出来呢?那个时候,她怎么会没发现不对劲呢?
才不过区区一枚戒指,就能够让那个向来以难缠著名的角头老大不吭声,这枚戒指怎么可能会没有问题呢?
她怎么会笨得没有发现……?!
眼前的戒指光亮渐渐地迷蒙了起来,当她发现时,才知道自己的眼眶已经被泪水给盈满。
她怎么会变得那么爱哭呢?为什么自从他离去之后,她就变成了一个没志气的爱哭鬼……
自从冷老爷在董事会上宣布退位之后,冷氏集团掀起了一股大搬风,有人见大势已去,自动请辞或转调到比较不重要的职位上,有人则是心有不甘,想要结合董事们的力量将冷子渊击倒,但最后的下场就像是一盘散沙般不堪一击,有人则是想出了一个拉拢人心的办法。
“问我有没有喜欢的女孩?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冷子渊没料到自己竟然会被问到这个问题,慵懒地抬起琥色的锐眸,瞥了冷老爷一眼之后,又再度将视线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电脑上。
因为在冷氏集团之中并没有属于自己的亲信,他特地从“黑门”之中调来几名跟随在他身边多年的得意助手,并且提拔了集团中不少具有才干的部属,他们有效率的办事态度令他十分激赏。
冷老爷并不介意自己被孙子忽视,顿了一顿,又陪笑道:“我是想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有交过女朋友吧?”
“我身边确实不缺女人。”他闷吭了声,俊脸依旧维持一贯的冷漠表情,他并不觉得自己需要给面前的老人好脸色。
“不是玩玩就算的女人,是那种跟自己交心,让自己想动结婚念头的女朋友。”冷老爷小心翼翼地问。
闻言,冷子渊的动作停顿了半晌,心里忽然想起了范陶陶那张可爱俏皮的小脸,唉……不知道她不想见他的“自闭症”情况好点了没?
“你问这个问题要干嘛?”他冷冷地问,心情低落到极点。
冷老爷看著孙子阴沈的脸色,干笑了两声,“我是想说……要是你没有要好的女朋友,如果没有的话,我想……想帮你相亲。”
相亲?!冷子渊阴阴地眯起眸子,眼神不善地盯著自己的爷爷,那神情彷佛是在说他未免太多事了。
一见孙子的脸色不对,冷老爷立刻补充说明道:“其实只是看看而已,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绝对不会勉强你去跟人家交往。”
“哼!”冷子渊觉得这个老人简直就是欠揍!
“那……到底有没有……?”
老人紧张地吞了口唾液,看著他沉默许久,以为他根本就不想回答自己问题的时候,只见他缓缓地开了口。
“有的,有一个女孩子,一个很可爱又善良的女孩,我本来只是想要捉弄她,谁教她要招惹到我呢?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渐渐忍不下心伤害她,甚至于还想要保护她,她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孩子,我愿意舍弃自己的一切,只想要保护她。”
说著,他不自觉地伸手抚摸著右手空荡的戒痕,唇畔的微笑有些悲伤,笑容之中还掺著一丝温柔的思念……
第九章
她用了一条银炼,将他的戒指圈了起来,想了好久,终于还是把链子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心里是雪亮明白的,这戒指是“黑门”的信物,他交出了自己的信物,向人们宣示她为他所有!
范陶陶坐在窗前,小手握著那枚戒指,彷佛那戒指上还残留著他的温度;她望著远窗外的蓝天,不知道原来蓝得透彻的天空,看起来竟真的会令人感到寂寞忧郁。
或许是因为她正想念著某个人吧!
因为她想见某个人,所以才会觉得忧郁难过吧!
“四小姐,有位冷先生说要见你。”门外传来了手下的通报。
一听到手下说是“冷先生”要见她,范陶陶想也没多想,巴不得自己的身上长了翅膀,飞也似地冲出房间,来到了玄关大门口。
然后,满腔的火热在一瞬间化为冰冷,不是他!
看著面前的老人,她心想自己真是大白痴,怎么会弄不清楚呢?如果是冷子渊要见她的话,早就被弟兄们挡在门外,不得其门而入了!
“你就是范小姐?”冷老爷以锐利的老眼打量了眼前的小姑娘一眼,呵呵地笑问道。
“请问你说的是哪位范小姐?我还有三个姊姊,全部都是范小姐。”
“我要找的是范四小姐,范陶陶小姐。”
“那我就是,老爷爷,我好象没见过你唷!”
“我们以前是没见过面,但以后说不定会很熟也不一定。”
“为什么?你凭什么如此确定我们以后一定会很熟呢?”她觉得这个老人说话的方式真是有趣。
“因为我们从现在开始会好好培养良好的关系,所以我才说咱们以后一定会很熟。”
“我为什么要跟你培养良好的关系?”她觉得这个老人真的好奇怪,但她却意外地不讨厌他。
“你不请我进去坐吗?你也知道老人家身子虚,没法子站太久。”一双老练的眸子绽出了精明的光芒。
“请进。”陶陶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赶紧请老人家进屋子里,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心里觉得他好象一个人哪!
像谁呢?一时之间,她有点想不起来……
虽然明明知道自己不该来的,但范陶陶还是忍耐不住自己内心的煎熬,来到了那位冷老爷所说的地方。
他说,冷子渊今天在这间日本餐厅里与别家企业的女子相亲,如果双方谈得融洽的话,说不定很快就会订婚。
“到底在哪里呢?”
她一个人喃喃自语,内心的著急完全显现在粉嫩的脸蛋上,她在心里大骂冷子渊没心没肝又没肺,怎么可以一下子就找上别的女人!
她很想好好大骂他一顿,然后再正式地把他给甩掉,可是,现在却在这餐厅里打转了半天,就是见不到他的人。
这时,一阵拉门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她闻声回眸,看见了一尊熟悉的高大身影映入眼帘,他也同时看见了她,一瞬间瞪大了浅色的锐眸,似乎非常震惊在这个地方见到她……
和式的沉木长桌上摆满了各式佳肴,但对面而坐的两个人却没动过几样,冷子渊知道要解决冷氏眼前的问题,就是接下孙氏企业的这笔长期订单,倘若事情进行得顺利,他再过不久就可以卸下会长的职务,逍遥快活去了!
“没想到冷老先生会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孙子,你应该早点接班才对,要是你早点接下冷氏的话,就不会出那些状况了。”
“孙先生过奖了!如果你觉得没问题的话,那么这桩生意咱们就此敲定,如何?”
“能够跟你做生意,也是孙某人的荣幸,不过,听说最近你因为整顿财团惹上了一些人,应该不会有麻烦吧?”
“请你放心,冷某人早有准备,只怕他们不敢来。”说完,冷子渊笑哼了声,充分地流露出对自己的自信。
结束了生意饭局之后,他走出了和式的厢房,却在这个时候,一抹熟悉的纤影映入他眼角余光,他转头望去,心下一惊。
“渊……”
“你在这里干什么?快回去!”冷子渊没料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她,开口气急败坏地低咆道。
范陶陶没料到两个人再次见面,他竟然会是用这种恶劣的态度对待她,深吸了口气才正想开口,就被他一把揪住纤臂,往外头快步走去。
“放开我……”她像小猫般呜咽地喊道。
“你不能在这里,我派人送你回去。”见到她出现在这里,冷子渊骨子里的血液几乎快冷了一半。
“我自己会走,不需要你操心。”她伸出另一只手挥打著他,却丝毫不能撼动他紧钳住她的铁腕。
好过分!他真的好过分!
但冷子渊这么做是有理由的,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今天敌对的人马会有所行动,只要他接下了这笔生意,就等于站稳了在冷氏的地位,这些人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绝对会采取行动。
他不能让陶陶出现在这里,他不允许任何危险波及到她!
这时,范陶陶被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慑人气势骇住了,她从来都没有看过这样的他,好半晌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一批人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跟在他们身后,非常迅速地接近他们,在他们的手里都抄著家伙,颇有“善者不来”的挑衅意味。
进了停车场,冷子渊在最后一刻将陶陶塞进了座车之中,命令司机绝对不可以开门,闪身一避,躲开了朝他挥来的一把利刃。
“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