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言言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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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言言盛夏-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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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他有点不耐烦,掏出了车钥匙,“哔”一声将车打开,坐进驾驶座,迅速地踩下离合,一脚油门开出车库。
黑色的宾利欧陆像是一道霹雳的闪电,划过车流长空。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收紧,指关节泛出青白的颜色,随着车速越开越快,扑面而来的风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仿若一记记重拳捶打在脸上,虽然没有鼻青脸肿但心里早已是一片狼藉。
“那么小的狗,真可爱,快让我摸摸!”他把一只才三个月大的小小狗捧到她的面前,她惊喜地伸手抚摸着那毛茸茸的小家伙。
“这是什么狗啊,那么小,都可以放杯子里了!”小家伙还在长牙,抱着她伸出的手指不住的啃咬,逗得她咯咯直笑。天使的笑容也不过如此吧?他喜欢看见她的笑容,那样地美好,那样地甜。
“这种狗叫约克夏,是我爸的战友托人从英国带来的。哎,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起名字?好啊,嗯,让我想想!”籽言轻咬着嘴唇,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她抱着小约克夏,头枕在夏宇畋的肩膀上,眼睛环绕着他的房间,似乎在找寻着起名字的灵感源头。
忽然,她看到散落在地上的DISKMAN和几张CD盒,其中一张正是刚刚受到注目的新人王歌手周杰伦的专辑《JAY》,里面有首歌叫斗牛,歌词和曲调都特别有趣,记得他第一次听完后,不住地笑,什么歌啊,跟和尚念经似的?哼,居然敢取笑她喜欢的歌手,好吧,就叫斗牛!
“斗牛???”夏宇畋乐得哈哈大笑,“那么小的小东西你让它斗牛?!”
籽言也乐了:“好像是起大了,要不就叫斗斗吧,这样比较可爱!”
“行,就叫斗斗!”他把小斗斗举了起来,“看你那么喜欢它,要不送给你吧!”
“不行,妈妈肯定不让我养的,再说那是你爸爸的战友送的,不好,不好。”她急忙摇了摇头。
“也是,那这样吧,明年我就要考大学了,等你后年来了北京,我再让爸爸弄一只来,和斗斗配成对,和你做个伴!”
“恩,另一只就叫牛牛,和斗斗配成一对!”

夏宇畋关了车门,忽然感觉衣兜一阵振动,掏出手机一看,是盛凌云的来电,他没有接听而是径直走进了地下车库直通公寓的电梯。
电梯升到21层,他走了出来,这才一面回拨电话,一面开门。
“喂。”电话那端传来浓郁醇厚的女中音。
“刚才正上电梯。”他换了拖鞋,去厨房倒了杯水。
盛凌云浅笑道:“我知道,你不用解释。画廊的事已经结束了,我明儿一早就飞回来。”
“明天几点的飞机?我去接你。”一杯水下肚,缓解了酒后的干渴。
“到的话得半夜了,你好好休息吧!家里会派车接我的,我第二天给你电话。”
“恩,那好吧。”
“我昨儿逛街,看到LV限量贩售的狗链挺适合斗斗的,所以买了一条。”
“哦,是吗?”
“。。。 。。。”
“。。。 。。。”
“你今儿是怎么了?累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道:“对不起,今天喝得有点多。”
“哦,那我就不多说了,早点休息吧,我收拾收拾也该睡了,明儿一早还得赶飞机,Good night!”她亲吻了一下电话。
“Good night!”他按下手机上的红键,将它扔到一旁。
换了睡衣,躺倒在松软的大床上,今天真是喝多了。


16

盛凌霄将籽言送到了楼下,“我不上去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嗯。”她只是点了点头,或许是刚才在车上哭得太久,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些什么。
接过他递过来的包,说了声拜拜,便转身打开一楼的防盗门。正欲关门,却被他叫住,她回头看他,可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耸耸肩,冲她凄然一笑:“没事,上去吧。”
此刻谁的心情都轻松不起来。籽言开始后悔,不该将她与夏宇畋的过往和盘托出,徒增了盛凌霄的烦恼。可是如果不说,那么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他,以及他们。她应该没有听错吧?“未来姐夫”,他是这么向她介绍的吧?
其实夏宇畋和盛凌云很相配。
印象中的盛凌云总爱在秋天时围着一条红色的苏格兰大方巾当作披肩,黑亮的波浪长发撒在她的肩上,微卷的发端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与方巾的红色流苏相互映衬,翩翩起舞。初见她时,籽言只知道她是学校的学生会副主席,出了名的冰美人,后来才从轻轻那里得知,她的家世正如她给人的感觉一般,高高在上,妩媚奢华。
如此绝佳的美人,配他真是刚刚好! 
打开家门,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副未完成的油画,她没有脱鞋,也没理会牛牛对她的亲热,而是直接走到油画跟前,从餐桌边搬了张椅子,站上去,伸手将油画摘了下来。
这幅油画原来一直藏在福建的家的床底下,她舍不得扔,那是她唯一的纪念。到了北京,她带的东西很少,但仍固执地将它一卷塞进了已经没多少空间的双肩包里。工作了买房了,她就将画装裱起来,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上,只有这样,她才有一丝家的感觉,一丝她和他的家的感觉。
佛家说:执念是一种业障,太过执着,就不能超脱。她是时候该放下了。
只是玻璃画框很有份量,拿着久了手便开始酸得发疼,她咬咬牙端着画走到储藏柜前。储藏柜是当时籽言特地找人定做的,依着墙直通天花板,她将门拉开,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物件,根本没有地方能塞下这幅画。
这时,牛牛在籽言的脚边不停地打转,小嘴里发出哼唧的声音,似乎在纳闷又像是在抗议,为什么主人进了家门对它不理不睬,是不是因为前些天乱吃东西生了病,让主人生气了?这么一想,牛牛泄气地趴在了地上,动也不动,唯独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随着籽言滴溜溜的转动。
她站在椅子上,踮起脚尖,吃力地够到了柜子的最顶层,用手使劲地拨拉里面的杂物,硬生生地要挪出个空隙来,最后双手颤颤巍巍地将沉重的油画框塞了进去,束之高阁。
疼,手一放松便感到肌肉拉伤的刺痛,她从椅子上下来,看到趴在地上正楚楚可怜地盯着她的牛牛,眼泪又夺眶而出。她瘫坐在地上,背靠着柜门,任由牛牛跳到她的身上,用那湿热的小舌头舔去眼角的泪花。“没事,牛牛。”她对牛牛说,“妈妈没事,妈妈就是刚才把手拉伤了,你心疼妈妈是不是?没事的,睡一觉就没事了,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


17

榈庭多落叶,慨然知已秋。
不知不觉已近十月底,盛夏的油绿早已被秋日的一片金黄所取代。清晨八点多钟,薄薄的晨雾若隐若现地笼罩在匆匆而过的行人们身上。一阵风起,道路两旁的树木沙沙作响,一片片枯黄的落叶随之簌簌而下,“枫叶荻花秋瑟瑟”说的就是这般景象吧!
籽言一进办公室门口,同事们都从方格间探出脑袋,虽然个个都对她点头招呼,但是眼神中都多多少少透着疑问,不住地对她上下打量。籽言被看得有些发毛,真是莫名其妙,至于这样吗?不就是五天没来嘛,再说;也是请了假经过领导允许的啊!真有点浑身不自在,她索性将包放下,拿了自带的抹布和喝水用的马克杯去洗手池涮杯子,以求暂时远离同事们好奇的目光。
拧开水龙头,拿着马克杯在水流下冲洗,自来水冰凉刺骨,她咝的一声倒吸了一口气。“水凉吧!”抬头一看,原来是坐在隔壁的小宋,她递给籽言一瓶自带的洗涤灵,道:“就知道你不会带它,用我的吧!”
“谢谢。”籽言接过洗涤灵,对小宋笑道。
“同事们都以为你辞职了!”小宋一边洗着抹布一边说着。
什么?籽言不可思议地盯着小宋。
小宋特地凑近了籽言的耳朵,低声说道:“他们都说,你傍了个大款!”
什么?籽言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
“还是个开迈巴赫的大款!”小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虽然声音很低,但是该加重语气的地方一个都没落下,尤其是迈巴赫三个字,真真是做到了抑扬顿挫。
“谁在那里乱造谣呢!”籽言气得手发抖,将马克杯重重地撂在了洗手池的案台上。
“哎,哎,小心,我还没说完呢!沉住气,冷静!”小宋忙伸手接住杯子,小声地试探:“还有,还有一种说法呢!”
还有?籽言差点没气晕过去。
“还有人说,你是被“催命”当做礼物送给了招标方的老总!所以这次的集中投标我们才能那么顺利的中了个大包!”小宋双手比了个打蝴蝶结的动作。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籽言吼了起来。
嘘,嘘,小宋被突然提高分贝说话的籽言吓得慌了神,赶忙将手捂住了她的嘴,“小心被人听见啊!冷静冷静,籽言,说实话,和你做同事那么久了,你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吗?可是?”
“可是什么?你快说啊!”
“唉!”小宋叹了一口气,“本来,这两种说法我都不相信。可是上上周下班的时候,我的的确确亲眼看到你上了一辆迈巴赫,嘿嘿,别看我不会开车,可认车的本事尤其是认好车的本事,我要是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所以我开始倾向于第一种说法,毕竟眼见为实嘛!但是,上周中了大包后,据那些销售说,“催命”在庆功宴上一时高兴说走了嘴,间接证实了第二种说法。于是大家猜来猜去,再加上“催命”破天荒地替你请了五天年假,所以大家最终认为你肯定是打算辞职不干了,好去陪那个开着迈巴赫的投标方的老总!”
好你个“催命”!!!籽言握紧了拳头,要不是小宋拉着,她早就冲到部门经理办公室和他拼命了!
这个“催命”,是籽言所在部门的头儿,姓崔名明,恶霸一般的长相,恶霸一般的行为,位列公司四大恶人之首,唯利是图,自私跋扈。在他手底下干活,好处没捞着多少,活儿倒是越干越多,这种累活不仅包括公事还包括他家的私事,病假不准请,年假忽略不计,同事们被他压迫得快没了半条命,私底下叫苦连天,于是他就有了这么一个十分贴切的绰号:“催命”
“籽言,算了吧!你这不已经回来上班了吗?”小宋安慰似的帮籽言顺了顺气,又好心地帮籽言把池里的抹布拧干,然后又拿上案台上的马克杯,拉着籽言往回走。边走边说:“你这一回来,这一半的谣言就已经不攻自破了。再说,你也不能怪大家呀,迈巴赫总是事实吧!其实,我们也是为你高兴,你看你这一下不但找到了个好男友,还让大家这下半年都可以高枕无忧,这不是皆大欢喜,是什么?好啦,好啦,别生气啦!”
籽言一时语塞,是的,迈巴赫是事实,盛凌霄是招标方的老总也是事实,可是这两个事实被添油加醋了以后就已经成为了不是事实的事实。籽言百口莫辩,她终于尝到了黄连的滋味,的确是有苦说不出!
她被小宋拉回来办公室,没想到“催命”早在她的办公桌前等着她了,一看到她进屋,满脸的褶子都堆成了花儿,十分热情地招呼着:“小徐来啦,刚才听他们说你回来了,我都不相信。生病就多休息几天嘛,不用那么着急来的,不过来了也好,我有事儿正找你,来,你跟我进来!”
“催命,哦不,崔明经理您找我有事?”心里不知翻了多少个白眼,但是人在屋檐下,再怎么不爽,面上总要装着和气。
“坐,杵在那儿像什么话,快坐。”催命笑眯眯地望着她,“哎呀,也没什么事儿,就想问问盛总最近身体可好?最近忙着招标的事,应该很累吧?你呀,一定要劝他多休息啊!”
“您还有别的事吗?我刚回公司还没上OA销假呢!”
“还有件事儿,”催命慢悠悠地从抽屉了取出一个信封,推到籽言的面前,信封口没有封,露出一叠红颜色的钞票。“这次中标,你的功劳最大,喏,这是给你的奖励。希望你再接再厉!”
籽言终于按耐不住:“崔经理,您弄错了吧?要说功劳,咱部门的每个同事都有功劳,赶标书的那几天,哪一个不都是在公司加班加点地干吗?哦,不过也不能怪你弄错,那几天您可都是掐着点儿,准时下班,也难怪您不知道大家的辛苦。这钱是大家的,我一个人可收不了!”她将信封推还给催命便起身要走,刚一转身又想起什么,于是回头道:“哦,对了,您要是担心盛总的身体,您就自己给他打电话吧!他不喜欢我被别人使唤来使唤去地带话儿。”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经理室,看都不用看,催命现在铁定是被呛得满脸通红。


18

爽!出了一口恶气,籽言顿时感到神清气爽,似乎刚才在办公室的对话太过大声,同事们看她的眼神早已从八卦变成了佩服。她耸了耸肩,还是该干嘛干嘛吧!于是坐回座位,打开电脑,上OA销假。
刚一开机,MSN上就跳出了一句话:“女人!这么多天不在线,私奔了?”
“喂!杨老师,你说话就不能正常一点吗?”这个杨影,从高中到现在说话都是这副德行,都为人师表了还这么不知收敛。籽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在键盘上敲着字回话。
“好,好,说正经的,你这几天怎么没上来,生病了?”
“你说对一半,是牛牛生病了。”
“我看是你不正常吧?把一只狗看得比人还重。”
“切,你知道什么?真是的。”
杨影打了个鬼脸图案:“哼!一说你们家狗坏话你就这样,没劲,换话题!哎,给你传首歌,相当好听,最近的红人萧敬腾唱的,歌名叫《原谅我》。”
“哦。”籽言点了接收,公司的网速很快,十多秒就将歌下完了,她插上了耳机,点击播放。
“请原谅我 原谅我不成熟
不爱你是借口 好让你离开我
请原谅我 好想自私将你占有
一个寂寞就给我承受 还你过更好的生活
原谅我 必须假装爱错
别让时间倒流 我怕说不出口
原谅我 没有解释太多心痛
别无所求彻底忘了我 爱原来要舍得
我难过 我才懂”
萧敬腾的嗓音略带野性,歌声饱含感伤,让人意犹未尽。
籽言不知道说什么,停了好几分钟,杨影震了她一下:“怎么样?是不是感觉眼泪要留下来了?”
“或许吧,不过我现在已经没有眼泪了。”
“嗯?你咋了?”
“呵呵,没什么!你上来找我就为了给我听这首歌?”
“哦,差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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