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耳边轻佻地劝,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笑,突然冷冷地一晒,“夏月,四哥他可是有太太的,你这个样子我四嫂可要不高兴了。”猛然便想起王秀琳那森森的目光,转过她,“夏小姐,好久不见,当真是出落得越发漂亮了。”那眼神那声音便如一把刀子一样一点点在她的神经上割着,她本能地缩起了身体,才发现手心里冰凉凉的全是冷汗。
恍惚之间车子停下,她跟着贺青阳下车进了云都园的一栋小楼,她迷迷糊糊地也没看清外面是个什么装饰,却只见楼里极精致的西洋风格的家具,一色奶白描金的华贵气派,却冷冷地透出生硬来,并不像是常住着人的样子,她问,“这是哪里?”贺青阳还是不看她,更让她觉得不安,贺青阳淡淡地仿佛不认识她一样,“云都酒店。”说完便敬礼出去了,扔下呆了的她木然坐在沙发上。
酒店?云都她曾听说过,由于靠近东瑾的市政机关,所以那些官员们多在此有包房,便于公务,她怕便是被战子楚接到了云都他的包房内。她僵硬地坐在原地,呆看着房间内的一切,暗青色的墙纸,白色描金边的家具,还有铺着深蓝色床单的四柱宫廷大床,她只看了那床一眼便忍不住站了起来。浑身如同涂了冰冷的胶水,她不是天真的小女孩,想把她弄到这样的酒店的男人她不是没有见过,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和他有这样的一天,在前线的那些日子,她无时无刻不想扑入他的怀抱,只要他抱着她,就是炸弹在身边爆炸她也不会害怕。每当孤单悲伤的时候她便怀念那些在他怀抱中入睡的夜晚,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当真和他躺到同一张床上会怎样,怕是他只要碰到她,她就会禁不住想到王秀琳的眼神,想到她母亲的眼神,想到自己是多么的不知廉耻。强烈的自我厌弃如同汹涌的浪潮一阵阵地扑向她,让她不能呼吸,让她忍不住要呕吐,她不能呆在这里,她要回家,她必须要离开这里。
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开门,手指触到门把的那一瞬间,门却突然开了,战子楚摘下帽子进来,两人就这样隔了一步面对面的站着,夏月的惊惶堵在喉咙,一个字也冒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笑看着自己,再次用黑沉沉的眼波将她溺毙,还没来得及述说不满就被他一把拉入怀里,沉重的吻落下来,她顿时被抑制了呼吸,他托住她的后脑那样急切地吻她,仿佛要将她吞下肚中一般,他从没这样凶狠而激狂,他勒得她不能够呼吸,她心里只觉得更加的委屈,更加的痛苦,唇齿间的交缠便只剩下相互纠结的无奈,她不愿意这样,她不愿意这样,他却不肯放开,恨不得要将她揉碎了一般。
“夏月,宝贝儿。”他终于停下来,抵在她额上叹息,她却禁不住身上一颤,仿佛听见的是战子秦的声音,他怎么也这样叫她,一向只有战子秦那个混蛋才这样叫她,她不要听他这样叫自己。“你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他的吻又落下来,细细密密地吻过她的发际眉梢,言语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带着那样难以抑制的欢乐,“想我么?”
夏月把脸埋在他怀里,紧紧地抱紧他,她想他,她好想他,越是见不到越是想,越是爱他越是孤单,越是痛苦,她真的要受不了了。
战子楚抱着她坐到沙发上,感觉她缩在自己怀里就像个小孩子一般,紧紧地挨着他不说话也不动弹,心里初初的急切欢喜便慢慢地转化成一种难言的心痛和怜爱。轻轻地抚摸着她长长的秀发,“身体好点了没?”拂开她柔软的发丝,露出雪白娇嫩的肩膀灯光下散发着珍珠一样的光泽,她身上的香气传来,幽幽地撩动着他的情绪,她娇娇地“嗯“了一声,在他怀里蠕动了一下身体,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伸出娇软的胳膊环住他的脖颈,微微皱着纤细的眉头,柔柔地问道,“你好不好?”披肩半滑下肩头,她却全然没有注意,调整了一下身体又偎进了他的怀里。
战子楚收紧手臂让她香软的身体更贴近自己,顾不上回答她的问题,他按捺不住地去亲吻,吻她光洁的肩膀,柔嫩的脖颈,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噬骨,他每天想着她怎么能好?他不好,他一点也不好,他想要她,他要了她才能好。
作者有话要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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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帮帮忙吧,我这个月想要上榜,走过路过不要白过,给我留个爪印,或者收藏一下,严重谢谢了 夏月抱紧他的脖颈,眼睛涩涩地想要流泪,他不好,她悲哀地想,他们怎么可能好,他们是受上帝诅咒的一对。现在的亲昵依偎不过是一种幻觉,是魔鬼给的糖果,引诱他们跌入无底的深渊。
门外响起敲门的声音,有节奏的两短一长,战子楚皱起眉来,低头亲她一下,起身出去了。夏月靠在沙发上,他开门带动的风让她一阵发抖,赶紧用披肩包紧了自己的身体。他的亲吻留下的触感还在,他的人却已经离开,她只觉得冷,冷得绝望。
战子楚回来,看见她呆呆地坐在原地,暗红色绣花的杭缎披肩裹得紧紧地,仿佛害怕一样缩着身体,看起来越发的娇小无助,看他进来弱弱柔柔地唤了他一声,“子楚。”他心里一阵疼痛,恨不得把她装进心里带走,低头吻她,“夏月,军里出了点问题,我要赶去龙平。”
她呆了,很快地低下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是平静的淡淡微笑,“嗯,你去忙吧。”
战子楚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能一次次的吻着他渴望的柔软嘴唇,“夏月,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她在他耳边软软的回应,几乎要揪碎了他的心,紧紧地抱住她,死死地抵在自己心口上,“夏月,我马上就会离婚了。”感觉她的身体猛然一阵发抖,怜爱地搂得更紧些,“可是离婚后不能马上公布我们的关系,也许还要个半年一年的,我们就结婚。”
“不,你不用为我这样。”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惊惶,他的话仿佛定了她的罪一般,她呆呆地看着他,只是毫无意识地喃喃说不。
“胡说。”战子楚怜爱地吻她最后一下,“夏月,有了你,老天总算待我不薄。”恋恋不舍地抚摸她的脸颊,笑着转身离开。夏月看着他离开,无力地趴伏在沙发的扶手上,黯然地留下了眼泪,她为自己哭泣都觉得可耻,她做了这样不可饶恕的事情,所以她才体会不到爱情的甜美。
战子秦的车子停在黑暗中,看着四哥上了楼又下来,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他缓缓地放下了望远镜。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亮着昏黄光线的窗户,她在干什么?为四哥的来去匆匆懊恼伤心?还是在回忆他们甜蜜的约会?他好不甘心。为什么连她也是四哥的?
父亲喜欢四哥,栽培四哥,毫不避讳地用那样欣赏的目光看着四哥,他只比四哥小三岁,却几乎不曾得到父亲的关注。父亲在提到他的时候,便是皱皱眉,“小七?他若能像他四哥那般就好了。“他究竟什么不如四哥?
”夏月,你来告诉我,我究竟什么不如四哥?”他喃喃的低语,想要抽烟,再一次发现已然为她戒了,更是恼怒。他喜欢她,她却喜欢四哥,为什么?为什么她也喜欢四哥?董震安排完事情不放心地带人跟了过来,远远便看见候云殊站在路边等着。看他过来赶紧迎上来,“七公子一个人进去了。”他心里不安,也不开车,步行进了云都园,找了半天才在一处黑暗的树荫下找到战子秦的车,战子秦坐在车里默然不语,看他过来淡然开口,“董震,有烟没有?”
他不说话,掏出烟来给他点上,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目光迷离看着战子楚别苑那唯一一盏灯光,有些犹豫地开口,“七公子,都这样了,你还不肯放手?”
战子秦手上的烟抖了一下,半截烟灰落在衣服上,他也顾不上弹,急急又深吸了一口,“放什么手?”烟已然烧完,他将烟头弹出窗外,又掏出一只点上,他的烟抽的很凶,却很少抽得这样凶。
董震低下头也掏出一根烟来点上,他最知道七公子的心思,最是拿得起放的下的人,这样对这个夏小姐怕是这次当真放不开手了。想到方军说七公子越来越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不禁看了他一眼,“你真喜欢她啊。”还是因为战子楚也喜欢她?
这边英美协调团眼看着并不会有很大的作用,不说那些高傲的洋鬼子压根就对这边没有信心,就是日本人又怎么可能因为虚伪懦弱的洋鬼子说几句话就放弃谋划了多年的侵略计划?仗怕是肯定要打,是打西边还是打北边,尚不能确定,中央政府那边却是明说要来人了。整军规建影响最大的便是他们这里。他们暗中经营的那些事业人脉,怕都是这次“整治”的对象,不论怎么说,这个时候该让夏月成为战子楚的麻烦,而不是自己这边的,方军偷偷和他说过,要是当真被逼极了,就背着七公子把她和战子楚的事情捅出去,肯定能绝了战子楚与背后那些老不死的关系。可是七公子这个样子,怕是决不会如此行事。
夏月她不是别的人,她的身世,督军对她的态度,她在杜兰甫心中的位置,全然都不确定,阻止战子楚利用她搭上和杜兰甫的关系是一回事,当真喜欢她那么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喜欢一个女人,该是想要娶她和她过一辈子,如果他能的话,就会好好和她过一辈子。可七公子不是他,七公子却是怎样想的?七公子是打算和夏小姐结婚?眼前冷峻的男人似乎又变成那个穿着漂亮的军校校服,偷偷翻墙出来找他游玩的男孩,“董震,我带你去个地方,咱们也去开开洋荤?”七公子带着他跟着大公子的车到了东瑾最大的妓院,两个人换了衣服偷溜上去,他手忙脚乱地跑了,七公子却被总司令抓回了家,一关就是七八天。放出来的时候,看见他就骂,“董震,你真没出息,怎么就跑了。”一副浑不在乎的样子,七公子是被总司令打大的,总司令总说棍棒之下出孝子,七公子打挨多了,便越来越不在乎,瘸了一条腿,搭着他的肩膀一蹦一跳地走,“董震,和我说,你那天高兴不?你喜欢什么样的?”他说不出来,那女人身上红的红白的白,一身香粉味儿就吓得他落荒而逃,七公子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我告诉你,我喜欢那种说话声音娇娇的,会用眼睛媚人的小姑娘。”想到这里他一口烟呛了一下。他抹了一下脸,止住了咳,方军和他说,人人心里其实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只是不一定能遇上,遇上的抓不到也是白搭,七公子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大约夏小姐便是七公子喜欢的那个。
“她跟你四哥。。。。。。你也不在乎?”如果是别人也罢了,偏夏月喜欢的男人是战子楚,七公子真能不在乎?
“不在乎。”战子秦又一根烟抽完,眼里冷淡得没有了焦距,“她最后嫁的只能是我,四哥他只有看着的份。”
董震皱了一下眉,不在乎?不在乎他这样在这里抽烟?不在乎为什么不直接收拾了那个小妖精?既然喜欢,就不可能不在乎,可越是在乎就越是难以忍耐,他想起夏月那张美丽的脸上冷淡的神情,七公子要的难道就是这个?
战子秦扔掉空了的烟盒,发动了车子,“董震,你给我二十四小时盯着她,不许让四哥再接近她,也防着点王秀琳,姑姑是铁了心要杀王胡子,不要让她伤害了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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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些都是临时插入的衔接片段;写的比较粗糙;大家多拍拍砖;帮帮忙修改哈 夏月的脸色不好,梅德琳也不快活,马克和两个小姑娘鬼混得昏了头,在大家面前闹的很难堪,让她的心情也变得恶劣起来,香槟原本是快乐的饮料,最妙的是还可以用来消愁。
夏月看着杯子里金黄澄清的液体里漂亮的小气泡一点点地冒出来,消散在表面,却没有想喝的意思,旁边的梅德琳已是七八杯都下去了,夏月反应过来她已经有些踉跄地向着宴会厅一侧的休息区奔去了,夏月一看不好,赶紧追了过去。
“我当然知道日本政府的意愿,以目前的情况看,也不失为一个暂时的解决办法。”罗德曼准将瘪着厚厚的嘴唇,“毕竟,你们并不想和他们交战。”
“恐怕日本人的条件是不可接受的。”战子晋看了一眼父亲的脸色,又看了一眼平静的罗督军,“中央政府也不可能同意。”
“据我所知,你们的中央政府曾进促成过你们与亲日的汪鹤声将军进行谈判,为什么你们会觉得中央政府不会同意日本人的方案呢?”
“中央政府的决定我们不管,让出罗江以西不说胡南奎不能接受,我们也是不能接受的。”战锋已然不愿意继续谈话,如果不是督军的意思,他是不愿意出席这个晚宴的,洋鬼子走便走,原本他也没指望过他们,仗是靠枪杆子去打,磨嘴皮子能磨出什么来?
“这就是让我们无计可施的现状,打还是不打,你们的中央政府说了不算,而你们。。。。。。说实在话,日本人的准备比你们好多了,他们的军事力量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战将军么?您好!”梅德琳不知从哪个角落冲了出来,极其热切地盯着战锋看,闪闪发亮的绿色眼睛看得战锋直皱眉头,梅德琳却全然不知道惧怕,她喝得脑子里晕乎乎的,只想大笑,不由分说地伸出手去,“我是梅德琳。霍特,Moon和我说过您的事迹,天啊,我太想亲自和您聊聊了,您当真是个传奇英雄。”
战锋盯着这个醉醺醺的女人,眉头皱得更紧,战子晋忙给后面的侍卫随从打招呼,夏月突然冲过来,扶住有些摇晃的梅德琳,尴尬地点头致意,“对不起,总司令,我朋友她喝多了,我送她回去。”
她小小的身体支撑着高大的梅德琳很是有些可笑,绅士的罗德曼将军帮了她一把,把梅德琳扶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夏月感激又不安地看了一下他,又看了一眼战锋,抱歉地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梅德琳的父亲生前是骑兵军官,她听到打仗的故事就特别容易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