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现在已经不行了,我们走吧!”抓住他的手,钱琦用力扛起他,想将他带出去。
可是才走几步,有个男人来到她的面前,钱琦很快就认出对方。
“哇,你不就是上回被我逮到的那个人吗?”
眼前这个长得矮胖,一双眯眯眼,秃脑上戴着一顶小帽,活像个大地瓜的男人,就是上回在沸田镇假借神祇之名,收取大量银两的庙祝。
“呵呵,还真是冤家路窄呀!”他冷冷一笑。
“怎么?想找我算帐?”钱琦将严兽丢回椅子上,噙着一抹笑。
“对,我倒要看看,现在是在洛阳城,你还跩什么跩?!”
不一会儿,从他身后冒出了两个手下。
“呵,难怪你这么嚣张,还真是死性不改呀!”钱琦冷哼两声。
“居然还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那就试试看吧!”矮胖男子摆动一手,后面两个手下立即冲了过来,当场吓坏其他客人。
钱琦一面挡住往她的面门击来的拳头,一面还得分心应付另一个人。
以往在沸田镇,由于是自己的地方,多半会有镇民相助,可在这儿,她必须单打独斗,几乎应付不来,最后踉跄数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哈……你再逞强呀!”矮胖男子狂妄大笑,“你们还站在那里干嘛?继续上,让那娘儿们知道我江大发可不是好欺负的。”
钱琦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但是仍不愿撤手,“那就来吧!少废话。”
“你找死!”
酒肆外面已聚集许多人,大伙很担心钱琦,却又不敢插手,毕竟江大发看起来就不好惹。
突然,急冲向钱琦的两个人扑倒在地上,江大发和钱琦不禁面露诧异。
“快起来,上呀!”江大发在一旁催促。
两名手下听令,困难的站了起来。
趴在桌上的严兽双眸闪过一道精光,暗地发出掌风,被击中的两人倏地被抛得老远,最后重重的撞在木桌上,大叫一声后便痛昏过去。
“哈……老天有眼,连衪都帮我,看你还想怎么样?!”钱琦哈哈大笑,朝江大发走去。
江大发惊愕不已,节节后退,最后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
“你要逃到哪儿去?”
她不甘心,想追上去,却因为听见严兽轻咳两声而顿住脚步,转身,回到他身边。
“你怎么了?刚刚是不是撞到你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严兽微微张开双眸,看着现场凌乱一片。
“我遇到了冤家,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这时,衙役也赶来了,在店家和许多客人的指认下,就将那两名倒地不起的杂碎抓回衙门。
“既然如此,我们继续赶路吧!”严兽于是开口。
“你可以走吗?”她关心的问。
“没问题的。”
“那你等一下。”钱琦走向老板,拿出几锭银子。“抱歉,为了我私人的恩怨,害得你无法做生意,桌椅还被破坏,这些是补偿。”
老板连忙摇头,“不用了,事实上这几个人数天前便来到洛阳城,在咱们这一带为非作歹,我们正愁抓不到他们呢,是你今儿个帮了一个大忙。”
“真的?!”钱琦笑了,“不过还是请你收下银子,下次我来,再请我喝几壶菊酒好了,那我们走了。”
搁下银子,她回头对严兽使个眼色卜两人联袂步出雷家酒肆。
“要不要喝杯解酒茶?”
走在山路上,钱琦看见严兽猛压着太阳穴,他这副样子,怎么上山?就算上了山,让堂主或师父们看见了,他们会愿意收个醉鬼入门吗?
“这里哪来的解酒茶?”严兽苦笑。
“我们可以自己做。”她微微一笑,增添几分甜美。
“自己做?”
“我们只要生火煮水,将裘花叶丢进去,喝下去保证你马上清醒。”这可是她在学堂上学来的。
“喔,可是这样太麻烦,不用了。”
“如果无法成为扬眉堂的弟子,你也嫌麻烦吗?”她冷嗤一声,瞅着他,“做人不能这么怕事。”
“未来的师姊,你希望我如何做,在下就怎么做,成了吧?”像她这种古道热肠的女人最容易得罪人,也难怪钱大义会这么担心掌上明珠的安危。
“真的?那就听我的,跟我来吧!”钱琦眉头微扬,随即朝另一个方向前进。
严兽没有第二句话,跟在她身后。
“你在这儿坐一会儿。”她边说边指着山腰的一块空地。
“你要去哪儿?”
“我去摘裘花叶,马上回来。”她走向茂密林间。
直见她走远后,严兽这才闭上眼,大声喊道:“你们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
不一会儿,几个男人从一旁的树后钻了出来。
“少爷,我们不放心你,所以就一路跟着来了。”
“你们这么做,反而会让我分心。”严兽看向林间,注意着那里的动静。
“之前你要我们联手打你,如果不确定你已经痊愈了,我们怎么可以离开?”其中一人直盯着他。
“看,我根本没事。”严兽指着林子,“钱琦就快出来了,你们还不快走?不怕被揭穿一切?”
“少爷,你当初是听命于钱大义,保护他的女儿,就算让她知道也没关系。”
“喔,真的没关系吗?”他一双利目瞅着他们。
“我是这么认为,反正这是她爹的意思,你只是听命行事,不管她愿不愿,都得接受。”
“话是这样说没错,却妨碍了我接近她的计画,别忘了我们真正的目的。”严兽重重一叹,“别再来烦我,回去。”
“少爷……”他们仍担心。
“我已经听见脚步声,快走吧!”严兽催促他们赶快离开。
“是。”
几个男人才离开,钱琦就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这节气裘花叶并不多,还好我找到了几片。”她手里拿了好几片不一样的叶子。
“真不好意思,为了我,让你这么忙。”他起身走向她,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这些都是裘花叶吗?”
“不是,这三片才是裘花叶,这片可以拿来当作汤锅,别瞧它不起眼,烧个一、两次是不会坏的。”她指着其中一片像钵的大叶片,“因为它长得像钵,所以就叫做钵叶。”
“还真奇特。”严兽面露怀疑的望着她,没想到她懂得的事情还真多。
“我要拿它到山溪边打水,你先捡些柴,顺便生火。”钱琦叮咛了几句,就迅速前往不远处的溪边。
严兽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走远后,到附近捡干柴,在生火的时候,听见钱琦走近的声音。
她将那盛水的钵叶搁在火上,并将裘花叶放进里头,“看吧,它是不是挺好用的?既不会破,也不会焦。”
钱琦蹲下身子,双手托着腮,笑意盎然的看着火苗在叶子下熊熊燃烧。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严兽好奇的问。
“是扬眉堂的一位师兄告诉我的。”说起这位师兄,钱琦流露出崇敬的表情。
严兽忍不住蹙起眉头。“看样子,你跟他的感情似乎不错。”
“呃……”掩不住眉眼间的羞涩,她笑了笑,“因为是师兄妹,得经常一块练功,感情自然不错。”
“只是这样吗?”他微眯着眸,探究她脸上的表情。
“咦?你好像已经没有醉意了?”她这才发现严兽似乎挺有精神的。
“我?!我是好了一些,但头还有一点疼。”他伸手摸了摸太阳穴。
“那就喝一些,保证你马上没事。”她指着那锅水,“瞧见没?已经起泡泡,表示可以喝了。”
“这东西真能喝?”
“你不信?喝了就知道。”她拿了片小钵叶,盛了些裘花叶水。
接过叶子,他凝睇了她一眼,这才喝一口,“嗯……满清香的。”
“我就说嘛,绝不会骗你。”钱琦的心情非常愉悦,“再喝几口就行了,保证非但解酒,还可以提神。”
严兽又看了她一眼,这才一口气全部喝光,“瞧,我一切都听你的话,把它喝光了。”
“乖。”她站起身,“可以走了。”
“那就由未来的师姊带路了。”
于是他们动身前往扬眉堂。
来到扬眉堂,钱琦带领严兽前往东塾,要去拜访堂主江兴。
经过东塾和西塾交接的花庭时,巧遇五师兄杨世勋,钱琦立即笑着上前。
“五师兄,你这么早就来到扬眉堂?”
“对,因为师弟妹们全不在,我和几位师兄提早回来陪伴堂主和副堂主。”杨世勋说,眸光突然转向严兽,“这位是?”
“喔,他是我在前来洛神山的路上认识的,他有意来扬眉堂拜师学艺,所以我就带着他来了。”钱琦天真的说。
“你就这么将陌生人带来扬眉堂,似乎不太好吧?”杨世勋端详着严兽,良久后才开口,“何况他并没有依循扬眉堂收徒时间报到,我想堂主不会收他为徒。”
“什么?那怎么办?”她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杨世勋转向严兽,“很抱歉,可能要麻烦你明年春初再来扬眉堂了。”
“五师兄,你能不能跟堂主说说看,请堂主收他为徒呢?”钱琦不忍见严兽露出失望的表情。
“既然只是路上认识的朋友,你帮忙帮到这里就已经够了。”杨世勋不悦的板起脸孔。
“呃……”钱琦顿时哑口无言。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麻烦姑娘,那么我明年再过来。”严兽朝他们点了点头,犀利的双眸却直视杨世勋的脸庞。
眼看严兽就要离开,钱琦突然想起他在林子里被人攻击的情景,于是豁出去的喊道:“等等,你先别走,我帮你去问问。”
她朝杨世勋微微一笑后,走进堂主江兴的安保居。
“堂主……”
“喔,是钱琦,你怎么这么早就返回堂里?”江兴笑问。
“因为我爹娘嫌我留在家里太烦人了。”她先开了个玩笑,接着才转回正题,“不过堂主,我现在要来烦你了。”
“你好像有话想说,那就说吧!”江兴笑说。
“是这样的,我在路上遇到一名男子,他叫严兽,不仅手无缚鸡之力,还被追杀,所以想来扬眉堂学艺,我告诉他我是扬眉堂弟子,主动带他过来……虽然知道现在不是堂主收徒的时间,但是我仍希望你能破例收他为徒。”钱琦非常期望堂主答应她。
这时,副堂主柳芸步进安保居,听见了钱琦所说的话,于是说出自己的意见,“堂主,钱琦所说的那位年轻人就在外头,我刚刚见过,骨架不错,是块练武的料。”
“副堂主,谢谢你。”眼看她为自己说话,钱琦开心的笑了。
江兴思考了一会儿,“这个……好吧,既然副堂主也这么说,那我就答应你。事实上,扬眉堂收徒也并不是非得在一定的时间,你去带他进来让我看看。”
“太好了,谢谢堂主、副堂主。”
她立即开心的奔出安保居,然后将严兽拉了进来。
“快……快来见堂主和副堂主。”
“堂主、副堂主。”严兽恭敬的打招呼。
江兴见了,也确定他的体格不错。“严兽,在扬眉堂习武,可得遵守堂规,钱琦是你的师姊,以后你不懂的地方可以问她。”
“是。”严兽拱手道。
“好了,你们退下吧!”江兴点点头。
“是的,堂主。”钱琦拉着严兽走出安保居,然后对杨世勋甜甜一笑,“五师兄,你办不到的事,我办到了。”
“钱琦,你何苦一定要这么做?”看她居然对刚认识的男人这么热络,杨世勋不禁眉头紧蹙。
“你为什么要这么排斥他?以后他就是你的师弟了。”扬眉堂的弟子何止上百,五师兄为何因为师父多收一个徒弟而不平?
仿佛不希望让钱琦怨恼他,杨世勋不得不上前对严兽说:“欢迎你。”然后转身离开。 ?
“五师兄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你不用感到难过,可能是因为他现在跟你还不熟,等熟了之后就不会这样了。走,我带你去学堂、练武场与寝居看看。”钱琦胸无城府,根本看不出他们两个男人之间暗藏的风起云涌。
见过练武场和学堂,钱琦带着严兽来到男弟子的寝居外。
“那儿就是睡觉休息的地方,已经不早了,你去歇着吧!”
“等一下。”严兽出声。
她顿住脚步,回头看着他,“嗯?”
“师姊,我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这么喊你了。”他绕到她的面前,眯起魔魅的双眸,勾起嘴角说道。
“对呀!我还不是为了这两个字才帮你的。”她真当他是好师弟,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学,以后学堂见。”
“你要去见刚刚那个男人吗?”他似乎还不肯放她走。
“刚刚那个男人?”钱琦恍然大悟,“你是指五师兄?没错,我是打算去见他。”
“你喜欢他?”严兽靠着一旁的柱子,双手环抱胸前,凝睇着她,“还是他更喜欢你?我发现他对我的敌意全是因为你。”
“你……你胡说。”钱琦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希望师姊不要随意相信男人,有些人的野心是无法从外表看出来的。”他目光精锐,一反一路来到此地所表现出来的憨厚。
她微愣的望着他,“你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
“因为我看得出来。”他的双眼炯炯有神。
钱琦感到很大的压迫感,何况初来乍到,他又怎么去评估一个人?
“喔,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他刚刚说了那些话,所以你对他的印象并不好?或是怀恨在心?”这个理由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呵呵……”摇摇头,他逸出隐含嘲讽意味的笑声,“你想太多了,我的度量没这么狭小,何况他又是师姊喜欢的人,我更没有道理用这种理由去恨他。”
严兽的话里,暗藏着一丝连他都没有察觉的犀利。
“既然你知道他是我喜欢的人,就不该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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