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高僧眼睛明亮,这样的汗渍,绝对是吃过不少肉的。按理说,小和尚偷肉吃正常不过,但是长眉毛和尚看了一眼,少林和尚似笑非笑的样子,顿时觉得脸上无光。
“你这次去归元寺,有没有破戒?”长眉毛话题一转,怒声一喝。震得我心头也是一慌。
少林高僧伸出干瘦干瘦的手:“阿弥陀佛。吃些肉也是正常的。不算什么大错。但是要是未来当方丈,还是有些……”说完话,摇摇头暗暗地叹气。
戒色扑通跪在地上面:“弟子破戒了。”
我丫感觉戒色这回要出大事了,暗地里面希望他不要老老实实,说吃点肉就可以了,别说多。
“戒色。你老老实实有一说一,佛祖面前不能打诳语。”长眉毛大师怒火冲天。本来清规戒律的约束力越来越差,和尚都能娶老婆,谁管你有没有吃肉。但是听长眉毛和尚和少林和尚对话,可能是要培养戒色做方丈的意思。
以花家在陕西地面的影响力,让他当个以后出任方丈肯定是可以,拉赞助当个佛教协会会长更是不在话下。所以要求要严格一下。
戒色咬着牙:“不瞒师叔祖。我这次去江城,不仅破了荤腥戒,还破了酒戒;而且,连色戒也破了。”
靠,戒色居然真的被钟离上了。
少林高僧的脸故作惊讶:“啊,连色戒也破了。”
长眉毛和尚有点恨铁不成钢:“你在很是辜负了方丈的厚望……”
“不只是色戒破了。我连杀戒……也破了……杀了一只……”戒色说道。
“啊……啊!”戒色最后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传来一声惨叫声。小和尚跑进来:“出事了。出事了。方丈出事了。”
长眉毛和尚拂袖而起:“你居然连杀戒都破了。受完寺规,然后送派出所。”
带着人就赶去了方丈的禅房门外。
我上前将戒色扶起来。“没事。你就是杀了一只猪。去看看方丈发生什么事情?或许可以将功补过。”我没好气地说着戒色,“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你和钟离那点事情说出来的。”
戒色叹道:“小僧离开法门寺,在杏林镇休息一晚。当天晚上就有个四十多岁的大妈敲我门。那个时候我就破了色戒,大妈走后反而给了我七十八块钱。”
我叹气道:“走吧。这事情你跟我说就可以了,千万别告诉长眉毛老和尚。”
戒色点点头,顺着远处的脚步声追了上去。
方丈的门外,已经有人拦着不让进去。戒色刚才受了长眉毛和尚教训,担心害怕,不知道会有什么惩罚等着他,会不会是去敲木棍。
“我和他是一起的。”我看了和尚拦着我们,指着戒色说道。
戒色失神点点头:“是的。我们一起,过去看一下。”
只见佛堂里面传来了一股血腥味,一块白布已经盖上,露出了一只断手,手里面拿着一本《楞严经》。
除了断手,什么都没有。手的主人到底是死还是活,根本不知道。
戒色喊道:“方丈师叔祖。”长眉毛和尚四周看了一眼,并没有走进去:“让人四处巡查一下,看有没有可以人物。马上报警,保护现场。不要破坏。圆通大师,您先去休息。”
少林高僧在禅房四处看了一边,摇摇头道:“冬瓜大师之死很是蹊跷,看样子不是一般人可以动手的。怕是冬瓜大师常年捉妖捕鬼,会不会结下仇怨,幽深妖物寻仇上面,是以断手为警戒,害了冬瓜大师。”
原来少林高僧叫做释圆通,长眉和尚称他圆通大师也可以。法门寺方丈叫做冬瓜大师。
圆通大师的话一落下,几个小和尚就开始掉眼泪哭泣起来,戒色的滚烫的泪水往下面翻滚,也是哭出了声音。不过,有点奇怪,单是一只手,怎么就能能说冬瓜大师死了。难道圆通大师有隐情,我心中好奇地想道。
长眉和尚也看出这点,道:“哭什么哭。别流眼泪。圆通大师,只是一只手,怎么说我师兄被害了?再说佛指骨舍利镇守本寺,怎么会有妖邪杀人!”
圆通打了个哈哈:“看来是我多想了。”圆通说完话,单手一挥拂袖离开。长眉和尚来回踱步,只等着警察过来。我看着白布下面盖着的手,一本《楞严经》封面干干净净,没有沾染一点鲜血,指甲也干干净净。我本来想过去看看,断手的伤口怎么样,但是长眉和尚守在一旁,几个壮实一点的和尚也看着。
戒色又失宠,想要过去看,需要等警察过来。方丈的房间里面出现断手,一时之间并没有传开,有些和尚还是不知道。
佛光大道上面灯光耀眼。放佛今夜死的人无关轻重。
夜晚的寒风吹袭,簌簌白雪吹了下来,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却比以往来得要早一些。镇上面的警察开车子很快就过来,因为法门寺在佛界的影响,法门镇派出所接到报警后,第一时间就把情况上报给扶风县。扶风县上面是宝鸡市,再往上就是省会西安。要是设计到宗教问题,还要往国家宗教事务局上报。但目前,还是法门镇的干警来处理。
警察来了之后,作了最基本的走访,把方丈房间最基本执勤的和尚找出来问话。
负责记录的是一个老民警。
长眉大师说:“晚上。师兄让贫僧考校弟子戒色的汇报。自己回房间读下《楞严经》,对于破心魔还须仔细体会,‘非禅不得密,非密不证禅’还是不甚理解,要仔细研读。汇报刚开始一刻钟,就有弟子过来喊出事。贫僧是七点五十从师兄房间出来的。晚上八点开始的汇报,八点一十五就出事。可能就是在这一段时间发生的。”
警察问道:“大师你看这只断手是不是冬瓜大师的?”
长眉和尚阿弥陀佛了一句,上前仔细辨认:“指甲的大小,和手臂的粗短应该是师兄的。但是,或许世上有相似的地方。贫僧知道现在科技发达,取了头发就应该可以做DNA比对,等下从我师兄衣服和被铺上找一些头发,对比分析,应该会更准确一点。”
警察道:“好的。守班的和尚是哪一位?是谁第一个发现的。”
值班的和尚说的是:“当时屋里面的灯很亮。长眉师叔祖走了之后。小僧以为方丈专心读佛经,一时之间也不会找小僧。就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听到房间里面有动静,推门进去就看到了一只手。手上面拿着《楞严经》,小僧徒然见到断手,一时之间控制不住,就大声尖叫。”
“你看到的时间是几点几分钟?”警察问道。
值班和尚摇摇头道:“小僧没太注意是几点钟。”警察走访了不少和尚,好像方丈进了房间之后,再也没有人看到他走出来,也没有人靠近方丈的禅房。
一时之间,圆通大师所谓的妖魔入室杀人的说法,倒有不少小和尚信任。长眉和尚显然严令禁止,再有乱讲的,就每人领十棒喝。戒色见我的样子,觉得罚轻了,悄悄地说道:“就是打断十根棒子。”
我看着断手里面拿着佛经,《楞严经》的中间有一页被撕掉了。
捏着佛经的手也有些奇怪,根据我之前的一些经历,这只断手的肤色变化太快:“这只手应该已经砍断有几天了。不然,一只刚断的手,肯定不会是这样的。”
第13章另一个死者
记录的民警是个老警察,看我不是和尚,又胡言乱语,有些不高兴:“你胡乱说什么,我觉得肤色和人手一致。你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
我连忙说道:“我是一名虔诚的佛教徒,机缘巧合遇过一些凶杀案。你看,佛经里面还少了一页。手臂上面的毛发也不对,一个长年吃素的人,毛发不会如此,纹理发生了一些简单变化。所以我断定这人肯定不是冬瓜大师。”
老警察看我说的条条是道,蹲下来检查了一下:“我叫云朝海。是个老的办案民警。”看了一会道,“手臂上的伤口是什么东西割下来?”
“手臂旁边有一滩血,看样子是用快刀猛烈砍下来的。如果是快刀的话,肯定会有四处飞溅的鲜血,可这禅房里面,除了断手的旁边有鲜血,其他的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所以,有一种可能就是,冬瓜大师被人劫走,留下了假死的现场来迷惑我们。”我把我的推断说了出来。
云朝海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看到时候DNA比对能不能佐证你的分析。”
其余的民警用证据袋收集了毛发,又四处采集了指纹,然后用一个箱子,把断手装进去,《楞严经》也装进了证物袋,其中丢失的一叶是七十七页。
不过,还有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传来,就是有僧人在僧人居住的厢房,看到一个妖娆的女人出现过,当时影子一动,很快就不见了。就跟蛇精一样。
长眉和尚当即怒喝:“胡说八道。”
长眉和尚肯定是出于维护寺庙声誉,要说真是那个蛇精女出现,当初我把她当成了失足妇人,绝对是小看她了。
云朝海当然不愿意放掉任何一条线索,可是说这个情况的小和尚模棱两可,说得似有非无,什么人影一晃,就看不见了。云朝海最后把本子一摔,再也没听下去。估摸着是小和尚一到晚上就想女人,所以才看到个女人。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冬瓜大师,总之活要见尸,死要见人。
后来长眉和尚说:“师兄他,看书的时候之前喜欢发微博,看到精彩地方也会发微博,最近换了新式样的苹果手机,也喜欢上网开导一些苦闷的青年。要不打个电话看看微博。”
我急忙上微博,查找冬瓜大师,发现关注的人气还不少。留言就不少。
冬瓜大师的微博最近更新的一条是八点钟的:“《心经》说,远离颠倒梦想,人就会没有烦恼。可世上能有几个人做到。因为世间的诱惑太多,所以烦恼的事情也会多起来,总带来无边无际的困扰。原在佛祖的怀抱里面,把一切的烦恼给消除。守护好我们的心,别让心魔占据了。”
我问道:“冬瓜大师之前有没有说过有烦恼?”
长眉和尚义正言辞地说道:“师兄心怀慈悲,自己却没有烦恼的。他能有什么烦恼。”
最后长眉和尚拿出了自己诺基亚手机,翻出了冬瓜大师的号码。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云朝海把手机开了免提,里面传来“大悲咒”的音乐,嘟嘟地响个不停,却没有人接。
也没有直接把电话挂掉。
云朝海推断,可能是手机掉在什么地方,找不到了。所以让人四处寻找,把法门寺弄得鸡犬不宁,晚上又越来越冷,可是一旦时间过去,手机随时没有电。
几个警察一脸不痛快,裹着大衣蹦蹦跳跳出去找手机。
天公不作美,冬瓜大师的手机是白色的,偏偏现在的雪已经下下来了。
“要是师兄换一个山寨手机,电池肯定够用。”长眉和尚感慨地说道。几乎找遍了寺庙所有地方,都没有发现冬瓜大师白色的手机。
我也受不了,中途回香客住的厢房入睡了,建国叔无聊的要死,见我回来,就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听了断手,也是诧异不已。
“杀人案和你没有关系,那是警察的事情。你问出了彼岸花到底会开在哪里吗?”建国叔一阵好奇感过去后,“毕竟法门寺这么大,佛指骨是寺庙至宝,放在哪里还不知道。长在佛骨旁边的白色彼岸花又会在哪里呢?”
建国叔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没有想着正事,反而把警察的活干了,但现在戒色出了这档子事情,只能等断手谜底解开后,然后再向戒色寻问。得闲我也找一找佛指骨放在哪里,或许能够找到谢灵玉。
她要是知道我到来,会不会出来见我!
“花重阳什么时候回来?”我问道。建国叔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最后去哪了?可能真的去拍电视剧《我和僵尸爵爷有个约会》去了!”
花重阳晚上出去抓野狗,会不会和断手有关系?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面闪过,就再也离不开。
晚上,雪越下越大,幸好厢房的都盖得比较结实,并不觉得寒冷。晚上给手机充满了电,将冬瓜大师所有的微博全部都看了,都是关于佛法,关于生命的体验。语言简单容易理解,却令人受益不浅。
换一种方式向世人传佛法,的确值得称道。把所有的微博看了一遍,连留言都看了一遍。
最后让我发现了两点有意思的地方:第一,就是几乎每条微博,都要一个叫做“我是小青”的网友评论,或短或长;第二,在十月初,冬瓜大师发了一条关于“彼岸花”的短微博,大概的意思是说:“若彼岸花真是三千年开花。花叶不相见,会不会有同样的和尚在深夜里面期盼花静静地开放。如同少年静立街头等待路过的少女,那般故作镇定又激动不已。”
我高兴帝从床上跳起来:“有,绝对有彼岸花。”建国叔翻身骂道:“萧棋,大半夜别说梦话了。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睡觉。”
我应了一声。冬瓜大师的微博里面,提到了白色彼岸花,但是花没有开。
那么,花肯定是存在的。
生在幽暗处的花,为何会让一个得道高僧如此痴迷?
少年立在街头等到路口的少女了吗?
远山的雪越来越白,街头的少年等到了少年了。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第二天一大早,估摸着六点多的样子,寺庙的和尚就开始出来上早课,很快就传来诵经的声音。我踢了两脚建国叔,建国叔本来是部队出身,这几天下来,早期的习惯一直保持,没想到被大妈上了之后,就累得不行。
出了香客居住的厢房,谢小玉和小贱居然在厢房前一片不算开阔的地方,玩起了雪人,小贱在地面打滚翻腾。
和谢小玉在一起的,还有我见到的蛇精女,只是装束简单素朴多了,一条黑裤子,加上一件风衣,也没有化妆,算是素颜,和谢小玉一起,正在堆砌一个雪人。身后的大堂里面传来嗡嗡的诵经声,似乎就是《金刚经》。
蛇精女即便素颜,也给人一种很熟的感觉。
是个蜜桃。
和谢小玉玩堆雪人,两人相得益彰。一时笑声咯吱咯吱地传来,居然也天真烂漫。
套用王家卫说的那句杀手也有小学同学。其实每一个熟透的蜜桃何尝不是少女长成的。不远处,负责扫雪的和尚,明显动作慢了,朝这边看来,秀色可餐应该就是这个道理。
“你是谁?”我看了一会,见雪人已经堆好。
是一只喜羊羊,样子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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