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站在院门口犹豫着,不知该继续回去取镜子,还是去看看那不太对劲的主人。
林森借口去给萧夜枫泡茶,进了厨房却又从另一扇门出来,他的住处在建时每间房都留了暗门。从暗门进到谙谙所在的那间屋子,谙谙已经挣扎着从床上摔了下来,腿上还是没有足够的力气站起来。
她听见院子里有响动,不知来的是谁,正想挪到窗前去看看,林森已经闪身进了屋子。
林森掏出一条手帕来堵住了谙谙的嘴,免得她出声呼救。把谙谙抱回床上,又伸指点了她双腿的穴道。
谙谙身上的药性已经发作了大半,林森双手才触及她的脸,就引得谙谙全身一阵轻颤。若不是他及时堵住她的嘴,只怕她还没开口呼救,就已经先呻吟出声了。
林森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谙谙,出了屋子溜回厨房。他院子里种了许多高大的芭蕉,挡住了那一半破损的窗户,所以他不担心萧夜枫在院子里看到屋中的情形,只要没有异常的声音,过一会儿萧夜枫也就走了。
他端着茶出来放在石桌上,笑道:“萧兄看见了么,我院子里的花被那蠢狗踩的……”他指了指刚才枫枫一路狂奔踩倒的花草,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那些倒伏的花草形成一条直线,从大门口一直通向藏着谙谙的那间屋子的窗户下。
他不说萧夜枫也注意到那些花草了,看了一眼半露在芭蕉叶后地那扇窗,笑道:“那间屋子是林兄藏宝贝的么?既然放了贵重的东西。平时就不该让它进去嘛!”
林森笑了笑正想答话,却见枫枫竟循着它跑出来地那条路又往那扇窗子跑去,吓得他大声喝骂:“死畜牲。。。你还敢去!”
枫枫却不理他,从那扇窗子跃进屋中。冲到床边去看谙谙。谙谙在屋子里已经听见了萧夜枫的声音,正拼命想法子要弄出些声音来引起他地注意,身上却又烫得象有一团火在烧,这火烧在她心里,她虽然被点住穴道全身动弹不得。却还是因为药性发作而一阵阵地缩紧了身子。
枫枫看出主人难受,竟从喉因发出些呜咽的声音来,用嘴巴去叼谙谙的袖子,又用头去顶谙谙的手。林森听得心惊肉跳,手中的茶泼出一些来都不知道。萧夜枫眯着眼听了一会儿,看了他一眼笑道:“枫枫怎么了?林兄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在下或许可以帮得上忙……”他说着已经起身,朝那扇窗子走过去。
林森也跟着站起来,看着萧夜枫地北影,眼中闪过一道凶光。手指一动,一把喂了毒的短剑已经藏在掌中。笑嘻嘻地跟上去,好象不太在意在笑道:“这狗有时颇通人性。想必是怕我罚它……”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右手轻抬。掌中的毒剑无声地向萧夜枫刺去。
冷不防一股大力从萧夜枫身上涌来。萧夜枫没有回头,也没见他抬手。林森只觉腰间一麻,手臂已经不听使唤了,那把毒剑脱手往地上直掉下去。萧夜枫象是不经意地一转身,衣襟拂到那把短剑,那短剑立时转了方向,“啪”地一声跌在林森脚面上。短剑很锋利,把林森的靴子割了个口子,脚面也划破了一层皮,渗出一丝黑血来。
萧夜枫看着那缕黑血,也不再客气,一连点了他十几处穴道,从他腰间摸出几个瓶子来望着他道:“哪一瓶是解药?”林森望着一只青色的瓶子结结巴巴地说:“这……这瓶……”
萧夜枫看了他一会儿,冷笑一声,将那青色瓷瓶扔了出去,瓷瓶在地上摔得粉碎,瓶中竟爆出一团黑烟来,周围的草叶一沾到那黑烟立即枯黄,随即发黑,风一吹就化做了灰烬。
萧夜枫解了林森一只手的穴道,把那几个瓶子丢给他,让他自己服解药。林森躺在地上,只有一只手能动,摸索着服了解药,恨恨地躺在地上,看着萧夜枫进了关谙谙的那间屋子。又眼看着萧夜枫把谙谙抱出来往外走,却没有再看他一眼。
林森嘶声道:“求求你,不要让我爹知道这件事……”
萧夜枫没回头,抱着谙谙走了出去。
一出了那院子,谙谙再也绷不往,轻轻呻吟出声,全身颤抖不止。萧夜枫忙点了她的穴道不让她出声,枫枫紧跟在他身后。
离开灵湖岸边,就近找了家客栈,看着掌柜和伙计猜疑地目光,为了防止他们以为他是色胆包天的采花贼跑去官府报案,又塞了不少赏银给他们。
萧夜枫进了客房放下谙谙,解了她的穴道,用沾了凉水地手巾帮她擦了擦脸上汗。谙谙颤声道:“去找端木来,我已经撑不住了,这药性太猛烈了……”
萧夜枫点点头,他不敢离开谙谙,只得去找了个伙计来,给他些碎银子,让他去那大宅子把端木找来。
转身进屋看着床上的谙谙,她努力压抑地呻吟声搅得他心烦意乱,又不忍心再点了她地穴道,只得用毛巾沾了凉水一点点打湿她发烫的脸谙谙地穴道已经被萧夜枫解开了,他温柔疼惜的神情让她心里象是生满了疯长的草,刺得她整颗心、整个身体都奇痒无比,她忽然坐起身来一把抱住了他,她发现抱住他的那一瞬间她身上顿时舒服了许多,可是随即而来的却是更为巨大的渴求和急需填补的空洞。她痛苦得低声抽泣着,却只是死死抱住他不肯放手,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萧夜枫任她抱着,不忍心推开她,也不敢乱动,怕自己任何轻微的动作都会刺激得她更加痛苦。可他是正常的男人,这样一个发着烫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他怀里,低声抽泣呻吟着,他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勉强压下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
这屋子里奇异的情形和气氛令他的心情烦躁不已,他忽然想起胡畔来,一想起那个他猜不透的女孩,他心里就涌起巨大的痛楚来。没有人知道,每次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每一个夜里,还有那些孤单、失落、难过的时候,他都是靠想着那个女孩来打发时间。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只是有一次海棠生了他的气,坐在一边低声哭,她哭了很久他才发觉她竟然在哭,那一刻他才惊觉,他的脑子里心里,挤满了一个人的影子,以致于他对身边、眼前的人和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一想起胡畔,他心里被谙谙勾起的那些异样的感觉顿时消失无踪,他呆呆地抱着谙谙,直到门外响起一串脚步声。
门开了,进来的不止是端木,还有未希和胡畔。端木和未希一进门就冲到床前看谙谙,一迭声地询问谙谙的情况。胡畔却只是在门口站定了望着萧夜枫,萧夜枫从她眼睛里看出关切和担心,笑了笑道:“我没事,不过……”他低头看着怀里几乎半昏迷的谙谙。
端木拉过谙谙的手来诊了诊脉,摸出个小玉瓶倒出一丸药给谙谙服了下去。
未希高兴地扯着端木的衣袖问:“是解药吗?她没事吧?”
端木摇摇头道:“不是解药,只能暂时缓解药性,”抬头望着萧夜枫:“必须有一个人来为她解毒,否则她必死无疑。”
第四卷 第四十四章 谢谢你没有说……
第四卷 第四十四章 谢谢你没有说…… 萧夜枫有些发怔,看着端木问:“什么意思?找谁?”
端木调开目光看了谙谙一眼:“那要等一会儿她清醒过来,问她自己的意思了。”他回过头来望着萧夜枫:“如果她选择你,你会见死不救么?”
未希和胡畔终于搞清楚了状况,呆呆地看看端木,又看看萧夜枫。
萧夜枫看了端木半晌:“如果是你,你怎么做?”
端木笑了笑道:“不可能是我,就算是我我恐怕也不会管吧!她跟我又没什么关系。”他说得一脸轻松,眼睛却始终紧盯着萧夜枫,看得萧夜枫心头火起,直想一拳把他脸上可恶的轻松笑容打掉。
胡畔忽然问:“谙谙什么时候能醒?”
端木看了看谙谙:“最多一盏茶的时间。”“那……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未希郁闷地揉着太阳穴,“一会儿她醒了,我们来问她。”
她和胡畔其实都有些明白谙谙的心思,这小丫头从第一次见到萧夜枫就对他有些特别,想必是喜欢他的。可是萧夜枫心里好象只有胡畔,顶多可能还有一个永远回不来了的钱海棠,简直没有一点可能接受另外一个女孩子。如果只是以救人为目的,无论对谙谙还是对萧夜枫,那都是一件痛苦而且很不公平的事。
端木和萧夜枫沉默着走出去,未希和胡畔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四只眼睛紧盯着谙谙,又希望她快点醒来,又怕她忽然醒来。
谙谙终于睁开眼,发现身体竟不那么难受了。又看到床前的胡畔和未希,心里升起一丝希望:“找到解药了?我觉得,好象不难受了……”
看着她们两人的表情。。。谙谙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眼泪差点流下来。苦着脸说:“真的没有解药么?端木也救不了我吗?飘雨飞花宫地人不是制毒和解毒的行家吗?”
胡畔轻轻拥住她:“不是无解的,不过,要用人来解……”
“这个我知道,可是我还没有嫁人嘛!”谙谙说着哭起来:“没有嫁人,上哪里找人来解毒。再拖下去我就要死啦!”
未希挠挠脑袋,看谙谙地样子似乎不象是很在意很伤心,或许她不不至于象有些古代女子性子那么烈,遇到这种事就非死不可,宁死也要保住自己的贞节…何况,这里还有一个她喜欢地男人在呢。
“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人啊?”未希眨巴着眼睛问谙谙:“不是老公,爱人也可以啊,那个……如果对方是自己喜欢的人,应该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吧?”
谙谙红着脸看着未希和胡畔:“好象是可以忍受……可是。我喜欢的人又不见得喜欢我……”
“他……”胡畔此刻才发觉自己的语言如此匮乏:“感情这东西也是可以慢慢培养地啊,只要他愿意,就说明他对你是有些喜欢的。谙谙这么聪明可爱,还怕他将来不会爱上你吗?”
谙谙嘴唇动了动。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忽然说:“你们先转过身去好么?”
未希和胡畔互相看看,一齐听话地转过身。片刻之后听见谙谙轻声说:“你们转过来吧。”
一转过身,两个人就呆住了,张口结舌地望着谙谙,却惊讶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谙谙十根手指紧紧地交叉握着,指节发白,脸色也苍白得吓人,轻声说:“因为这个,所以我怕……”
萧夜枫和端木在楼下坐了半天,两人都不说话,端木无所事事地看着窗外的行人,萧夜枫却烦躁得一次次站起来向楼上张望。终于看到未希出现在楼梯口,招手让他们上去。
萧夜枫和端木进了门,却见床帐已经放下来了,胡畔靠在床头望着他。看见胡畔的表情的眼神,他就明白谙谙的选择了。身后的门轻轻响动,未希和端木竟已经出去了。
胡畔静静地望着萧夜枫,轻声说:“端木给谙谙吃的那丸药药性还没过,她现在睡着了。不过,她选择了你,请你救她。”
萧夜枫顿觉口干舌燥,虽然早有预感,可是亲耳听到谙谙的决定,又偏偏是由胡畔来转达,他只觉得头忽然疼得象是要炸开。身上地力气一瞬间被抽干了,他颓然坐在桌旁,胡畔在他旁边坐下来,沉默地看着他。
“谙谙是个很好的女孩,她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胡畔尽量把语气放柔和:“如果不是因为有你,遇到了这样的事,她可能会选择毒发而死……”
“缠枝灯,”萧夜枫忽然闷闷地说:“你知道龙身凤纹缠枝灯地含义么?”
胡畔身子僵住,定定地看着萧夜枫:“知道了……可是,太晚了。我不愿意伤害的那个人,我想你也一定不愿意伤害吧。”
萧夜枫抬眼,热切地望着面前地女孩,他想问问她有没有动心过,有没有喜欢过,甚至有没有爱过……这些问题却只在他心头翻腾着,搅得他地心要滴出血来,那痛楚一直蔓延到指尖,他忍不住抓紧了桌沿,却终于把那些几欲冲口而出的问题全都压回心底。胡畔起身望着他,轻声说:“谢谢你没有说……”如果他说出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会怎么样,或许自己是个不够专注地人,或许……她往门口走,萧夜枫就跟在她身后。她的手扶上房门,正要拉开,萧夜枫的手忽然覆上她的手,把她的手紧紧握住了。
萧夜枫一动不动地握着那只手,看着手的主人忽然低下头,用力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房门在他面前迅速关上。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地面,地上有一滴水珠,那反光刺得他的眼睛一阵灼痛。
他转身往床边走去,撩起床帐才发现,谙谙竟然已经醒了,药性似乎又开始发作了,面色潮红,额头上是细密的汗水,眼睛里却满是泪水。
他俯身轻轻吻上她的眼睛,听见她低低的叹息声,他眼前掠过刚才那个令他心痛如绞的身影,口中尝到咸涩的泪水的滋味。这味道刺痛了他,他掩饰地抱紧了怀里的人,这才惊觉怀中的人竟是赤着的。那样的柔软和温热好象能抚慰他巨痛不已的心,细微的呻吟声令他的身体起了反应,他贪婪地吻上她的身体,这一刻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强烈的渴望只想索取,无尽的索取……
第四卷 第四十五章 我不在意
第四卷 第四十五章 我不在意 未希背靠着墙壁,以她的性格,要是在平常是一定要趴到门上去听听的。可是这次她忽然没有这样的心情,端木安静地站在她身边陪着她。身旁的门开了,胡畔走出来,她看了胡畔一眼,假装没看见她微红的眼圈和睫毛上那滴可疑的水珠,笑嘻嘻地拉住胡畔低声说:“人家洞房花烛,我们也去hppyhappy大吃一顿吧!”
他们三个这一顿一直吃到天都黑了,找了个小孩子去那大宅子里送信说不回去吃晚饭了,三人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回客栈去看看。
客栈里的两个人却比他们的心情更矛盾些。
激情褪去。
谙谙身上的药劲来得凶猛,解的却也极快。药劲过去了,她睁开眼,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穿好了,床帐里只有她一个人,轻轻动了动,全身都又酸又痛,尤其某个地方更是有一阵阵的隐痛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