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芍药彻底被她慑住,心底不由添了一抹讥诮,面上却是没有显现出来。唛鎷灞癹晓
“这……,”刘婉清故作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随即话锋一转,道:“你的年纪委实也不小了,你我好歹主仆一场,我却是不想因此而耽误了你呢!”
芍药见她如此,心中一急,连忙说道:“小姐不必为难,奴婢乃是真心实意的想要留在小姐身边伺候!请小姐不要赶奴婢走!”见刘婉清似乎不为所动的样子,心底忽的一沉,深知她定是记恨着前几天的事情,因此而拿捏自己的婚事,蓄意报复自己!这么想着,背后不由惊出一层汗来,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张清秀的小脸上不由透着股悔意,道:“都是奴婢的错,不该受人挑拨几句,便对小姐生出不敬的心思。求小姐绕过奴婢这次,奴婢一定静思悔过,留在小姐身边好好服侍小姐,再也不敢生出半分其它心思。”说着,便不怕疼似得,低着头‘嘭嘭’的对着青石地板上磕了起来。
提起前几天的事情,刘婉清的眼底不由再次染上一丝冷意,静静的看着芍药痛哭流涕的可怜样,竟是生不出半分怜悯。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果然不假!
一时间,屋子静谧下来,唯有芍药‘嘭嘭’的磕头声特别清晰的在这房间里充斥着。不消片刻,芍药额上便已青紫一片,又过了会儿,刘婉清见势差不多了,似是才发现芍药的动静一般,连忙叫停,一脸端庄的坐在上首,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芍药,语气带了些怨责的道:“哎呀,你这丫头,竟也是个实心的,我不过走神儿功夫,你怎就磕起头来了?瞧瞧,瞧瞧,这细皮嫩肉的皮肤竟是红了这么一大片,这要是毁了容可怎么是好哟!”
似是为了显示自己宽容大度,刘婉清竟难得的从位置上走了下来,亲手将芍药从地上扶了起来,看着芍药额头上那片触目惊心的伤痕,心底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快意,面上却是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样,幽幽叹道:“唉!你这傻丫头,你和杜鹃两个都是我从沧州带到京城的,论情谊,堪比患难姐妹,我又怎么真的忍心看着你们受苦?如今,我也身不由己,有心想要为你谋划一个更好的前程,然而,实在是有心无力。
罢罢罢,既然你想在我身便多留两年,为了全了你这份忠心,总不能叫你最后落得跟杜鹃一个下场,为此,我少不得要好好为自己谋划谋划,只待有一日我自己能够当家做主后,便将你的卖身契还与你,是去是留,也全凭你自己做主!”说到这里,刘婉清一脸的无奈,不由扶额,用拇指个中指在太阳穴的位置上轻轻揉按起来。
芍药听闻刘婉清终于不再说要将她随意配人的话,心里顿时欢喜不已。连忙又对着刘婉清磕了两个头,一脸感恩戴德的道谢道:“多谢小姐宽宏大量,收留之恩!谢谢小姐!”竟是激动的不知说些什么好。
刘婉清不过是给芍药的未来画了一张大饼,看得见摸不着!芍药之所以这般感激,正是因为刘婉清答应了归还她卖身契的缘由。在大周,一旦入了奴籍,除了有了大机缘的奴才,否则,终其一生,也无法在转奴籍为良民。
听着刘婉清那模棱两可的话语,芍药一时欢喜的竟没来不及辨其真假。
刘婉清眼底划过一抹流光,还不等人看清,便有湮没于眼底。刘婉清转身进了里屋,不下一会儿,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却多了一个掐丝珐琅,伸手递给芍药,道:“快别哭了!说到底,我也是一心为了你好罢了!你既不愿,我难道还能强迫了你不成?瞧你,没事儿用那么大劲儿做什?额头都被磕破了。我这里还剩一些冰肌雪肤膏,你拿回去抹抹,早晚两次,别留下疤痕才好!”
芍药眼底波光流动,一脸感动的看着刘婉清,面上愈发自责起来,沉声道:“小姐对奴婢真好!”说着,眼泪似再也忍不住了般,滚滚向下滑落开来。
好话谁不会说?刘婉清又耐着性子,恩威并施,威逼利诱的与芍药寒暄了会儿,这才转入正题,道:“唉!既如此,小姐我未必要好好筹谋一番才是!你且先下去洗洗,一会儿过来,我这里正好有件事要托付与你去办!”
芍药擦了擦眼泪,点头告退走了下去。待收拾一番之后,这才红肿着眼睛再次来到刘婉清的身旁。还不定她回话,便见刘婉清兀自从头上取下那支黄澄澄亮的金发簪递到芍药手中,芍药一脸惶恐,这只发簪足有四两多重的样子,待要推拒,却见刘婉清一脸正色的向她看来。
“小姐……”嗫嗫嚅嚅的,芍药终是忍不住的唤了句。
“你听我说!这簪子乃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并不知候府赏赐下来的那些东西的造册中。你一会儿将这金簪拿下去毁了,最好用剪子剪成段,然后拿出去用来打点那些个下人,务必想办法给我寻一家成衣铺子,让她们给我做一件这样的衣裳出来。”说着,便将早已准备好的图纸拿了出来,然后又将自己的尺寸一并告诉了芍药,“这件衣裳乃要留着赏花宴穿用,咱们主仆今后的日子,成败在此一举,你务必要小心谨慎的为我办妥了才是!”
“小姐……”芍药心里带了疑惑,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刘婉清。唯恐她再次背叛,刘婉清不忘威胁道:“你记住,你今后是要恢复良民的身份,还是随便找个歪嘴斜眼的男人度过余生,全在本小姐是否能够走出这出院子。”
芍药心神一禀,心知刘婉清这是预防她中途背叛,逐故意敲打自己。连忙表态道:“小姐放心,奴婢即便是死,也绝不敢在辜负小姐对奴婢的厚爱。”深怕慢了,便又被怀疑一般。
刘婉清敛下眼眸,掩住眸底的思绪,再抬眸,眼瞳愈发显得深幽起来,却听她道:“我信你!然,我却只能给你这一次机会!”
芍药面色讪然,仍旧恭谨的道:“是!”
看着芍药应下,这才又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递到芍药手中,又交代了几句之后,才让芍药离开。看着芍药的背影,眼底却流过一抹怨毒的光芒。忖道:只望你这次别再背叛我,否则,本小姐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方能泄愤!
那边,芍药离开之后,便听从刘婉清的吩咐,找来一把剪子,将那支金簪剪成大小不一的段段,也不用荷包装着,只分别在身上藏了几个地方放好,这才带着银票出了松寿堂的院子。
看着平日那些个趾高气扬的奴才们,一个二个的在收到她拿出的金子打点时,露出的那副巴结讨好的模样,芍药的腰杆儿便又直了直。暗想着,小姐虽然喜欢空口承诺,但料事却堪比诸葛,心知拿着银子打点,这些个眼高手低的奴才们未必会放行,便将银簪换成了金簪。果然,这些个奴才秧子们在看到金子的时候,办起事儿来,便爽快许多。
还不等芍药得意多久,便看到前面迎面走来的柳如烟等人,暗骂了声娘,忙敛了思绪,做出一副恭谨的样子,待立一旁。只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这些个小姐们莫要发现她的存在才好。
然,老天似乎并未听到她的祷告,待柳如烟领着柳如画和柳菱等人来带芍药跟前的时候,却听柳如烟道:“咦?这不是被禁足的表小姐身边的芍药吗?你不在松寿堂伺候着,跑到这里来做甚?莫非,你将祖父禁足的命令全做了耳边风不成?”
一定阳奉阴违的帽子扣了下来,饶是芍药领着差事,也不由的白了脸,见府中的几位小姐们都在等着回话,却又不能不答,忙道:“好叫小姐知道,我们小姐前两日收到了宁国公府大小姐下的帖子,这不,小姐虽然仍在松寿堂禁足,奴婢却是可以为小姐跑腿办事的。”
自从那帖子到了松寿堂后,刘婉清的禁足令也就相当于解了一半了,刘婉清心知老定伯侯心里恼了她,逐这才低调行事,没有过早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而柳如烟自是知道,不过是故意有此一问罢了。刘婉清乃是三房的人,而自家这个吃里爬外的庶出姐姐柳菱,又一向与刘婉清交好,因此,也没少给自己下绊子,逐才会有此一问,故意要落刘婉清的面子。也好顺便敲打敲打身边的这位庶姐。
“倒是个牙尖嘴利的!”柳如烟似笑非笑的看了芍药一眼,不过,为难一个小丫鬟,倒也没甚意思,然而,给刘婉清心里添堵,她倒是十分乐意。想了想后,才又故作疑惑的问道:“哦?这偌大的定伯候府有啥事情是解决不了的,竟要你一个丫鬟出府去办?”
081 林韵霏
更新时间:20121115 17:19:32 本章字数:3933
柳如烟这么一说,顿时引来了另外几个小姐的共鸣!
可不是嘛!府中什么没有,竟在这个关头,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出门购置?
柳如画是个藏不住话的,见芍药吞吞吐吐的样子,率先便忍不住了,色厉内荏的喝道:“还不快说!吞吞吐吐,莫不是借着主子的名头,好替自己行方便之门不成?”
这一喝不要紧,只见芍药双膝一软,‘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唛鎷灞癹晓脸上带着惊惧,颤声道:“小姐明察!即便是再借奴婢一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有半句欺瞒!奴婢确实是奉小姐之命,出门办差的!”
柳如烟略一皱眉,不悦道:“你这丫头好生大胆!四妹妹不过是关心自家表姐罢了,你做出这副样子是给谁看?难不成是要给我们候府扣上一个苛待遗孤的名声吗?”说完之后,还别又深意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柳如画。
柳如画心中一恼,可不正如柳如烟所说那般?自己不过是喝诉一句罢了,这个丫鬟便当着二房的面做出这副样子,若是传了出去,那些人还不定要怎么抹黑自己呢!
这么一想,心中怒意更甚,对着身旁的丫鬟使了一个脸色。柳如画身边的那个丫鬟仗着自家小姐乃是世子的嫡小姐,一向得脸,也使得她养成了一副狗眼看人低,且嚣张跋扈的狠辣手段。如今,又是自家小姐授意,便更加迫不及待了。
猛地上前,抡起袖子便狠狠的对着芍药的脸上扇了两巴掌,厉声喝道:“还不起来回话,难道要让我家小姐亲自扶你起来不成?倒是好大的面子!”
这个丫头平日里仗着自己在柳如画面前得宠,狐假虎威惯了,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甚不妥的地方。须不知,她的所作所为更加证实了柳如烟先前的话。二房的几个姑娘见柳如画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互相传递了一个眼神之后,却也没有阻止。
芍药一时不备,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打的眼冒金花。身为刘婉清的贴身大丫鬟的她,何时受过这种待遇?即便是刘婉清惹怒老定伯侯之后,被禁足的这段时日,也不过是伙食稍稍的次了一些罢了。
如今,竟被一个与自己一样同时大丫鬟的奴才掌掴,这叫她情何以堪!
想到这里,心中的恨意更甚!然而,柳如画的身份,注定是她一个奴婢恨不起的,于是,便将这份恨意逐渐的转嫁到掌掴她的那个小丫鬟,以及被禁足的刘婉清的身上。只想着,倘若不是刘婉清自作孽,她又怎会沦落到这种境遇。
看着眼前这个言辞犀利的丫鬟,芍药心中权衡利弊之后,毫不犹豫的便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带了两分怯意的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嘴角扇动,诺诺的道:“奴婢不敢!求众位小姐明察,奴婢确实是奉小姐之命去为小姐办差的!小姐在碧荷斋购的胭脂用完了,便想着要奴婢替她走这一趟,为她重购一些回来。”
柳如烟见芍药这般识时务的样子,忽又觉得没趣!只想着,正经的主子不去为难,寻一个小丫鬟的过错又有什么意思。更何况,这个小丫鬟如今也已借着柳如画的手稍作惩戒,倘若在这样下去,难免会给人一个不依不饶的印象。
“行了,我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你这丫头竟是个牙尖嘴利的。即是奉了你家小姐的命令,还不快去!小心耽误了你家小姐的要事,看她岂能饶你!”柳如烟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
芍药见柳如烟替她解围,心中感激,却不想,这场矛盾又是由谁挑起的。又怕柳如画继续为难,也不敢多说,只对着在场的众位小姐行了一礼之后,道:“奴婢便不打扰小姐们的雅兴了,这就告退!”
说着,又是一礼,不等柳如烟等人回应,便后退几步,转身离去,好似后面有狼在追一般!
看着芍药离去的背影,柳如烟眸底划过一抹流光,随即便有对着一起的极为小姐道:“既然婉清姐姐的禁足令被解,咱们不如也去看看吧?自从上次皇家围场回来之后,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婉清了呢!”话音一落,眸光似有若无的在柳如画的身上扫视了下,随即便嗤嗤的笑了起来。
柳如画似感受到她那不怀好意的样子,只觉刘婉清犯下错事,丢了他们三房一脉的面子,怒道:“去看她去做什么?养不熟的白眼狼,没的给咱们候府丢脸!”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想着,待回去之后,该如何在刘婉清的身上出这口气才好。
又过了几日,终于迎来了南宫雨彤下帖摆宴的日子。
这一日,连连准备了数日的小姐们,个个精神抖擞的出现在宁国公府的大门外。
柳如心本是一心准备在家待嫁的,却哪知,南宫雨彤那天下了帖子之后,似是料到她未必会前往赴约,又令身边的贴身丫鬟过来回禀,说是听从南宫雨彤吩咐,请丹阳郡主那日务必赴宴一聚。
盛情相约,不好婉拒!
更何况,待她成婚之后,身为镇国公夫人,想必像这样的应酬会有很多,所以,再也不能如先前那般随心所欲。且,宁国公府也是延洐了千年的底蕴大族,轻易不能开罪!
所以,待这一日到来之后,柳如心便也跟着早早的起床,随着一起来了。
待柳如心来到宁国公府门前之后,便看到各家各户的小姐们掺着自家丫鬟的手从马车上跳下来,一时微愣,随即又带了些释然。
“丹阳郡主!?”
下了马车之后,柳如心在丫鬟的拥簇下,一路朝着宁国公府大门行去。却在这时,又被一道声音唤住。
柳如心不由回眸看去!
却见来人在看到她的面容的那一刻,脸上由疑惑换成了惊喜,“原来真的是你!还当是我认错了呢!”说到最后,来人涩然一笑,本还清秀的笑脸,顿时芳华绽放!
来人只着一件九成新的葱绿色的潞绸交领比肩上襦,下系了一条百褶襦裙,在这彻骨的冬季,外面却只罩了一件半旧的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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