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来生是真的清醒了,还是他时而正常,时而糊涂的毛病又犯了,好歹她和百首心里有了一丝盼头。
第二天早晨起来后,弯弯做好饭第一件事就是去叫来生吃饭,来生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嘟咙了两句又睡了过去。
连上两个班,百首回来时眼底有丝血丝,弯弯忙盛了粥给他,百首吃饭的时候,她开始收拾屋子,幸好家里也不宽,百首吃完饭去休息,她也收拾完了,等自个儿吃完饭,刚好来生就起来。弯弯没管他,去屋子掇拾孩子去了,等她抱着孩子出来,来生还坐在厨房门口,一见弯弯,他立刻道:“嫂子,咋没菜哩?”
“碗里的吃完了,泡菜缸里还有,你不是知道吗?”
来生嘟了嘟嘴,懒手懒脚惯了他真不想动,进了厨房,没一会儿手里拿着两根泡萝卜走到弯弯面前:“嫂子,两根可以吗?”
“随便你…哎哎,放菜碗里呀,你拿这儿来干嘛?”看到泡萝卜上的酸水差点滴到孩子身上弯弯差点没叫起来。
“可是我不会切啊。”一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来生还是站在原地看着弯弯,同时拿另一只手揉眼睛,弯弯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来生哎哟一声:“眼睛疼!”
“你怎么这么笨,抓过泡菜的手去揉眼睛,不疼才怪!”弯弯急忙拿帕子浸了清水替他擦眼睛,一边骂道。同时心里又开始叹气了。
等来生吃过饭,弯弯把王元生用过那床子抱出来让他洗。
来生睁大眼睛瞪着装得满满的盆,大叫道:“嫂子你答应过我帮我洗的!”
弯弯眼睛也一瞪,看着来生一脸不满,一幅完全不记得昨夜事的模样,默默端过盆。
一整个上午她脑袋里装的都是这几日来生的所作所为,时而清醒,时而痴傻,老爱忘记事情,来生以前就是这样的。可是他似乎也忘得太彻底了点吧,上次是拿被子,现在是洗被子。明明是他自个儿做的,为啥第二日起来他已经啥也记不得了?
一般百首上夜班,白天在家休息响午弯弯都不会去打扰他,除非他自个儿醒了。
响午仍然只有弯弯和来生两人吃饭。吃过饭,弯弯让来生洗碗,在他嘀嘀咕咕抱怨之前,弯弯就责令:“你不想干活就不许出去玩。”
麦草过来的时候弯弯正在教孩子走路,来生刚干完活。
弯弯很好奇,平日麦草过来都是送吃的,基本上没有空手过来的,今天她两手空空,坐了好一会儿也没说要回家,弯弯便道:“反正咱们离得近,你无事的时候就过来坐坐吧,还能和我说说话。反正你娘也不在家。”
然后麦草拿手比划了好一阵,她娘响午过后就回家了,但是让她到弯弯家来逗孩子玩!
弯弯不由露出古怪之色。
香秀到底在家干嘛,还将麦草赶了出来?
麦草坐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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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太阳,天阴阴的像要下雨似的,路两边的树被吹得呼呼作响。幸好她们家不在风口上,背风,端了凳子抱着孩子,带着来生坐在门口。
弯弯逗着孩子,有谁经过门口还能顺便搭两句腔,有空的人还能上来逗下孩子,来生却无聊的东张西望,他好几次想偷溜出去玩都被弯弯叫住。
半下午的时候百首起来了,将孩子给来生,她进厨房替百首热好饭菜,出来的时候李大智正抱着孩子,李大石蹲在旁边高兴的看着,孩子被逗得咯咯直笑。
李大智直进了书院后,很少回来,现在中了秀才听说偶尔帮着院长写些东西。虽然没有银钱,但这是一种用钱买不到的荣誉。也不知道今日李大智回来是有啥事?
弯弯笑着招呼了他,然后叫来生进屋再端两根凳子出来。
李大智忙阻止:“不用不用,我们准备回家了。”
来生是个不客气的,一听李大智说不用,忙又将屁股挪回凳子上。
弯弯笑着道:“不是还没走吗,坐坐吧!”
“不…用了百首家的,弟弟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娘还在家盼…着呢!”李大石笑呵呵的解释。
“哦,倒也是,大娘可是常盼着你回来呢!那你们快回去吧!”弯弯伸手接过孩子。
李大智将孩子还给了弯弯,嘴里又客气了两句这才抬脚离开,走出两步,他却又回过头,看着弯弯突然说道:“孩子很可爱!”
弯弯一怔,马上笑道:“谢谢!”
现在的李大智身上多了一份自信,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书身气息,在他们这些乡下人中显得更加的不凡起来。李大智也是个脾气好的,谁嫁给了他定也不错。
人有一得必有一失啊!
想想自己现在的生活觉得自己应该知足了!如果她没有来到这个地方,那么现在在二十一世纪的她一定也结婚了,就不知道自己会遇见个什么样的男人!
百首出来的时候弯弯还坐在门口发呆,孩子早已经睡着了,来生不知道啥时候也不见了!
第194章 坦诚
将孩子抱回床上,弯弯和百首坐在院子里说起来生的事,百首也觉得这段日子的来生似是以前的来生,又似不是以前的来生!
快要晚饭时,兰花捧着一碗肉过来了,葛山晚上刚炒的,土豆烧肉。
直到兰花走了弯弯还有些不敢相信,兰花娘竟然让孩子送了肉过来,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曹。
半肥瘦的肉香肥而不腻,来生看着直流口水,二话不说直接用手拈了一块肥肉往嘴里送,一边吃一边大叫:“好好吃啊!”
俗话说礼尚往来。
收了人家一碗肉总得还点什么吧。于是,弯弯将家里最后一付干猪肝煮好,切成片,划出一半用碗盛好,然后又将存下来的辣椒面拿小碗装了少许,撒了些盐,花椒粉末,然后和匀。让来生一起送过去。
以前的几付猪肝都是直接煮好切成片干吃,下酒特别不错。她曾经也提过用猪肝沾辣椒面,因为懒,而且带孩子没多少时间来掏鼓吃的。
今天终于尝到了,百首觉得很不错:“早知道这么好吃,咱们以前的就该这么吃来着,真够味!”
弯弯笑了起来:“你以前不是挺怕吃辣的吗?”
百首看着她嘿嘿笑起来:“你是我媳妇,你那么喜欢吃辣的,我怎么也不能太落伍是不?再说了,这种美味的东西可不是谁都做得出来的,也就我媳妇有这本事,我怎么也得吃啊!”颇有天下我媳妇最有本事的味道。
难得听百首说句甜言蜜语,弯弯笑弯了眉毛。嗔瞪着他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两人嘻嘻哈哈闹起来,直到来生回来。
傍晚的天黑得太快,来生去的时候天还没未黑尽。回来时已经家家点上了灯。弯弯瞧他脸上神色有异,奇道:“来生,你咋了,脸红红的?不是让你给兰花家送猪肝了吗。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又去哪晃了?一顿饭的时间都过了!”
来生低着头吱唔道:“没去哪,就在兰花家坐了会儿。”
“啥?”来生能在兰花家干吗?她弧疑:“你是不是嘴馋,在兰花家吃饭了?”
来生脸立刻涨得通红,噎噎诺诺点了头。
本也不是啥大事,不过他却很紧张似的,弯弯不由道:“不就一顿饭吗,你干啥这么紧张”说着自个一愣,张着嘴不敢置信的道:“你。该不会把人家的菜都吃完了吧?”
“哪有!”来生立刻大声道。然后红着脸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咋就坐在他们家吃饭了!”
弯弯“扑哧”笑出声。来生脸更红了,转身进了自个儿屋子。弯弯指着来生的屋子还在呵呵笑:“这小子竟然也会脸红!”
旁边百首却道:“他以前无论吃谁的东西可都不会脸红的!”
弯弯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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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藏着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像有无数只蚂蚁。心里痒痒的。弯弯不知道自己昨夜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而且百首也回来了,还将早饭做好了。
孩子的作息时间都是跟着大人的,弯弯醒来后,孩子也醒了,先将孩子掇拾好,又找了件干净的衣裳自个儿换上,等她抱着孩子出来的时候来生早已经出去了。
家里一堆事,还得看着孩子,也没吃早饭,所以,百首帮着打扫了屋子,弯弯将孩子放在小椅里,一边吃饭一边逗他。等她吃完饭,家里事基本做完了,百首才去休息,为了不打扰他休息,弯弯抱着孩子坐到院门外,没一会儿,就瞧见兰花娘抱着孩子从家里出来了,看见弯弯正教孩子走路,她立刻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两个孩子相差也就周岁,两人算有了共同话题。兰花娘的奶水很足,孩子长得又白又胖。说着说着,两人便从孩子说到来生身上。
“…孩子他爹烧肉可是最拿手的…开始他还吃得很开心,没想到吃到一半他就不吃了,怎么劝也不吃。”
弯弯怔了怔,问她:“他为什么不吃了?”
“不知道啊,我们也问他为啥,他吱唔就是不开口,还一直跟我们道歉,说他很久没吃烧肉了,一时失礼…然后不停的跟我们道歉,你知道我跟葛山哪是那么小气的人啊,都是一个村的人,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来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吃。所以我们也没想要责怪他…可他自个儿就跟犯大很大的错似的,临走还跟我们道了声‘对不起’,…你是没瞧见他那认真的样,我是从来没看见来生这么懂事过,没想到你们现在把他教这么好,还懂礼数了”
兰花说得一点错也没有,平常的来生怎么可能这么懂事,他不把碗里的肉吃完就不错了!
心底那个念头又蹦了出来,越闪越亮,晃得她眉眼都弯了起来。
兰花娘瞧着弯弯自个无缘无故无声笑了起来,笑着推了推她:“跟你说话呢就走神了!想啥事了这么开心,说来听听吧!”
弯弯回过神来,呵呵笑了笑:“没啥,就觉得这孩子越来越懂事了,心里高兴!”突然想起昨夜让来生送猪肝过去也没告诉兰花娘吃法。
可兰花娘却道:“说了,不就是沾着辣椒面吃吗?来生全告诉我们了,还让我们别沾太多,太辣!”
弯弯脑袋嗡嗡响,昨夜她可是没告诉来生辣椒椒是拿来干嘛的,这法子也是很久以前她说过一次,但她们从没吃过,再说依来生的智商就算她说了也不会记得,那现在他是怎么知道的?
兰花娘也没注意弯弯的表情,自顾自的对弯弯掏心窝子似说起话:“对你说实话你可别生气。其实以前很少跟来生接触,他不仅调皮。又爱在村里捣乱,对他总有些偏见…现在才发现其实这孩子有时候挺讨人喜的…现在能这么懂事相信他爷爷在天之灵也安慰些”
待兰花娘一走,弯弯叫醒百首,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他。百首面露喜色:“若真是这样,那他为何不告诉咱们?”
对于这一点弯弯也很不解,猜测道:“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或者有什么不放心?”可依她和百首待他如此好。来生还有什么不放心呢?
从这几日观察来看,来生白日依然是个孩子样,到了晚上似乎就变得不一样了,不知道他究竟在欧阳发生了什么事,回来的时候几乎送掉了半条命,现在脑子却好使了些。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一上午啥事也没做,到响午吃饭时来生终于回来了,百首又仔细观察了他一阵。果然还是个孩子样。究竟如何只有等到晚上。放下心思。百首吃过响午继续睡觉。弯弯怎么也没心思干其它的,抱着孩子走了东家窜西家,到哪儿凳子刚坐热就想回家。
好不容易磨到天黑。百首先去工地上说了声,让帮着再看半个时辰。然后急急回了家。
到家时,弯弯正在厨房,孩子和来生都在堂屋,孩子坐在小椅里,来生拿了个小玩具逗着孩子,看了一会儿,没瞧出啥,百首转身回了厨房。
弯弯将饭菜摆好,并问他:“换了多长时间?”
百首站在厨房门口叫了来生,然后坐下:“半个时辰,都是相熟的,耽搁一会儿也没关系。”和百首一起看煤的是另一个村的,谁没点事儿,所以有事时都会跟对方换个个把时辰的班。
来生将孩子连着小椅一起抱了进来,弯弯接过孩子示意他坐下:“快吃饭,一会儿有事。”
来生弧疑看眼弯弯,又瞧眼百首,见百首对他点头,来生端起碗认真快速吃起饭。弯弯也坐下开始吃饭。这顿饭三人吃得都很快。饭间,百首也悄悄看了来生几次,果真如弯弯说的那样,眼底不自觉溢出几分期望来。
吃完饭,弯弯洗碗,百首指着凳子,对蹲在孩子身旁的来生道:“你还是坐下,我们有话问你。”
来生一怔,马上老实坐了下来!
夏日夜晚凉风爽爽,田野间到处是虫鸣声,草丛中偶尔还能看见几只忽闪的萤火虫。这为深夜的杨家村更添几分幽静!
屋内一盏油灯忽暗忽明,增添了几分肃穆的气氛,坐在屋内的三人静静无语。百首和弯弯认真看着来生。他们只想听他一句真话。不知为何来生隐瞒真相,难道清醒后的他对任何人也不相信了吗?
一想到这,弯弯心里隐隐作痛,他到底在欧阳家受了多大的罪才会如此?
来生坐在两人对面,面对两人期盼,心痛的眼神,他内心越加愧疚,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爷爷,相信只有面前两人是真心,无私的待他了!将事实隐瞒下来他也是不得已,但是现在两人已经猜到,他若再不如实相告,实在是愧对他们对他一直以来的照顾。
下定决心,来生终于抬头,认真,坚定的看着弯弯和百首,缓缓道:“一直没有告诉哥和嫂子是我的不对,也请你们原谅,在欧阳家所遭遇的一切让我心有余悸,我知道你们是真心待我,所以,以后若有什么事请尽管告诉我,白日我是不能帮上什么忙的,但若你们不介意,我希望夜里能帮你们做些什么,一是报答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还有便是,我是真心想与哥,嫂子,还有汉儿,一辈子这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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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不能自抑
弯弯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脸上溢满笑意,眼底含着泪水。
百首面无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
虽然心痛来生对他们的不信任,但有什么消息比这个更让他们开心呢!她和百首做梦都希望来生能像个正常人般的生活!
来生被接到欧阳家后,开始欧阳家上上下下对他非常恭敬,欧阳大老爷也请了人专门教导他,很可惜,高门府弟,像欧阳家这样的人家定有不少规矩。来生待了两天后便厌了,他还未正式见过欧阳老太爷,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