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笨拙的亲吻,明明是生涩的爱抚,可透过那些青涩的不得了的动作传递过来的却是熔岩般炽烈的情感。
不同于男人和女人之间因为寂寞空虚或者荷尔蒙的原因引起的激情,不是虚伪的技巧和娇喘——那是疯狂的,全身心的在表达爱意。
从宇佐美未经人事的身体里,火焰一样的热情瞬间点燃了仙道,那热度犹如地狱,仿佛一旦靠近便是灭顶之难。
危险又刺激,却又是那样的吸引人。
那一夜的宇佐美,有一种奋不顾身,玉石俱焚的气势。每一个肢体语言都在向仙道表白,酣畅淋漓的动作简直像野兽间的撕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在某个快要攀上峰顶的瞬间,仙道甚至有种即将被对方毁灭的恐惧和震撼。
抵死纠缠,全然忘我,不断坠落坠落……快感让人疯狂,恨不得就这样拥抱着融化,燃烧成灰,至死方休。
“嘛嘛……真是……地狱般的火辣呀。”仙道勾起嘴角,笑得一脸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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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感受到宇佐美那夜的狂野爱意,第二天早上的仙道彰才会那么惊讶。
【是你——!?仙道彰——!?】愤怒震惊的表情,然后是恶狠狠的【我要告你弓虽女干!】
翻脸不认人吗?还是欲拒还迎的拙劣把戏?
明明昨天晚上还那么热情,真是令人有些伤心呀。坏心眼的出言调戏,被破口大骂流氓,于是忍不住压过去再次确认对方的心意。
可是仙道很快就失望了。
那种抗拒和挣扎毫无虚假,根本就不是什么欲拒还迎。
清醒后的宇佐美凉子是真正的凶狠的瞪视着仙道,拼命的挣扎,用力的反抗。最终激得仙道也忍不住认真起来,他狠狠的要她,压制着宇佐美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那女人愤恨的眼睛融成一滩春水,直到爱到她全身没有一丝力气。
这还是第一次——仙道彰在情、事上完全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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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后和清醒着完全是两种态度,一个爱他爱的要死,另一个却把他当做弓虽女干犯。
仙道玩味的笑了。
矛盾的女人……不过,这样的宇佐美小姐,并不让人讨厌。
把玩着后排车座上捡到的工作证,他默默念着上面的文字——【宇佐美凉子,陵南高校美术科教师】。
要来一场捕猎吗?
仙道必须承认,自从离开了篮球队,已经很少有什么能激起他的好胜心了……或者说——征服欲。
宇佐美凉子……么?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仙道彰兴致勃勃。
……
宇佐美醒来的时候,仙道彰早已离开很久。
日暮时分,天光渐黯,她趴在床上全身酸软,简直连手指头尖儿都没力气动了。
肚子好饿。
宇佐美努力的爬起身来,环顾四周,床单被子一片狼藉。血花,番茄汁还有某些奇怪的液体沾的到处都是。腰侧浮起青色的指印,胸口,手臂,大腿内侧全都是红紫的吻痕。手腕仍旧一动就痛,一圈淤血是被狠狠禁锢的痕迹。
宇佐美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玩坏了的洋娃娃,被抛弃在垃圾场里。
已经不记得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了。清晨酒醒后便得到失身的消息。第一次,就这么被无知无觉的夺去。
没想到会是仙道彰,没想到他会对醉酒的人出手,没想到他会再次扑上来。
不顾自己反抗的压制,令人无法呼吸的吻。
完全无力抵挡,痛骂着,撕咬着,拼命挣扎反而愈加激烈的动作……
被反复的,反复的欺负着。哭叫被封堵,做到眼神失去焦距,做到再也发不出声音……
压在自己身上喘息着的是宇佐美不认识的男人,从两人交、,合的地方传来的热度,几乎要将人焚毁。
那是野兽的眼神,大型食肉动物注视着它的猎物,那眼神——是赤裸裸的想要吃拆下腹的欲、望。
宇佐美狠狠打了个寒颤——那个人,是对她来讲全然陌生的仙道彰,一个身为男人的仙道彰。
……不管怎样,总之,要先吃饭。
勉强收拾了一下心情,宇佐美凉子强撑着站了起来。
从身体内部传来的痛楚让她咬紧了牙:这不算什么,只不过是——
宇佐美的脑子突然无助的变成了一片空白——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她的腿慢慢流下来……
花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才接受了那是什么东西。宇佐美凉子全身颤抖,双手紧握成拳:“仙道彰——!!”
委屈、愤怒、羞耻、不安……各种情绪上涌,宇佐美的心里一团乱麻,眼泪止不住的滴落下来。
“仙道彰……你这个……超级无敌——大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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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回想起十年前的秋天,天地间站着一少年,他回眸扬眉淡淡一笑,就好似身后的湘南海。
那一刻,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名为宇佐美凉子的花绽放了。就在那朵花最柔软的深处,从此藏了一个叫做仙道彰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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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仙道彰的一切记忆,是宇佐美心中无法舍弃的行李,她带着关于他的秘密走遍了这个世界。
法国巴黎的小酒馆,打工的宇佐美第一次被当地的流氓调戏,暴怒的她敢抡起吧台椅直接砸过去。但是回到寝室的时候,十八岁的宇佐美只会默默的躺在床上,反复翻看着篮球月刊上仙道彰的照片,直到慢慢睡着。
身无分文,每天在街头靠给人画速写肖像为生时,晚上翻看仙道的剪报是十九岁的宇佐美为数不多的日常习惯。就像是某种隐秘的自我奖赏,宇佐美偷偷的保持着这项甜蜜的日常。
他又赢了,报纸上都是对他的赞美。
二十岁的宇佐美微笑着握拳,我也要好好努力,更加更加的努力才行。
没有想过为什么,只是觉得应该如此,仙道彰在他的领域里光芒四射,宇佐美在自己的领域也不能被落下太多。
对于宇佐美来讲,仙道彰就是这样的存在——一个榜样,一个同龄的对手。
尽管对方对自己毫无所知,但这并不妨碍宇佐美甜蜜的竞赛。
“看,我拿到了海光赏。嗯,你也得了新赛季的亚军呢。不要松懈哟,一起继续的努力吧!”
这样自言自语着,二十二岁的宇佐美便开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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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仙道彰,是曾经宇佐美心中的王。
他高高在上,她远远观望。
从不曾试图去靠近,从不曾奢望能拥有。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毁了……都毁了。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
“他怎么敢……!?”
宇佐美无力的坐倒在地板上,她双臂抱膝蜷缩成一团,失声痛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三井那篇卡关键章节卡的我欲仙、欲死。一句【教练我想打篮球】简直要了我的命。
心灰意冷的来更一章仙道。
啊啊,虽然说成熟期的仙道已经身经百战,不过他万万没想到会错选了hard模式吧?
仙道摸摸下巴:有些人是从身体开始的。
宇佐美:抱歉,攻略错误。
两篇文都霸王我……真的会哭给你们看喔!!QAQ
☆、英雄的胜利
宇佐美凉子始终自诩是一个冷静理智的女人,她冷静理智的痛哭了一会儿,冷静理智的哭着收拾自己,然后冷静理智的把自己打扮成——可疑人士的样子。
戴上墨镜,包着头巾,套上臃肿的沙色羽绒大衣,宇佐美全副武装的做好心理建设,然后变态一样蹑手蹑脚的跑进了商业街的药局。
“这位……客人?”柜台的小哥疑惑的判断了一下神秘人的性别,然后换了一个中性的称呼,“请问您需要点儿什么?”
“我……我……我那个……”宇佐美低着头,她浑身发烧,声音颤抖,“那个……24小时的……”
“退烧药?”小哥努力的帮忙。
“不……”宇佐美羞耻的简直快要昏过去了!
“那是……?”小哥眼睛一转,一拳击掌道,“是验孕剂吗?”
“不!”
颤抖着声音回答要买紧急事后药的时候,宇佐美羞耻的简直快要昏过去。店家小哥笑眯眯的眼睛,还有路人看过来的视线,都让她恨不得死在当场。
“仙道彰……仙道彰……混蛋,去死吧!”碎碎念着,宇佐美做贼似的特意绕远路返回了公寓。
“站住!你是谁!?”公寓的保安大叔正气凛然地拦住了宇佐美,“最近公寓附近发生了偷窃女性内衣的事件,看你鬼鬼祟祟的样子,该不会就是你吧?!把头巾墨镜都给我摘下来!”
头巾被撤掉,墨镜歪歪斜斜的挂在耳侧,宇佐美艳丽的五官因羞涩而泛起嫣红:“不是……是我……”
她抿紧了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自己诡异的打扮。
“喔……是701的宇佐美小姐啊……”保安大叔不好意思的笑笑,“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对了,我这里有醒酒的药喔~!昨天晚上……咳咳……以后要多注意身体。”
宇佐美羞耻的发不出声音,她勉强的点点头,飞速的落荒而逃了。
“嘛……两个男人上去……一个男人出来……不愧是美女艺术家。”保安大叔啧啧两声返回了岗亭。
宇佐美深恨自己过人敏锐的耳朵,大叔的话她一字不落的听了个清楚,踏上电梯的脚步一个踉跄,差点便摔在了地上。
“仙道彰……仙道彰……你给我等着!!”
白色的两粒药片放在手边,宇佐美凉子用力拧开一瓶番茄汁。
一仰头吞下两粒药,口腔里泛上酸涩的苦味。
“混蛋……仙道彰……大混蛋……”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宇佐美默默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下午,仙道驱车来到了宇佐美的公寓。
站在701单元的门前,仙道整理了一下衬衫的领子,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招牌笑容敲了敲门。
“宇佐美小姐?”弓起的手指停了停,再次敲了两下,“宇佐美小姐在吗?”
房间里静悄悄的。
“是听出了我的声音,所以不开门的么?”仙道略自恋的调笑道。
忽然有了恶作剧的兴致,仙道抬手摸出门框上的备用钥匙,猛地打开了门:“不要那么警惕啊,我只是来还……”
风猛烈的吹过来,于是后面的话便全都停在了嘴边。
大开的门厅一眼便望到了尽头,各处房间的门都敞开着,凌冽的春风大力掀动窗帘,于是客厅的光影也跟着明暗了起来。
——是真的没有人。
“嘛,真是不巧……”仙道挠挠头,掏出了口袋里的卡片。证件照已经有些磨损,上面的宇佐美正面无表情的瞪视着仙道。
“美术社的……宇佐美吗?”仙道玩味的笑了。
还东西这种事本是一时兴起的举动,其实见不见面也无所谓,大可以把证件留到门卫或者管理员那里。可是看到房间里真的没人时,仙道没想到自己心底竟泛起一丝失落。
失落……?奇怪,什么时候有了再见一面的执着?
想要再次见到那个女人,奇怪的,扰乱人心的家伙……
抱着试试看的念头,就这样驱车去了陵南。
学校还是老样子,正对着大海的那一段短坡,新栽在路边的几棵樱树,下面放着某某届毕业生留念的牌子。
车在校门口停住了,金属的大门紧锁着,只在门卫处留了一道侧门。
“老伯?”仙道敲敲窗子,“老伯?”
门卫大叔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一个,不过仍很好的继承了爱打瞌睡的优良传统。他眯着眼睛披衣开门:“你来找人么?学校已经放春假了,这个时候来可真是不巧。”
“请问宇佐美老师在不在这里?”
“喔——原来你找凉子酱啊。怪不得,她在美术部的教室,一到假期她就在那里创作作品。”老伯笑眯眯的拉开大门,“不过你的车不可以开进来哦。好在路不算远,走走就到了。”
“美术部的教室,还是小礼堂对面的那个吗?”
“没错……唔?你怎么会知道?”
仙道莞尔一笑:“十年前,我也是这里的学生啊。”
开门,放人。仙道怀念的走在母校的校园里,并不急着去美术教室,而是慢慢的走着,体育馆,球场,教室,礼堂。最后才是仓库样的美术部教室。
“在陵南的三年里,似乎从未走进过这里呢……”仙道抬头看向烂漫一树的樱花,花瓣随风飘落在他的肩上,手上。
美术部的位置比篮球部的场馆还要偏僻,仿佛只是在学校最外围随便用铁丝网圈出来的一块空地。几棵野樱下摆着不知道是哪任校长的大理石雕像,如同废弃的工厂仓库似的巨大的美术部活动室。
明明美术部也是陵南历史悠久成绩斐然的一大名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也许是墙角散落的人体石膏像的残片,或者是荒废寂静的旷地上时不时传来零碎的敲击声——寂寂春风中,实在太符合校园怪谈的氛围。
仙道侧耳倾听,那是沉重的铁锤敲在凿子上的声音。
“看来,里面有人呢。”他耸了耸肩,笑了。
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铁门便发出吱呀的声音。
“是谁?”
“我。”
“仙道彰!?”宇佐美猛地回头,“你来做什么?!”
“我来把这个还给你。”仙道笑得云淡风轻,抬手示意了一下。
宇佐美狠狠瞪了仙道一眼,走过来劈手夺过教师卡:“少来假好心!你这个强,奸犯!”
“哈哈……真是天大的误会。”仙道在宇佐美冰冷的眼神中举手投降,“……那天真的很抱歉。”
“闭嘴!”
“不过,是你先诱惑我的。光着身子扑倒我乱摸乱亲……我一时没忍住……”
“我那是——!!”宇佐美恼羞成怒的打断道,“我那是喝醉了——!!我没想到你连喝醉的女人都会不管不顾的出手——!!毫无廉耻……!”
仙道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激动的宇佐美,那男人的眼睛好像最深沉的黑夜。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被他这么一看,宇佐美便停止了歇斯底里的大叫,她大口喘着气:“你……你这卑鄙的小人……!”她努力地骂出这一句。
仙道默默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