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臭老头掐指一算,煞有介事道,“今儿东海龙王儿子娶亲,其他龙王都去喝喜酒去了,借不来雨,明儿定给你小丫头将雨借来!”
田朵只当他胡言乱语,噗嗤一笑道,“你这脏臭老头,为个果儿竟能如此疯言疯语,罢罢罢,这个果儿就给你吃了!”接着,苹果也不切了,整个就递给了那脏臭老头。
脏臭老头看田朵不信他,张口咬了嘴苹果,“你这小女娃还不信我,那我就来与你说说,后天你家是不是要聘姑娘,按说聘姑娘该是喜事一桩,郎才女貌端地才是好姻缘。
可你家不同,用一句后人的诗该这样描述,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枝梨花压海棠!这个才真是你的烦心事,小娃儿,你说我说错了否?”
这个脏臭怪老头说话还真不脸红,田朵咳嗽了下,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挑,“你没说错,也许你神通广大能掐会算兼有参透天机通天彻地的大本领,但还有可能你事先将我家的情况摸排清楚了,然后只等我出现,再来我面前卖弄,虽然不晓得你要在我身上图什么,可天上能掉地只有雨雪还有冰雹,不可能掉馅饼,臭老头你说我说的对不?”
“这小娃儿,看事还挺透彻,我这脏臭小老儿没别的大爱好,就是这嘴有点刁,你若是天天能给我来点这么新鲜的果儿,我就帮你小娃儿一把,这慕老风流鬼一大把年纪还不晓得收敛,手长得竟然伸到了我小徒孙的家里,是该敲打敲打。”
脏臭怪老头咔嚓咔嚓几口就将苹果吞没了,吃完了苹果身子扭来扭去,然后手一指卫烙,“你,看什么看,就你,来给小老儿抓挠抓挠,在山洞里憋得太久浑身都刺挠得慌!”
“臭老头,你多少天没洗澡了,身上不会长虱子了吧?”
田朵一想起那吃人血的恶心玩意,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一跳就跳离那臭老头好远,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等着瞧卫烙的笑话。
凭卫烙那干净劲,会乖乖给臭老头抓痒,不亚于太阳从西边升起来,若是换田伟琦还没准,他也曾饱受刺痒之苦,没准会看在两人同病相怜地份上伸把手。
没想到让田朵大跌眼镜的是卫烙不仅乖乖地帮那脏臭老头抓痒,而且还服务周到地乖乖听侯脏臭老头的调遣,一会左,一会右,一会上,一会下,来来回回折腾好几遍,脏臭老头才舒爽地吐了口气,“还是你小子识人!”
看着这么乖顺的卫烙,惊得田朵不亚于发现田伟琦突然长高,指着卫烙有点结巴道,“你……你今儿怎么这么乖顺?”
卫烙抬头示意她往后看!
田朵扭过头来,只见一个中年道士急匆匆地赶来,“师祖,你闭关出来咋也不洗洗就跑出来了,你看看这儿这么多香客,你也不考虑考虑影响?”
“吵什么吵,你不嚷嚷谁知道我是师祖,真是的,再嚷嚷,就将你关到思过崖闭门思过去!”
脏臭老头浑身抓挠了几下,“小老儿我十年不出关了,出关了,还不让我遛个弯,小子,走,跟师祖去泡个药浴,保准你的功力比现在增强十年!”
、【70】转机!{求订}
卫烙朝田朵瞥了眼,正要推辞,脏臭老头就来了句,“清云,将这小娃儿丢进紫竹林,然后上幕府传话给慕老头,田家的大姐儿乃我小徒孙的一亩三分地,去吧!”
那中年道士恭声应是,领着田朵边往紫竹林走,边问田朵是怎么碰上他师祖地?
田朵就将那脏臭老头抢她果儿吃的事如实向那中年道士说了。
中年道士直替那脏臭老头向田朵抱歉,说他这个师祖哪儿都好,就是越老越顽皮,嘴馋得很,只要闻见有什么新鲜的味,隔上百儿八十里地都能晓得,还请田朵别放在心里。
田朵笑说不碍事,直说那脏臭老头是返老孩童,越活越有味。
心里却在琢磨,那脏臭老头都是这中年道士的师祖,何为师祖,不就是师傅的师傅才叫师祖,这中年道士怎么也得四十来岁吧,那脏臭老头这师傅的师傅得有多大岁数啊,别不是像那些修仙小说里的好几百岁的老怪物吧?
虽心存疑惑,可她和这位中年道长初次见面也不好当面问人家师祖多大岁数,只换了旁的话题,问这紫竹林还有多远。
中年道长回她还很远,并告诉她紫竹林位于清风观的西南角,哪儿地处偏僻,几乎没什么人去哪儿。
不过,他的师兄灵虚子很喜欢哪儿,只要他师兄在清风观,一般都居住在那儿,久而久之,哪儿就成了灵虚子的地盘,灵虚子不在道观的时候。他就派两个小道士去哪儿清扫下灰尘,以便他师兄回来能随时居住。
……
从聊天中,田朵知道这位中年道士是清虚子,清云是那脏臭怪老头叫他的号,脏臭怪老头叫清虚子为清云就给大人叫家里孩子的小名似地。 而脏臭怪老头的大号叫玉阳子,现在世人皆道灵虚子,那是因为玉阳子早已不管事。平日里不修道就穿的给老叫花子似地四处搜罗美食,套用一个形象点的人物,那就是山寨版洪七公加山寨版老顽童的杂糅体,只是这玉阳子不食荤星而已。
起初,田朵还和这位清虚子道兄有一搭没一搭说话。可问问还没到,再问问还有些距离,她估摸着走了至少有十公里,这紫竹林还没到。
抬眼除了条羊肠小道,其余都是苍翠葱绿的树木,到最后。她实在是撑不住了,一屁股歪在旁边一块石头上,说什么也不走了。
清虚子看她累得实在不轻。掏出几粒似糖豆般大小的绿色透明药丸递给她,说是静心顺气吃了有助于恢复体力。
田朵谢过清虚子,扔了一颗进嘴里,一股清凉的薄荷味瞬间弥漫在口腔。然后传至各大神经末梢,令头昏脑胀的脑子顿时清醒不少,可她还是不想动。
清虚子看她吃了丹药也没想动脚的意思,也不好强行提溜着她走,毕竟是个小女娃儿,若是小男娃儿,哪儿还有这么麻烦。直接想提就提想扛就扛愿意怎么打包就怎么打包。
可一个小女娃就不能如此干了,虽说这一带人少,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让人看见他提溜或杠个小女娃儿,还不被世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而且师祖有令,还让他去幕府传趟话,也不晓得师祖这口中的小徒孙说的是哪个?
若是眼前的小女娃儿,那不就成了他的未来小小师妹,自家的娃儿都和她差不多大了,这辈分搞得,心下叹口气,师祖一出关,这清风观还得乱上好一阵子。
以后他想过往日的清静日子还真难喽,师兄也真是地,说近日回来,还以为能赶在六月六这个忙日子回来,好歹也帮忙打理打理,谁料到现在竟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
就在清虚子左右为难之际,一年轻人从山上下来,直冲他亲热地喊了声“师叔”!
这声“师叔”将清虚子喊得蒙蒙地,没记得师兄什么时候收过这么外表俊朗器宇轩昂的徒儿啊,他上下将来人仔细打量了一番,疑惑道,“你是……”
“师叔,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田家屯田员外的孙子田伟琦,早些年被灵阳道长收做俗家弟子,近日听说师傅游历回来,特来拜会”田伟琦拱手向清虚子深施一礼道。
田伟琦这么一说,清虚子想起来师兄早些年是收过这么个俗家弟子,不成想眨眼间当初哭没气的小娃儿竟长成如此魁梧伟岸,这才短短几年光景,真个是时间不等人,岁月催人来,人不服老也不行啊。
想着近来坊间流传的打死小幼虎吃了虎肉而脱胎换骨的娃儿想必就是他了,当初师兄一见这娃儿,就说这娃将来必定有大造化,现在看来还真是,世间机缘可遇不可求,这娃儿是个有福的!
思及此,清虚子向田伟琦微微点头,“你上紫竹林可有看见你师傅归来,这几天人多事多,我还没顾上去看他!”
田伟琦点了点头,“师傅刚回来,说师叔你正在往这边走,特让我来迎接师叔。”
“行了,别替你师傅说好话,告诉你师傅,你太师祖出关了,吩咐我去办件紧要事,观中之事,让他多看顾些!”
清虚子吩咐完田伟琦转头望了眼田朵,“这小女娃是太师祖扔给你师傅的,你将她领到你师傅处,我先走一步!”
田伟琦恭声作揖向清虚子道了句,“师叔慢走”!
待清虚子走远,田朵怒瞪着田伟琦,质问他干嘛要选这么个偏僻又远地破地方?
田伟琦则反问她,不是让卫烙跟着她来嘛?怎么她和清虚子师叔一起,却不见了卫烙的身影?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大红苹果递给她,让她先解解渴。
田朵咔嚓咔嚓没一会儿就将那个大红苹果啃完,啃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向田伟琦伸手还要。
田伟琦抬手轻拍了下她的手,笑说没了,在看到田朵失望的小脸时,又从怀中掏出了个递给她,一本正经说这回是真没了,再想吃只能让她上穗园去摘了。
田朵笑说还是跟着大卫混好,咔嚓咔嚓地将苹果啃完,抹了把嘴将她和卫烙碰到脏臭老头玉阳子和清虚子的事又对田伟琦讲了一遍。
田伟琦在听到卫烙只为玉阳子抓挠了几下痒就凭白能增长别人要辛苦修炼十年的功力,一脸懊悔地说还不如让朵朵等着他一起来呢。
那样和太师祖泡药浴的人就是他了,太师祖的药浴里面放的可都是千年难得万年难寻的有价无市的好药,现在都便宜了小卫那臭小子。
本来现在他和小卫的武功能打个平手,等小卫泡完太师祖的药浴回来,那还不三招两式就将他秒杀。
不行,抽个时间,他还要再进穗园闭关十年,要不然等小卫的武功高于他,他拿什么来帮朵朵隐藏秘密。
思及此,他望了眼双手正捶小腿肚的田朵,眉开眼笑地蹲在地上,将田朵的小腿放在他的腿上,轻轻为她揉捏着,“朵朵,商量个事呗?”
“干嘛,有事就说,别这么黏黏糊糊地,听得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田朵夸张地双手搓着胳膊朝田伟琦翻了个白眼。
田伟琦轻咳了下,“这不是怕你不答应嘛,我告诉你,这招在我祖爷爷跟前特好使,怎么样,舒服吧!”
“我又不是你祖爷爷!”田朵轻嗔道,“是不是觉得人家小卫平白增了十年,担心日后打不过他,被他欺负!”
“我打不打得过他倒无所谓,就怕他欺负你,而我技不如人又无可奈何!”田伟琦将下她的左腿,转而又帮她揉捏右腿。
“知道了!”田朵闭目惬意地享受着田伟琦的揉捏片刻,复又睁眼道,“大卫,你昨儿晚上回去可有见到我师傅?师傅她可有曾说什么?”
田伟琦点了点头,“啥也没说,只说让我以后不要去看她了,今儿我进了紫竹林,刚和师傅表明身份,认亲完毕,婆婆就来了,接着二话不说,出手就和我师傅打起来。
我想在中间调停说句话,可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就被他俩一人一掌给震出来了。
后来想着我帮谁也不对,干脆来个三十六计跑为上,况且我告诉小卫,说在紫竹林等你们俩个,想着都日近中午了你俩还不来,与其在婆婆和师傅中间当夹肉馅饼,还不如去找你和小卫来个眼不见为净。
反正他们两个老人家的武功个个都是出神入化,谁也伤不了谁?谁料一下山就看见你和师叔,要不师叔让我提溜你上紫竹林去见师傅,我只是应着,却也不催你,宁肯给你揉腿消耗时间也不敢再进紫竹林,就怕咱两进去一个不小心就小命不保!”
“你看你这人,你就不能躲远点偷偷看他们两人?这样老让他们打来打去,只会积怨越来越深,这会师傅只说不让你见她,等她和你师傅这一战以后,没准连我她都不让你见。
我看到时候咱俩咋办,莫非刚打开条财路,就让他们两个不饿肚子不晓得饿肚子的苦楚的大闲人给咱们将这条财路给拦腰斩断?
还有呢,我师傅在你面前展现的几乎都是好的方面,可怕恐怖地那一面你还没见,若你见了真正恐怖嗜血的她,你就不会这么乐观地让他们两个愿咋打就咋打了!”
、【71】霸王上弓!
田朵瞪他一眼,放下腿来,“走,走,我们先上紫竹林去看看,实在不行,我偷猫在一边,你去找你太师祖过来帮忙,相信这脏臭老头刚出关,一定得找人试试身手,看看他武功精进了没,正好拿你师傅和我师傅开刀,让他们也晓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哎,不对呀,朵朵,你昨儿不是还说要找我师傅帮忙让那慕老头退亲,今儿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连婆婆和我师傅一块算计上了?”
田伟琦剑眉一扬,用手轻嘟了下她那坚挺的小鼻子,“是不是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若是你大姐的危机不解除,你会放着我师傅这棵大树非但不抱还要往树身上踹上一脚?”
田朵攥起粉拳轻捣了下他,四下里机警地望了望,“说话别那么难听好不好,让人听见传到你师傅和我师傅耳朵里,哪还有好?轻者跪祠堂,重者一招就将我咔嚓没了!”
说着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接着嘿嘿一笑,“你师叔刚刚说要去办重要的事,其实就是奉你太师祖的命令去传话给那慕老头,让他的手别伸的太长。
有你太师祖的话,我觉得那慕老头应该不会不买你太师祖的面子,我大姐地事若能这么顺利解决,有你太师祖这个更大的大腿可抱,我干嘛还要吊在你师傅那棵麻烦不断的歪脖子树上。
这样我就不用和你一样当夹肉馅饼夹在他们两个之间受气,若是心情不好,还要让你太师祖去敲打敲打你那花心大萝卜师傅。相信我师傅也会很乐意看到你师傅受憋屈!”
“朵朵,我说你是糠心的萝卜蔫坏蔫坏地,你还说你不坏,事实胜于雄辩,你再想抵赖我也不信你。”田伟琦笑瞥了她一眼,“上来,我背你上紫竹林!”
田朵乖乖地爬上他的背。很自然地圈住他的脖子,“大卫,这不叫坏,而叫给平淡无波的生活来点作料,就像炒菜得放盐吃起来才会有滋有味。你要听我的。我保证你上大西北之前能喝上你师傅和我师傅的喜酒,这样你我当夹心苦饼干的日子就彻底解放了。
要不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总有一天你会被他们那两个闲来没个淡事有气就往咱们小辈身上撒地老怪物给逼得左右为难,只想一头撞死了事的境地,与其那时受屈还不如咱两个联手来个先下手为强。”
“行。我听你的!”田伟琦边施展轻功向山上紫竹林疾驰边听着田朵在他耳边嘀咕,她说话时微热的气息吹得他耳根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