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等田朵醒来的时候,卫烙已跟着宣旨内侍启程回京了,桌子上是卫烙留给她的一封信,看完信,田朵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他说她知道她的心里有个结,所以对于她做不到的事情,他不想她勉强去做,他说这两年来能事无巨细地照顾他们娘俩是他这一生中过得最开心幸福的时光,他喜欢她,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他不希望他的喜欢成为她的心里负担或者为了回报他的付出而逼迫她自己去回应他的喜欢,这样,他们本来快乐的生活就会慢慢成为彼此的负担。
还有一件事,他没给她说实话,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想寻了祖辈的尸骨让他们落叶归根葬入他们卫家的祖坟。
一行行清泪从田朵的面颊无声滴落,她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受古人的影响太重,还是骨子里她就是个保守的小农民意识,不是在感情上她接受不了卫烙,而是每当她试图与卫烙更进一步时,她从内心深处就会有种莫名的抵触心理,总觉得她自己很脏,这样的她配不上掏了心肺般对待她们母子的卫烙,可是卫烙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她从心底又是那么的不舍。
就在这时,只听一人冷哼一声,“怎么,知道伤心啦!”
听到这本不该在此出现的声音,田朵下意识地脑中意念一闪,假作将手中卫烙留给她的信揣进怀里,实则早已放进了穗园空间,转而慢慢回过头来,看向发声的方向,入眼的依旧是刘飞扬那一头的如银长发,只是细看之下就不若刘飞扬的头发有光泽。
下一秒,就看见崇德帝一把摘下了头上的假发和人皮面具,然后他气定神闲地走到田朵旁边的锦凳上坐下,“看到朕你貌似很不高兴?”
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田朵冷哼一声,“若是别人将你老婆给点糖衣炮弹就轻而易举地拐走,你能对那人高兴地起来,我没杀了那人泄愤,就已经够可以得了。”
崇德帝轻点了下头,自己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没错,所以我将那拐走我老婆的人,放到眼皮底下时刻盯着他,就算我那调皮淘气的老婆不回来跟我,也绝不会让别的男人与她同床共枕,耳鬓厮磨。”
“你卑鄙!”若是可以,田朵真想咬对方一块肉下来,但她知道,崇德帝现下敢这么明目仗胆地出现在她面前,定是有什么后手?
“卑鄙吗?我看不是,是你找的男人最终还是抵不过权势的诱惑,看得祖宗亲族要比你和你儿子重要,还有就是活着的人永远比不过死人在他心里的冲击大,所以,这你怪不得我,若你选的男人真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爱你,难道不应该与你共进退地再来个抗旨不遵,反正你们也不是头次抗旨,天高皇帝远,你们窝在这么个山清水秀玉米黄的好地方,也没见我这个当皇帝地真拿你们怎么着了。”
崇德帝轻啜了口凉茶,“就连我这一国至尊到了你这里,还不是照样的喝冷茶,你说朕要治你个大不敬的罪,难道会冤了你吗?”
田朵冲崇德帝翻了个白眼,“你这么高调地出场,难道就不怕有人趁机将你永留在此,进而取而代之。”
“你是说金岛上的那批海盗吗?”崇德帝嘿嘿冷笑一声,“最迟两天,你的那批海盗就会怎么来得怎么走,只是可惜了你那十万吨粮食,若是给我,怎么着我也能保你两年不受任何人欺凌,只可惜你不听我话,非跟着你那穷酸幕僚瞎折腾,怎么样,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吧。”
田朵从拿了个杯子倒了杯早已凉掉地茶水,轻啜一口试探道,“何以见得,难不成你打算和南蕃开战了,我可听说不久前南蕃国主刚给你送了两个和亲公主,哦,我知道,定是美人你照睡,战呢,你照派人攻打,谁让现在的你身家丰厚,要将有将,要粮有粮,此时,谁敢逆一句话,那就是作死的前奏。”
“若真如你说的那样,我还会让你如此安闲地坐在我面前说这些够砍你十个脑袋的混账话。”崇德帝轻哼一声,突地抬手捏住了田朵的下巴,“我想你不想你儿子在他老子走的第一天就看见你与别的男人亲亲我我吧,我估摸着他这会该到了。”
田朵默运灵力一把拍开崇德帝的手,秀眉紧皱道,“千里迢迢,掩人耳目地来到这里,我想你不会就是想来摸我两把,调/戏我一阵就滚蛋地,说吧,想干嘛明说。”
崇德帝脸色晦暗地瞪了田朵一眼,呵呵冷笑一声道,“没错,我就是闲得发慌,宫里的女人我都玩腻了,所以千里迢迢来玩你这么个又丑又肥腰和水桶一般粗的无知蠢妇。”
说着眼神无比挑剔地放到田朵那满是赘肉的粗腰,“怪不得你选得男人不要你,若是我早将你休了从娶,不瞒你说,若你那没骨头的男人,这回若硬气与你一起抗旨,下一回,我就赐他两个女人与你并嫡,我倒要看看是水葱一样娇艳俏丽的年轻女子能得他的欢心,还是你这生过孩子的肥腰婆能长盛不衰。”
本来就伤心的田朵,被崇德帝刺激得直想揍人,可是在此地开战又毁了她房间里的东西,卫烙已经走了,她不想屋里的东西再被她给亲手毁了,于是,她抬起泪水涟涟的眸子,“有种,你跟我来!”
这次她若不将他揍个半死,她就不信姓田。
崇德帝冷笑一声,捡起地上的银色假发套在头上,然后从怀里从新拿出一张人皮面具戴在脸上,顺手捡起地上那张废弃的也揣进怀里,然后返身出了屋子窜上房顶就去追田朵。
随后一连两天一夜,猿人族都能远远地看见在东北方向的两个山头上,有一黑一白两个小圆点在上下翻飞着,凡是这两个点所过之处,那原本茂密挡住视线的森林就变得开阔透亮无比,并且时不时地还有狂风黑云从他们的头顶飘过,紧接着就是山断水涌,就连深山里他们一直惧怕的凶禽猛兽也时不时地发出恐惧的尖叫声,吓得猿人族人天还不黑就缩回洞府再不敢出来。
、【270】捉而杀之
听到族人来报的袁傲天,晓得这是有修真的人在打斗,可无奈以他如今的实力,就是不怕殃及池鱼地想上前看会热闹,这会也是有心而无力,那两小圆点看着不远,可若真去,没个三五七天是别想能走到,也没准等他走到的时候,人家早不打了,更没准还会反过手将他当个出气筒给杀了泄愤。
所以这事,他一边远远地站在山顶上眺望那两个小圆点,其实也眺望不出什么结果来,无非不是你上就是我下,不是你左就是我右地上下左右翻飞。
一边派人去通知田朵,这事她这个星雨岛的岛主不管谁还能管,估计若真有修真的人路过此地,目前也就她的实力能与那些大能人一搏。
他却不知道,闹出这么大阵仗的就是田朵与天顺皇帝崇德帝。
再说田朵真没想到三年不见,崇德帝的修为竟能修炼地如此之快,只见田朵左手掐诀,右手在虚空随手一划,脑海中幻想着凤翔九天傲视群雄的画面,随之咬破食指将艳红的鲜血洒向虚空中那若隐若现的凤影,只见那凤影若出弦地利箭般在空中环绕一圈,尽数将那艳红的鲜血吞入腹中,紧接着就是一声划破长空直击人心地仰天长鸣,下一秒就朝着崇德帝幻化出来的盘龙虚影的双眼直啄而去。
崇德帝也没想到短短三年的时间,田朵竟也得了神兽护体,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田朵幻化出来的凤影纯粹就是纸老虎一张,与崇德帝的盘龙神兽护体绝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不过,凤影虽然是纸老虎,但因着田朵的修为要高于崇德帝一大截,所以,在崇德帝眼里才会有以假乱真的效果。若是两人的修为旗鼓相当,相信田朵的虚幻凤影是打不过崇德帝的盘龙神兽地。
于是,在看到那凤影朝着他的盘龙虚影直冲而去时,崇德帝自是不能让她得手,要不然他太没面子了,败在她手里一回,已够可耻,若是第二回再败在她手里,他那还有脸面再出现在她的面前。识海一动,只见盘龙轻轻一移避开了那凤影尖锐的利嘴,同时龙尾向着凤影一甩就要将她的身子缠住。
可那凤影极是狡诈灵活。盘龙的龙尾就差那一点点就能将其完全裹住。可每次都让那灵活的凤影给逃脱,恨得崇德帝恨不得将那凤影一举斩杀,可还没等他用幻化出的灵剑射向那狡诈的凤影,对面就来了个火红的大球直击他的面门,仓促间崇德帝只来得及凝聚真元催发一个碧绿的水球硬顶上那巨大的火球,下一秒。只听轰隆一声炸响,崇德帝那一头银色的假发就被烧成了焦炭,人也被那巨大的冲力给冲地连连倒退数步,同时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直向上涌。但很快又被他强吞入腹。
此时的田朵也不好受,五脏庙被那巨大的冲力冲得她一阵胸闷气短。但她仍逞强似得冲着崇德帝冷笑,“再打下去,即使我不杀你,想必也会有人不想你再回到京都,哈哈,人生在世,莫过于看着自己的敌人受伤,然后再看着他若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人人想捉而杀之。”
崇德帝仰天长笑一声,“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多了,当真变得蠢不可及,难不成你忘记了这世间还存在着一个叫轩辕喆的人,据轩辕喆所说他亲眼看见有一双干枯的手撕碎虚空,怎么,还要我再说下去吗?”
董清舒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一根刺,现在让崇德帝就这么赤果果地说出来,田朵还能怎样,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也只能暂时屈服在崇德帝地威胁之下,若不然真让董清舒身后那撕碎虚空的大能找到她的落脚,估计她好不容易才修建地初建规模的落脚点就被那所谓的大能分分钟给秒毁完毕。
于是,田朵再不复先前的傲然与冷凝,转身气呼呼地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骂也骂啦,打也打啦,现在好好谈谈吧,我想你也不想当那所谓大能手中的傀儡皇帝,那么在我们的实力还不足以与他们对抗时,意见不统一,偶尔起起内讧进而大打出手,这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当真正有外敌来侵时,我们应该联手同仇敌忾地一致对外,你说是也不是。”
崇德帝冷哼一声,转而撩起早已破碎不堪的袍衫一觉坐在田朵的对面,“对你这样的人就是欠收拾,正经好好给你谈,你就若跳梁的小丑般东蹿西跳,一看势头不对,服软服地比谁都快。”
气得田朵猛地一锤阻隔两人的大石板,大有破罐子破摔粉身碎骨浑不怕地二愣子样道,“贺兰天佑,你若想让我死,不想要实现你的雄图霸业,你现在就去告密去,我这就回去洗干净脖子等着那所谓的大能来杀。”
崇德帝望着她那白皙圆润地脖颈,喉头咕噜一动,旋儿低沉了眸子冷声道,“我又没说要告密,是你,原本我想好好与你合作,是你,就是你,今儿整个这幺蛾子明儿整个那幺蛾子,好不容易,你与辽越隔了十万八千里,这会你又不安分地勾搭上南蕃国,你晓不晓得墨千叶引来的那个高孝莞是个能分分钟将你们全岛上的人给一举毒杀的用毒高手,这会他没对你下手,是还没摸清你的底细,等他将你的底细摸透了,你们这些人也就离死不远了,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我告诉你,死于他手中的女子说是万儿八千个那都是少地。”
田朵直盯着崇德帝那绿色的眸子眨巴眼,然后深深叹息一声,“其实,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但没办法,若是你真派兵来攻打,我总不能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没奈何,只能暂且与南蕃合作,不过,话说回来,你所说死在高孝莞手中的女子有万儿八千个都是少地,就算一夜驭十女,照他现在的年龄也不可能弄死那么多女人吧。”
崇德帝狠狠白她一眼,“我有说他好色了吗,我说他善毒,每月的月圆之夜,他养在身体里的玄阴蛊虫就要吸食新鲜女子的天葵方能存活进化,且一个女子根本满足不了那玄阴蛊虫的需求,余下的我不说了,你自个想去吧。”
田朵一想就浑身起了满满地都是鸡皮疙瘩,抬头望望天,貌似今天又是除夕了吧,“喂,你要再不走,官府可就要海禁了,这个年你就得在我这星雨岛上过啦!”
崇德帝瞪她一眼,“谁稀罕在你这破岛上过,我还要回去给你那夫君送几个美人过去呢。”
田朵狭长的凤眸一瞪,“你这是欠揍!”
“怎着,你又忘了是吧?”崇德帝斜睨她一眼。
随即田朵就若跑了气地皮球般软塌塌地道,“尊敬的万能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地无敌圣上,你就动动嘴刺激我两下得了,我家星儿还小,这上梁不正下梁准歪的事您老看在我曾帮过你的份上就让我家那口子给我儿子数个好榜样成不,这样,只要你不赐给卫烙歪门邪道地姬妾,给他配个温良恭谦顺出身良好的世家嫡女这我也就忍了,但是你赐地人绝对不能让她跟着卫烙回岛给我添堵,这事我就睁只眼闭只眼地算了。”
崇德帝冷哼一声,“你不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如今脑袋开窍思想进步地都能与人共侍一夫了。”
田朵嘿嘿讪笑一声,“你说地,如今的我已然肥婆一枚,尽管我很不想承认自己是肥婆,但现实比人强,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接受这残酷的现实,不得不跟着这个社会所有女子的脚步走啊。”
崇德帝冷哼一声,心里嘀咕,既然你不排斥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那你就跟我走吧,皇后位置我还给你留着呢,不过这话,他也只敢再心里暗嘀咕一声,在实力超不过她之前,他还是得顾着国家大事,给子孙后代开创个天下一统的好局面,况且反正他听说修真人活的日子长着呢,总有一天,他会超过她,或者等他那劳什子夫君驾鹤西去,在漫长的寂寞岁月中,她迟早都是他地,现在和那帮短命鬼争个鸟球,能笑到最后,伴随她终老地注定是他。
面上崇德帝轻哼一声,“这次你与南蕃国的私下交易,我睁只眼闭只眼就算过去了,但是你以后出产的粮食只能供朝廷征用,而且我给你的价格也不会低于市价,还有你在天顺各个分庄的粮果,我已派人接收,算是对你的惩罚,这个岛按你的意思,归你自主管辖,但每年要向朝廷纳贡,朝廷总不能白帮你维持外围的和平,你意下如何?”
田朵轻点了下头,手指着一眼看不到的大小岛屿道,“基本同意你的意见,但是我岛上出产的粮食光天顺王朝是消耗不完地,不信,你看看,这往深海延伸,还有好多荒凉的土地供我大肆开发,若是我将这些荒岛都开发出来,种上粮食蔬果,到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