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法将那兵将引开,以方便余下的人完成任务。
任务分配完毕,约定好一起放火的暗号。
他们就跟着狼爷下山,下到半山腰的时候,老天突地刮起了猛烈的北风。
狼爷在心里暗赞一句,军师没说错,当真是天助我也。
可能守粮的官兵太相信悬崖的天险无人能登,当他们分散着潜入对方的粮草区,用食用油完全挥洒在他们粮草上时,才遇见一队士兵过来巡逻,等那队士兵走远,就听一声声乌鸦的叫声相继响起,随后点火,只听砰地一声,火苗窜起,猛烈的北风一吹,火势越来越猛,等火势烧到足够大的时候,他们相继抽身退出到约定地点集合。
他们几个躲在半山腰一棵茂密的大树里,看着那成片的粮草都烧起来,狼爷点燃了信号灯,只听噌地一声,绚烂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天际。
狼爷点完信号灯就带着他们朝山下奔去。
半个时辰后,他们与白将军的大部队汇合,白将军单独召见了狼爷。
狼爷见了白将军后,手里就有了近百人的精兵。
之后,狼爷就带他们四个还有这近百人的精兵先行出发。
至此,内外夹击的战事正式拉开序幕。
这一仗从黎明开始,到次日黄昏终于进入尾声,田朵在这一战中,手上也沾染上了不少的鲜血,起初她是没有下死手,可在她对别人手下留情,别人却想将她置于死地的那一瞬间,她顿悟了,这里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在战场上,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弱者会在优胜劣汰的自然规律下消失。
幸好,狼爷眼疾手快地给那人补了一剑,才让她躲过一劫,她现在犹记得狼爷那恶狠狠的吼声,“你若再像个娘们似得,直接给我滚回去抱孩子,现在大家都在搏命,谁能时时顾着给你擦屁股!”
周围狼烟滚滚,满地都是残肢断臂,刀枪剑戟以及双方破烂的军旗,他们现在在一处山坳里,田朵和狼爷背对着背靠在一起,“喂,他们都叫你狼爷,你真名叫什么?”
狼爷咳嗽了一声,“郎平。”
“哪儿人,我听你口音像河北的!”
“河北廊坊郎家庄的,你呢?”
“河南南阳邱屯地!”
“嗯,河南南阳,和虎爷一个地方,可惜了,那家伙死了!”郎平颇为惋惜道,“要不然没准我还能介绍你们认识下,虽然我不喜欢那家伙。”
田朵望着西边的落日,心里一痛,嘴上还是那么仿若不在意道,“怎么死地,貌似军中传得很富有英雄色彩!”
郎平深深叹息一声,从怀里摸出一根带血的细棍,狠狠抽了一口,那烟瞬间呛得他咳嗽了两声,“让渊王那老贼给五马分尸了!”
原来是真的,泪再次从田朵的眼角无声地滑落。
、【183】以琴代身
郎平又狠狠抽了一口,声音艰涩道,“那时,城里的粮草只够军队一顿的开销,若是再无救兵来援,破城指刻所待,本来我是想去突围搬救兵地,可田伟琦那厮也不晓得从城里谁家摸了些东西吃,满面红光,那嘴笑得都咧到了后脖子上,这可跟前天让他吃老太太的肉那怂样相比太让人窝火,我一个没忍住就刺激了他一句,说他从城里大姑娘那里吃饱喝足也该为咱们这饿汉子出把子力气!不曾料想,那家伙很鄙视地望了我一眼,满口大话,说什么不就才十里吗,别说小小十里,就是五十里,他也照闯个来回,就这么地,他去了,可结果……唉!”
“那他是如何被擒的,是军营里传得那样吗?”田朵望着快没入地平线的落日余晖道。
“军营里传得那都是为鼓舞士气,实际上那家伙就是败在太自以为是,不过,那家伙倒也是真汉子,据细作来报,那家伙是一马踏空掉进敌人早就挖好的陷阱,幸好他身手不错,在马掉进去的时候,他踩着马背施展轻功跳了上来,只是上面早就有弓弩手将他围了,等他一出地面就如流雨冲他射去,不过他武功真的不错,除了肩上中了一剑,别的哪儿都没事,后来闻讯赶来的轩辕澈,不晓得为什么,突然下令要抓活的,但那家伙岂是好抓的,因而,当轩辕澈带来的人都被那家伙干掉后,轩辕澈就亲自下场捉拿他,两人自是刀光剑影打得难舍难分,何况,这两人的武功本来也差不多,只是那家伙的体力损耗太重,按理应该不是轩辕澈的对手。可那家伙在打斗的过程中,不晓得对轩辕澈说了什么,之后轩辕澈一分神就被他往心窝上刺了一剑,若不是在这节骨眼上,渊王那老贼亲自带兵赶到,相信那家伙也就突围成功了。”
朗平深深叹了口气,按灭手中的烟。“至于那家伙和轩辕澈说了。那就无人能知晓了!”
说完,他抬头望了下天,“看来今晚咱们是进不了城了,你在这儿歇着。我去弄些吃的来!”
田朵声音疲惫地对郎平说了一句,那就麻烦狼爷了。
郎平去山上打了两只野鸡,弄成叫花鸡,两人草草吃了,然后找了两棵树枝粗壮的大树,躺在树枝上睡了,没办法,这两天都杀红了眼,实在是太累了。
田朵这两天跟着郎平。虽没遇到熟识的人。但那带兵的将领一看也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后来,朗平跟她说,他们遇到的那中年人是前朝名将蒙恬,因得罪前朝太师。解甲归田,后改投渊王老贼。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们就动身去金陵,等到金陵城门口的时候,天已大亮,鸡蛋黄似得朝阳仿若刹那间就冲破云层,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回到军营,郎平去向贺兰天佑汇报军情,而她则去找她勉强熟识的滚石队成员,不想,远远地就看见刘飞扬向她这边走来,吓得田朵扭身就往反方向走,就在这时,只听一声,“邱老弟!”
田朵抬头,原来是孟焦,于是,他笑着向和孟焦打招呼,“孟队长好,见到你很高兴!”
谁料孟焦一下拍在她肩膀上,并张口大笑道,“好老弟,我就知道你会好好活着!”说着还围着她转了圈,“怎么样,这两天没受什么伤吧!”
田朵虚捂了下胳膊,“没什么大伤,孟队长你呢!”
“我也是,背上挨了两刀,不碍事!”孟焦笑呵呵地递给了他一个药瓶,“给,上好的药粉,这还是虎爷那会赏我的呢!”
可能都是睹物思人,孟焦低头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邱老弟,你这是往哪儿走?那边正抬四人呢,你被安排了这活?”
田朵摇头,如实说她刚跟着狼爷回来,想去找找滚石队的人,可她军营又不太熟,也不晓得滚石队还有活着的人没?”
就在这时,她感到一道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个圈,不过,很快那道视线就消失了。
而就在田朵要舒一口气的时候,孟焦突然道,“刘军医,听说你找到虎爷的那把芙蓉玉口琴,不晓得是不是真的?”
田朵一听芙蓉玉口琴,身子忽地一僵,接着就感觉到有种嗡嗡声在脑海回荡,不过,幸好她是背对着刘飞扬,要不然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是真的!”
耳边传来刘飞扬风轻云淡的声音。
“那,能不能让小的看看,小的只看一眼就成!”孟焦声音苍哑道,“虎爷很宝贝那把芙蓉玉口琴,说是他未过门的妻子送的,还说口琴在人在,没想到……”说着说着,他就蹲下来捂着脸嚎啕大哭。
田朵的心在滴血,她的手按在孟焦的肩头,因为她不按在他的肩头,她怕自己会如他一样浑身颤抖,出言安慰道,“孟队长节哀顺变,相信虎爷来世定能投个好人家,一生平安喜乐!”
“对啊,孟队长节哀,相信我那不争气的侄女婿也希望咱们这些活着的人能开开心心地,也会为有你们这些忠心的手下感到高兴,相信他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们这些顶天立地的汉子整天哭兮兮地!”
是叔叔田军,是啊,她怎么忘记叔叔也在贺兰天佑的手下,幸好,她做出了正确的决定,要不然她一定会后悔地,只是没想到此时叔叔还活着,既然叔叔活着,那三牛是不是也还活着?
只听田军拍了拍孟焦的另一个肩膀,之后,转脸对刘飞扬道,“刘先生,请恕属下冒昧,那把芙蓉玉口琴是属下侄女在伟琦出门当兵时送给他的定情信物,现在伟琦已亡,希望刘将军能把这芙蓉玉口琴还给属下,好让属下给我大哥和侄女有个交待。”
“田校尉,照理我是该将这把芙蓉玉口琴归还给你,但这把芙蓉玉口琴作为田大将军的唯一遗物,而田大将军又为新朝开国立下了汗马功劳,为表吾皇对田大将军及其一切为新朝做出贡献人的尊重,这把口琴将会以琴代身葬入他的衣冠冢!”刘飞扬依旧风轻云淡,“因而,只能委屈田校尉的侄女了。”
田军听刘飞扬如此说,只能叹口气道,“既如此,属下就不打扰刘先生。”
刘飞扬点头,转身向贺兰天佑大帐所在的方向走去。
田朵等刘飞扬走后,转身望向田军,田军比那次见面黑了,不过身子壮了不少,能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以后的日子就安稳了,相信不久,他也该荣归故里。
田军感受到她的打量,望着她湿漉漉的眼角,“小老弟,你也节哀顺变!”他把她也当成是田伟琦的部下,对她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走了。
望着叔叔的背影,她真想扑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可她不敢,也不能。
夜深凉凉,她的手里摸着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用银链子镶的白玉口琴,田伟琦的那句,“我才不管他们的想法,我只晓得我收了你的芙蓉玉口琴,你就得要了我的白玉口琴,要不然万一我运气不好,挂了,你会将我忘的干干净净,有我的东西在,不管你什么时候看到它,你总会想起我这个与你青梅竹马,却不同时长大的发小,有它在,我就成不了你生命中的过客!”
声声回荡在她的脑海里,以前她把这白玉口琴和一对喜鹊登枝的黄杨木梅花簪随手丢进穗园的多宝阁里,笑说等他找到真正的意中人,她就代他送给那人,如今,有人爱他,他却离人而去,只是这把白玉口琴从今往后她都会戴着,而那对喜鹊登枝的梅花簪,却真得要替他送给深爱他的人。
一念至此,突地她很想去看看孙芷烟在干什么。
将那白玉口琴塞进脖子里,听了下周围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田朵小心地潜出军帐,避过巡逻的士兵,向有光源的方向而去。
忽地,前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田朵屏住呼吸侧身闪到军帐的一侧,只听一女子的细柔声音,“怎么办,孙将军今儿一天一口饭没吃,只晓得抱着田大将军的衣物啼哭!”
“你再去弄些热乎的饭菜,我去向大帅禀报,看大帅有没什么办法?”另外一个女子道。
等那两个女子走后,田朵小心地潜入到那个有着亮光军帐的后方,透过那窄窄的窗户,可见一以泪洗面的女子抱着一碟衣物呆呆地坐着,跳跃的烛光打在她那张憔悴苍白的脸上。
不一会儿,就听一阵脚步声传来,田朵立即施展傲娇小天交给她的隐身术,只见那人走到门口停下脚步,从一侍女手中接过托盘,然后挥退那侍女。
那人端着托盘走进军帐,将托盘放到孙芷烟炕桌的一侧,“小烟,田大将军的死,表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在那样的环境下,若不命人突围,死得就不是田大一个人,何况,若是表哥晓得在他走后不久,就会有人暗中献粮,表哥一定不会让田大去冒险,何况这次战争我们打得有多艰难,你是亲眼所见亲身而历。”
、【184】有病也是被你逼的!
说到此处,他轻咬下唇,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似得,“小烟,对不起,表哥知道你喜欢田大,也准备若这次战事能胜,就给你们两个赐婚,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表哥现在能做的就是弥补你和他的家人,小烟,若你答应以后好好吃饭,表哥就将田大那把芙蓉玉口琴转送于你,让它代替田大陪伴着你,直到你解开心解!”
孙芷烟在听到那把芙蓉玉口琴时,呆滞的深情终于有了丝神采,可瞬间又灭了下去,“表哥,那把口琴是朵朵在他参军时送他的,他一向视若珍宝似得贴身收藏,表哥,现在他没了,这把口琴就算我想要,我也要征得朵朵的同意,要不然他在下面会伤心地,我不想再让他伤心!”
酸楚的泪顺着田朵的眼角流下,她在心里直嚷,“我不介意,你收了吧,收了吧,大卫能得你所爱该是何等的幸运,可那熊小子实在是欠揍!”
孙芷烟仿若听到她的话,抬起晶莹如珠的泪眸望向她所站的方向,“表哥,我想见见朵朵,你让我见见她吧!”
贺兰天佑深深叹息一声,“小烟,不是我不让你见,而是她醒来后,和刘飞扬打了一架后就消失了,我现在也在派人找她,可她却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似得,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给我留下,小烟,你说我们见到的那个人真的是田大的娃娃亲吗?可从南阳传来的消息,田大的未婚妻田五小姐依然在溪水镇做她的大小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上香礼佛,从未私自出过家门,在当地是个名声极好的大家闺秀。小烟,你说会不会是田大认错人了?那个人只是和田五小姐长得像而已?”
孙芷烟小嘴微张。轻轻摇了下头,“不应该啊,以伟琦对她的喜欢程度,他是不会认错的,你不晓得,他一年三百六十五,除了打仗。就是给我显摆他有个多么跋扈不着调的未婚妻。这与你口中的大家闺秀实在是太远了,不过有一样倒是真的,就是他那个未婚妻是个种地的高手,在她那里。冬天都可以吃到绿油油的蔬菜。”
贺兰天佑沉思了下,“这个倒能对上,那个田家在当地还真是个地主,并且很受人尊敬,田大小姐的夫婿就是个卖新鲜蔬果地,等等……小烟,我还有事,你记得把这饭吃了!”
“表哥,你不是给我芙蓉玉口琴吗?琴呢?”孙芷烟伸臂拦住贺兰天佑的去路。“金口玉言。不许耍赖!”
贺兰天佑轻摸了下她的额头,“这东西不一定是那人的,送你当个念想,不过,以后还若这样消沉。我可是要收回地!”
孙芷烟欣喜的接过那芙蓉玉口琴,仿若在抚摸她最爱的人,看得田朵一阵恶寒,不过眼下他也顾不得孙芷烟,因为贺兰天佑很有可能感觉出那些蔫嗒嗒的蔬果很有可能就是出自同一个地方,得赶紧找人补漏。
于是,贺兰天佑前脚走,田朵就吩咐青葱写了三封信,折了两只草蚱蜢,让青葱度上一口气,一封送给卫烙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