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莲傀被这么一问,倒不急于回答。轻靠到门上,一个斜身竟让自己的左边衣裳掉至自己手臂上,那雪白的肌肤立刻显现出来,胸前更是春光一片,引人遐想。
可惜对于那抹紫色,却丝毫无影响,依旧肃清地看着对方的脸,静静的。莲傀这才觉没趣,把衣服一拉,“冰山,你说话不算数!”
冰山这个名字,被叫了这么几天。澜之似也习惯般,并无指正对方。此时被这么一说的澜之只是沉默地看着莲傀,既没有出声辩解,也没有承认。
虽然已经习惯对方总用沉默回答的莲傀,早便习惯,却还是讨厌在这关键时刻一句话也听不到,心中更是着急。便也不再媚笑,只是盯住对方。
“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男子汉顶天立地,怎可这样?!”
“我并无食言,何来说话不算数之说?”澜之不再沉默,轻飘飘得给一句话。却把莲傀说得更是气愤,“你昨夜明明答应我要当玄青师傅,今日为何又说只教他医术,而不教蛊术?!”
“教医术也是教,蛊术不适他。”
“玄青是个聪慧的孩子,为什么医术适合他,蛊术就不适合他?!分明就是你不愿教他罢了!”莲傀就想不通了。自己在京城这么多年,阅人无数,教的友人也不少,从未见过有这么一人,能把自己惯装的魅惑之感一句就抹杀掉,让自己要么心急就是不舒服,连装都装不下去。感觉就像自己由如初生婴儿般,被看得真切也容易勾起最原本的性情来。
被这么一说的澜之,没有回答转身就要进屋。莲傀连忙眼疾手快拉住对方的衣服。“话还未说完,你走什么走?”
澜之这才背对着莲傀轻叹一口气,转过身来,冷冷望向对方,一句话也不说,似在说:这场谈话,我无话可说,我们不须再继续。莲傀这下真的被气得那小脸差点红了起来,只能狠狠盯住对方那无欲无求的俊脸。
“不管如何,你都要连蛊术一起教与玄青!”不知为何,平日对什么事情都不算在意的莲傀,却对这件事很是在意,更是坚持得让自己都有点出乎意料。
澜之见拉着自己的人儿那坚持的小脸,心似被叮铛一敲,划起一圈圈涟漪来,竟想一时冲动答应了对方的要求。但是脑中忽地闪过师傅曾说过的话,立刻清醒了万分。把手一抽,从对方的手中拉过自己的衣袖。
“他不适蛊术!”依旧是这句话,却把莲傀彻底恼怒了,伸手又想拉住对方的衣袖,却被躲过,“什么不适?为何不适?你倒是说个明白呀!”
还是沉默不语,澜之也望着莲傀,一片清明的神色,反倒让莲傀冷静下来。灵光一现,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莲傀顿了下才露出一个媚丽的笑容。说道,“你不教他蛊术也行,答应我另一个条件。”
“说。”澜之听此话把眉小小一皱,却简单明快地说上一个字。莲傀自是笑得更是明媚,然后眯起眼睛盯住对方。
“从明日起,你要带我下山!”
十,心猿意马
下山?
澜之、玄青、莲傀站在下山的小路口。莲傀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望着那条——又陡又崎岖的山路,习惯的媚笑明显僵上几分。
“傀哥哥,傀哥哥?你没事吧?”一旁的玄青拉了拉莲傀的手,满脸的担色。他怎么觉得傀哥哥好像在发抖呢?被这么一拉的莲傀更是笑容僵硬,手脚微抖。
如此陡峭的山路,不说平日就算是莲傀活的着般岁数,也是从未走过的。这可怎么下山?
一边背着药篓的澜之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每日必经之路,这山路自己已记不清走了多少年,只知道打自小自己就随着师傅上山下山,从一开始的小心谨慎到最后的习惯随意,自己竟有多少年没觉得这山路有多陡峭有多险峻。
如今,带着这人儿走到这才又想起,原来这山路确实很险峻!
转头,只见那红衣人儿媚笑依如,却似吃上那酸葡萄般僵硬如许。轻轻把气一叹,“别下山了罢。”
“别下山……?”莲傀转头盯住那座冰山,坚定的眼神让人不容忽视,“绝不可能!”
澜之只是静静地望着对方,心想,这陡峭的山路,一般人看了肯定就有畏缩之心,不想他这千金娇体的凤王却如此坚定!心里倒微微佩服起此人来。
于是不再犹豫,也不等后面的人儿。直接与平日无异般走向那条崎岖的山路。
看着对方已经走了下去了,莲傀也很想一脚就跨下去,然后跟上,可是终究是手脚抖得似有点重,只能拼命地给自己鼓气,玄青自是知道自己的傀哥哥现在的样子,连忙拉拉对方的手,“傀哥哥,你这样还是别下山了吧。”
“怎么连你也劝我别下山?”莲傀本就为自己的手脚发抖,闷气万分,那冰山叫自己别下山就好了,居然连小玄青也叫自己别下山!难道自己就给人感觉如此弱不经风?连下个山路也不行吗?“我今日定要下山!不管无论如何!”
“傀哥哥……”玄青皱起小眉头。傀哥哥明明就抖这样了?为何还要如此坚持?
“冰山不教你蛊术,傀哥哥自是逼他无法,只能想出天天跟住他,偷学点那本事。然后回来再好好教你!”莲傀突然转头,轻笑着摸摸了玄青的头,眼神坚定万分,“所以,这山今日再惧也要下,因为如今日就无法下山,那他日肯定再也无法下山!再说,难道要在这山上困上一辈子嘛!?”
玄青听莲傀这么一说,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傀哥哥是为了自己才非要下这山的。顿时心里暖如春风,眼框一红,张嘴刚想说话,莲傀却抢先一步,捏了捏他的小脸,“玄青是男子汉,不能总是掉泪,知道吗?再者,那座冰山都走远了,我现在就追过去。你快快回屋吧!”
说罢,再也不理玄青那急急想抓住他的手,一个跃身便走向了那条山路……
……
“嘶!”一声布料被撕裂的声音。莲傀小心地扶住一旁的小树,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臂的衣服,微皱起那眉头。脚上的步伐连忙放得更慢。
这已经是自己身上那衣裳,第五处被树枝勾破的地方了!
“呼……”深呼一口气,莲傀看了看那当天的烈日,伸手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手掌因为要防止自己脚上打滑,只能紧紧抓住那小树,结果已经伤了几处!且从抓过的树上看,血迹斑斑,定是流了不少血。
脚上更是因那山路陡峭,打滑了几次,竟有一次摔跌在地。结果右脚似伤到了筋骨,隐隐作痛。
但这一切并没有让莲傀有一丝一毫退缩之意。并不全因为想为玄青偷学那蛊术,更多的却是因为那座冰山说的那句“别下山”的话,让莲傀只觉得似被看轻之意。他在京都的时候,依他的安排,很多因为他的身份不敢明地说看不起他的人,其实全是暗地里轻视他,所以他也习惯那种感觉。
可是,今日被这么一说!他竟突觉恼怒不已!他不知为何自己就是不愿被那平日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人看轻!
所以,他下定决心,今日无论如何都下了这山!绝不让那冰山看轻了自己!
于是,不再停留。莲傀咬牙地直起身子,小心地抬出脚步,抓着那一旁的小树,一脚踩了下去——
“啊!!!!!!!!!!!”那小石子往下一滚,竟从一旁的斜山边掉了下去。莲傀刚刚所站之处还卷起那一阵尘土来。此时的莲傀只能紧紧抱着那棵小树,虽然明白自己现在应该不会如那小石子般掉下山,但是自己就是怕!
刚刚那一滑,吓得以为自己也要随之滑下。还好自己死死抱住了那棵树,要不可能真的会滑下去。惊险万分!
从未有过的无力与劫后的空无感,让莲傀的脸色白了许多。勉强望了望那山脚,自己还走不到那三分之一的路,却已经如此。难道自己真的如此弱不经风,毫无搏击之力?
轻叹一口气,莲傀心中那烦闷感更是加重了许多。只觉得自己如此无能,觉得自己对不起那死去的母亲,鼻子一酸,有想要落泪之感。
自己叫玄青男子汉不能掉泪,怎么反倒自己想掉那泪来了?连忙想要伸手想要擦起自己那快掉下的泪水来,却忽然觉得一抹紫色在自己面前一晃,抬眼一看,不知何时,冰山已经站在前方,静静地看着自己。
被他这么一看的莲傀,自觉羞愧难当,更是连自己的媚笑忘得一干二净,只能低着头。心中更是烦闷,怎么会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呢?
澜之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走到莲傀面前,小心地扶起人儿,轻轻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再看了看他那身自己给他买的衣裳,微皱下眉。不再做什么,直接蹲至莲傀面前,“我背你!”
不想此话一出,莲傀更像是被掴上一巴掌,更是难堪万分,“你当我是那弱女子一般吗?”
澜之被这么一问,才转过头有些迷惑地望向对方,不想此时的人儿似真生起气来。瞪着那平日总是笑得如狐狸一般勾人的眼,此时的表情和平日完全不同,却比平日更是媚人一分!险些让自己看呆了眼,连忙收起自己的心神,有些不自然地把眼神转开。
“我并无把你当成女子,只是这山路确实峻峭。就算是那猎人也是小心谨慎,更别说你第一次走着山路!”澜之很难得地说上这么一句长话,重新把眼神放到人儿身上的时候,眼神已经清明如澈。
这才让莲傀消了点气,心想自己的脚确实已经疼得估计走不了路。此冰山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虽然这方法确是让自己更为难堪,但是自己又不争气,只能是让他背着下山了!
想罢,莲傀只能叹上一口气,“那你……背吧。”
澜之没有回答他,只是把自己的身子一转,重新蹲到了莲傀面前。莲傀看了看那平日从未发现过的宽广的背,心中隐隐冒出一种感觉,竟让他下意识抱上那背!
当相互体会到那温和的体温时,两人都呆住了。只能定定地保持一个动作,像是尴尬像是留念。直到一个机灵闪过,莲傀才清醒过来,连忙把自己的姿势改成抱住对方的脖子,不想这么一抱,更是让自己的心跳加快许多。
竟让他如那情窦初开的少年,遇到那心仪的姑娘,如此的不知所措又心跳如小鹿来撞般!
被猛地一抱住的澜之,那一瞬间心跳的加快,居然发现自己如此地期待对方能这样抱住自己。惊得忍不住僵硬得不敢动弹!
许久,莲傀才预先恢复过来,深吸一口气,“天色不早了,咱快快下山吧。”
澜之被这么一说,才也恢复过来,连忙把手往后一抱,那柔软的身体立刻握在手中,停顿了下,他也深吸一口气,一个起身背起莲傀。再也不多做犹豫,转身就往山下走去。
只是那路上,两人都僵硬如石,心跳快得让两人明明听见了那心跳,却硬是告诉自己只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一丝春风吹过,轻轻扬起那尘土,也让树叶沙沙作响。那万木是不是该复苏了?
十一,心乱如麻
羽茹是蓝家里第一个长得如此标志的孩子。
一头齐腰的乌黑青丝,被母亲挽成时下苗疆姑娘最喜欢的发式。一双灵动的大眼,盈盈如秋水。如同两颗黑宝石镶在那如雪的肌肤上,那被润过的樱唇更是显得她美丽动人。
从懂事起,羽茹就被村里的男人们誉为全村最美丽的女孩。所以她从小就心傲如天,却还是吸得那些男人们的追捧。每日家门前都能看到那些男人们为了求亲留下的东西,多得让她原本不富足的家中,长久以来不用再那么劳累。
如此受追捧,也一度的让羽茹认为自己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子。
直到她第一次见到那个穿紫色衣服的人时,她才发现原来这个世上自己并不是最美的。原来还有人比她更美,而且他并非女子,是个名副其实的男子。
心傲如天的她并没有嫉恨这个长得比自己漂亮的男人,反而芳心暗许,心想也就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配上自己,并为此推了中原来的曾少爷求爱。一心一意只想与他厮守一辈子。
可惜,佳人有意,对方却无欲无求。
羽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对这么一个男子如此上心。知道他每日都会清晨下山,半晚上山,所以她为了能多和他见面与说话,只能也学着早起,然后在山下等他。
他从一开始的漠视到现在会和自己说上几句话,羽茹一直认为自己还有机会的。毕竟从来没有发现他与别人来往,或是与别的女人说上几句话来。所以心中还是暗暗窃喜,可能对方还是有点喜欢自己的。
但,就在今日,她才发现,原来他也许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她今晨还是和往日一般一早便在山下等他。可是却迟迟未见他下山,心想也许他在上山睡晚了,自己还为此想原来他也会睡晚在心中轻笑,于是便继续在那树下等他。
可当她看到那抹紫色身影时,突然发现多了一小点红色。再认真看去,原来他背着一个人下了山,而那个人穿的就是红色。
他,从未与别人交往,怎么会突然背上一个穿着红色衣裳的人下山?她虽然有些不解,还是依旧迎了上去。只是,当她看到了那抹红色的容颜时,却呆住了。
肌肤胜雪,莹若凝脂,竟比自己还要好上几倍。巧眉含烟却又有着如男子一般的霸气,两种不同感觉合在一起让人感觉更是别有一番风味。一双狭长的凤眼,正低垂着,看不清他那眼神。那双樱红的小嘴微嘟着,更是让此人媚中又多了些调皮可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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