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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又是一连串不停地敲打声,似乎有预感似的,心里从刚开始就一直不舒服,在许莫然那里吃饭时就是,刚刚大声嚎唱更是。
还是说人到了一定期限就会这样,越发的难受憋闷不住,对于我来说是,对于秦子阳来说也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所有的感受双方都是相互的。
快乐是,痛苦是,愉悦的感觉是,酸楚的感觉也是。
那么空虚呢,心里那个洞在被扩展时也是。
……
……
“苏念锦,你要是不开,我就找人来把门给撬开,相信我能做到。”
我转过身子,霍地把门打开,没有露出一个缝,也没有低声劝解,而是大敞四开的。
“我当然知道你能,你秦子阳什么不能。”我讥笑。
他闪身进来,门被关上。
屋里顿时充满了浓重的酒味。
他似乎喝了很多酒。
刚刚没细看,这会儿一瞧,在一百度的白炽灯光下,那双平时喜欢微微眯着的眼竟然哄了一圈。
“苏念锦……”他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靠过来,在几步远的地方突然从背后抱住我。
我想要在挣扎,几次都没能成功。
他力道太紧,双手像是钢铁一般,狠狠地箍住我的身子。
“念锦……念锦……”他只是叫着我的名字,呢喃一般,脸蹭着我的面颊,每念一此都有大口的酒气喷来。
到底是喝了多少,才会这样……
念完后,双手开始在我身上游动起来,他将我的脸用力地扳向他,前额贴了过来,和我相抵,静静地,也不动,似乎只是在感受着我的气息。
“放开我……”我低呼,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
他忽然吻住我的唇,含在嘴里,细细允着。
双手更加用力圈住我,似乎揉到身体里融为一体才甘心一般。
“放开……唔……”
最后我狠狠地咬上他的唇,明明尝到了鲜血的味道,涩涩的,带点苦味儿,真是怪了,血怎么会是苦的……
再用力,用力……
那味道越来越浓,可是面前的男人依然不为所动,吻的缠绵而专心似乎那伤口并不是在他身上一般,但牙齿间分明已经用力到了极致。
秦子阳,你痛了吗? 16
几乎把所有的力气都用上了,这一咬,定是会留下一个大大的伤口,在嘴角处儿,一吃饭就会疼,就算不吃东西,单是说话想来也会疼上一阵子。
但秦子阳却仍是不肯松开我,甚至吻的更紧,两张嘴严密地贴合着,到了最后一点缝儿也找不到。
他的舌缠上我的,抵死一般地缠着。
但尽管如此,我仍是挣脱了开来,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狠劲儿,硬生生跳离开他的钳制。
他诧然地看着我,醉了的身子摇晃地走向我,眼看就要靠过来,我急忙转身向里屋走去,迅速关上门,却仍是被他眼疾手快的用手挡住。
我却不肯松开,全身所有的力气都用上了,死死地夹着他的胳膊。
“秦子阳,再不撤回去,我就把你手夹断。”我狠狠地说。
“夹吧。”他淡漠地道,对于自己的手臂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又或者是他以为我不会动手。
我看着他那双淡然平静的眼,猛地一撞,门再次关上了些,那只手臂就像是一直失去主人的木偶残肢,孤零零地被夹在了那儿,而因为是木偶所以毫无察觉。
竟然不会痛……
是啊,不会痛的,不然面前的男人怎么会那么平静,连一动都不动。
身子没动,口没动,甚至就连表情也没动。
一双眼犯着红儿,只是直直地盯着我。
我突然就觉得很难过,心里面凄惶的很,那个洞似乎又大了些,还夹杂着一丝酸楚……
在纽约时有一次闹脾气,秦子阳也是这样。
只不过那次我没舍得真就夹过去,对峙了一阵儿,就松开了。
他进来后直接不我抱得老高,眼看着就要抛在床上时却又轻手轻脚了起来。
倒是没真舍得让我就那样直接被抛上去,但却仍是把我弄伤了。
在做口爱时硬是把我给弄伤了。
那一晚毫无前戏,他就像是发了狂的野兽,在我身上肆意掠夺。
最后睡去时也一直埋在我身里不肯离去,那次到底是因为什么吵起来了?
好像是因为一份文件,到了最后真的怒了却是因为我的一句话。
——“秦子阳,我真后悔遇见你。”
就是这样一句话,顿时把他给热恼了,一只沉睡的猎豹就这样被唤醒了,双目圆睁儿,什么高深莫测的优雅,什么高贵,统统不见了。
那天真是让我记忆犹新,尤其是在高潮时的战栗感怎样也无法忘却……
“秦子阳,我真后悔遇见你。”
我看着门外的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那只夹着的手臂我没敢去看,但却仍是不肯放松身子的力度,这次我没有心软地松开。
从下了决定后就不能怪哦再心软,不然不进步退,藕断丝连,弄的只有自己受伤而已。
“后,悔,遇,见,我……”他一字一顿,咬得死紧地把每一字重覆着道。
“是啊,这辈子我最后悔的就是遇见你,然后爱上你。如果人生可以从来,我就是宁愿吃不饱睡不暖,也不想遇见你呵。”
我紧握成拳,这次没让指甲伤到自己,那里的伤口太多了,已经不想再伤到自己。
于是铁了心,咬住牙,用着最冰冷无情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将这些能够伤害到他的话不带丝毫感情与停顿地缓慢而清晰地说出来。在我说完这段话的时候那只手臂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门被狠狠地撞着,甚至我整个贴着门的身子都被撞了开来。
那只胳膊垂了下来,不知是太过疼了还是麻的,只是贴靠着他的身子,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另一只手却探过来死死地拽着我的手腕不肯松开。
“我从来没后悔遇见你。”他道,声音没有起伏,但胸口却剧烈起伏着。眼泪忽地就掉了下来,开始还是忍着,不想要在他面前流泪,但接下来却像是下暴雨一样,大颗大颗地往下淌,好似黄豆粒一般,不知落了地有没有声响。
“没有后悔又怎样?没有后悔又能证明什么?语言是多么匮乏的东西,就算此时此刻你对我说爱我又能怎么样?”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时竟然是用吼的,似把肺里的空气,那些一直压抑的空气全部凝缩最后一股脑地释放出来。
“苏念锦,我爱你。”他道,声音凄惶。
表情呢?是不是也一样的凄惶而哀伤?
我不知道,他低着头,双手垂在身边紧握成拳。
视线直直地看着地面上的某一点,像是地面上有什么奇珍异宝非要用力注视着一样。
——苏念锦,我爱你。
心里咣当一声。
他不是没说过的,嬉笑间,做爱时,不是没说过的。
但……
“秦子阳,可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你说怎么办呢?”
我这话就像是一把刀,上面是最为锋利的刀锋,削铁如泥,遇到了人的心更是会一瞬间给它们刺穿。越是温热的心刀锋则越是锋利,刺的也就越快。
当然前提条件是如果他有心的话。
以前我的心就是温热的,但是秦子阳没有,那个时候他没有心。
而如今却是我没了心,但他呢,他有没有心我不知道。
我一直都不知道。
他总是给了我太多的惊喜和意外,多到我每一次都需要太久去适应。
累,真的累了。
不想要去再揣测,更不想去追赶,也不想要去威逼逢迎。
没劲,特没劲。
生活不该是那样。“你在说谎,你爱我,苏念锦,这辈子你都注定是爱我的。”他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沉的吓人。
“这辈子都注定吗、你太自信了,这辈子的事谁都说不准,而注定这样的词你信吗?我就不信你秦子阳也信这些东西,你曾告诉过我,你说苏念锦,没有谁遇上谁是天生注定的,不过就是一个借口。”我走近他,看着他的眼,我说,“秦子阳,你在找借口。”
他不说话了,但沉默更吓人,远比说话要吓人的多,他走上前一把抱住我。
把我抱的极高,然后大步流星地向卧室里走去。
一顿天旋地转,我被抛到了床上。
手上迅速多了一条皮带。
“你干什么秦子阳?”我惊诧地看着他,大声地吼着。
“不干什么,让你清楚你是如何爱我的。”
“你疯了。”我吼道。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我真他妈的是疯了。”
“我知道你喝多了,酒还没醒,你放开我,我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不然我给你告上法庭别说你,就是你们秦家都会因此而丢脸。”
“随便你。”他说,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没停。
这哪里还像是平时的秦子阳,那个深沉到了极致,就算是怒了也只是皱皱眉,最多不过俯视一般地看着我的秦子阳。
我把它们归罪于酒精,但即便如此,眼前却没有能够让他迅速解酒的东西。
他把我的双手绑住,拉高。
一只手按住我被绑住的手腕处,然后拉开裤链。
“你来就是为了和我做爱?”我瞪着他,忽地一笑,带着讽刺一般地道,“没必要绑住我手,你技术很好,我不会强烈地炕的,男欢女爱,只不过……”我顿住,看着他缓慢道,“麻烦你动作快点。”
他的身子一顿,然后看向我,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最后转过身,下了地,从兜里翻了一根烟,却发现没火儿了。
我看着他懊恼地扒了扒头,然后走向厨房,估计是就着炉子的火点的烟。
不一会满屋子都是呛人的烟味儿。
我趴在床上,也不急着却解开手上的皮带,就那样静静地趴着。
良久,他似乎抽完了烟,走了进来,眼里有着好几根血丝,但显然已经恢复了一些正常,脸上全是水,大滴大滴的水珠挂在上面,顺着脸颊往下落。
那些水珠沿着他面部的线条下滑时竟显得极为性感。
“抱歉。”他道。
“不需要对我说抱歉,你现在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出去,立刻马上——”我眯着眼,看向大门的方向。
秦子阳仿佛没听到一般转过身,看向窗外的星空。
伫立良久才缓缓道。
“还记得以前我们两个常常趴在床上看月色,那时的月亮也跟今晚的一样……只不过,那时你在我怀里……”说完他回头,看着我……
秦子阳,你痛了吗?17
他说着话,神情落寞,是我不曾见过的样子,这样的一张脸原来也可以有着如此落寞的味道……
我别过头不愿去看,他太狡猾了,怎么可以把这样一个哀伤的背影留给我,用着饱含深情的话语说着‘我爱你。’
我爱你呵。
曾经之于我来说那么重要的一个词儿,但细细想来,其实爱啊不爱的不过就像是一场游戏,真正拿到生活中去了,什么情啊爱啊的都是一时的刺激,顶多不过是有钱人才能够玩得起的浪漫,图个新鲜罢了。
他当初就不爱我吗?谁又能说那样的激情不是爱呢?
即使后来厌恶了,腻歪了,但曾经那些激情的岁月却也是不能够被抹杀去的,只不过就像是我说的,爱本身就是奢侈的。
尤其对于秦子阳这样的男人。
在纽约的时候我们相濡以沫过,那段日子里不是没想过就这样也好,但就这样平静也好是绝对不适合秦子阳的,时间久了,不是他病了就是我病了,或许我们都病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由奢入简后怀揣着陶渊明那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胸怀和气度的。
只是我真没想到,曾那样在乎我的他竟然会想要和其他女人结婚,而对象还是张梁晴,张梁晴,曾经魔咒一般被我忌讳着的名字。
那种愤恨与不甘瞬间就浇灌了种子在心里发着芽,最后长成参天大树,再也难以轻易拔除。后来离婚了?可是那段日子中对方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他轻易抛我于不顾,这样的事情如何能够让人容忍,就连是不是为了我离婚的也不确定。那个女人,是和秦子阳一样的人,浑身上下都是毒药。
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来就都不是我所能理解的,当然我与他的呢?
是不是在外人眼中也是如此,我不知,我真的不知道。
看着他此刻的神情,那张脸似是沁着无限的孤寂,手中不知何时又点燃了一根烟,那甘洌熟悉的烟草味幽幽地荡了过来,挤进了肺里,呼吸开始变得焦灼,压抑,难受……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回过身走过来,声音也趋于平静,有些沙哑,但很好听,像是酿得很久的酒,每一个字都有着悠久的厚重感。
秦子阳就是这样呵,每一时刻浑身上下都有着旁人所无法比拟也无法阻挡的气质……
“还记得这一刀吗?”说着他把手举起,沿着整个手掌向上望去,那光洁修长的手臂上有着一条深深地疤痕,很大,像是一只野兽张着獠牙恶狠狠地望着我,那上面似乎还有这大片大片的鲜血,我揉了揉眼,它们还在,雾煞煞地看着我。
“这条疤痕真丑。”我说。
“是啊,是挺丑的。”
他竟然赞同。
“不过你活该,秦子阳,你活该呵,这疤就该刻在你脸上,让那些贪图你外面你魅力的女人们看看,这里面其实是多么的狰狞可怖。”
他的眼瞬间眯了起来。
“你就这么恨我?”他问。
“是啊,我恨,恨不得把你的心挖出来看一看是不是黑的,只不过那是曾经,现在我不想去恨了,恨与爱都是一件太耗心的事,曾经有多爱,后来就有多恨,而现在……”我抬头看着他,“现在我不想再为了谁去爱,也不想去恨,因为不值。”
刚刚那走过去顺手开开的窗户突然被阵风灌了进来,发出巨大的响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竟下起了雨,t市总是多雨,下不完的下,让人跟着心烦。
当年因为孩子被踢掉后在医院没有顾好自己,左腿受了凉,到了这种天气总是有些酸酸痒痒的感觉,不是很明显,也不是很难熬,甚至不是很严重,但却总是会在一些特定的时候提醒我曾经发生的一切,好的时候是不会想起来的,但一旦到了那些恶劣的天气,恶劣的心情时就会以加倍的速度滋长着……
“腿怎么了?”
他看我手放在上面,眉头忽地蹙了起来,走过来低声道。
“没怎么,不大舒服罢了,好了,你闹也闹够了,酒疯也发完了,现在请你离开这吧,我这庙小,容不下您这尊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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