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呵呵。”我傻笑带过,看他还要质疑,忙赖在他身上撒娇,“这么多天不见我,有没有想过我?”捧起他的脸,连连狂吻,“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这话不假,我去京都这些天,虽日日跟他有书信往来,互通信息,但见不着他的人,心里总是挂着的。即使身处建康,也仍在为他担心:会不会被敌人伤了?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会不会有人来刺杀他?会不会又睡不安稳?有没有记得三餐定时?气候变化时有没有记得增减衣物。。。。。。--哪里有一日放得下他来?
见他不答话,也不生气,就一个劲的闹着他,“有没有想我?有没有想我?”
那人脸有些发红,声音小得差点就没听到,“。。。。。。想。。。。。。”
我装模作样的掏了掏耳朵,“声音太小了,没听清楚。”
又大了些,“想。”
我双目望天,碎碎念,“唉哟好小声好小声哦。听不到听不到。”
“喂!”那人面红耳赤的瞪着我,“你不要太过份了!”
我得意洋洋的回他,“听不清楚就是听不清楚!”
那人猛地自地上跃起,以恶狼扑羊之姿将我扑倒在地,压在我身上,那人凝视着我,眼睛眨也不眨,渐渐的,他的眸色加深,他缓缓跟我说道,“阿蛮,我想你。非常非常想你。”
我伸手搂住他,“我也想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你都不知道早些回来!”他指责我,“早在数日前皇上就已经回宫议事了,你却仍在京都呆着,不回来!”
我无奈的回答,“大人,那是在为你老人家出力啊。不给你拢络好百官,以后起事时你岂不是要大开杀戒。为免去众人之劫,也为了你将来能顺利过渡,当然得去做足门面功夫。”
陈茜反心日显,早对大宝虎视眈眈,今后这人怎么可能不夺天下?他夺天下,若百官迎奉,自然大家一切安好;若出几个节烈臣子,责他是什么乱臣贼子,只怕他会大为头痛。而且,依着他那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子,到那时,大开杀戒,兴起一片腥风血雨肯定是免不了的。一旦杀戮,人心更是不稳,内忧加上外患,届时,只怕是非常不好收拾。所以,只有由我这苦命人来为他收买人心,扰络众官了。
那人气鼓鼓的说,“我就知道你一向伶牙利齿,我什么时候也说不过你。”
“我占了理字嘛!”
“还说!”
“就要说,我占了理。。。。。。”
“还说,还说!我让你说!我让你说!”那人手伸到我腋下,闹我。
我最是怕痒,一边躲,一边笑着喘息,“别别别。怕了你!真是无赖!”
“敢说我无赖?”那人狰狞的一笑,“阿蛮,不想活啦?”
眼看魔掌又要伸下,我只好告饶,“天下最最英明神武无所不能公平厉害的陈茜大人啊,请放过小的吧!”
收
回欲伸向腋下的手,那人拍拍我的脸,“这才乖。再说两句来给大人我听听。”
“啊,还要说?你不嫌太假啦?”
“嗯?”看他手一举,我非常没有骨气的就变节了,于是开始歌功颂德,“陈茜是天下最是善良仁慈之人!陈茜是天下最最英勇善战之人!陈茜是。。。。。。”
一时之间,谀词如潮,那人咧着嘴笑咪咪的听着,一副自满状。
足足说了一刻钟,说得我口干舌燥,于是停下,问,“大人,可满意了?小的可不可以暂停?”
那人的脸凑近我,色迷迷的说道,“你还忘了说一点,我在床上也是能征善讨!--所以,该罚!”话刚落,便开始动起手来。。。。。
看出那人眼中欲望,我白他一眼,提醒道,“这是在屋外。”
“那简单,我们进房好了。”跳起来,将我自地上捞起,扛了我便往屋中跑。。。。。。
一夜恩爱自是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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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昔闻周小史,今歌月下人。
玉尘手不别,羊车市若空。
谁愁两雄并,金貂应让侬。
此诗确为陈茜为阿蛮所作,以表情意。野史中有明载的。
下集预告:
下集中,阿蛮会去刺杀陈霸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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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永定二年八月,周文育、侯安都、徐敬成三人向看守他们的宦官王子晋许以厚赂,王子晋于是在黑夜中假装出去钓鱼,将三人载上岸后自行离开。他三人藏在深草中,一路小心翼翼,终于逃回了建康。回京后,他三人主动到朝中请罪,永定帝赦免了他们,并将其官复原职。
周文育、侯安都、徐敬成三人感恩不尽,誓言必将平王琳,以雪前耻。
十月,余孝顷之弟余孝励、其子余公拨据旧棚。永定帝派遣周文育出豫章讨之。
乱军强大,故双方僵持不下。
永定三年,五月,周文育,周迪,黄法捁蔡钟喙铮フ履谑沸荜祭室浜稀V芪挠材辖饷鞒孤仕艿显肆福芪挠月手诰胂笱澜M趿涨财洳拷芮炻识艘跃扔嘈⒗芮焖姹ゴ蛑艿稀⑽饷鞒埂?
这一役,陈军战败。
眼见陈兵连连失利,而王琳越发声势浩大,熊昙朗决定向王琳投降,为表其诚意,他将周文育刺杀。
永定帝震怒!
同时,皖南战场上,陈茜连胜数仗。
至此,陈、王二军相持不下,均不敢轻举妄动。
永定三年,六月,戊戌日,亥时三刻。
陈茜收到探子快马回报:因忧心前方战事,丁酉日,永定帝在朝堂上头痛欲裂,脸涨得通红,一时之间,竟昏了过去。
癸卯日,丑时二刻。
我与陈茜正卧床安眠之际,忽闻破空之声。
原来,是刺客到了!
自收到永定帝急病速至病危的消息后,我即加强防守,小心提防。生怕陈霸先来下了毒手。--陈克早逝,陈霸先所钟意继承大位的次子陈昌仍身处北方,而陈茜手握重兵,怎看也是心腹之患。若陈昌归来就位,而陈茜拒不奉诏,轻易即可引起兵变,而后弑其弟,篡其位也不是不可能。
从陈霸先的性格来看,极有可能会在病终前先为新帝除掉阻碍。因而我早在陈茜身边布下天罗地网,严加保护!
果然他还是派了人来!
还好我早有准备!
来行刺者共有五人,统统生擒,眼见行刺不成,三人咬舌自尽,我眼明手快将那剩余二人的|穴道制住,经过仔细拷问,二人终于打熬不住,招了供,果然,是陈霸先派来的!
我和陈茜回到房中,他没有再睡下,坐在椅上,他不言不语,神色阴郁。
抚着他的发,我柔声劝道,“不要忧心。”
“阿蛮,”他抬头看着我,“我不能不担忧啊。你看,叔父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终于还是下了手。这回我们抓住了刺客,那下一回呢?下次若再侥幸逃脱,难保他不会再派人来?而且,若他在临终前一道圣旨下来,令我自尽,或是赠杯毒酒,那,又当如何?”
的确,他说的极有可能发生。当年陈霸先能对梁帝下毒手,又怎会对陈茜手软?
须知这些心怀天下的大人物们,心中装的只是天下,哪里有什么人性可言?天家无亲情。只要是威胁到帝王路的,统统得死!
况且陈霸先对陈茜的杀意又不是近来才有。那一年他夜访陈府,眼露杀机那一幕,我至今尤未忘记。陈茜功劳太大,军中诸将素来只服他一人,如今又手握重兵,这样的人,怎会不招君王猜忌?衡阳王陈昌从没有治过军,军中诸人哪会服他?且其目前身在北方,一时之间,哪里回得来?陈霸先最怕的可能就是陈昌在短时间内回不来,而自己一旦大崩,陈茜即借口内无嫡嗣,外有强敌,临危受命,捍护大陈!
所以,在派人刺杀不成后,也许他真会下诏赐死陈茜。如果真有那一日,陈茜,是会起兵?还是会认命?
依他的性子,是绝不会引颈就戳的,那就只有起事一途了。若起事,可以“清君侧”为名,但是,必有站在陈霸先那一方的武将文臣,那势必免不了交战。交战事小,但若那时王琳及北人联手攻了过来……
我不敢再想下去。
“阿蛮,”抱着我,他将头埋在我胸际,闷闷说道,“叔父在逼我不得不在此时反啊!”
“你已经下了起事的决心了?”
“嗯,”他点头,“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拼他个鱼死网破,还能怎的?”
“鱼死网破?”我摇头,“茜,你有没有想到,你若起事,的确只会是鱼死网破啊。你和陈霸先在国内交战,而此时若王琳攻过来,北人也出兵,那时,才是真正的两败俱伤啊!”
“但是我已无路可退。”他抬起头来,看着我,“你想想,这次叔父没有得手,那下次呢?还有如果他下诏赐死我呢?”
我没有开口,努力的思索着解决之道。
是的,如果陈霸先再次派人来刺杀,当如何?如果他直接下诏令陈茜死,又当如何?
……
是了,一切的根源只在陈霸先身上,只要他不在了,一切就安稳了。
看着他,我笑了,“那,我们只好让他消失了。”
他震惊的瞪着我,“阿蛮,你在说些什么?”
“他既要害你,我们不反攻,难道真要束手就擒不成?”
“可是……”
“茜,”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刚才说要起事的是你,现在犹豫的,又是你!茜,你到底要如何呢?”
他沉吟片刻后,问我,“讲讲你的打算。”
“我要去亲手杀了他。”
“你……要去行刺叔父?”
“是啊,我要去行刺陈霸先,”我承认,“派别的人去,我不放心。若他们失手,被杀是小事,就怕他们招出是你指使,惹出大祸来!”
“不!”他激烈反对,“我麾下不是没有别的人。你只身犯险,实在……”
掩住他的唇,我淡淡说道,“茜,今天来五人刺杀你。自尽的有三个,但是剩下的那两个呢?他们却是招了供。你派别的人去,难保他们不会叛变?只有我。我武艺高强,一般说来,不会失手。如果不幸被擒,你以为,我会招出什么?”
“阿蛮,天下间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你得手还好说,如果失手被抓住,一看到你,人人皆知你是我派出的。”
“只要我咬定不是你,他们又能奈我何?”
“……”他沉默,皱眉不语。过了很久以后,抿抿唇,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然后问我,“阿蛮,你真下得了手?”
我诧异的问他,“我什么时候是心慈手软的人了?”
“只是,只是……他是见琛的父亲,我以为,你念着跟见琛的情分,是不会下手的。”
“他虽是见琛的父亲,可是,见琛并没要我保他周全。见琛只是将沈妙容托负给了我。而且,他要杀你!”--他要杀你,这理由就够我动手了!原先念着见琛的情分,我确有些不忍,但如今……
抚着他的脸,我缓缓说道,“我说过:无论谁要想取你性命,那我定要先一步为你将他除掉。无论那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绝不手软!--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阿蛮!”他激动的将我拥进怀中,连连亲吻,根本无法成言。
任他亲着,与他抵死缠绵……
他睡着了,我没有睡意,侧着身,支颐凝望着他,想将他的每一个样子刻下来,铭记在心。
对于这次去行刺,我虽有六成把握,但毕竟世事难料,万一失手了,那就是再也见他不着了--一旦失手,我会立即毁容自尽。刚才说什么不会承认,那不过是为宽他的心。我不承认,人家就当真猜不到是他派的?!就如他刚才所说,只要一看到我,人人皆会以为是临川王派遣,而绝非因我不承认就不追究临川王。只有毁容、自尽,方能保他周全。
涩涩一笑,问自己:阿蛮,你是怎么的了?想的,念的,统统是他。什么事都替他打算好了、算计清了。你自己呢?为什么不为自己着想?!阿蛮,这不符合你一向自私自利的本质啊。
可是,没有办法啊。
我答我自己:太爱他了,所以想的、念的,统统是他。太爱他了,所以舍不得他受丁点儿伤害。太爱他了,所以会时常忘了己身。真的,一切只是因为我爱他了。
我又问我自己:阿蛮,你就不怕他日他负了你?
又是苦笑:他若负我,就到负我那日再说吧。现在,我不想去想那些。现在,我只要他平平安安、好好活着。
丙午日。
我已至建康,混入宫中。
夜戌时一刻,永定帝回璇玑殿。
数日不见,陈霸先竟变得异常憔悴,脸色青紫,双眼布满红丝,印堂之间,隐含黑气。看来,这人的确病得不轻,大限恐怕就是这几天了。
亥时二刻。
陈霸先摒退了左右。在椅上沉思良久后,他起身,踱步至地图前,负手站立,想来应是在研究战局。
靠着陈茜给我的迷香“黄梁一梦”,我迷昏了门口守卫的侍卫。
陈茜说,“黄梁一梦”,乃天下奇药,让人闻之立即昏迷不省人事。醒来后,对发生的任何事皆不知道,甚至连自己曾昏迷的事,也不会知道,只会道是时间过得太快,而自己没有留意。
没有下手杀他们。只因一会陈霸先死后,侍卫交班之时发现死去的侍卫,只怕会对陈霸先之死生疑,然后引起轩然大波……
所以,我只迷倒他们,并不杀他们。
当我现身时,陈霸先并不惊讶,“韩子高可是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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