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见之眼之六 初生之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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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见之眼之六 初生之犊-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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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然多恶心呀!
陆以洋越想越生气,气到双手紧握着,努力不要掉下眼泪,他觉得自己实在没用到了极点。
高怀天叹了口气,把车停在路边,伸手覆在他紧握的手上,「别生气了。」
被高怀天一安慰,忍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让他觉得自己更没用,他用力把眼泪抹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摇摇头。
高怀天伸手揽过他,轻轻把他抱在怀里,「没事了,我想你越生气只是越顺了那个人的意思而已。」
「嗯。。。。。。我知道。」陆以洋掉着泪,哑着声调开口。
高怀天轻抚着他的脸,抹掉他的眼泪,「不要哭了。」
「嗯。」陆以洋点点头,抬起头来就看见槐愔的鹰站在前方的电线杆上。「槐愔在找我。。。。。。」
「嗯?」高怀天一时之间没听清楚。
「先,先回春秋那里好了。。。。。。」陆以洋把脸抹一抹,想夏春秋一定担心得要命。
高怀天只是摸摸他的头,重新发动车了开往叶家大楼。
第四章
高怀天停好车,为了预防什么突发意外,他难得的下车打算送陆以洋上楼。
「其实,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啦。」陆以洋和他站在电梯里,抬头看着他。
高怀天看着他脸上大片的淤青,想着自己明明控制了力道怎么还是淤青成这样,有点心疼的伸了摸摸他的脸,「还痛吗?」
「不会,完全不痛。」陆以洋用力摇摇头。
电梯锵地一声到达顶楼,高怀天苦笑着放下手,「到了。」
陪他走出电梯,陆以洋磁卡都还没插上锁,夏春秋就开门冲了出来,「我不是叫你别出。。。。。。你的脸怎么了!?」
夏春秋叫了起来,双手去捧住他的脸,整片淤青夸张得吓人。
「我、我撞到门。。。。。。」
「我打的。」
陆以洋和高怀天同时开口,夏春秋瞪着高怀天,「你干嘛打他?」
叶冬海刚好走出来看见高怀天,顿了顿才开口,「学长。」
陆以洋搬出去三个星期后,在叶冬海的逼问下还是说出他搬去和高怀天住,叶冬海犹豫了半天,但想他学长也不是坏人,而陆以洋也不真的还是个孩子,最后也没多说,只说他知道了,之后他观察了一阵子,看这孩子总是很开心的样子,也就没再提起这件事,只是想起这件事就感觉有些微妙。
后来自己也因为照顾春秋跟家里的事业忙了起来,也没什么跟他学长见面,一直到昨天接到他学长的电话时,还挺讶异的。
夏春秋用力的揉揉他的脸,陆以洋痛得大叫,「春秋痛、痛痛!」
「我才不痛。。。。。。」夏春秋忿忿的放了手,「你干嘛跑出去?」
「我、我不知道我跑出去。。。。。。」陆以洋低下头,想起刚刚在旅馆的事又觉得悲愤交加,差点眼泪又要掉下来。
夏春秋心一软也没继续骂他,拉住他的手臂,「先进来吧。」
锵地一声,另一部电梯刚好开启,杜槐愔怒气冲冲的走出来,「小鬼!知道我在找你不会先回我那里吗!?」
「唔。。。。。。唔唔。。。。。。」陆以洋低下头,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夏春秋比较可怕还是杜槐愔比较可怕。
「你凶什么,他回都回来了,你是不会进来呀?」夏春秋皱起眉马上就骂了回去。
「我干嘛要进去,你为什么不出来?」杜槐愔不甘示弱的马上回嘴。
「我为什么要出去!你不知道你站在我家门口吗?」
「站在你家门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没住过!」
陆以洋退了好几步,拉着高怀天的手小声开口,「你先回去好了,等几天风头过了我再回家。」
高怀天被他的说法逗得笑了起来,「那我先回去了。」
想了想又摸摸他的脸,温柔的开口,「这个要冰敷才会消得快。」
「嗯,我会冰敷,我真的不痛,你不用担心。」陆以洋认真的看着他。
「咳咳,学长。。。。。。」叶冬海有点尴尬地绕过夏春秋和杜槐愔,身后那二个人正在瞪着他身前那二个活像约会完要道别的情侣。
陆以洋脸一红连忙松手,高怀天倒是很大方,笑着开口,「那我先走,不打扰了。」
「学长要进来坐一下的话。。。。。。」叶冬海一回头,见夏春秋正以穷凶极恶的目光瞪着他,连忙回头干笑,「不过我想学长大概很忙。」
高怀天笑着拍拍他的肩,「我还得回局里,下次再见面吧。」
他越过叶冬海朝陆以洋笑了笑,才进了电梯下楼。
夏春秋瞪着关上的电梯,拉住陆以洋的手,「我们进去。」
「等下!」杜槐愔拉住他另一只手,「跟我回去,你又拿那个东西没办法!」
「可是他在我这里是安全的!谁晓得你那里有多少鬼东西在排队等着害他。」夏春秋瞪着他没放手。
「安全个鬼,人放在你这里都会走丢,安全才有鬼。」杜槐愔回瞪着他也没放手。
「你们可以再用力一点。」叶冬海耸耸肩,「看哪边用力拉,会心疼的就输了,还是要我拿把刀把小洋劈成两半一人一边?」
两张相似的脸怔了怔,看着陆以洋委屈得像要哭出来的脸,都一起放了手。
陆以洋拉着杜槐愔的手,「都来到这里了。。。。。。就进来一下下嘛。」
杜槐愔瞪着池,伸手敲了他的头,「你就专会给我惹麻烦。」
「这里也是你长大的地方,进来一下会死吗。。。。。。」夏春秋有点别扭的开口,然后迳自转身进去,「反正进不进来随你。」
叶冬海笑着,看着杜槐愔,「进来吧,不用太久,就陪他一下。」
杜槐愔撇撇嘴角,最后还是放弃的走进去。
「我去泡茶。。。。。。」陆以洋正打算去泡茶给他们,被叶冬海好笑的一把拉住。「泡什么茶,你给我坐下,先把你那张脸搞定。」
夏春秋拿了个冰袋出来给陆以洋,「拿去。」
「谢谢。」陆以洋乖乖接过,敷在脸上,冰得他皱起眉。「痛痛痛。。。。。。」
「现在会痛了?刚刚不是说得很大声,我真的不痛,你不用担心的吗?」杜槐愔瞪了他一眼。
陆以洋低下头,觉得这真是就叫丢脸丢到家门口。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夏春秋坐了下来,看着杜槐愔,「是不是你给他的那个鬼东西有问题?我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鸟东西附在他身上。」
鬼、鬼东西。。。。。。?
陆以洋想了下,摸摸胸口,春秋是指聚魂盒吗。。。。。。?
「我才不会给他任何『有问题』的东西。」杜槐愔瞪了回去,然后看向陆以洋,「你那天到底是什么状况,从头到尾给我说清楚,什么都不准漏。」
「喔。。。。。。我想一下。」陆以洋把冰袋有一下没一下的贴在脸上,想着那天的情景。「那天。。。。。。我从事务所回去,本来想去买菜。。。。。。」
他停顿了下,「啊、书店在做七天折扣,剩三天了,要告诉学长。。。。。。」
被三个人一瞪马上低下头继续想,「唔。。。。。。就在经过书店之后,突然有个人推了我一把,我摔在地上,睁眼睛的时候,就看见、看见那个掉下来的人了。。。。。。」
打了个冷颤,想起那双可怕的眼,陆以洋还是觉得相当害怕。
「说清楚一点,你看到什么?」杜槐愔敲敲桌子。
「我看见一双好可怕的眼睛。。。。。。」陆以洋皱起眉,抱着双臂,「然后突然像飞起来一样。。。。。。我听见那个人在说恨谁。。。。。。然后、然后就掉下来。。。。。。掉下来以后就回来了。」
夏春秋跟杜槐愔都怔了怔,杜槐愔抢先开口,「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说?」
「我、我不知道那个重要。。。。。。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那真的好、好可怕。。。。。。」陆以洋低下头满腹委屈。
夏春秋拧着眉像是想气又气不出来,叶冬海苦笑着摸摸他的头:「让我们担心也无所谓,总比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来得好吧?」
「嗯。。。。。。对不起。」陆以洋觉得眼泪又要掉下来。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夏春秋看着杜槐愔。
「我想。。。。。。是被聚魂盒吸收了吧。。。。。。」杜槐愔看起来也有点疑惑。
「什么东西?」夏春秋望着他不明所以。
杜槐愔伸出双手去捧着陆以洋的脸,直视他的眼睛,像是要看到更深的地方。
陆以洋也不敢乱动,就乖乖的坐着让杜槐愔看。
「我想。。。。。。你还是跟我回去好了。」杜槐愔下了结论。
「等一下,你说清楚再走,他到底怎么了?」夏春秋不满的站起来。
「解释给你听也没有用,你又一向不爱听这些事。」杜槐愔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今天火气那么大干嘛?」
「我一个好好的人交给你弄成这样你还问我火气干嘛这么大!」夏春秋看起来更生气。
「这孩子你生的吗?他是自愿跟我走的你干嘛到现在还看不开!」
「谁看不开!早叫你不要走那条路你就是不听!现在连小洋也弄得乱七八糟回来!」
「我走什么路是我家的事,你现在是在跟我翻旧帐吗?」
陆以洋悄悄退了好几步,拉拉叶冬海的衣袖。「我、我可以逃走吗。。。。。。」
「你想逃去哪里?」叶冬海好气又好笑的敲他的头。「回房间去好了。」
「我、我想去学校。」陆以洋缩了缩肩膀。
「就叫你别乱跑了,去什么学校。」叶冬海睨了他一眼。
「冬海。。。。。。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陆以洋抬头看着叶冬海,「槐愔刚刚说的,我听懂了。」
「他随口碎碎念你也听得懂,不要自己乱解释。」叶冬海瞪了他一眼,回头看那对兄弟还吵得不可开交。
「你们两个够了!」叶冬海好笑的阻止他们,「这样吵有意义吗?几个月不见,一见就知道吵,你们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吗?」
「是他找我麻烦的。」杜槐愔瞪着夏春秋。
「谁喜欢找你麻烦!」夏春秋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你们两个。。。。。。根本就一模一样。。。。。。」叶冬海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先坐下来好好解决这件事。」
「你也是,不要再乱。。。。。。咦?」叶冬海回头,正想叫陆以洋乖乖坐着不要动的时候,人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陆以洋!」
陆以洋打了个冷颤,他觉得他可以听见三声凄厉的叫唤,「对不起。。。。。。」
他一边小声道歉着,一边走进捷运站,他想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身上的聚魂盒八成是吸收了那个鬼,所以他躲在盒子里才能这么安稳的要出来就出来,要回去就回去,也不用担心春秋家的观音或者是高怀天家里的关老爷。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把那个鬼吸收掉,他也没收过其他的鬼。。。。。。
陆以洋想了半天想不出个原因,手机一下子响了起来,他赶忙把手机拿出来看,还好是杜槐愔,他略松了口气,是春秋的话大概只有挨骂的汾,虽然春秋完全是好意,但他还是无法接受自己想走跟槐愔一样的路吧。。。。。。
「。。。。。。槐愔。。。。。。」陆以洋怯怯的开口。
『你以为不是春秋打的,就不会有人骂你吗?』
「对不起。。。。。。不过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个人。。。。。。被聚魂盒吸收了对不对?」陆以洋躲到角落,捣住话筒开口。
『嗯,你听着,他没办法对你怎么样,你不要怕他,他就没办法控制你的身体,依我看最好的办法是找个人看着你就好,待在春秋那里是最好的办法,不然你就跟我回去,我看着你也行,再不然叫你们高怀天拿条绳子绑着你也可以,他迟早会离开的。』
「什么时候呢?他会自己走吗?」陆以洋闷闷的开口。
杜槐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换了话题,『你要去学校?』
「嗯。。。。。。」
『你想去查那个人的事对不对?如果你不愿意等着他离开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要保护好你自己,记住你是春秋拿命换回来的,别拿自己开玩笑。』
「我知道,我会小心,一定会小心。」陆以洋用力点头,然后听杜槐愔收了线。
他想春秋和冬海没有打电话来,应该是槐愔的阻止,他深吸了口气,靠在捷运的门边,看着窗子里自己的倒影,他想槐愔有话没说完。。。。。。
他还在想着,就从窗子的倒影里看见那个人,就在人群里,他圆睁的双眼淌着鲜血,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嘲笑他,扭曲的手臂抬起来直指着他。
陆以洋深吸了口气把目光移开。
我不怕你,我才不怕你!
他在心里大叫着,然后装作没看见那个人,把MP3拿出来塞住耳朵,把音乐声量开得更大,让巨大的音乐声赶走他莫名的恐惧。
深呼吸着缓和自己的心跳,他走向学校图书馆,他只差拿到毕业证书就可以毕业了,但是刚好教授出国去,不知何时他才能拿到毕业证书。
他下了捷运走向学校,穿过学校那条长长的绿色大道,走进图书馆。
「记得叫。。。。。。贺。。。。。。玉林?还是。。。。。。聿霖?到底是哪个玉哪个林呀。。。。。。」陆以洋拿出笔电连进学校的网页,开始查询,「这个吗?贺昱霖?」
看着照片上的人,倒真有种什么地方看过的感觉,他查询了一下最近的新闻。
「自杀、自杀。。。。。。有了。」
陆以洋阅读着新闻,上面写着在某大楼跳楼自杀的男子,身份为T大研究助理,因为被揭露侵占研究室公款,进而自杀,该教授惋惜他一时走错路,平日是个优秀的好学生,他愿意为该生负担起被侵占之公款。。。。。。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唔。。。。。。」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让陆以洋觉得头像是被打到一样的痛。
『你以为你的前途能比我重要吗!我不能毁在这种事上!』
『你就安心吧,我会照顾你家人的。』
。。。。。。好痛。。。。。。
陆以洋抱着头,那些咒骂声在他脑子里回荡着,声音大得让他觉得像是被轰炸一样的痛。
他仿佛看见了什么景象,那是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男孩,参加了一场葬礼。
他安慰着母亲,那是他父亲的葬礼。
男孩独自走出了葬礼会场,一个男人跟过来安慰他,那张脸。。。。。。是年轻许多的贺昱霖。
『别难过,你爸爸也不想这么做的。』
『那种人才不是我爸爸。。。。。。』
『我会照顾你的,不用担心。』
贺昱霖把手放在他肩上,微笑着。
像是时光跳跃一样,年轻的贺昱霖,照顾着看起来稍大一点的男孩,男孩眼中是明显的倾慕,不知道是对父爱的转移,还是对情人的。
『真。。。。。。真的。。。。。。可以吗?』
『不用怕,我会教你。』
再下一幕,陆以洋看见的,已经是他们在床上的姿态,男孩还不足十六岁。
够了。。。。。。我不想看。。。。。。
陆以洋抱住头不想看到那些画面,但那些情景还是继续出现在脑海里。
男孩长大了,上了高中上了大学后跟在爱人身边,上了研究所直到毕业后仍然没有离开他,只是男孩越来越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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