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霸剑奇花收剑,“杀无义的人。”
“这……”
“还有,捉拿逃夫,情夫。”
“世风日下。”花甲老人摇摇头表示慨叹,点着问路杖摇晃晃向州城方向走了。
霸剑奇花把两具尸体,拖入槐林深处,重回路中,长叹了一声。
“我们到街上午膳。”她向许纯芳两人说,“你们也来。”
“值得吗?”许纯芳黯然低问。
“值得的,至少以后不再有无知的女人上当了。”
“你杀不了他,他逃的功夫非常了得。”
“我不杀他。”
“哪你……”
“我要把他像猪一样圈起来养。”她向街口走:“记得吗?我是奇花,我与一般女人不
同,我要用奇的方法和手段,让世人明白,一个离经叛道的女人,要侮辱她是需要付出代价
的,我就是离经叛道的女人。”
“何苦?申姐。”吕飞琼叹息,对霸剑奇花的误解冰释了。
“不谈我的事,你们……”
“我们仍在追踪夜游鹰。”
“真的?”霸剑奇花挽了吕飞琼含笑举步,“那凶手随百绝头陀一群人,到莱阳山区的
混饨宫去了。听说杨一元宰了可怕的中州五子,可能是真的了,难怪他们急急忙忙逃命,召
请群魔的十万火急信息已经传出。那畜生也在召请友好赶来聚会,暗中策应百绝头陀,他已
向头陀屈服,立了卖命契。
“我和你去见杨爷。”吕飞琼说,“杨爷是很有见识的人,申姐!听听他的意见,好
吗?”
“那是一个不解风情的男人。”霸剑奇花完全不像一个心碎的弃妇,心情甚至相当愉
快,“我可不想去找挨骂,和他那种人在一起,是相当乏味的,我对斥责挨骂根本就毫无兴
趣。”
“我们相处期间,他并没斥责叱骂我们呀!”许纯若提出抗议,“他自己就糊糊涂涂,
做事大而化之,不拘小节马马虎虎,怎么会扮神圣斥责我们呢?”
吕飞琼将杨一元又捉错妙观音的事说了,并没说出他就是八极游龙。
“我的事,铁定会挨骂的。”霸剑奇花其实感到羞愧,托辞掩饰心中的不安,“我得全
神对付那畜,有机会再和你们相聚。”
三人恢复往昔的友情,重新成为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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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一元并不如两位姑娘所说,性情糊糊徐涂,办事大而化之,其实他是对一切事务不怎
么计较,大事他却精明,更不像霸剑奇花所说,和他一起乏味。
在客店的客室里,两位姑娘把会晤霸剑奇花的经过说了。
“你是说,申姑娘在北门外,曾经两次拦截那位大剑客?”他一面品茗倾听一面信口
问。
“是呀!这次杀掉他的两个朋友,吓走他往昔的两个情妇。”吕飞琼说,“我有点担心
甲姐,她性情的改变个人感到害怕。”
“这是说,申姑娘仍要继续羞辱那位大剑客了。”杨一元并不担心申菡英性情改变的
事。
“是的,申姐誓言决不放过他。”许纯芳显得相当高兴,“她第一次与那畜生交手,一
招便刺了那畜生一剑。她有不少门路,消息的来源可靠,盯梢术相当高明,那畜生的动静瞒
不了她。”
“可一不可再;事不过三。”杨一元郑重地说,“你们得提醒她,须防反噬。那位大剑
客工于心计,阴险狡诈,城府甚深,会设计反击,狗急了也会跳墙呢!叫她千万小心,以免
中计上当。”
“大哥!你愿意帮助她吗?”许纯芳对他的称呼,愈来愈简单亲见,“她不好意思向你
求助。”
“我会的,但……要我在大庭广众之间,光天化日之下向剑客挑衅兴师问罪,我办不
到,除非那家伙不知自爱主动找上我。”
“可是……”
“你真笨哦!呵呵!”杨一元大笑,“难道你们就不会制造借口吗?一句话就可以引起
一阵暴动呢!在我没抓到他和百绝头陀那些凶魔勾结的把柄前,我找他,在理字上就站不
脚,会引起蜚短流长的,所以……”
“我明白了。”许纯芳欣然说。
“明白什么?”
“比方说,申姐与他冲突,我和吕姐恰好也在场,或者凑巧在场……”
“你两人会加入,我岂能袖手旁观?”杨一元笑说,“在许州,你们三个丫头向我一叫
嚷,那家伙就冲上毛手毛脚,以护花使者自居撒野。我会做护花使者呀!保证传神,比那家
伙更像,嗓门更大,可打包票。”
“我们哪配要你护花?”许纯芳红着脸白了他一眼。。
“我不适宜做任何人的护花使者。”杨一元毫无机心泰然说,“也许,连我自己的生死
存亡也护不住,哪敢奢言保护他人?以你两人来说,不是你们配不配,而是我能不能的问
题。以那天在摩云神手刘家的事来说,我如果晚到一步,那……哦!我已经得到一点风声,
这几天你们在外走动一定要小心。”
“什么风声?”许纯芳被他巧妙地把话题拉开了。
“几个不知道杨一元是老几的人,要不信邪,被百绝头陀夸大的话所激怒,自告奋勇要
把我埋葬在郑州,百绝头陀有人留在这里,等候应召而来的凶魔会合,他们的消息非常灵
通,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他们敢来明的?敢在街上行凶?”
“他们为何不敢?这就是名列凶魔的好处呀!我们就不敢,因为我们不是凶残恶毒的邪
魔外道。”
厅外进来一个店伙,默默地收拾茶具,以巧妙的手法,递给杨一元一个小纸团。
店伙走后,杨一元展开纸团略为别览。
“开封方面来了几个人,是颇有侠名的名宿,很可能是惊鸿剑客派人请来的撑腰者,我
得去看看是些什么人物。”他将纸团撕成碎屑,“你们如果出去走动,务必要多加小心才
好。”
“我们不打算出去了。”吕飞琼说,“也许申姐会来找我们,她也潜伏在南关外,那该
死的剑客经常在北关外走动,其实落脚处在南关附近。”
“所以你们更须小心。”杨一元郑重地叮咛,这才出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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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邪魔外道,意思是说,这些人是不受世俗、道德、规矩、伦理等等所拘束的人而
言。
这些人的行事,是肆无忌惮大逾常规的。
杨一元对可疑的现象,从不敢掉以轻心,步出店堂,他便发现了店堂居然有仆妇在走
动。
店中雇用的仆妇,通常负责照料女客,那些携女眷投宿的旅客有专用的客房,仆妇只在
内眷客房走动,极少有在店堂进出的可能。
上了街,他闪入一条小巷,绕至无人处,悄然跃登屋顶,挫低身形越屋窜脊,光天化日
之卞,他敢在屋顶上窜高掠低,从店的侧院飘落。
不是落店的时光,客店中走动的人甚少。
他小心翼翼,窜入他住宿的客院。
果然不错,看到两个仆妇绕过跨院的走廊。
“她们来得真勤快呢!”他心中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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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白日,想将两个武功超绝,闯了年余江湖,机警精明的女英雄,破门擒捉或击毙,
几乎成功的希望不大,除非有周详的布置与有足够的人手。
两女当不可能大白天睡觉,负责布置的人必须小心翼翼准备,以免惊动房中的两位姑
娘。
两个仆妇一个堵住房门口,一个堵住了窗户,一只铜管放置在门槛下,一只贴上了窗
缝。
铜管中,泄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徐徐飘入房内,由于天气炎热,没有风,飘泄而入
的速度并不快,须等候一段时间。
负责策应的人,一个个悄然光临,共有五名扮旅客的人,三男两女。假使房内的两女恰
好外出,利用铜管药物暗算失败,那就是策应人的事了。
任何万全的妙计也有碰上意外而功败垂成的可能。
说巧还真巧,两名店伙分别提了行囊马包,领着一位年轻魁伟的佩剑骑士,出现在廊
口。
带路的中年店伙看到房口的仆妇,眼神一变。
“吴嫂!你在这里干什么?”店伙一面沿廊绕来,一面不悦地问,逐渐的接近眼神又
变,“你……你不是吴嫂,你到底是谁?”
扮旅客的五男女脸色一变,纷纷抽出暗藏在外衣内的刀剑,诡计被揭穿,只好来硬的
了。
仆妇人化惊电,冲向紧闭的房门。
年轻骑士哼了一声,抢出两步虚空一爪抓出,远在丈外,奇异的劲流起了不可思议的变
比,沉闷的空气猛然急剧流动,发出怪异的呼啸声。
要用肩把门撞破的仆妇,肩距门不足三寸,似乎平空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所抓住,身躯斜
扭,“砰”一声摔出丈外滚出廊脚跌入院子。
“鼠辈斗胆!”年轻骑士向四面冲来的五男女沉叱,声如炸雷,“青天白日旅店之内,
你们竟敢聚众在这里为非作歹,该死!”
剑出鞘龙吟隐隐,剑光闪烁耀目生花,是可列于宝剑品质的利器,剑出鞘便涌起强大的
慑人气势,让人觉得他拔剑决不是用来唬人的。
“不要管闲事,以免枉送性命。”冲近的那位鬓脚已呈花白的旅客,青钢剑已完成进击
的准备,口气相当狂,“快滚?”
堵住窗的仆妇,已伸手毁窗,手距窗扇不足半寸,突然向下一仆,爬伏在窗下便是睡着
了。
传出两声震耳金鸣,一男一女两个假旅客,悄然从年轻骑士的左右后方冲上发招,一剑
一刀发如轰雷掣电,却被年轻骑士不可思,议的接招身法轻易闪开,顺手反击,把两男女震
飞出丈外。。
“我要把你送官法办。”年轻骑士向说狂话的人,用左手食指轻蔑地勾了两勾,“冲上
来,我要活捉你,你一定是为首的歹徒,上!”
七个男女,已经有四个禁不起一击。
堵在窗户的仆妇,甚至已经昏厥了。
一声信号,为首的人狂不起来了,退入院子,一鹤冲霄跃登瓦面,领先撤走。
其他的人一哄而散,四散窜走。
“哎……”刚跃登到屋上的首领,还没稳下身形,上体一仰,叫了一声,随即向下倒
栽。
另一人影跟踪而下,劈胸抓住衣襟,犹如抓小鸡似的一抖手,消去直坠的重力,斜飘下
降。,
“好身手!”年轻骑士喝彩,“尊驾手上足有千斤神力,悬空折向;技巧是上乘中的上
乘,好!”
“夸奖夸奖。”杨一元将人向脚下放倒,“这些家伙是送口供来。的,你几乎把他们全
吓跑啦!”
“送口供?”年轻骑士一怔,“我怎么知道?初来乍到,我不能伤人呀!兄台!
是怎么一回事?”
“问一问就知道了。”杨一元把仆妇也拖来,接着向房门叫,“你两个丫头还不滚出
来?想等他们进去再捉,真笨哪!鼠斗于窟,你们能以力胜吗?”
房门开处,出来了笑吟吟的许纯芳。
“你看!你还不是让他们大半跑掉了。”许纯芳的目光,却在年轻骑士身上转,“到房
里瓮中捉鳖,便不会有漏网的了,哦!这位是……”
“在下姓乐正,名仲明。”年轻骑士顿首为礼,“刚落店,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呢!”向杨一元抱拳施礼,“兄台分明在屋顶,把上去的人制住,怎么可能把在窗口的女人
弄昏的?兄弟委实觉得匪夷所思。”
“她在窗内弄的玄虚。”杨一元拍拍许纯芳的肩膀,“这小丫头已经得到我的警告,躲
在里面装神弄鬼。她姓许,许纯芳。在下姓杨,杨一元,一元复始的意思,谢谢乐正兄仗义
出面,总算还有不畏强权,势孤力单,仍然挺身而出的英雄好汉,幸会幸会。乐正兄先安
顿,稍后再就教。”
“好说好说。”乐正仲明江湖味口吻充满豪气,“好管闲事而已,见了不能不管,兄弟
先安顿,再拜会两位一明究竟,兄弟相信理一定在两位的一方。”
两店伙不胜惊疑,瞥了昏迷不醒的两男女一眼。
“杨爷如想报官。”店伙之一说,“敝店的总管会妥善安排……”
“不必了,这些事官府办不了的。”杨一元一手一个,将两男女拖向房门口,“在下不
会伤害这两个凶手,不会连累贵店的。”
店伙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江湖朋友出了事不希望惊动官府,三刀六眼自行了断,用
江湖手段处理任何重大或最小的各种恩怨纠纷。
“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大白天也敢大举闹事。”店伙嘀咕着,领了乐正仲明进入侧
院。
“你用什么古怪的传音术?”许纯芳撅起红艳艳小嘴娇嗔,“呜呜咽咽像是鬼哭,吓得
我们以为白天有鬼为崇,汗毛直竖心底发寒,想吓死人吗?”
“你两个女英雄天不怕地不怕,大白天居然怕鬼?笑死人了。”杨一元拖着人入室,瞥
了躲在门后,神色不正常的吕飞琼一眼,“你怎么啦!真被吓住了。”
“那个乐正仲明。”许纯芳掩上门说,“吕姐避着他,他们之间有纠纷。吕姐不肯说,
要你不要透露她的一切消息。”
“哦!似乎并非仇家。”杨一元察神观色,知道不会是严重事故:“以后再说,先处理
这两个凶手。
他们一直就有人监视,等我离开才对付你们,很有意思,看到底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在弄
玄虚。”
搜光他们身上的兵刃暗器,制了手脚关节,这时才把人弄醒,两男女完全失去抗拒能
力。
杨一元是制人的专家,他不制经脉,错开手脚关节。制得确确实实。
内功到家的高手,可以自解被制的经穴,他就具有这份功力能耐,用笨拙的手法反而有
效。
扮仆妇的女人,已是徐娘半老,五官生得相当清秀,生了孩子的妇人,身材依然美好,
剥除了腰裙与穿在外面的仆妇粗布衣衫,美好的玲珑曲线保持得依然十分诱人,显然不是二
三流的人物,所使用的迷药泄管极为精巧,迷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