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念,又何必跟来自讨苦吃?申姐,你真的心怯吗?”
霸剑奇花怎知道惊鸿剑客心怀鬼胎?惊鸿剑客也没将在十里亭碰上夜游鹰与可怕的巫山
神魔,双方交手的经过说出,因此不知道这位大剑客心中害怕。
其实她心中也感到不安,上次失手被擒受辱,在刘家又险些丢命,对凶魔们怀有戒心,
心理上饱受威胁,只不甘心放手而已。
“许姐,我们真的要小心。”霸剑奇花两面为难,“反正天已黑了,打探不出什么来
的,明早我们早些动身,所看到的情势是不是更明朗些?”
“明早大家都动身,我们能看到什么?夜游鹰地位低,一定会派到最前面,与杨爷保持
接触,我们被隔断在后面,永远无法看到这恶贼的动静。”许纯芳的语气有明显的不满,
“我去走一趟,午夜以后才能返回。”
“不能去!”惊鸿剑客已感不耐,声调提高了一倍,“你会打草惊蛇,你会…,”
“你可以不去,不要阻止我去。”许纯芳也心中火起,“你如果怕凶魔们找到此地来,
何不退回县城安顿?捉夜游鹰是我们的事,我非去不可。”
“你会连累大家……”
“你可以脱身事外听!”许纯芳冷冷地说,“你报被踹一脚之仇,比找夜游鹰更为急
切。目下群魔乱舞,杨一元几乎可以预见,必定凶多吉少,没有急切找他的必要了,而我们
缉拿夜游鹰的事,是无可改变的,如果因而连累到你,我道歉,但仍然要进行,只好请你退
出了。”
“你这是什么话?”惊鸿剑客怒叫。
“我和你一起去。”吕飞琼离座,不啻火上添油:“许姐,带上丹丸药散。”
防辟迷香毒物的丸散,许纯芳带在身上珍逾拱壁,如非必要。
她会不使用,她的内心中,似乎感觉出杨一元就在她身边,丹丸药散就是具体的代表形
象。
“不许你们妄动!”惊鸿剑客跳起来。
“好笑!”许纯芳不屑地说,匆匆走了。
“少爷。”柳彪及时过来打圆场,“两位姑娘知道敌势过强,会特别小心的,放心吧!
我到各处走走,另一客店可能会有道上的朋友投宿,是敌是友,没摸清底细我有点不放
心。”
一面说,一面向惊鸿剑客打眼色示意,立即出了食厅,出店打听消息。
这表示这家店中,只剩下惊鸿剑客与霸剑奇花两个人了,打出的暖昧眼色,只有主仆两
人才知道其中用意。
院子有一株大槐树,是旅客纳凉的好地方,设有长凳供旅客使用,人少也可以躺在长凳
上睡觉。
“菡英,我无意破坏你们姐妹之间的感情。”惊鸿剑客傍着霸剑奇花,在长凳上排排
坐,伸手亲昵地挽住姑娘的肩膀,“毕竟你的江湖声望地位,都比她们高,她们也以你马首
是瞻,所以你必须具有为首司令人的权威,如不好好管制她们的妄动,日后会吃大亏的,我
不能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更不希望她们连累你遭殃。”
“其实追缉夜游鹰,是我的主意。”霸剑奇花心有点乱,早已感觉出吕、许两人,对惊
鸿剑客的不满日益加深,与她的距离也日渐疏远,“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但有许多事她们
有自己的看法和作法。家驹,我不希望用强制的手段对待我的朋友。”
“菡英,你还没看出来吗?”惊鸿剑客毫无道歉的意思,“像她们这种任性而为的作
法,会为你带来不测灾害。姑娘们之间感情再深厚,早晚会各有归宿各奔前程。这时你如果
样样依她们,出了事你会受累遭殃的,我是由衷地关心你,找宁可得罪她们,而不希望出了
事怨天尤人后悔。”
“我知道你关心我,只是……”
“夜游鹰的事,其实不需要操之过急。”惊鸿剑客的手,不知何时已由肩膀移至小腰
肢,挽得紧紧地相依相偎,“来日方长,犯得着在风雨飘摇中冒险找他?这件事包在我身
上,我会召请朋友全力追捕他,我们最好暂时放手作壁上观,一定要禁止他们两个妄动,好
吗?”
“这”
“菡英,我不要你冒无此必要的凶险。”惊鸿剑客在她耳畔温柔地低语,另一手轻抚她
的秀发、面颊。她身上散发的淡淡的幽香,已诱使异性生理上的微妙变化,她感到轻抚粉顿
的温热大手,呈现不正常的颤动。
她的身心,也起了激烈的变化。
依偎在她耳畔低语的嘴唇,触及她的耳朵,一股灼热的感觉,让她的心跳速度加快了一
倍。
按在颊上的灼热手掌,也慢慢滑下柔软感的温润粉颈。
她的娇躯,呈现反常的悸动。
紧挽在腰肢的强而有力大手,迫使她紧挤在对方的肩胸下,那种又灼热又紧张兴奋的感
觉,使她本能地发出反射性的回应,浑身燥热气息急促,一种难以言宣的快感,彻底消除了
抗拒的薄弱念头,反而偎依得更紧。
“姑娘们早晚会分手的。”温柔的语音继续在她耳畔呢哺,有一股蛊惑的魔力迫使她接
受这种看法,“她们有她们的前程,她们有所爱的人。你,和我才是行道天下的江湖侠侣,
共同携手为江湖留佳话,两把剑同举,足以傲啸江湖,成就你我共同的江湖霸业。菡
英……”
“嗯!”她已经沉醉了,沉醉在那温柔的情话里,沉醉在那双有无穷魔力的大手抚摸
中。
“你知道会有多少人,羡慕我们这一双江湖侠侣吗?”
“哦!我………”
“你知道吧?菡英,你是江湖多少年来,唯一最杰出的、最美丽出尘的侠女。”
“家……驹………”
那双手,触及她某处极为敏感的部位,她半推半就作象征性的抗拒,最后却把抗拒的意
识,转变为激情的接纳。
“在许州,记得第一次见面吗?”灼热气息更热的嘴唇,亲吻她更为灼热的嫩滑粉颊,
“我不是一见钟情,而是觉得你是我认识了多少岁月,在梦中一直在寻找的爱侣,天可怜见
让我终于找到了你。哦!菡英……”
“嗯”了一声,她突然觉得这世间好可爱哦!
惊鸿剑客紧紧地拥抱她入怀,热吻她期待中吐气如兰的樱桃小口,手掌在腰背增加压
力,抚摸她每一寸颤动的肌肤。
她已经忘了天地何在,忘了世间身外的一切。
拉开衣襟,经验老到的惊鸿剑客,用温柔而又不失狂热,细腻又不失粗暴的调情老练手
法,在她大半裸露的羊脂白玉胸怀,投下一串让她醉迷激情的热吻。
她决要迷失在激情中,对外界的反应麻木了。
“我送你回房歇息,菡……英……”
惊鸿剑客抱起她,离开槐树下。
院角的屋顶上,柳彪隐身在脊角,鹰目炯炯向西面一排房屋的屋顶眺望,手缓慢地伸向
剑把。
许纯芳两女换穿了夜行衣,沿路右的行道树悄然东行,走走停停逐段探进,小心防范暗
桩的突袭。
凭经验估计,途中不可能有暗桩,凶魔们已经知道,杨一元只有一个人,没有夜间派暗
桩伏路的必要。
但为了小心谨慎,她俩不得不小心提防意外。
仅远出三里地,前面出现两个缓步而行的黑影。
“咦!夜间怎么有人在路上散步?”两人向树下藏身,吕飞琼低声说,“绕田野走吧!
最好避免与人打交道,越野而走也安全些。”
两个黑影身材修长,穿的是青绸长衫,佩了剑,没带有行囊,而且是背着手缓步向东
走,一面走一面谈话,所以吕飞琼认为是散步的人。
“晤!后面也有人跟来。”许纯芳耳力锐利,听到来路有脚步声,“吕姐,会不会是有
意等我们的?两端一堵,咱们今晚什么事也办不成了。”
“应该不会是冲我们而来的人呀!”吕飞琼颇乐观,“不管他们,绕过去………”
话未完,远在二十步外,轮廓形影依稀可出的两影之一,突然转身发出一阵刺耳的阴
笑。
“你们两个家伙,还不给我滚出来?”叫声也同样刺耳难听,“鬼鬼祟祟跟在后面,想
干什么找死勾当?老夫倒要看看,你们是何方鼠辈?”
“你们如果妄想逃走,”另一个人的语备充满威胁,“格杀勿论。”
吕飞琼的确想脱身,闻声吓了一跳。
这充满凶兆的语音好可怕,声浪并不大,入耳却感到耳中轰鸣,似乎有一股怪异的潜
劲,直向脑门深处钻,有头脑欲炸,眼前发晕的现象产生。
一惊之下,脚下迟疑,再想走已经走不了啦!黑影乍现,两个黑影像电火流光,一闪即
至,倏然在丈余外的路中心幻现。
“咱们也在赶路。”许姑娘心中也大为吃惊,硬着头皮打交道:“我们并没招惹你们
呀!”
她女性的嗓音十分悦耳,一听便知是年轻女性的嗓音。
“喝!原来是两个小母货。”右面第一次发话的老夫,刺耳的嗓音令人害怕,“莫老
兄,今夜反正不急干赶路,反正闲得无聊,正好找这两个小母货消消火,你一个我一个。我
要这个说话的,她的嗓音我喜欢,就算她是一个丑八怪,嗓音妙就好。”
两女藏身树下,黑沉沉看不清面孔。是美是五无法分辨,反正是女人就好。
“呵呵!贾老哥,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具有以音摄人的莫老哥,说的话也充满坏
意,“嘿嘿嘿……女人上了床,吹熄了灯,美与丑并无差别。不过,嗓音娇柔悦耳的女人,
决不会生了一张媲美老母猪的血盆大口,多少有几分姿色。好吧!给你啦!另一个一定丑,
所以不敢开口,给我。”
“你们年纪都不小了。”许纯芳冒火地咒骂,“居然不顾身份,说这种缺德的话,枉活
了这一把年纪,真是老而不死谓之贼也。”
“哈哈,骂得妙。”莫老兄狂笑,“十分刺激有趣,老贼来也。”
说来便来,黑影一闪,便到了树下,鸟爪似的怪手吐出了大袖口,毫无顾忌地劈胸便
抓。
一个小女人,有什么好顾忌的?
三女结伴在江湖这游,颇为自负,称之为“行道”。
行道这句江湖朋友的口头禅,并不专指行侠。匪盗偷窃抢劫,同样可以称为行道,因为
盗亦有道。
不过多数江湖人士,认同是侠义英雄们,仗剑打抱不平,管闲事主持正义的行径,颇获
尊崇。
霸剑奇花以剑术胜,也是唯一已获得绰号的公认江湖女英雌。
她御剑的昊天神罡,也是玄门罡气中,极为特殊的,也最难练的一种,她的火候已有可
观的成就。
吕飞琼的剑术不算出色,但她的拳掌造诣最佳。
许纯芳年纪最小,却深藏不露,也许剑术没有霸剑奇花霸道,技巧却略胜一筹。她的内
功练的是六合大真力,也是玄门内功中的佼佼者,绝不比昊天神罡差,她的火候也不见得比
霸剑奇花浅。
说她们是超拔的武林新秀,特等的后起江湖奇葩,不算太夸张,不然她们的长辈,怎敢
让她们在鬼蜮江湖中,不知天高地厚称雄胡来?
她们的缺点是经验不够,对毒药迷香没有免疫力,所以在许州一而再遇险,吉人天相碰
上了救苦救难大菩萨杨一元,得以遇难成祥。
她们已经获得杨一元的赠送丹药,胆气比往昔壮了好几倍。
这位莫老兄太过狂妄自恃,对不明底细的人毫无顾忌地贴身出手擒人。
这是练武人的大忌:不可对江湖上三种人掉以轻心。
三种人:妇女、小孩、出家人。
不论何种武功,练至某一阶段,进步便缓下来了,想再进一步大为不易。
到了某一阶段,某一年龄,某一体质极限,绝大多数的人便到了巅峰,出现大家都达到
的平原现象,彼此的成就差异相当有限。
所以任何一个练了几手鬼画符的人,都以为自己是第二,天老爷第一,谁怕谁呀!
武朋友打肿了脸充胖子,夸夸其辞说武学深如瀚海。也许,这话有几分真实性,但对绝
大多数的人来说,难免觉得那根本就是欺人自欺的鬼话。
练至某一程度阶段,彼此的成就确是相差不远的,除非对方有特殊的体质,以及所拜的
名师确是人中之龙。
这位莫老兄,就是忽略了练至某一阶段,彼此成就相差不远的常识,也犯了对妇女不可
掉以轻心的禁忌,以为天老爷第一他第二,必可伸手擒来。
一声娇叱,许纯芳向下缩小了一半,一抓自然落空,反而空门大开。
曾经目击两头凶猛野猫缠斗的人,必定可以领会那种惊心动魄的情景,是如何的恐怖,
四只爪快逾电闪,利牙撕咬皮毛纷飞,蹦跳滚翻的速度目力难及。
许纯芳就像一头疯狂的野猫,冲入一头家犬的怀中。
一声狂叫,莫老兄倒飞摔出路中,衣衫撕裂成片片,胸腹大腿出现无数爪痕,一片血肉
模糊,小腿也折,站不起来,倒在地上挣扎哀号。
许纯芳的十个指头坚逾铁石,锐利的指甲像十把锋利的钢爪,抓中处肉裂骨伤,惨不忍
睹。
还有她的一双夜行快靴,前面装有可嵌入砖墙以便爬升的钢尖,踹在腿骨上骨一触即
折。
真可算是一场可怖的大灾难,莫老兄一时大意便丢了半条命,一接触便决定了生死存
亡。
许纯芳也沾了一身血,跳起来拔剑出鞘。
“走!来人太多。”吕飞琼抓住了她,飞掠而走。
六个人飞掠而来,其中五个是穿道装的老道。
贾老哥背手而立,对莫老兄抢出擒人毫不在意。等到发现不对,恶斗已经结束了,骇然
大惊,想追已来不及了,急急奔到狂号的莫老哥身旁。
“莫老哥,你……”贾老哥蹲下伸手相扶。
星光隐隐,仍可看得真切。
“老天爷……”贾老哥心中一寒,打一冷颤。
这么一个浑身破碎的人,如何救治?连肠子也从几道裂缝中挤出,哪能救?
“怎么一回事?”已到了二十步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