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似乎对血魔听说这一句话也感到甚为关注。
杜天林心中又是一惊,却是只见大家一言不发,那血魔双目低垂,沉声说道:“这件事
你必也知道了,就是那昔年‘盖世金刀’重现江湖之事。”
那中年妇人一震,缓然说道:“你说此次出山为的乃是找人,可是要找寻这‘盖世金
刀’?”
血魔嘿嘿一笑道:“丁某只听此传闻,岂会轻易相信?但转念及此,不管它是真是伪,
或另有其他文章,若是找到另外一人,便有望给予解答!”
那中年妇人面上又自一变,苗疆血魔顿了一顿又道:“所以丁某一出山来,第一个目标
便寻找这人,心想……”
他话未说完,那身侧的覆巾女子忽然插口说道:“丁老先生,那人到底是谁?”
她问得好不直截了当,杜天林心中默然忖道:“看来她多年也是为这事而动的了,否则
岂会问出这等问题?”
血魔微微摆过头来,看了那女子一眼道:“那人么,就是你所谓的‘大姐’!”
那女子骤然吃了一惊,那中年妇人突然冷冷一笑,缓缓开口说道:“丁永铨,你这话是
什么意思?”
她竟直呼血魔之名。血魔仰天一笑道:“你难道不明白么?”
那妇人哼了一声道:“当然不明白,若是明白了也不会问你。”
血魔微微一笑道:“你……你说什么?”
那中年妇人面有怒容,大声说道:“丁永铨,我问你的话,你说是不说?”
血魔面上惊怔之色益浓,似乎那妇人这两句大大出于他意料之外,他顿了一顿.斗然之
间大吼一声,这一声吼号真是有如平空一个落雷,四周的树干枝叶被震得簌簌响动不停。
他沉声一字一字说道:“那一年传说“金刀”弃世之时,你是亲眼所见,岂能当面不予
承认?”
那人听见“金刀弃世”四字时,而上神色斗然变得甚为凄苦,再也答不出话来。
这时那女子又插口说道:“丁先生,这传闻之言未必确实。”
血魔哼了一声道:“若论那“金刀”弃世这一句话,了某倒也有好几分不能相信,所以
才会怀疑近日所说“金刀”复出之言,但那亲目所见一事,丁某却是深信不疑!”
那女子怔了一怔,轻声道:“这句话便不对了。”
血魔哼了一声道:“如何不对?”
那女子说道:“丁先生既是深信那‘亲眼目睹’之事,这‘亲眼目睹’者乃亲见金刀弃
世,丁先生又不信那金刀弃世之说,前后两句话中,岂非自相矛盾?”
血魔冷然说道:“丁某也是如此想法,这便是老夫要找寻这‘亲目’者一问究竟的原因
了!”
那女子啊了一声道:“那今日之会,真是巧上加巧了。”
血魔哼了一声道:“只怕你大姐不肯明言。”
那女子转过头来,看着中年妇人,这时那中年妇人面上转色坦然,方才失惊,凄切之心
再也不见,直令人有难测深浅之觉。
那中年妇人望着血魔,一字一字说道:“丁永铨,这些话你听谁所说?”
血魔冷笑道:“谁都这样说。”
中年妇人轻哼一声道:“你能举出姓名来么?”
苗疆血魔哼了一声道:“怎么不能,譬如说那……”
斗然之间他住下口来,场中人人目光均注视着他一瞬不瞬,他面上难色愈来愈重,却是
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那中年妇人冷然道:“道听途说,江湖中以言传讹那能予以置信?”
血魔吁了一口气,冷然道:“就是我不说出那人姓名,但你心中也必然有数,咱们可是
心照不宣……”
中年妇人冷笑道:“那里的话,你若不说出那人姓名,我怎会心中有数,倒也说得奇
怪。”
血魔被她说得怔然无言,杜天林心想他明明可以说出姓名,但不知有什么顾忌却是迟迟
不愿出口,这中年妇人分明看准这一点,语句之中字字相通,血魔仍是不愿说出。
正在思索之间,那中年妇人又道:“只是关于那‘金刀’弃世之说,我倒另有一些听闻
可以相告,至于是实是虚我也没有把握”
血魔哼了一声,那女子却似甚感兴趣的模样,抢口问道:“大姐清说”
那中年妇人长吁了一口气道:“这件事传闻之说,实在并无隐秘之处,是以我大可当众
说出……”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这时众人目光均集中在她身上她缓缓说道:“据说那金刀昔年失
手,并非艺不如人。”
那血魔双眉一皱问道:“这一句可否说得情楚一些?”
那中年妇人道:“他乃是有不得已之处,俯首认输,并非有人果能以武相对而胜他一
筹。”
那覆巾少女忽然插口道:“大姐,他为的是什么原因?”
那中年妇人道:“这个倒未传出,只是据说他的对手并非中原的门派。”
她停一了一停接着说道:“据说昔年牵入此事的中原武林人物很广,但均仅沾带边缘而
已,所以传闻种种,但因没有一人实际上与此事有所关连,故真情实节始终不能显露。”
她望了血魔一眼,又说道:“据那传说之言,那中原武林中,与此事牵连最近者,要属
那佛门正宗的少林一派,这一点的确令人难以置信,而且在各种传说中,也只有此一传说有
此说法,我原本也是万难置信,但那传说乃是言之凿凿,竟连真名实姓也明白说出,倒教人
不得不生怀疑之心。”
这一番话说出,杜天林心中暗暗吃惊忖道:“这么说来,原来那少林与金刀也牵上关
系,难怪那少林老僧一提金刀之名立刻焦急震惊交而有之!”
他一看苗疆血魔,果然面色耸动,看来他心中也是大出意料之外了。
血魔缓缓开口说道:“那牵涉之人的姓名,你可记得么?”
中年妇人略一沉吟,说道:“我只记得其中最特殊两人,只因那两个人身份不同,说出
来真令人万难置信。”
血魔道:“那么仍是少林寺中之人了?”
中年妇人点了点头道:“一个乃慈航大师,那慈航之名当时武林真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
晓,乃是当时少林寺中一等高手,且日日行脚在外,在武林之中交游广阔。”
她说到这里,只见那苗疆血魔面上神色僵然,似乎是震惊呆住了的模样,她心中微微一
动道:“怎么?这慈航大师之事,你也知道么?”
血魔悚然而惊,缓缓说道:“若是慈航大师果然牵涉其中,那么另外一人老夫猜也猜得
出来了。”
那中年妇人道:“你且猜猜看?”
血魔说道:“想必是那慧元方丈!”
中年妇人面色微微一变道:“正是此人!”
血魔吁了一口气道:“慧元大师当时乃是少林一门主持方丈,身份之尊,稳居正宗武林
脉流之长,他若牵涉进入此事,真是不可思议之事,老夫以为必为传闻之误!”
中年妇人面上神色微微一哂道:“我仅是将那传闻说出而已,置信与否听随尊便。”
血魔冷然不语,中年妇人顿了一顿道:“既是如此,我便先行一步了。”
她向那纱巾覆面的女子微微颔首,转过身和谭元一齐走出大圈。
血魔面上神色微变,杜天林突然只听耳际响起血魔的声音:“杜小哥儿,老夫日后再找
你说话。”
杜天林心知是血魔暗施“传音”之术,急看那血魔,只见他突然长啸一声,身形一动,
那宽大的红袍好比一团烈火,呼地向外掠去,那四周的黑衣大汉只觉一股冷冷的劲风掠面而
过,手中火炬火焰一阵摇晃,登时熄灭了十多只,吃惊发愕犹自不及,眼前再无那红色身
影,真是去势如风,虚如鬼魅,那覆面女子重重哼了一声,却也没有说些什么。
场中一连走去三人,只剩下杜天林一人孤孤单站在当场,杜天林心中暗暗忖道:“这女
子是何路数,我不必管这闲事了,不妨也像他们一样一走了之。”
又转念事件繁多,尚未有所头绪,更是去意甚急,暗暗考虑要否对那蒙面女子招呼一
句。
正沉吟之间,却见那女子缓缓背着身子向那轿座之处行去,走到那轿前,低声对左右二
个白衣婢女打扮的少女交待了几句,然后缓缓登上轿中,锦帘一卷便藏身幕后。
杜天林看到这个情形,心中不由微微怔然,他不明白那女子此举是何用意。
正思索间,只见一个白衣婢女缓缓向自己走了过来。
那婢女走到杜天林身前不及五尺之处,缓缓停下身来,打量了杜天林几眼道:“这位先
生贵姓大名?”
杜天林心中暗暗有气,那女子亲见自己在此,特别走回轿内叫一个婢女来和自己打交
道,分明是未将自己放在眼内了,但他为人心机深沉,丝毫不露神色,微微嗯了一声道:
“在下姓杜,草字天林。”
那婢女说道:“杜先生可是方才与那苗疆血魔相约在此?”
杜天林心中暗暗诧异,不知她问这几句话有什么用意,微微沉吟答道:“正是如此。”
那婢女双目一转说道:“那么,杜先生与那血魔的关系定然非浅了!”
杜天林见她出口之间有条不紊,分明是训练有素,但觉语锋之间总有凌人之感,心中反
感甚浓,但仍平和的答道:“你要知道这个作什么?”
那婢女面色倏然一沉,冷冷地道:“杜先生,你请回答便是!”
杜天林微微一笑却是不答,心却暗暗忖道:“这婢女分明是受嘱于那个女子来问我这些
话,那女子难道怀疑我与那血魔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却始终不得而
知。
思念一转,转口答道:“杜某与那血魔仅是萍水相逢,见过两面而已。”
那婢女顿了一顿,显然她也不知杜天林如此答法究竟是真是假,过了片刻,她又开口说
道:“那血魔与杜先生说了些什么?”
杜天林心中又疑又怒,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喂,你不觉得问得太多了么!”
那婢女哼了一声,正待说话,杜天林故意笑了一笑,继续说道:“一个女儿家问长问短
的,也不怕人笑话,血魔与杜其说些什么,与你有什么相关,干你什么事,杜其从未听说有
此等道理!”
他这几句话说得甚为响亮,乃是存心说给那轿中女子听的。
那婢女怔了一怔,双眉一挑道:“你还是老老实实回答的好,否则……”
杜天林微微一笑道:“否则便当如何?”
那婢女右手一扬,只见四周那些黑衣汉子一章跨步上前,眼前黑暗团团,便要将杜天林
围在中央。
杜天林原本对那轿中女子尚有几分谦让之意,只因那女子音如黄莺,体态轻盈,加之身
份的断然不低,但这时只觉这女子手段庸俗不堪,那几分谦让之心不但早已散至九霄云外,
而且生出强烈厌恶之感,再也懒得故作平和之态,冷笑一声道:“你的意思是不让杜某离
去?”
那婢女冷冷一笑道:“看来你果是不肯说明了?”
杜天林哼了一声,转过身来,大踏步直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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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金刀亭》
第 十 章 连袂同行
他身形才动,那婢女脸上掠过一丝冷笑,只见她身形一晃,斜地里已超过杜天林,同时
间左手一伸疾然拍向杜天林右肩。
杜天林斗觉身后劲风骤作,轻一沉肩头,左掌斜地里一翻,猛可虚空一抓而出。
那婢女一拍之势落空,身形半向前掠,半向左仰,杜天林虚空发出内家真力,婢女只觉
左半边身形一震,身形不由得一个踉跄,差一点一跤跌在地上,一连向前冲出好几步才止住
足步!
杜天林冷冷一笑,那妇女面上神色又羞见骇,但立刻掠出一付怒容,只见她右手反臂一
探,“呛”地一声轻响,寒光闪闪,长剑已然撒在手中。
杜天林瞧也下瞧,大步仍然直行而去,那女咬牙一剑斜劈而出,杜天林用眼角的余光瞥
去,只见那剑光黯然,忽隐忽现,一时之间竟然分不出那招式是实是虚,以他见识之广,犹
然分辨不出这剑式来路如何,心中不由暗暗一震。
那剑式来路甚疾,但却是无声无息,若是暗袭发自身后,可能近身不及半尺犹难以被人
察觉,杜天林只觉这剑式古怪,狠辣之至,霎时轻敌之心全消,足下一腾,整个身形生生向
左个移五尺左右,同时间中,左右双学斜飞而出,施了一式“推窗望月”,内力疾落,全身
真力灌注,不敢大意分毫。
他到底见机得快一那婢女剑式犹未递满,已遭他内力所阻。
那知那婢女剑锋微一侧转,剑身由平拍变为直劈力削之势。
杜天林只觉手中一轻,对方封式居然由这一转剑之间,长驱直入。
这时他已意识到这婢女所用的一套剑法定有极大的来历,招招大人出人意料之外,而已
变化之奇,力道运用之怪,实是见所未见,一时间也不暇细究,只是力求固守。
他见那女子剑势贴身而发,右掌猛然向后一撤,撤回半程之间,再向外疾蹦而去,这一
收一缩之际,内力又自增强几分,那疾风推动周遭大气,只听得‘鸣’地发出一声怪响。
这一拳击出,那女子只觉手中长剑一震,她心中暗暗震骇对方功力之深,但此时已然抢
得先机主动之势,立刻剑式纷飞,一轮猛攻,
但见剑光霍霍,撩人眼目,杜天林在剑圈之中常常发出,最吃紧的乃是那剑光闪然之
处,却往往判断不出究竟是实是虚,杜天林心中惊疑之感愈来愈深,心想对方仅是一个婢
女,但仗着这一套古怪的剑法竟迫使自己毫无还手之机,这一派人物的来头可真不小了。
他一面固守,一面留神对方古怪的剑式,却是始终了无所获。
愈战愈是心疑,好奇之念愈来愈炽,不巾暗暗下定决心,非得探出这几人的来历不可。
他心念一完,暗暗忖道:“若要深知出来,非得与那女主人打交道不可,不必再与这婢
女缠斗。”
这时那婢女攻势愈来愈强,杜天林猛然长吸一口真气,右拳一伸而出,左掌再不顾对方
剑式;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