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凡却不愿意以这样的方式去说服杨阳。是不信任吗?不。但就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左右着自己。
杨阳跟过来,坐在旁边:“生气了?”
张一凡摇摇头。
杨阳带着宠溺的语气说:“别想这么多了,现在的生活多好。”
张一凡忽然想做个尝试,她非常想知道老公得知自己私自定了四套房后的态度。
张一凡起身,从包里拿出购房协议,递给杨阳。
杨阳接过来:“什么呀?”
“看看就知道了。”
杨阳瞟了两眼,把纸拿近些,仔细地看着,前前后后看了两遍,才抬起头,靠在沙发上。一凡一贯不是冲动的人,这两天举止却反常,一向把事业看的很重的她竟然不参加晚自习了,要知道一凡已经快被提拔成主任了。莫不是最近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受了刺激?
想到这,杨阳有些愧疚,自己对妻子太缺乏关心了。杨阳将语气放平静说:“一凡,学校没什么事吧?”
张一凡给气得没了脾气:“唉,学校没事,跟学校没关。”
那是因为什么?杨阳又瞟了一眼协议,白纸黑字,不会假的,一凡自己定下了四套,竟然定下了四套住宅。
客厅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张一凡也不再吱声,心里恶狠狠地想着:如果他敢发脾气,以后,以后末世时我自己带着儿子,让他一个人后悔。
光线渐渐地暗下来,两个人默默地坐着,各想各的心事。天快黑透了,杨阳才出声:“你都决定了,不管对错都定下来了,看样子,以后我只能住地下室了。唉!”扔下那纸协议,站了起来:“出去走走,再看到阳光的日子不多了,啊,星光也看不到几天来,趁着世界末日还没到,媳妇,出去走走。”
张一凡被逗笑了:“杨,我自作主张你没生气?”
杨阳夸张地说:“哪敢呀,以后末日到了,我还得求你罩着呢。”
看到张一凡脸上幸福的微笑,杨阳心里叹息:生气,生气你也买房子了。看着一凡进屋帮孩子穿衣,举止一切正常,心里总觉得怪异:三十多岁了,竟然相信世界末日,莫不是被谁洗脑了,催眠了?被小周老师?对,小周老师和一凡一起去的,莫非小周老师是个“托”?
“一凡,小周老师买那个房了?”
“小周老师?啊,下午我自己去的。”说着回过头来:“嘘——”指指儿子。儿子穿好衣服,自己到门口换鞋去了,张一凡对杨阳小声说:“保密啊,谁也别说。我可不想被别人当成精神病。”
杨阳点点头,心说:我也不想。
☆、009 忙碌
张一凡陷入忙碌之中。
果断地将自己的股票全部卖出,取出现金,首付后,手里的现金不足十万。自家的两处房子也贴上了售房启事。还去了一次父母家。父母住在抚源市的西部,距离格林景苑,也就是沈抚大道自己未来的住处也就十五分钟车程。
张一凡的父母都退休了,张一凡的父母退休前都是教师,退休后还被学校返聘过一阵,生活倒也轻松适宜。张一凡开口向父母借了三十万,这几乎是父母所有的存款。接着,张一凡又向沈城的姐姐借了二十万。
这二十万借的可不容易,姐姐姐夫家很少留有现金,他们家的存款都放在股市里,这二十万中有十五万是现从股市取出的。
手里有了接近六十万,张一凡开始思考怎样装修。
杨阳表示不参与设计,原因是没经验,没在末世生存过。实际上杨阳想让张一凡冷静一下,或是发泄一下。房间先不急着装修,过几天也许张一凡就会改变主意。
张一凡一生气,决定自己亲自上阵。
中国楼房的装修,第一项就是砸,张一凡毫不例外,准备将四个地下室全部打通,安上双层防盗门。地下室的透气窗,水泥封死,每套地下室留了2个透气孔,安上电动风扇,并在透气孔上装上厚厚的活性炭。
地下室的间壁墙是空心砖砌成的,张一凡计划将自家与邻家间的墙壁换成钢筋混凝土墙,又觉得不够保险,又将四套分割成两部分,也用钢筋混凝土墙分割,这样,四套地下室就变成两套了,到时,父母姐姐住一套,自己与老公的两个哥哥住一套,互相不干涉,会少了很多麻烦。
一层与地下室的楼梯,只留下两个,楼梯的两侧同样是钢筋混凝土墙,上下分别装上防盗门。另外两个楼梯拆除,留下两个洞口,用钢板封住,下面焊上两个直上直下的梯子,危机时可以通过。
一层张一凡犯了愁,整个外墙除了空心砖就是落地窗,这坚固安全上可怎么办?全砸了?这小区保安能同意吗?再说目标也太大了吧?可别今天刚砸完,明天就上了**,可怎样才能保证安全呢?
张一凡想个主意,将一层的一个进户门与地下室的楼梯间连为一体,用钢筋混凝土墙封闭成一个空间,再安上防盗门与一层相通,虽然难看些,不过地下室的安全有了保障。窗户呢,外表不动,但内侧也装上手动卷帘门,到时再挂上厚厚的窗帘。危机时,人可以转移到地下室去。
每天上午在学校,照例和学生一起1000米跑外加做操,此举倒成了一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中午张一凡就出了学校,到装饰城浏览,下午再回到学校。不上课时就在构思怎么装修,还有要准备什么物资,再有就是1个多月学生高考,自己就可以放假了,下学期也不接班了,张一凡既盼着假期快快到来,又担心时间过得飞快,自己准备不充分。
4月28日星期日,正赶上五一小长假,装修正式开始。一大早,张一凡就驱车感到格林景苑。
张一凡选定的四套住房分属2号楼一单元的3户和2单元的1户,力工张一凡雇了2拨人,一拨从沈城雇来在1单元施工,一拨在抚源市雇来,在2单元施工,早晨7点就开始施工。有钱就是痛快,刚刚中午,力工在地下室的活就结束了。
张一凡送走了力工,关上了进户门,站在一单元地下室满地的碎石间。蹲下身子,左手抚向颈中的项链,空荡荡的空间展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右手轻轻地摸在碎石上,心念一动:进去吧。一地的碎石悄然不见,空间里,多出一堆石子来,却是整齐的一堆堆在角落里。
张一凡开心地笑了,这是这几天第一次开心的笑容,一地的碎石呀,就这样无声无息,不费丝毫之力地进了空间,而且在空间里还会随着自己的意念变得整整齐齐。
张一凡又到了二单元地下室,同样收取了地上的碎石。空间里的碎石还是一堆,虽然体积大了点。张一凡高兴极了,早已找好了工人,只要室内清理好了,材料备好,可以开始第二步的墙体施工了。
张一凡在小区门口吃了一碗面,兴奋地上了车,开车奔向最近的装饰城。
装饰城停车场下了车,张一凡有些发愁。这水泥、钢筋运到哪才能避人耳目地收到空间里?总不能放在自己小车的后备箱里吧?先看看再说。
张一凡信步向装饰城楼外大厅走去。
“大姐,买什么材料?”
“进来看看,需要点什么?”
销售员热情地吆喝着,只因顾客并不多,而张一凡的略带些疲惫的样子让有经验的销售员一看就知道家中正在装修。
张一凡进了一家门面颇大的建材店,一位中年男子稍显热情地迎了上来。
“来看些什么?有下料单没?”
张一凡从包里拿出一记事本,翻开递过去:“麻烦老板看看。”
“大姐真客气,”那男子一边接过本子一边说:“大姐是老师吧?”
张一凡笑笑,心说:看你面容明明比我能大上五六岁,还开口向我叫大姐?心里想着,嘴上却说:“老板好眼力。”
那男子没急着看本,对着张一凡说:“一般的顾客哪有大姐说话这么客气的?一看大姐就是有知识的人。”
张一凡只好谦虚地再次笑笑。
那男子看张一凡没有接话,于是看向本子:“水泥,钢筋,沙子这不少啊,大姐这是要盖房子吧。”
张一凡笑笑:“多少钱?”
“水泥是……”那男子算算,报出数来:“不算运费,这个数。”说着“刷刷刷”将各项钱数写下来。
用他们运,卸来卸去又麻烦又耽误时间,可搬到哪呢?
“你们给装车吗?”张一凡问道。
“我们不给装车,大姐你得雇辆车,司机会给你找力工。”男子热情地说:“水泥,钢筋库里马上提,石子、沙子就得直接给你运到地,这可没有。”
张一凡环视一下大厅,水泥整整齐齐地码着,钢筋也有,看不到沙子、石子。张一凡摇摇头,也是,石子沙子河道边的沙场遍地是,怎么能堆在这呢?心底打消了买的念头,试试到河道边“拿”点如何?
这边在谈买卖,早有机灵的力工跟在后面,看张一凡准备掏钱了,立刻跟上来:“大姐雇人不?我这连车带人都有。”
“什么车?”
“半截子,一次就能把大姐的货全运过去。”
张一凡打量了一下这个揽活的人有了一个主意:“好啊,装车吧。”
先付了水泥和钢筋钱,这边在将钢筋卡成需要的长度,那边已经有四个人开始装水泥了。半个小时后,水泥、钢筋全装上了车,司机在车上蒙上了苫布,还解释着:“现在运货都得蒙上,不然交警罚款呢。”
看着司机蒙苫布,张一凡忽然想到了办法,见蒙好苫布,张一凡立刻掏出钱,将讲好的钱递给司机。
司机急忙拒绝:“还没到地方呢,到地方再给钱。”
张一凡把钱塞到司机手上:“我相信你,师傅,这样,你先等我,我去取车,门口见。”见司机收了钱,上了车,那几个力工也坐上驾驶室,张一凡绕到车后,伸手在苫布下摸了一下,停了几秒,走到驾驶室旁:“师傅,你等会再走,我到门口等你。”
挥挥手,张一凡向外边走去,上了自己的车,得意地笑了,自己付了钱,却不用他们运,怎么说都是自己吃亏呢。
张一凡一踩油门,将车开了出去,下一步就是“拿”沙子、石子了。
司机见张一凡从小门出了大厅,和车里的几个力工唠起来:“看人家老师,多敞亮,提前付了钱,呆会哥几个利索些。”
“那是那是。”
说着发动了车。
“咦,今天这车咋这么轻呢,一点也不像装了货。”司机开着车嘀咕着。
很快车到了大门口,可门口空无一人,等了十多分钟,司机着急了,人呢?可很快他就更着急了,因为货也没了。
☆、010 参与
下午3点,张一凡就到了沈河分支的一个沙场。将车停在路边,瞧瞧左右无人,下了车。
这个沙场已经废弃了,还有着零星的一堆堆沙石。张一凡比较了一下,来到较大的一个沙堆前,右手抚上沙堆,左手抚在颈中的项链上,心念一动,沙堆消失了。张一凡又收取了两堆,顺便将空间里的碎石垃圾取出来,扔到附近。
看看空间里的水泥、钢筋、沙石,张一凡满意地回到车上,明天就可以修筑钢筋混凝土墙了。
看看时间刚刚3点半,张一凡准备开车回家。
今天一大早自己开车离家时,老公和儿子还没起床,一白天,忙得也没打个电话,想着老公想看自己的笑话,张一凡心里有些不舒服。手机响了,是家里的号码,张一凡按下接听键,电话里传来儿子的声音:“妈,爸爸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家,爸爸做了一大桌子菜。”
张一凡的心暖了:“儿子,妈妈这就回去。”
“好哇,快点哦,我都饿了。”
张一凡到家时,杨阳正在厨房忙乎着,张一凡洗了手,下厨帮忙。
两荤两素还有一个凉菜一个汤,看样子杨阳下了一番功夫,桌上还摆了一瓶红酒和饮料。
当着孩子的面,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提房子的事,和儿子开开心心地吃完了饭。捡了桌子洗完碗,张一凡到卫生间冲了个澡。
洗过澡,张一凡感到清爽了许多,疲劳也减轻了不少,吹干了头发,半躺在沙发上。杨阳坐过来,递过来一张卡。
张一凡疑惑地看着杨阳,杨阳略有些尴尬地说:“股市里还没全卖出来,有两只股票涨势不错,过了五一再卖;这里有12万,你先用着。”
张一凡没有马上接过来,继续用充满疑问的目光看着杨阳,杨阳避开张一凡的目光,把银行卡扔在茶几上:“我也想了,万一你说的发生了,我现在一手不伸,到时你把我赶出去怎么办?你看看,需要我做什么?”
张一凡心里偷偷地笑了,一把抓住银行卡,对着杨阳说:“你相信我了?”
杨阳沉吟着说:“我相信你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不管怎样,咱们手上还有房子,钱以后还会赚的。”
张一凡知道,杨阳是不会相信自己所说的末世就要来临的话,也是,换做自己也不会相信,杨阳能做到这一点,张一凡已经非常高兴了。
“钥匙拿到了吗?”
“嗯。”张一凡点点头。
“你累不?要是还行,去看看。”杨阳征询地说。
洗过澡又坐了一会,张一凡轻松许多,听了杨阳的建议,表示了赞同:“好哇,正好你给参谋参谋,我正犯愁怎么装修呢。”
在一旁偷听的儿子大呼小叫地跑过来:“看新家喽!看新家喽!”
傍晚车流少,小车沿着河堤路飞快前行,很快就到了格林景苑。小区内大多数房子还在装修,入住的屈指可数,天已经黑了,亮着的窗口却很少。
张一凡指着2号楼对杨阳说:“我定的这栋楼,也没跟你商量,主要是因为离大门近,这个小区靠近公路,交通也方便。”
“不错,挺好。”杨阳四处打量着。
“妈,新家在哪呀?”儿子杨泽好奇地问。
“别着急,这就到了。”张一凡牵着儿子的小手说。
打开了一单元和二单元的门,儿子杨泽兴奋地自己跑来跑去,杨阳则跟着张一凡楼上楼下地看着,听着张一凡的关于结实安全的装修设想。
杨阳听着张一凡的装修计划,没有插言,楼上楼下大致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