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置是张一凡仔细思考过的。因为点火的地方要尽量远离住户,万一温度过高,烤炸了谁家的玻璃,那就是害了人家了,所以,张一凡将老鼠扔在两楼的正中间。
三只老鼠的尸体,让蟑螂瞬间疯狂起来,没有光别人看不清,可张一凡能清清楚楚地看见,蟑螂们疯了一样向死老鼠涌去,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老鼠的尸身一下子就被蟑螂淹没了,而后续的蟑螂还在不断地爬上去。
张一凡不再看了,按下喷壶的开关向下喷洒,压力没了,就再加压。三只死老鼠哪够那么多的蟑螂啃食,不过几秒,吃完老鼠的蟑螂就有分散的趋势。
张一凡干脆扔下一口袋的老鼠让它们撕咬,争夺,蟑螂上上下下地爬来滚去,张一凡正好将柴油均匀地洒个透。
一喷壶柴油不知道够不够,本着保险起见,张一凡又喷了一壶,小心地不喷到墙上,却尽量喷得远些,将蟑螂包围住。蟑螂的阵线长了些,第二壶柴油张一凡换个窗子。两壶柴油喷完,张一凡已经扔出去了2袋子死老鼠,当然不是扔成一堆,而是扔成几米长的一条线,看看蟑螂们不管不顾地啃咬着,没理会从天而降的柴油,张一凡特高兴。把装了死老鼠的口袋卷上,倒上一点柴油,点燃,扔出窗外,正中蟑螂们的中间。
“轰——”火焰腾起有1米多高,迅速向两边蔓延,刹那间形成火海。最上层的蟑螂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烈焰吞没,熊熊的火焰将蟑螂团团笼罩。
这次的动静比上午的还大,黑暗中突然出现的烈焰让几个楼的住户全趴在窗边,张一凡开着窗户,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到不引人注目了。张一凡这是在找漏网之鱼,她可不想一会自己下去收集晶核时,被漏网的蟑螂啃上一口,就是吓一跳也得不偿失啊。
张一凡开启了锁定状态,在两个楼之间一寸寸地扫视着,包括墙体都没放过,尤其是自家的电子门,检查的最仔细。
确定火焰外不再有活的生物,张一凡将注意力集中在火焰内。烈焰的中心,蟑螂在翻腾,慌不择路,带着火互相践踏,扑腾了几下就不动了。烧死的蟑螂有厚厚的一层,身上的油脂更是助长火势。
两次外出的轻敌让张一凡格外谨慎,厚厚的蟑螂尸体下,能否有侥幸逃脱的蟑螂?张一凡想起自己的几根钢筋,唉,思维还是不够缜密,空间里是缺这少那的。关上窗子,张一凡几步下了楼,打开门。
102的进户门与上楼的楼梯被封在一个屋内,墙壁是钢筋混凝土浇制的,张一凡突然从这个门进来,吓了屋里人一跳。
父母和一萍都在观察孔,看到一凡从门外全副武装地进来,立刻反应过来。“一凡,门外的动静是你弄出来的吧。”
张一凡在门口已换了鞋,匆匆说:“是,等会再说。”急匆匆进了103,收了地上的一根钢筋就又回了来,杨阳和董志鹏听到动静也跟过来,爸爸拦住张一凡:“你还要出去,你干什么去?”
“我有分寸,”张一凡只停顿了一下,对杨阳说:“你们不用出去,给我看着门就行了。”犹豫了一下,又说:“要不,你们出来一个,替我开着外面的电子门。”
杨阳看到外面的大火,酒早醒了,闻言赶紧说:“等会我,我穿上外衣。”
张一凡瞧他一眼,看杨阳不像喝醉的样,不过还是喝多了点,兴奋,有些不放心。一萍张口说:“我去。”
“不行,”一凡断然拒绝:“你和爸妈在一起。我先出去了。”
没有等杨阳,张一凡担心外面的火熄了,推开门直接出去。电子门被火烤的微热,外面火苗暗了许多,张一凡在门廊里倒了一矿泉水瓶柴油,拧上盖,这一耽搁,杨阳也开门出来。
张一凡扫视了一下,确认电子门口没有活物,打开门说:“你在里边关上门,我喊你时再打开。”握着钢筋出去。
站在越烧越弱的火苗外3米远,仍能感觉到热气扑面而来,视野被火光刺亮,张一凡感到有些不舒服,观察的范围会因此小些,反应也会慢不少。张一凡咪咪眼,握着钢筋,把钢筋当成烧火棍,一点点向蟑螂尸体最密集的地方捅去。
就像烧火一样,张一凡确定钢筋的头已经烫了,才一点点挑开蟑螂堆,烧焦了的蟑螂被拨拉开,火苗又稍稍旺了些,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味道,当然是烤糊了的味道。张一凡不断地移动着钢筋,也不管自己的举动在楼上的人的眼里是多么抽风。
☆、051 灵魂
这次与变异蟑螂的交锋是张一凡最痛快的了,完全是一边倒的完虐蟑螂,没有担心,没有焦虑。确定无漏网之蟑螂后,张一凡看到灰烬内,到处是闪着红光的小晶核。
铁锹,家里有现成的,刚刚装修过的房子,铁锹是必备之物。空米袋子也不缺,吃饱喝足的杨家三兄弟又露面了,管它蟑螂的灰烬还是地面的火山灰,一股脑地往袋子里装。铁锹抡得那个有劲,装好的袋子直接送进2楼。
张一凡还是负责警戒,边警戒边把地面上的飞刀拔回来,上次打扫变异老鼠的战场时跑来了蟑螂,这次打扫蟑螂的战场时可别再跑来什么东西。
对面四楼的男人跑下来想要帮忙,被杨阳打发走了,几个人不但收走了所有的灰烬,还把那两具被老鼠啃食的尸骸放到大门的守卫室里,最后张一凡又把地上散落的红色针尖大小的晶核一一捡起。
这个过程一切顺利,张一凡在二楼看着十几大袋的蟑螂焦糊的尸身喜笑颜开,这回不但杨家三兄弟上来捡晶核,董志鹏、杨柏松和杨昊天都被派出来,每人一个小碗,最后张一凡再捡一次漏。
几个男人对老鼠蟑螂的尸身早就免了役,边捡还边研究起来。
“爸,这些小红点挺硬的,还好看,就是小,不知道有没有钻石硬。”杨昊天边挑边问。
“这东西还是给你老婶保管,谁知道有没有辐射之类的问题,别光想着好看。”杨阳警告说。
“一个蓝色的都没有,这帮蟑螂的牙也太硬了,什么都能咬动。”杨阳抱怨着。
“也有它们咬不动的,你看这些老鼠的牙就留下了。”杨勇拿起一只被烧得黑乎乎的东西端详着:“是吃着没用,还是咬不动?”
“老鼠的牙?”杨智重复一句,“哎,这老鼠的牙能做飞刀用不?”
“看看,看看,这个有半寸长,还尖着,”杨柏松拿起一个疑似老鼠牙齿的东西,在地上划了一下,老鼠牙和地面接触发出刺耳的声音,杨柏松吃惊地说:“真硬啊,这东西这么硬。”
一凡心里一动,这老鼠的牙齿要是能做飞刀使用的话,自己可就赚到了,急忙也找了一个牙齿,手里的牙齿一头略尖,另一头稍稍扁平,入手有点沉甸甸的感觉,应该是是实心的。
“这个留着,我看我能用。”张一凡沉吟着。
大伙这回的动作明显加快,牙齿可比晶核大了不知多少倍,极好找。几个人找的是兴高采烈,最后还把灰烬用脚碾了又碾,凡是硌脚的都拿起来细看。
最高兴的还是张一凡,不但收获了大把的红色晶核,还有了飞刀的替代品,大伙下了楼,张一凡将灰烬堆在二楼室内的一角,想着自己空间内还有着两大袋的死老鼠,还能被剔下百十只老鼠牙,兴奋不已。
大嫂们做好了饭,爸爸妈妈中午吃得晚,晚上冲了杯奶粉,没过来吃饭,孩子们也提前吃了,几个男人中午喝了酒,没怎么吃主食,这一干活,自然都饿了。
张一凡急匆匆扒拉两口饭,就放下饭碗,晶核还没清洗,还有老鼠牙。
说实话,两位嫂子和侄媳妇在干活方面真是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听说张一凡要洗晶核和老鼠牙,二话不说也跟着扒拉几口饭就放下饭碗,硬是没让张一凡动手。
三个人细致摆押地冲洗好晶核,张一凡用消毒水泡了一下捞出来,老鼠牙清理起来更容易,烧的黑灰一冲洗就掉了,临了也用消毒水泡了一下,现在张一凡手中愣是有了一大碗红色晶核和四百多个老鼠牙。
已经晚上八点了,忙乎了一天的张一凡竟然一点也不困,杨阳他们还在兴奋地唠着,一萍回自己的屋了,一凡打个招呼也回到自己的卧室。
拨棱下这些红色晶核,它们似乎没有和在一起的意思,张一凡捻起一个,送进空间。没有意想中的吸收,晶核静静地落入地下。
咦,空间不要红色晶核。张一凡取出晶核,扔回碗里。红色的晶核不可能没有用,它们那么奇怪,竟然能合体,这近一碗的晶核还是分开放放,不要一次合成一个大个的。
张一凡下地到外边找了一套玻璃杯,将每个玻璃杯里都倒了一杯底,放在床头柜里,剩下的装在一个罐头瓶里,存入空间。
既然空间喜欢蓝色晶核,就都给它吧。张一凡拿出那30来粒晶核,两粒两粒地送进去。
直到手中空无一物,才不甘心地停下来,这空间真是个无底洞。
杨阳还没回来,张一凡倒在床上,一下子困乏之极,拉过被子,沉沉睡去。
张一凡是突然醒过来的。到处都静悄悄的,除了身边杨阳酣睡着发出沉绵的呼吸,没有任何声息,墙上的挂钟显示着时间:12点整。
张一凡确定自己是被惊醒的,披了外衣下地,悄悄打开门,门窗安好,观察孔外也没有异常,在父母房外听听,父母睡着,又看了看孩子,蜷在被里,也是睡得正香。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张一凡回到卧室。
杨阳翻个身,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张一凡替他拉拉被角,也躺下,自己疑神疑鬼了吧。
“唉……”一声叹息蓦地出现在脑海里。
张一凡躺着的身子倏地僵硬起来,叹息,久违的,苍老的…叹息!
不,不是那个叹息,虽然声音同样的苍老,但绝不是同一个人的。
“怎么,不进来聊聊?”脑海里又是一声。
“进来?哪里?”张一凡呆呆的,觉得思维都要停止了。
“唉,怎么选了你?”张一凡觉得自己的大脑当机了,什么叫选上了我?忽然,张一凡想到了空间,是空间选上了我。
“还不算太笨?”那个声音挪揄着:“还不进来?”
意识一进入空间,张一凡就惊呆了,空间,还是那个空间吗?它变得好大好高啊,就像个体育馆一样大小,空间的一角,自己的那堆东西,是那样不起眼,越野车在空间里就像个玩具一样。哈,果然空间没白吃晶核。
张一凡的意识在空间里奔跑着,向前探去,可明明空间的墙壁就在近前,意识却怎么也无法附着上去。
怎么了?张一凡有些恍惚,发觉自己的意识在缓缓降落,围绕着意识,一个虚影渐渐凝实,一个自己在空间里。
我?我怎么在空间里?张一凡心念一动,退出空间,自己的身体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心念再一动,空间里,一个一模一样的张一凡出现,穿着睡衣,赤着脚。
原来我可以在空间里以实体的形式出现,虽然我的身体还在外面。
张一凡好奇地踩踩地面,不硬,不软,不凉,不热。
“你就不好奇谁在和你说话吗?”一个身影缓缓在自己面前凝实,那是一个男子的身影,一身黑色西服,雪白的衬衫,深邃的眼眸,浓黑的剑眉,英气逼人的面庞,这,这不是上海滩里的许文强吗?
“你……”张一凡失声叫道。
“这不是你们偶像的标准形象吗?怎么,你不喜欢?”对面的许文强开口说完,身形又慢慢虚幻起来,不多时凝实下来,黑色的斗篷,礼帽,深陷的眼窝,高鼻梁,薄嘴唇,刚毅的下巴,一手还持着一把西洋剑。
“佐罗!”张一凡大叫。
“这个形象你喜欢吗,或者是……”佐罗的身影又慢慢虚幻起来。
“停停停!”张一凡忙不迭地打断他,下一个别再弄出个超人来。果然,随着张一凡声音的停止,裤衩穿在外边的超人披着红斗篷站在自己面前。
“这个怎么样?”超人得意洋洋地问?
“你还是换成许文强吧。”张一凡实在是受不了超人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的样子,超人的形象全被他毁了。
☆、052 平衡
看看自己皱巴巴的睡衣,再看看面前英俊潇洒的许文强,张一凡郁闷了,这是哪路大神啊。
“那个……”虽然许文强也曾经是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可自己真的从没想过要和他面对面的说话啊。
“你好,请问我该怎样称呼你?”张一凡停顿了一下,决定还是忽视彼此的扮相,正式些好。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称呼我为‘许先生’。”对面的许文强彬彬有礼地说。
“真像。”张一凡心里想着,嘴里却说:“非常抱歉,我想我很介意。你能告诉我你真实的身份吗?或者,当我以真实的形态站在你面前时,你能否让我一睹真容?”
“你确定?”许文强微微一笑。
已经多久没有看到这么迷人的微笑了,张一凡欣赏了片刻:“前者还是后者?疑惑二者皆可?”
许文强犹豫了一会,转移了话题:“你就不好奇这里的变化吗?”
“烦劳先生讲解。”张一凡客气的说,特意忽略了姓氏,自己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了,欣赏归欣赏,还不会像小女孩那样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许文强扬扬眉毛,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上上下下打量了张一凡几眼:“我为什么要讲给你听呢?”
张一凡笑了,这个许文强还蛮孩子气的:“因为,至少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让你出现在我面前的吧?再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就不寂寞?有我和你说说话,不是很好吗?”温柔地讲些小道理来说服旁人,张一凡还是有些小技巧的。
“我是一个讲理的人。”许文强注视着张一凡,目光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你说得对,我能以实体的形态出现,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你。”
许文强注视着张一凡,可目光却渐渐迷离,仿佛穿透了张一凡的身体,看得很远很远:“距离上一次,隔了多久?”
张一凡的脑海里霎时蹦出来几个词:禁锢、器灵、灵魂?
空间里出现了暂短的沉默,许文强好像陷入了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