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军的话听着似乎很有道理,但是细细想来不就是一个意思吗,你们这边先杀着变异生物,我们这边商量着付给你们什么报酬,能拖就拖着,真是老奸巨猾,看看李修洁怎么说。
李修洁凝视着韩将军,半晌才说:“韩将军说得非常在理,我这就回去向张老师汇报,等待张老师的指示。”
张一凡一愣,李修洁这是什么意思,向我汇报,等待我的进一步指示?看到韩将军不言不语地沉下脸,张一凡忽然明白了,李修洁这是“以其人之道还以其身”,你不是说付出报酬要商量吗?那我们行动也要汇报,等待指示,反正你想直接和张老师对话对不上,那这事就拖着。看不出来啊,李修洁还会这一手。
说完这话,李修洁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就好整以暇地坐在那,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终于,韩将军点点头,会议就这样没有任何结论地不欢而散。
武司令和钱上校送李修洁和杨阳回到飞艇,在飞艇旁看到张一凡,武司令忍不住问道:“张老师,你提的条件我怎么看都觉得你是想建立一个新的国家。”
张一凡一笑,对武司令的提问避而不答,反过来说:“武司令,这一段时间我太心急了,做得太多了,也觉得乏得很,看来,我应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武司令苦笑着摇摇头:“张老师,我把部队都集合起来了。”
张一凡收起笑容:“武司令,如果我真的想做些什么,恐怕也没有人能阻止我,我为国家和人民所付出的,远远不是眼前这些。”张一凡忽然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念头:“算了,说这些干什么,我要回去了。”说着反身进了飞艇,留下莫名其妙的武司令和钱上校,飞艇腾空而起,迅速地消失在黑暗中。
离开京城,张一凡还有新计划,看着李修洁和杨阳说:“我还想去美洲看看,上两次只看了M国。”
李修洁没有反对,点点头说:“看看也好,还有南极,也得去一趟,我看这样,我们也不要着急回来,这一次,把该走的地方都走一遍,然后好好规划一下。”
飞艇转而奔向东方,越过太平洋,就是美洲了。看着冰封的海面,十几米冰层下的海水里自由自在的鱼类,张一凡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很奇怪啊,为什么海洋里的生物没有变异呢?”
☆、205 神
“很奇怪啊,为什么海洋里的生物没有变异呢?”张一凡的声音并不大,仿佛是自言自语,可是,飞艇里的李修洁和杨阳全都听到了。
杨阳很自然地说:“没变异就是好事,这一段时间因为海洋冰封,没有人类的捕捞,海洋里的鱼类能得到修整,总有冰雪融化的时候,那时候,海鲜鱼类还不是应有尽有啊。”
三个人都笑了,一凡看着屏幕上的影像说:“就是不知道大海开化时是什么样子,记得以前看过电视介绍的黄河春天融化的情景,美是美,但弄不好对当地就是一场灾难。”
杨阳摇摇头:“海洋可不是黄河,再说,就现在这情况,离开化还远着呢,就算气温回升,也不会是一天两天的事,现在考虑这事太遥远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很快飞艇就来到了美洲上空。这次到美洲,张一凡主要是想看看这个火山带,再有就是南美洲的情况,说心里话,张一凡还是很希望南美洲能和美国一样安全的。
沿着喀斯卡特山脉一路向南飞去,就是著名的环太平洋火山带处在陆地上的部分,由于M国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位于喀斯卡特山脉的火山并没有爆发,并且喀斯卡特山脉内部还被建成巨大的军事基地,张一凡选择这个路线,就是想知道是不是这条线路上的所有火山都没有爆发。
事实上,张一凡已经知道位于M国境内有几处火山在去年那场黑暗来临前就爆发了,包括著名的黄石公园,而且张一凡也相信,黄石公园的火山绝不会轻易熄灭。只是因为黑云隔绝光线的能力太强了,所以自己才没有发觉罢了。
一路高速前进,喀斯卡特山脉很快被甩到身后,半个小时的时间,飞艇就进到了南美洲的境内,可这一路上。竟是一个喷射的火山都没有看到。
几个人不免有些奇怪。杨阳忍不住说:“一凡,不会是智脑出现什么故障了吧?”
张一凡飞快地按了几个按钮,然后摇摇头说:“不是智脑的问题,是真的没有火山爆发。”
几个人没有再说话。谁能相信,在太平洋火山带上竟然看不到火山爆发的情景。返程时,飞艇深入到美洲腹地。李修洁没有再观看。而是让张一凡把他送回安全岛,他还要找凌曦几人商议些事情,杨阳出乎意料地留在飞艇上陪着张一凡。但是二人之间很少说话。
足足飞行了5个小时,午饭的时候杨阳主动说他不回绿岛吃了,和一凡在飞艇上一起吃,这种情况近来很少发生,一凡迟疑了一会,也没说什么。
这5个小时的时间二人看到了不少东西,对美洲的了解深了许多。美洲不是仅仅黄石公园的火山爆发。还有2座火山,这三座火山同东非裂谷的火山一样。还在喷射着灼热的岩浆和黑云。
幸运的是,不单单是M国,美洲的其他国家也很少见变异生物,除了M国人,其他国家绝大多数人口都生活在地面上,电力和暖气都在正常运行。看样子,如果不是黑云的阻隔能力实在是太强,他们的飞机都还会在天上继续飞行。
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了,张一凡对自己前一段时间幼稚的想法感到脸红,自己竟然天真地以为地球上其他国家和我们Z国是一样的,被变异生物逼迫得惶恐不安,还妄想着依靠自己的能力协助Z国称霸全球,统一世界。
不说北国对我们就是一个不小的威胁,看看人家美洲,三座大型火山的喷发,对本土造成的危害远远大于我们Z国,可人家,不但见不到变异生物吃人的现象,竟然还能在山里藏着那么多的飞碟。而没有飞碟的那几个国家,也没见人家有什么其它麻烦,真正的安居乐业。
看看杨阳,张一凡自嘲地说:“幸亏来这么一趟,不然,我就真成了夜郎自大,井底之蛙了。”
杨阳瞟张一凡一眼,身子向椅背一靠:“他们也真厉害,现在我才知道什么是军事强国,什么是大国,大国哪能和人家强国比,怪不得军方得了你那些资料后一句没提和你合作灭了M国的事,感情是他们把资料分析得比我们透彻,我们才三个人看,他们不知道安排了多少人呢。”
张一凡叹口气,征求意见似的说:“南极还去看看不?看着美洲这样我的心就灰了,人家过得好好的,我也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就毁了人家。”
杨阳点点头说:“是不能做那事,我们原本的打算也是以为他们的情况和我们差不多,缺粮少食的,现在,他们过得好好的,也没有侵害我们的利益,算了,回去再做打算吧。离南极也不远了吧,还是去看看,早晚不也得去看看啊。”
飞艇在南极上空盘旋了一个多小时就打道回府了,南极上空同北极一样有着浅浅的光亮存在,温度同内地一样寒冷,科考站人去楼空,各个国家早早就接回了他们的科研人员,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张一凡兴意阑珊,回到格林景苑的时候快到了傍晚。
杨阳进到了绿岛,张一凡看到他倒在卧室的床上,两手枕在脑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绿岛现在是他们的家,自己的家是哪?张一凡有些糊涂,每次离开京城或是其他地方,自己下意识地就驾驶着飞艇回到格林景苑,可是,格林景苑还算是自己的家吗?
摇摇头,张一凡将家的概念从脑海里赶走,不要想这些了,徒惹烦恼。
张一凡也倒在飞艇后部的床上,计划总是不如变化快,怎么每次自己对计划充满了憧憬时,就会有意外发生呢?想到这次的计划,李修洁的提议也没有什么不对,自己的工作应该获得一个合理的报酬,现在军方能给自己什么?除了一块地盘还有什么?李修洁说得也对,自己不能永远把人都装在空间里,别说空间现在还在发展,就算是发展成和地球光明时期一样,也不好吧。
空间,地球,忽然,张一凡头脑里闪过一个念头,腾地坐起身来,如果空间的土地山河湖海全都开发出来,如果空间的天空白日艳阳高照,夜晚繁星点点,如果空间能发展到如同地球光明时期一样,那么,空间还是叫做空间吗?
空间内会真正地成为一个世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代又一代的人成长,这块土地内发生的一切会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地变成传说,变成神话,空间内的人总有死去的,可自己,只要自己的意识进到空间,自己就永远不会衰老,那么,若干年后,和自己一同进到空间的人都渐渐老去,渐渐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只有自己,还和从前一样……
只要自己愿意,自己就可以随意进到空间,可以知道空间内的任何事情,挥挥手,就可以判定一个人的生死,决定空间内的一切生物的命运……
冷汗涔涔,张一凡从来没有想过这么深刻的问题,这一瞬间,张一凡想到了地球上人类的传说,想到古老的石刻上那些莫名的、至今没有被解读的画面,想到人类历史上一个又一个未解之谜,想到了家乡关于神仙的传说,神仙,对于空间的普通人来说,自己不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吗?
如此推理,如此推理,如果那些神话故事曾经是真实的存在,难道,地球,自己所处的真实世界就是另一个骷髅头项链的空间?
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脖颈,小心翼翼地解下一个普通的黑丝绒绳,绳上穿着看似普通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三个骷髅头,中间的那个大些的,里面就是自己的空间。
是的,神话故事中,神仙们开始还常在地球上行走,可是后来就渐渐地很少光顾地球,自己开始也时常光顾安全岛,可近来很久没去了,以后,也不大会去了吧。
张一凡呆呆地望着骷髅头项链,从中间的望向两边,再望回来,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将骷髅头紧紧地合在掌心,张一凡圈起双腿,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如果是真实的,如果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么,此刻,必然在遥远的、自己触摸不到的地方,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充满怜悯地注视着自己,注视着自己在地球上的苦苦挣扎。
张一凡痛苦地埋下头,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自己的想法是真实的,那么,那个能控制地球一切的“神”为什么就这样无动于衷地看着地球,看着他的空间遭受这么大的灾难,看着他空间内的子民被变异生物肆意伤害?看着自己在地球上建立一个小小的空间?莫非,他,那个控制地球一切的“神”只是把地球上发生的一切当作一个消遣,把地球当作一个玩具?
有可能吧,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的苦苦挣扎,又是为了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呢?张一凡双眼通红,满是凄婉的绝望,近一年来的操心、辛劳,本以为会有光明璀璨的明天,可是,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深深地打击了她,终于让她的身子再也支持不下去了,张一凡昏昏沉沉地躺下,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了许文强的冷笑。
☆、206 想法
绿岛里的人并不知道张一凡在外面生病的事,他们只是奇怪张一凡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出现,晚饭已经吃完了,接着又到了熄灯睡觉的时间,张一凡还是没有露面。
一萍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杨阳,杨阳摇摇头说:“从南极回来我就进来了,一凡没有说她什么时候回来,也没说她有什么事。”
几个人互相看看,没有什么办法,一向是一凡找他们随时随地,自己几人找一凡,那真得是事先约好,或者就是碰巧了。
一萍低低地嘀咕一句:“不会是有什么事了吧。”却是心里也不确定。
杨阳摇摇头说:“有飞艇呢,一凡不会有什么事的,可能是这几天累了,睡着了也说不定。”
好像只有这么一个理由了,听起来也很有道理,一萍放下心,几个人各自回屋睡下。
张一凡迷迷糊糊地躺在飞艇里,想着自己苦苦挣扎的过程竟然可能被别人当成电影般的消遣,不觉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一时,一年来发生的一切在脑海里来来回回、纷纷杂杂地过个不停。
恍惚间,张一凡好像看到了光明时期的自己,挽着杨阳的手臂,看着自己的儿子在楼下的健身器材旁跑着喊着,可是又像看到另一个时空内,杨阳和小周老师说笑着,自己却在黑暗的世界里无能为力。两个画面不时地重叠在一起,又鲜明地分开,接着转成了李修洁温文尔雅的面庞,许文强帅气的微笑。
渐渐地,这一切消失了。眼前出现了美丽的一幕: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耀眼的阳光,碧绿的草坪,鲜花盛开着,自由而舒适的人群。欢笑的声音……张一凡贪婪地注视着这自己最喜爱的画面。可是,这一切仿佛都不属于自己,自己伸出手去,却触摸不到任何东西。这画面明明就在自己眼前。但自己就是触摸不到,伸出手想摘一朵鲜花,但是。鲜花却穿过自己的手指,依旧在风中摇曳。
这美丽的画面虽在眼前,但自己却是画外人。
画面扩大了。自己就在画里,徒劳地伸手想要抓住面前的鲜花,画面外,几个看不清的身影对自己指指点点,说说笑笑……
张一凡知道自己是梦魇住了,她知道自己还在飞艇上,这一切只是幻觉。她挣扎着想要清醒过来,努力地张开眼睛。可是身体并不听从大脑的指挥,只感觉到阳光是那样的刺眼,刺得眼睛无法张开,即使伸手撑开眼皮,理智也无法战胜身体,算了,就这么睡过去吧,好好地睡一觉,把一切都放下,管它外面是天翻地覆。
张一凡是被飞艇上的通讯器“滴滴”的声音吵醒的,怔怔地看了一会天棚,张一凡才清醒过来,站起来接了通话器,钱上校的声音传来:“张老师,是张老师吗?”
“是我,钱上校,有事吗?”张一凡随口回答说。
“张老师,你总算接电话了。”虽然这通话不是用的电话,但习惯性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