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乔晓桥,又看看她的手机,要说点什么,想了想,还是忍住了。重又把眼睛闭上,车厢里恢复了安静。
罗岛距离她们所在的城市有两百多公里的距离,是有名的旅游胜地。冬天虽然没有什么沙滩海浪的美景,可是附近的山上有滑雪场,还是吸引了很多游客。
到达预定酒店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在车上睡了一小觉的乔晓桥哈欠连天的爬出来,一下子被冷冽的夜风冻得清醒了。司机从车里提出靳语歌的箱子,自然而然的递给乔晓桥。
乔晓桥也自然而然的接了过来。她和司机两人的感觉里,都没有让靳语歌拿东西的意识。接过来以后才觉出不对,又不是她的保镖,凭什么还要做体力活?
可是,靳语歌紧了紧大衣的领子,早已经向毕恭毕敬的门童那里走过去。乔晓桥也只能对其背影撅一下下巴,提着箱子跟上。
不仅门童对靳语歌恭敬有加,整个酒店前堂的人看起来都谨慎严肃,在等待靳语歌的到来。休息区的沙发里站起来一个梳背头的男人,领着大堂经理迎了过来,
“靳总。”
“嗯,李总辛苦了,这么晚还等着。”
“应该的。倒是靳总一路辛苦,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先上去休息一下?”
“迎接客人的准备工作怎么样?”
“都做好了,靳总先过目?”
靳语歌环视一下四周,“这个就不用了,我相信李总和何经理的能力。”
说着,目光落在男人身后那个一身职业套装戴眼镜的人身上。看上去就精明强干的大堂经理恰到好处的一个微笑,低了低头。
抬腕看了看表,“我知道现在还让李总工作很不人道,不过明天来的客人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再占用您1个小时,可以么?”
背头男当然不会有意见,有意见他也要保留。倒是乔晓桥,脖子像某甲壳类动物一样伸出来,腹诽靳语歌。
你祖先的,几点了??
可是,这里没有她发表意见的机会,她也只能把行李交给侍者,自己跟着靳语歌去了4楼的接待室。
作者有话要说:分隔线后面的是回忆内容,特此提醒,有助阅读。
捉弄
靳语歌和李总的谈话全部都是关于公事,乔晓桥虽然觉得乏味,可她现在是靳语歌助理的名义,不能太过自在。只能强打精神,状似专心的听着。在李总出于礼貌把目光落在她脸上的时候,适时的皮笑肉不笑一下。
保护别人还要赔笑,这到底是什么任务?
好在靳语歌很守时,说好的一小时,在第五十七分钟的时候就结束了谈话,略微客气几句,就起身带着乔晓桥回了房间。确保良好的精神状态,也是保持工作效率的方法,这一点靳总裁还是懂得的。
进了门乔晓桥就一个大字摊在床上,“什么客人啊这么隆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迎接国家元首呢。”
闭着眼睛抱怨。
“跟我无关的话宇宙元首我也不会迎接,但是与我有益的就当然要慎重。”
“那明天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旅游发展方面的专家。罗岛的海上乐园建成之后虽然运作还不错,但是太受季节限制,像现在这个季节完全就是负收益,我需要听听专家的建议。”
“不是有滑雪场么?”
乔晓桥转头看着靳语歌,她正坐在椅子上跟躺着的自己对视。
“我要更大的发展。”
乔晓桥收回目光,头在床上摆来摆去,“人心不足蛇吞象哦——酒店、海滩、滑雪场都是你的,还不满足——”
靳语歌抿起嘴瞥了她一眼,“你懂什么。”
语气却很轻,听不出什么轻视的意味。
“我不懂我不懂——所以发不了财,只能做个警察,还要听你的命令。”
两条腿伸向半空用力往下一落,带着身体坐起来,“警察去洗澡了,你慢慢琢磨怎么吃大象!”
说完,表情愉快地翻出自己的东西,到浴室洗澡了。靳语歌不理会她的话,拿出资料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正在一页一页的翻着带来的文件资料,浴室里传来乔晓桥边洗澡边哼歌的声音。让靳语歌的心思居然从专注的资料上离开了。听她哼的那些分不出调子的歌,觉得有点好笑。突然看见茶几上摆的陶瓷烟灰缸,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升起,也没多想,伸手把它推到了地上,发出碎裂的声响,随后自己又不轻不重的叫了一声,
“啊——”
下一秒,浴室的门砰然大开,赤身裸体的乔晓桥顶着一头的泡沫冲了出来。靳语歌先是吃了一惊,随后赶紧低了头掩饰自己的心虚。
乔晓桥一脸的戒备,看了看完好的靳语歌,又四下看看。什么异常也没有,门窗关得好好的,只有一个烟灰缸碎在地上。目光又转回靳语歌脸上,探寻的目光想看个究竟,却看到她垂下的头掩不住嘴角的抽动,似乎在极力掩饰笑意。
似乎知道了原因,乔晓桥的呼吸开始加重,沉着嗓子问,
“怎么回事?”
靳语歌努力的绷住脸,嘴角下弯,好忍住笑意。因为白嫩嫩滑溜溜的乔晓桥顶着一头白沫,被洗发水刺激的眼睛都要睁不开的样子,实在是太滑稽了!本来只想吓她一下,没想到居然有如此惊人的场面出现。
勉强挤出两个字,“没事。”
又用力弯了下嘴角,“手没拿住,砸了东西。”
乔晓桥盯着她的眼睛看,“你拿烟灰缸干什么?这多天没见你会抽烟啊?”
靳语歌不语,也不抬头看她。
“你——玩儿我的吧?”
听到这句,靳语歌再也憋不住,噗哧笑了出来。虽不至于捧腹大笑,也是满脸忍俊不禁。只是良好的修养让她侧过头去,用手遮住了半张脸,抿着嘴笑。由是,她也就看不见乔晓桥一边脸上的肌肉抽动,眯起双眼逐渐变的危险的目光。
出来时随手抓住的大理石皂托重重顿在桌上,乔晓桥几步靠过去,两手钳住靳语歌的双肩,一下就把她提的站了起来。
乔晓桥高一点儿,但是现在她光着脚,而靳语歌的高跟鞋还没脱,于是现在两人基本是平视的。靳语歌受到惊吓,一下敛了笑容,缩着肩膀,直直的看着乔晓桥,看到两只明亮的眼睛里愤怒的目光。本以为她发现受骗会先回去穿衣服的,结果反应激烈了一点,不过靳大小姐也没有愧意,不躲不闪,兀自看着。
倒是乔晓桥,一时火从中来抓着人家,抓住了又不知道怎么泄愤才好,相反看见手里的靳语歌不同于往日的清高孤傲,竟有点怯怯的神色,自己先呆了。
两人就这么站着,静止,对视。眼神互有试探,又互不相解。心跳的有些急,呼吸也不匀了。过了片刻,乔晓桥钳住靳语歌的手慢慢松了松,眨了眨眼睛。
结果,洗发水的残液顺着眼角又进了眼睛里,她一受痛,立即松了手,一手把贴在额前的头发捋上去,一手抹了把脸,顾不上再看靳语歌,捂着眼睛低头往浴室里去。
靳语歌站在原地,先是松了一口气,又因为看见乔晓桥的背影走了神。瘦不啦叽也没什么好看,但是细腰下面连上紧实圆润的屁股,怎么会感觉这么的——性感!!靳语歌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候瞬间红透了脸。刚才跟乔晓桥坦诚相对的时候也没觉得什么,怎么一个背影反而激起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
果然是连夜工作太累了。
靳语歌揉着太阳穴,如此安慰自己。
足足过了半小时乔晓桥才又从浴室里出来。穿着浴衣,脖子上挂着毛巾,耷拉着脸看也不看靳语歌,坐到自己的床上擦头发。
摔碎的烟灰缸靳语歌已经收拾了,看看乔晓桥,想说点什么又不好开口,看她一直低着头不想交流的样子,只好先拿了东西去洗澡了。
等靳语歌从浴室出来,乔晓桥已经钻进被子只留了个后脑勺在外面。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想来也确实是自己不对,玩笑有点过火,可是既然她现在不愿意谈,索性先缓一缓再说。想到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靳语歌也不再多做流连,收拾好之后,关了灯,很快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起来,相安无事的各自穿衣洗漱。乔晓桥虽然还不说话,脸色却已经如常。靳语歌想着工作上的事,也没有多说,想着等忙完再解决昨天的事。
迎接客人的工作一切都很顺利,乔晓桥的助手身份也做的有模有样,在靳语歌跟别人交谈需要她的协助的时候,很得体的拿资料,放图片,配合的十分默契。靳语歌满意之余,不禁多看了她几眼,心里暗暗赞许,看不出一个警察做起别的工作居然有这么强的能力。
乔晓桥配合她归配合,却并不跟她有目光交流,冷不丁碰到了,还翻个白眼别开脸。好在来的专家忙着跟靳语歌交流工作上的事,并没有发现这两人之间的气氛诡异。
一天之后,要谈的问题基本结束。靳语歌又陪着远道而来的客人在滑雪场玩了半天,才把他们送上了飞机。等两人坐车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了。
乔晓桥午饭吃得太饱,有点犯困,眯着眼睛跟在靳语歌后面,迷迷糊糊的走着。穿过酒店大堂的时候,靳语歌突然停住了步子,走在她左后方的乔晓桥没留神,一下撞在了她的半边身上,因为情急要躲闪,还差点把自己别倒。
一下子瞌睡虫也跑了,乔晓桥莫名的看着靳语歌,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停下。
靳语歌转过身,面对着她,“那天晚上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乔晓桥不出意外的别开眼,拉着脸不说话。
“你已经两天没跟我说话了,警察都是这么小气的?”
“少扣大帽子,我都不知道我这么伟大能代表整个警察群体。”
“至少现在在我面前,你代表着人民警察的个人形象喽。”靳语歌挑眉,熟悉之后,乔晓桥也发现她的表情丰富了很多。
“那我需不需要立正敬礼,向您致敬啊?”
靳语歌弯唇一笑。
不常笑的人,偶尔的笑容能让人觉得格外动人,乔晓桥也觉得这笑容触到了她的心里,看着靳语歌的脸,忘记了眼前的事。
“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能疏解你心中的愤怒?”靳语歌似乎有点成竹在胸。
“请我——吃饭?”乔晓桥扬眉。
“你这几天哪顿饭不是我请你吃的啊?难道吃得不满意?”
乔晓桥撅起嘴想了想,倒是不能那么说。酒店厨师的手艺很好,又是单独给她和靳语歌开伙,乔晓桥吃的十分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写手不更新的理由很多,无非生病了,考试了,有事了,瓶颈了等等。至于我的理由,大家自行YY吧。
怀抱
“那你打算怎么向我致以你最诚挚的歉意?”
乔晓桥手□裤兜,歪着脑袋问。
靳语歌的表情很淡,眼睛里还有隐隐的血丝,不过神情倒是轻松。
“来。”引着乔晓桥,转过大厅的立柱,来到左边的休息区里,指着沙发,
“请坐。”
乔晓桥不知道对方要干嘛,也才觉得饶有趣味,这样的靳语歌看起来不再冰冷而淡漠,有了点点人味。
顺从的坐下来,仰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靳语歌。
靳语歌扬了扬眉毛,没有说话,转过身走到中间的三角钢琴前面坐下,掀开了琴盖。乔晓桥隐约猜到了她要干什么,有些微吃惊,眼睛却亮了起来,动也不动的盯紧了要为她演奏的人。
阳光从向南的整个一面落地窗里照进来,可以看见远山上的雪,反射着莹白的光,不强烈,却能让人觉得暖意融融。安静而适意的空间里,只有低低的喁语回响。然后,轻扬的音符自靳语歌修长的手指开始,缓缓向四周流淌开来。
明快的音乐,一点一滴沁入心扉,让人不自觉的跟着放松,心情也会愉快起来。大厅里的人似乎都被这音乐吸引,转过头来望着靳语歌。晓桥坐实了身子,倚上沙发的靠背,有一点点得意,一点点幸福的开始享受专属于她的,此刻时光。
从乔晓桥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得到语歌的小半个身子,肩随着手的弹奏在微微的动,乌黑的发,雪白而修长的颈,明眸黛眉,樱口檀檀,非常精致的美丽。
看不出来,这冰山还挺好看的呢。
晓桥若有所思的看着,慢慢的弯起了唇角,靳语歌弹着琴,抬起头来与她对视。音乐在流淌,目光在交融,有什么奇怪的感觉生了出来,环绕过她们,旁若无人的缠绕。漫不经心的乔警官和清冷淡漠的靳总裁都有了点儿失常,竟然很是享受于其中,不舍得把眼睛挪开了。
乔晓桥第一次,看到靳语歌用这样温和的目光看她,不再是凌厉严肃。虽然她也知道那是靳语歌的习惯,她的凌厉并不为针对她,只是习惯了这样。可是,看到一张冰块里冻过的扑克脸每天杵在自己眼前,总是让人不甚舒服的。就算是乔警官大人大量,又或者根本就是不吃她这一套,也难免觉得生活了无生趣。现在从冰河里爬上来骤然见到了春天,乔晓桥顿觉周身舒泰,心情也生上了翅膀。
回去的路上靳语歌依旧在后座上补眠。乔晓桥干脆钻进了副驾驶的位置,美其名曰:跟司机聊天防止他瞌睡。其实陪着冰山在后座实在是有够无聊,靳语歌的温和比昙花一现还短暂,现在又重新恢复状态,乔警官无奈的咧咧嘴,不跟她计较。
靳语歌出门用的司机是年轻的帅哥吴东,穿着有肩章的制服,戴着雪白的手套,彬彬有礼,绅士味道十足。乔晓桥看跟后座的黑色隔板升起,小声的偷偷问他,
“你工作很辛苦吧?”
“还好,只是出短差。”吴东礼貌的回答。
“可是你们老板这么凶,你过的一定不容易。”
乔晓桥说的一本正经,一点都没有嚼人舌头时候的猥琐。吴东的面部表情变得十分僵硬,有点尴尬的笑一下,“没……没有了,靳总人很好的。”
“你发现没有,她不会笑欸,这样还叫人很好啊?”
“也……也不是了,工作的时候,总是要严肃些……”
“可她平常也不笑啊,我怀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