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谢谢,你。唔。”
“然儿,我一直陪着你。”
……
就在燕烈翔觉得自己快要被妒忌的火焰烧成一团火炬时,意外出现了。
“韦泽?”来人虽是一团毫无实体感的白影,但仍能辨认出模样,燕烈翔从来没有象此时此刻那么高兴见到另一个情敌。
任明昭惊讶地看着韦泽,正要告知情况,韦泽抢先道:“我感应到乐仪不舒服,就过来了。”他飘到两人身前,摊开掌心放在已疼得紧紧闭住眼睛的杨乐仪额头上,随即对任明昭道:“乐仪是五行之力不足,需别人助力。”
“那我给她输进去。”任明昭取回螣蛇之珠不久,虽刚刚恢复五行之力,闻言马上念动咒语,韦泽却摇摇头,指着燕烈翔道:“他。”
“为何?”任明昭顿觉一头雾水,但不敢有慢,迅速解了燕烈翔的穴道,燕烈翔心头大喜,赶紧冲到杨乐仪身边,按韦泽的示意,马上握住她的手。
爱妃一定受吃了不少苦,手好瘦,摸起来都没有肉。不过,总算是暖和的,比起宫里的那个人偶好多了。燕烈翔摸着那小手,激动万分,三魂六魄都丢了一半,不过耳朵还是没闲着,一字不漏地将另外两人的对话都听了进去。
“乐仪身子乃集合五行之力所铸,尚不稳定。我见她身上有一层青光,是五行木之力流失,需靠属木的青龙之圭的宿主帮她储存,再流回她体内,否则,不管输入多少,都会消耗殆尽。”
“为何我见不到青光?”
“你屏气熄灭所有光亮,再用五行之术,即可见到。”
任明昭本是将信将疑,但见燕烈翔握住杨乐仪手后,杨乐仪痛苦之状顿消,而自己按韦泽所言,果见杨乐仪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青光,终于全然相信。
“那然儿何时能好?”
“木之力稳定,也就是青光恢复成无色之时。不过在她身子稳定之前,此种情况还会发生。”
哈哈哈,也就是说,寡人可以经常亲近爱妃啦!真是天赐良机!燕烈翔心中狂喜,打起精神继续又听下去。
任明昭见杨乐仪身上的青光,从胸口开始慢慢变为无色,正要放心,忽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其他五行之力不稳,也会这样?”
“是的。除了乐仪本身为勾陈宿主,土之力不会向外流失外,其余火、金、水三行,也会出现此种情况。”
“所以三神器宿主都得陪在然儿身边?但司空旭已死……”
“我有部分白虎之琥之力,可以暂时代替。”
“我为何不能代替?万一你们之中任何一人有何不测,然儿岂不是仍然危险?”
韦泽抬起头,望着屋顶,思索好一会儿,才道:“你是螣蛇宿主,不属任何一行,但你属性本是虚空,也可说包罗五行,或许能行。待我再想想,很快就回来。”说着,韦泽又如来时一样,突然消失了。
韦泽真是呆子,明摆着是这个老虎精想独占爱妃!这都看不出来!唉,爱妃还要其他人碰,真是让人不甘心。希望爱妃早点好起来,这样就只能寡人一个人碰了。不过,要是好得太快,再没有除掉绊脚石之前,自己就不能亲近她了。真是两难。
“小燕,你在想什么,一直皱着眉?我已经好了。别担心。”杨乐仪终于不疼了,她先前并没听见韦泽和任明昭的对话,睁开眼睛就看到燕烈翔在身边,忧心忡忡地握着自己的手。
“啊,寡人在,不,不,我在……”
“然儿,楚王刚才也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说着,任明昭不客气地将燕烈翔那只手拨开。
任明昭,你真是过河拆桥之徒!燕烈翔正待变脸,但想到要给爱妃留下好印象,反正来日方长,遂满面堆笑道:“我明日再来看你。臻五年来一直挂念着你这个母后,我今晚就留他在这里。明日我们一同回宫。”
孔雀父子访谈
对小燕的访谈
泛泛:楚王陛下,您觉得女主最爱是谁,谁最可能胜出?
燕烈翔(得意洋洋地昂着头):爱妃当然是最爱寡人的!
泛泛:原因呢?
燕烈翔(不满地直视泛泛):寡人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不可能忘记寡人的。况且(停了一下,脸有点红):寡人行动不便之际,爱妃不避污秽,替寡人……(眼神一下变得飘忽,显然陷入了遐想)
泛泛:什么?
燕烈翔(回过神来,咳嗽了两下):咳,总之,就是亲密恩爱夫妻之间才能作之事。爱妃早在那时就视寡人为夫了。
泛泛:但我觉得女主把你当小孩子照顾吧?她当时不是骗你之后,离开你么?她也没对你说过爱啊?
燕烈翔(眼神陡然一变,怒火熊熊):爱妃只是用这种方式特意激励寡人,如果寡人不夺取天下,成为天下之主,肯定得不到她!况且,爱妃喜欢用行动来表示,从来不会肤浅地停留在口头上,寡人可是非常了解爱妃的。我们那份成熟醇厚的感情,你不…懂!
泛泛(黑线中):啊,不好意思,我不太懂,但是,女主既然最爱你,为何又跟她师父在一起呢?
燕烈翔(轻蔑地瞥了对方一眼):你果然是幼稚!爱妃顾全大局,知道寡人现在忙于争夺天下,不能树敌太多,故意跟她师父在一起,让她师父成为众矢之的,等寡人羽翼丰满,自然会将其余障碍除掉,到时候,我们就能鸾凤和鸣,哈哈哈!
泛泛(黑线在增加):那可不可以举几个例子表明女主爱你的?
燕烈翔:当年,爱妃不顾危险,替孤王驱毒,寡人就知道,爱妃的心在孤身上。后来,寡人暂变异族落魄之人,爱妃非但不嫌弃,还将孤从人妖手中救出,亲手给孤做饭。寡人还记得那顿饭是大饼、蘑菇汤,烤羊肉,酸杏脯,还有水果。爱妃的手艺,可真是没说的。寡人后来就没看爱妃给谁作过那样的饭。这不明摆着,寡人在爱妃心中不一般么!
泛泛(心中嘀咕):那是因为回到中原,一般没有那样的食材。
燕烈翔(陷入了回忆,双眼发光中):那日寡人陷入冰洞中,是爱妃不顾性命,将我从河水中拖出来……最重要的证据就是!她视臻为子,又托付给寡人照顾!这是在暗示,她将我当成真正的夫君,哈哈哈哈哈哈!
泛泛(不堪忍受燕烈翔的狮子吼,捂着耳朵赶快退场):陛下,我终于明白了,先告辞。
燕烈翔(正在兴高采烈中):等等,寡人还没有讲完!不准退下!
好不容易摆脱孔雀的纠缠后,泛泛找到了正在认真看书的臻。
泛泛:臻小弟,你虽然年纪小,但聪慧异常,又作为局外人,旁观者清,你觉得女主最爱是谁,谁最可能胜出?
臻(放下正在阅读的《白马非马》):这个嘛,当然是我。
泛泛(额头冒出绿豆大的汗珠):臻小弟,我知道女主很疼爱你,但是疼爱和爱情是不一样的,这个还请你分辨一下。
臻(慢条斯理地回答):我知道不一样,不过,你说的是最爱,有这个最字,那不同的爱也肯定有先后。
泛泛(擦擦汗):呃,是我的问题不够严谨,那我重新定义一下,那个爱是爱情的爱。你的答案又是什么呢?
臻(不假思索):当然是我。
泛泛(额头冒出黄豆大的汗珠):为什么?
臻:我比他们年纪都小,活得也比他们长。乐仪又不会老的,俗话不是说么,活得比对手长就是胜利!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
泛泛(擦擦汗):就算如此,你的寿命也是有限的,不能陪女主一辈子。
臻(笑嘻嘻地看着泛泛):我若有了天下,还怕找不到长生不老药?
泛泛:但是韦泽也不会老啊?
臻(拿起一本《战国策》):那我就让他老。
泛泛(后背开始发冷):怎么让他老?
臻(不耐烦地扫了泛泛一眼,开始翻书):聪明人一点就透,看来你不是什么聪明人,我还在学习,不要来打搅我了。真讨厌,浪费我这么多时间。
泛泛(被重重打击,低头无奈退下。心中哀叹):果然是父子啊,对我的评价这么相似。
第六十二章 柳絮绵绵(完)
众人快马加鞭,两日后回到了楚国王都鄂州,在楚国王宫安顿下来。楚国遵循卫制,后宫品级为王后、昭仪、婕妤、容华、美人五级,杨乐仪原封号为婕妤,等级相当于正三品,爵比列侯,燕烈翔复位后,以杨乐仪生子有功,将杨乐仪再加一等,封为昭仪,等级升至正二品,爵比亲王。本来燕烈翔早想正式封杨乐仪为后,但恐其余几人阻拦,加之自己势力未及天下,宫中的“杨乐仪”实为人偶,他欲让杨乐仪亲自与他分享君临天下之快,故而将此事暗中埋在心中。
杨乐仪不知其中另有乾坤,一路上见燕烈翔对自己殷勤有加,又以礼自持,再看看臻显然这几年都过得极为舒坦,又长进了不少,心下着实感激他。这番容色被燕烈翔看去,自是高兴不已。
“这是思齐宫,你以前没住过,寡人带你慢慢走。走过最外面这道中门,那一东一西高高楼宇分是浴日楼、沐月阁。观看日出月坠或是日落月升,这两处自是再好不过。”燕烈翔屏退了手下,兴致勃勃地向她介绍。为着今日她秘密回来,他特意将这里修葺一新,只留几个心腹看守。
“哦,那我就住这里么?”杨乐仪指着面前的大殿道。
“不,此乃栖凤殿,你如今为后宫之首,需要面见外臣,或有有重要训示就在此殿发布。”燕烈翔领着她穿过栖凤殿,经过长长的走廊,穿过一块广场,到了另一座大殿前,又道:“这里是甘露殿,供你面见内臣时或是其他宫人之用。”
杨乐仪进殿一看,果然其中陈设相较栖凤殿有所不同,不但面积要小些,而且色调更加柔和。她走马观花,又被燕烈翔带到另外更小一些的大殿:“这是玉京殿,也是你寝殿,往西穿过回廊,有甘汤院,内有温泉,可供你泡浴,还有露菊亭、含莲亭、听雪阁、蕴藻阁……”
“等等,我记不了这么多。”杨乐仪听来听去只记住了一个甘汤院,正想让燕烈翔给她个地图,忽然手心一热,原是师父握住了她的手。
“然儿,我记得就行。”见两人相视一笑,目光交会,燕烈翔不由得气闷,遂道:“你师父素日里事情也多,寡人让臻儿多陪着你,就熟悉这宫中道路了。”
“然儿,我想还是别劳烦臻,让他先休息治病要紧。”
“让臻儿多亲近娘亲,才容易治好病。” 燕烈翔懊恼地想,前几日让臻隔在他们中间,免得他们亲热,哪料到臻的身体太不争气,一路颠簸回来就病倒了。不过想来不是大病,若能让杨乐仪天天与臻在一起,臻在她面前替自己美言,任明昭的机会不就少多了?
“小燕,臻现在也睡了,这样吧,我们行了这一路,也有些累,我想先跟师父去梳洗,等明天一早再去看臻好不好?”
“也好。那我稍后再调些宫人过来服侍你。寡人还有政事,就先行一步。晚膳我们一起用。”刚刚说完最后一句,燕烈翔清楚地看到任明昭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虽知他现下不会杀自己,但还是走为上策,于是另外的几句话也咽在了肚子里。
“师父在担心我会喜欢上小燕么?”杨乐仪见燕烈翔离开,拉了拉任明昭的衣袖。
“然儿?”
“师父那一瞬间的眼神好奇怪。我发现,师父变了,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师父。”
春日的暖风悠悠吹来了飘飞的柳絮。两人就这样站在飞舞的柳絮中,沉默着。
一缕飞絮粘上了杨乐仪的头发,任明昭忘记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很自然地抬手替她拿开。
“师父。”
“嗯?”
“你也有。”她踮起脚尖,伸手抚向他的头发,很快放开,手指间轻捏着一团柳絮。她放在掌心轻轻一吹,许是用了内劲,柳絮霎时被吹得远远的。“还好就一个。”
话音未落,风势忽然转强,洁白的柳絮如飘雪般,弥漫在他们四周。
他们互相为对方捕捉着那些不安分的精灵,捉着捉着,两人的脸都红了起来,风未消,絮正飘,两人的身形已紧紧重合在一起。
好一会儿,两人这才分开,任明昭又领着杨乐仪四处走了走,最后在甘汤院停下。“这里温泉虽不比师门的碧火池,但消消乏倒也不错,你泡一下吧。我去准备衣物。”说着,任明昭先做了个阵法,防止别人看见。
等任明昭拿来换洗衣服,杨乐仪仍坐在温泉边上,望着缓缓升起白雾的池水,若有所思,见他来了,抬头问道:“师父,刚才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我说你变了?”
“然儿,我没有变。”任明昭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替她除去外罩的衣物,只留下中衣。
“师父,其实……”
“我替你按摩一下,你再下水。”
师父的手真有些特别,才按了几下,她就觉得困意袭来,昏昏欲睡。不行,这次一定要说出来,这几天,她数次鼓起勇气,想跟他说,可是都被师父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
“师父!你不要转移话题!”
她接下来会说什么呢?她很久以前说过,如果发现原来喜欢的一个人变了,那就不会继续喜欢了。任明昭心头一沉,该来的还会来吧?
他眼底的一丝忧郁被她尽收眼底。师父,果然……
她猛地站起,不料脚一滑,掉入池中,也将师父一块拉下。两人中衣都被打得透湿。
“师父,我今天想跟你很认真地谈一件事情。”她顾不得上岸,紧紧抓着他的手,生怕他放开。
“好的。但为何在这里?”任明昭看她脸色通红,眼神闪烁,像是害羞,可脸上表情又十分严肃,有些好笑又有些奇怪。
“本来刚才就想说的,可你又不问,然后柳絮飘过来,你看着我,帮我拿掉柳絮的时候,眼神太吸引人了,我,我就看得忘记了。”杨乐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无意识地轻捏他的手。
任明昭微微一笑,抬起她的头,轻声道,“那继续。”
“师父,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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