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你怎么睡到地上去了?」
他诧异地叫道,急忙下床来到她身边蹲下,小心用床单包好她的娇躯,再将她抱到床上躺好。
「是不是睡迷糊了?」他记得昨晚她也是很累的。
诗韵又扯了一下他的胸毛,对罗伊的龇牙咧嘴视若无睹。
「你才睡迷糊了呢!」
诗韵怒道:
「我怎么叫你都不醒,我看就算我被他们拖去卖了,你也是无动于衷!」
罗伊尴尬地搔搔头。
「不要生气嘛!宝贝,你知道的,我昨晚……呃……实在是太累了……」
罗伊乾笑两声。
「下次不会了,宝贝,我保证。」
诗韵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理他。罗伊无奈地转身瞟了一眼仍然瞠目呆立的一男一女,弯身捡起昨晚扔在地上的长裤慢慢穿上。
「你们的计画很好,唯一的失策是,你们不知道我和诗韵在她刚到罗马的第一天就认识了。」
闻言,两人同时倒抽了一口气。罗伊捡起衬衫时,又瞄了他们一眼。
「而且,当天我就同她求婚了。」
诗艳和裘依的四颗眼珠子震惊得几乎掉了出来。「可是被她拒绝了。」
伊慢条斯理的穿著衬衫,「所以,这一个多月来,我一直在拚命追她,想说服她嫁给我。」把衬衫的下摆塞进长裤里后,罗伊闲适的坐在床边,嘴边咧出嘲讽的笑容。
「说起来,还真是要感谢你们的撮合,如果没有昨天晚上的插曲,我们还不知道要多久以后,才能知道我们彼此都如此深爱著对方,所以……」他转头盯著裘依。
「你的生活费我会按时汇到你的户头里,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最好能远离南欧,明白吗?」
他阴沉地说。裘依忙点头。
而后,罗伊斜睨著诗艳,「至于你……」
他轻蔑地嗤笑一声。「没见过比你更无耻的女人了!」
他摇摇头,「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连听也不要让我听见你的名字,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莫及的。你知道我做得到的,对不对?」他的声音虽然平静温和,但其中的坚持却是不容置疑的。诗艳也畏惧地点点头。
「好,记住了,以后不准再到庄园里来,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还有一点……」罗伊狠厉地瞪视他们好一会儿,才接下去说:「嘴巴闭紧一点!我不希望有任何关于诗韵的恶意流言出现,所以,今天的事一个字也不许透露出去,懂吗?」得到肯定的答覆后,罗伊才满意地点个头。
「好,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彷佛劫后余生的话艳与裘依争先恐后地逃窜而去,诗诺还差点被裘依的冲撞力道撞翻了。
只要认识罗伊稍微久一点的人都知道,他有一副暴烈的脾气,平时虽然称得上温和,甚至还挺有幽默感的,但是,一旦惹火了他,就会如火山爆发一样热焰到处乱喷,光是他的怒吼声就足以将人吓得半死,倘若要直接面对他的怒火,还不如自己先去挖个坑跳进去埋起来还乾脆一点,免得承受他的报复手段,拖拖拉拉地半死不活,悲惨地度过下半生。
只是,当罗伊回过头去时,又立即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
「宝贝,我们……」
诗韵断然打岔道:「什么我们?没有我们!」
一桶冰水霎时浇得罗伊头昏脑胀。怎么会这样?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睡了一觉就变天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怔愣地瞧著诗韵下床捡拾衣物。
「宝贝,你也知道的,昨天晚上我真的是累坏了……」罗伊试探著说,「所以刚刚才……」
诗韵背转过身去套上胸罩、内裤。「谁跟你说那个?」
「呃?那……」罗伊愧疚地垂下头。「是我昨晚无法控制自己,没有顾虑到你,把你弄痛……」
话还未说完,被单就骤然飞过来兜头盖住罗伊。
「乱说一气!」罗伊七手八脚地扯下被单,看到披著破裂睡衣的诗韵已经往外走去,赶忙追上前去。「宝贝,你……你不会是对我的身材不满意吧?」他战战兢兢的问。
「胡说八道!」
「那……」罗伊亦步亦趋地跟著,绞尽脑汁的思索著问题所在,所有的脑细胞都快被榨乾了!
「昨晚你不够爽?」他又说出惊人的说。
诗韵一个转身就一巴掌挥了过来,罗伊反射性地弯身避过。「不会是你觉得我把最后一次的精液浪费掉了吧?」说归说,罗伊也觉得这个理由很荒唐可笑。一只小小的粉拳腾空飞来,罗伊急忙闪到一边去。
「拜托,宝贝,告诉我,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就是你不对!」诗韵咬牙切齿地说:「花心大萝卜一个!」
「嗄?」罗伊极力思索,起先有些茫然,旋即灵光一闪,他总算明自诗韵在火大些什么了。「是克丽丝吗?宝贝。」
「是啊!」诗韵软言承认,声音甜腻得有些危险。「就是克丽丝宝贝!」诗韵打开她原来住的房门走进去,正想把罗伊关在外面时,他却硬是挤了进来。
「宝贝,请你听我解释……」
诗韵先是「哈!」一声,冷言道:「男人的藉口向来千奇百怪,你知道何时的解释才可信吗?」
罗伊傻傻地摇头。「任何时侯都不可信!」语毕,她转身往衣橱走去。罗伊紧跟在她的小屁股后面。
「别这样,宝贝,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啊!死刑犯都有重审的机会,我却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宝贝,你不会这么不公平吧?」
「不公平?」她瞟他一眼。「好,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信不信在我,你只能尽力说服我,别想勉强我。」
「OK!」罗伊拉著诗韵走到床边一起坐下。
「长话短说,克丽丝追我很多年了,可是我一直没喜欢过她,但她就是不肯死心。」
「那天她又来找我,我很直接的告诉她,我已经有心爱的人,而且即将和我心爱的人结婚。她不信,我说等她收到喜帖的时候自然就会相信了,然后,她又表示,即使我没骗她,她也不会认输,她不信有人比得上她。」
罗伊握住诗韵的手,凝视她的双眼。「我告诉她,爱情和外在的条件一点关系也没有,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爱上你了,我根本不在意你有什么条件。」
「最后她才说,如果我肯和她热吻一次,而又不为所动,那么她就会死心了。」
「为什么?」诗韵脱口道:「难道你从没有和她……」
「没有,」罗伊摇摇头。「我从没有和她亲热过。」诗韵斜睨著他,「所以,你就想乘机试试看克丽丝是不是能称你的心意?」她幽幽地说道。罗伊顿觉啼笑皆非。
「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过是想让她死心罢了!」
「那她死心了吗?」罗伊耸耸肩。
「我怎么知道?从那天我追著你出来后,就没再见过她了。」
「她没再找过你吗?」
她颇为怀疑的斜睨他。「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就算有人想找我也找不到。」
诗韵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到底还有多少个克丽丝公主啊?」
「宝贝,这你可不能算到我的头上来,都是她们自己缠上来的。」罗伊急忙辩驳。
诗韵挑一挑眉,「她们?嗯?」她冷哼一声,斜瞟著他。
罗伊心中一惊,忙道:「宝贝,我保证,只要我们结婚以后,就没人会缠著我了。」
「是吗?」诗韵撇撇嘴,不置可否。「我考虑考虑。」罗伊哀呼一声。
「拜托,宝贝,就别再折磨我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嫁给我?只要你说出来,我全都照办!」他央求道。
诗韵妩媚地往后一撩长发。「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诉你。」
罗伊张了张嘴,随即又颓然的放弃了,无奈地叹道:「你已经把我抓在你的手掌心里了,就随你怎么捏、怎么揉吧!我认命了!」
诗韵失笑道:「这么可怜啊?」罗伊不禁垂头丧气。诗韵好笑地摇摇头。
「不管你,我要洗澡了。」她往衣橱走去。罗伊双眸一亮,精神立刻回来了,
「洗澡?」他跳起来跟上前去。「我们一起洗!」
诗韵的手中拿著一套乾净的内衣裤,猛推他一把。「你想得美!」说完后便迳自往浴室走去。
罗伊三两下扯去衬衫,又忙著脱长裤,雀跃地紧跟在诗韵后面。
诗韵停在浴室旁的浴篮前翻找浴巾和浴袍,「你要洗就回你自己的浴室里洗,」找到后,她将浴巾和浴袍搭在手上回过头说:「我才不要……咦?动作这么快?」她讶然地瞪著一脸兴奋的罗伊和他那一身结实健硕的的肌肉。
罗伊傻笑地朝她直点头。「我准备好了。」准备好了?诗韵下意识地往下看,只见他的「重型武器」从那黑色的森林中昂扬挺首,的确是已准备好「上战场」的模样了。
「你作梦!」诗韵娇喝一声,迅速闪入浴室内,用力把门一关……罗伊陡地发出一声惨叫。
「你夹到我了!」夹到了?夹到哪儿?诗韵忙打开门问道:
「哪里?夹到哪里……」罗伊笑嘻嘻的将脸孔凑了上来。
「差一点。」
「你!」诗韵霎时气结。
罗伊仍然笑吟吟的说:「不要生气,宝贝。」他闪身进入浴室内。
「我帮你洗澡,顺便……呃……安抚你」浴室的门突然关上,打断了他的话。嗯!最后真不知道罗伊是怎么安抚诗韵的?
她很有原则的坚持不上罗伊的床,因为他们还没有结婚。
不过,罗伊却觉得没关系,因为他是个体贴的男人,他可以主动上她的床!
她赶不走他,只因这是他的庄园、他的地盘,在别人的屋檐下,她只能弯腰低头,他没有踢她出去她就该偷笑了,她还能怎么样?只能用身子换食宿了。
唉!真悲哀,没想到她方诗韵也有这么落魄的一天,早知道,她以前就不该耻笑诗艳,瞧!报应这不就到了?
想到这儿,她就忍不住想给自己一枪,她光幸灾乐祸地欣赏著陷害她的姊姊抱头鼠窜、狼猖逃命,竟忘了跟她要回台湾的旅费。
原来人的心是不能太黑的,尽管别人想害你、想利用你、想宰了你做成人肉包一笼笼的卖出去,你还是只能吆喝著帮她叫卖,否则就会像她一样,为了交换三餐一宿,每夜屈服在罗伊的淫威之下,享受……呃!不,是惨遭蹂躏、践踏。
「嫁给我吧!宝贝。」
每回激情过后,罗伊总是会这么问她,而她的回答也总是千篇一律的。
「我考虑考虑。」
罗伊不明白她究竟在犹豫什么?事实上,她自己也不太明白。
他们相爱,结果应该就是结婚,然后生几个小鬼;运气好的话,她可以看到罗伊老的时候是不是还能这么性感,也可以叫罗伊帮她数数脸上的皱纹有多少条。
瞧,多自然、光明的远景啊!那她到底在害怕什么?担心什么?
是他过去的浪荡名声在她心中结成的大疙瘩让她无法释怀?还是对「婚姻是恋爱的坟墓」这句话过分的迷信?或者是她对双方是不是能维持一个所谓的「家」的能力感到存疑?
唉!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把「婚姻」二字当成毒蛇猛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追根究柢,就在于对彼此缺乏信心。
真该死!当初她在说那句:「我心甘情愿的奉献给你」前,怎么没有好好考虑清楚呢?现在才知道,原来她也是可以用两三句甜言蜜语就哄得乖乖的!不过,话说回来,当时好像也没有让她一一列项讨论、再三思考、反覆斟酌的时间。
好,现在她已是骑虎难下了,该怎么办呢?
打电话向孤儿院院长求救的结果,是听到院长告诉她诗艳给的票居然是芭乐票!为了替孤儿院解围,诗韵只好再一次出卖自己,以三千万外加每年固定金额的捐助好交换她的「承诺」,答应罗伊戴上那枚硕大的钻石订婚戒指,并允诺没有得到他的同意,不得随意离开他。
罗伊倒是很聪明,懂得不能藉机要胁她结婚,否则她不只会看不起他,婚后的每一日他恐怕也会在十八层地狱里轮流度过。
戴上就戴上嘛!反正订婚又不是结婚,只要她不点头,这礼堂还是走不进去的。
唉!往后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或许,时间会告诉她该如何解决这个头疼的问题吧!
此后,罗伊开始卯足了劲儿讨好她,知道她喜欢游览古迹,便带她东南西北的跑。
首先便是带她到那不勒斯去游览世界上最古老,也是保留最完整的城市维苏威人山下的庞贝城,然后在城内许多的古堡和新月海岸区又流连了许久,才转移阵地到佛罗伦斯。
接著,他们又去了威尼斯,然后是米兰。
他们一到米兰,罗伊便先带诗韵参观了几场时装发表会,在数不清的服饰公司、精品店、珠宝店等大肆采购,直到他感觉到有一点点满意后,他才带著她畅游米兰。
诗韵没有听过歌剧,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可是既然来到了米兰,当然也要去看看早已成为歌剧院代名词的斯卡拉歌剧院了。
那晚,她挑了一件珍珠白的丝缎晚礼服,外罩淡彩轻纱,除了一副珍珠耳环和一串珍珠项链外,别无其他饰物,轻纱的流转飞扬,使她看起来娇柔飘逸、灵秀脱俗,宛如希腊女神般高贵典雅。
这是罗伊带她到米兰后为她购置的高级流行服饰中的一件,不管她如何抗议、拒绝,甚至发怒,也阻止不了一箱箱衣物、一盒盒首饰陆续送进她房间里的行动。
既然反对无效、浪费有理,诗韵便让自己的虚荣心发挥到极限,反正将来死后若有判官拿著功过簿来审判她的浪费罪过时,她大可将所有的罪过全往罗伊身上推。
当她站在落地穿衣镜前欣赏自己的美丽风采时,心中暗暗打著如意算盘。
「宝贝,好了没有?时间快到了。」
「行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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