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疲倦得厉害,闭着眼睁也不想睁,只是抬手推了推他捣乱的脸:“别闹,待会儿碰到伤口有你好受的。”
未能得逞的某人只是消停了片刻,又开始蠢蠢欲动,她躺在他的右边,而他伤的是左胸处,右手只要动作不大,完全没什么影响,于是他便用用手偷偷作怪。
清池惊觉时寝衣衣带已被他解开。
“想什么呢,你还伤着,别胡思乱想。”清池按住他的探入衣间的手,秀面微红瞪眼看他,警告他别乱来。
靳夜阑充分发挥了不屈不挠的精神,一言不发继续行动,手被她制止,但他还有能动的嘴,秉持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他又再接再厉。
从面颊到脖颈上的温热触感让清池浑身僵住,随即侧过身子将只有半边身子能动弹的靳夜阑给压住。
眼神凌厉警告道:“你最好安分些,否则有你好受的。”
“阿鸾,可是我此时更难受。”他委屈轻哼。
饶是在这么迟钝,她也明白过来,一瞬间热度全往脸上涌去,她红着脸僵着身子看他,天人交战一番后,她还是下不了手,索性转身背对着他。
“我很累了,要歇息,你最好别烦我,不然以后我就搬到别的屋子去住,让你独自一个人待着。”她侧着身子背对他甩出郑重的警告。
靳夜阑看着她纤瘦而决绝的背影心里堵得慌,负气轻哼,也要学她一样背过身,却忘了身上的伤,刚一动便扯到伤口,发出闷哼。
“都让你别乱动了,你没长耳朵么。”清池急忙翻转来查看,见他半侧身的姿势时脸沉下来。
嘴里训斥着他,手上也不闲着,将他扶正躺好,又掀开他的衣襟去查看,检查完毕后舒了口气。
“我还是去隔壁房间里吧,照你这般折腾下去,今夜谁也别想安睡。”清池翻着白眼,掀开身上的锦被就要下床离去。
瞧她的架势是真的要走,心中的慌乱又冒了出来。
“别。”靳夜阑拦住她。
清池斜眼问:“还闹不闹的?”
“你别走,我不闹你了。”靳夜阑用他毫无诚信可言的诚心做出允诺。
看他可怜又憋屈的样子,清池好气又好笑,这厮别扭起来看着还挺可口的,要不是他胸前的伤有些碍眼,她保不准还真会化身为狼。
清池又躺回去,望着帐顶不知在想什么。
“阿鸾。”
“嗯。”
“我热,睡不着。”
“方才你不是说冷吗?”
“……”
清池又将他悄悄摸进来的手按住,半晌后才侧过身子去看他,这回没有甩开,而是抓住手中,她轻声问:“哪里难受?”
“这里。”靳夜阑抬起左手指着自己的心口。
清池轻笑:“受伤了自然会难受,谁让你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如今难受你也只能怨自己,慢慢忍着吧。”
靳夜阑看了看自己指的地方正是伤口处,懊恼收回手。
“不是伤处难受,是心里难受。”
清池故作不懂,翻身平躺好闭上了眼,悠悠道:“歇着吧,这几日着实疲累,骨头跟散了架似的。”
刚醒来的靳夜阑郁闷不已,他如何能静心睡下,就算睡也得有睡意才行,此刻他觉得自己精神百倍。
“阿鸾……”
“嗯。”
一唤一答,就这么又沉寂下去,满室寂静又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不多时清池侧转身子背对着他。
靳夜阑盯着她纤细的身姿瞧了许久,又试探着贴了上去,她躲,他追,就这么乐此不彼,非得将她扰醒。
不堪其扰的清池半支起身,无奈瞪他。
“你还让不让人睡的?”
“我睡不着,你得陪着我。”他理所当然瞪回去。
清池扶额,他受伤他就是大爷,随他怎么折腾好了,随即又认命躺了回去,懒得理会他,就这么睁着眼睛。
“生气了?”他凑近她耳边轻问。
清池不耐地将凑过来的俊颜推开,没好气道:“您是爷,我哪敢与您生气啊。”
“还说没生气,分明就是恼我,不然怎么连正眼也不瞧我一眼。”他退开了些,安分躺得离她远远的,语气极为委屈郁闷。
心中哀叹,清池又耐着性子转过身去,打算与他谈谈心,他这么患得患失疑神疑鬼也太能折腾了。
“景知,我想通了,无论结局如何,我都会让你陪着走完这三个月。”她想让他安心,两个人间的相处一开始就有问题,又历经痛苦分合,彼此心里始终有芥蒂。
靳夜阑眼一眨不眨看她,似乎在分辨她话的真假。
“阿鸾,我不信你。”
他的一句话让她差点儿吐血,就不能按正常剧情走么,她以为他会做做面子功夫,满口应道他信她,这厮的脑袋果然不能用正常思路来揣测。
沉默片刻,清池主动往前挪去,与他近距离相对,抬手抚上他的脸,笑了笑便凑近在薄唇上轻啄一下,一触即离,似笑非笑道:“你若是不信我也没法子,反正这话我只说一次。”
凤眸中看不出情绪,他就这么盯着她。
美色难挡,看得她心痒痒,清池低叹后,在凤眸的灼灼注视之下,捧着俊脸朝薄唇吻了上去。
------题外话------
捂脸…到底要不要让他们亲呢?
☆、第六十八章 情敌见面
放大的俊颜就在眼前,鼻息间是彼此熟悉的气息,丹唇与薄唇却还差拇指大的距离,就这么两两对视。
明显感觉到他呼吸一窒,身子也有些僵硬,清池停下动作也不退开,盯了他片刻,摩挲着俊颜忽然低笑起来:“呵呵,下不去口啊,就跟霸占良家妇女似的。”
凤眸中是被愚弄的气恼,右上自她身后绕上来到她的后脑,微微用力便将她压向自己,就这么触在一起。
清池微愣,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入眼的是他已闭上的眼睑,隐隐透着疲惫,她心疼不已,能想象他带着伤一整夜在外找寻的焦心,没有言语,她闭上眼回应他。
一吻作罢,还是她欺身在上,而他含笑在下,两人气息不匀,眼中只有彼此。
“不许作乱,乖乖睡觉。”清池用食指点点薄唇,低笑警告。
靳夜阑难得乖顺眨了眨眼睛,清池甚是满意垂首在薄唇上轻啄之后才翻身躺好,将被她枕着的他的右手抽出来放在锦被下,两人牵着手同时闭眼睡去。
夜里靳夜阑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去找寻身侧之人,见她呼吸清浅安睡在身旁,才安下心来,将娇躯揽在怀中,他再也无法安眠。
他与她,颜墨与玉荏苒,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为何他总是梦见那个容貌陌生却又感觉熟悉的女子,还有那个棺中男子,他想要说什么。
颜墨想要与他说什么,他却听不清楚。
三世还情到底是何寓意?
怀中安睡的女子是他情之所钟,一生挚爱,他不会就这么轻易认命,他不是颜墨,她也不是玉荏苒,他们不会再重蹈覆辙。
“阿鸾。”他低唤,她在熟睡,并未回应。
他喃喃道:“我已经想法子找寻师父,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一夜无眠,天边鱼肚泛白时靳夜阑疲惫闭上眼,再醒来便是一个时辰后,下意识伸手探去,什么都没摸到,瞬间惊醒过来。
“来人。”他自床榻上吃力坐起,急声叫唤。
久风匆匆推门进来。
“爷,您有何吩咐?”
“她人呢?”靳夜阑捂着伤口站起来,面带急色。
“夫人她……王妃她去宫里见皇后娘娘,临走前给您留了话,让您好好歇着,不让您去宫里找她,王妃说她很快回来。”久风脱口而出的称呼立即改口,又将早上清池出门前的嘱咐说了一遍。
靳夜阑凝眸思考许久,还是决定去一趟宫里。
主子的决定向来只有遵从的份儿,久风欲言又止还是不敢违抗,心下安慰自己,反正王妃气恼也怪不到他头上,有爷顶着呢。
凤栖殿,皇后宫中。
清池陪着安沁静坐闲聊。
“这些年来苦了你了,昨夜我才知晓原来你六岁时就有本事将笙儿从火海里救出,想必幼时吃了不少苦头才能有如此成就,沁姨要感谢你,感谢你抱住了笙儿,还将他教的很好。”安沁想着昨夜靳皓然与她说的那些话,当时觉着不可思议,但一夜过去她已能接受。
“沁姨何必与我见外,您与我母亲情同姐妹,阿笙也是我弟弟,我救他也是应该的。”清池温婉得体不失礼数。
安沁瞧着这样的她,似是看到了当年的玉琳,面露怀念之色,对清池更加怜惜。
“你与你母亲长得真像,当年我不该让她嫁给秦时的,如非如此,今日她定然安好,守着你长大,不会让你受这么多苦难。”
清池淡笑摇头:“沁姨,我母亲她无法活这么久的,即使您阻止了她,悲剧依旧会发生,不过是发生的地点不同而已。”
安沁怔住,不解她的话中之意。
清池解释道:“我母亲的身份沁姨或许听她提起过,但还有一个连她自己也不知晓的身世秘密,作为玉氏玉女的传承人,生下女儿后必死无疑,所以秦时对她动手也不过提前将她的痛苦结束而已。”
“为何会这样?”安沁大惊,猛然从凤椅上站起身。
不出她所料,殿外的明黄衣角一闪,东凌帝靳皓然从殿外走进来,清池暗道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与传闻中的稳重狠戾的形象不符啊,果然是有了在意之人,再如何强悍的人都会有弱点。
东凌帝的弱点便是安沁,他怕安沁知晓当年的一些事,夫妻二人冰冻了多年的关系在靳寒笙安全回来时才算缓和,他还是会害怕。
“不是说朝堂上有些事尚未处理好,你怎么来了?”安沁先是惊讶,而后没给他一个好脸色,一副不想见他的样子。
确实,因着回忆往事,安沁想到了当年火场里靳皓然将儿子弄丢的事,差一点儿就让她彻底失去儿子,心里的痛与怨不是这么轻易消散的。
皇帝陛下不被待见已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在儿子未回宫的四年里,他几乎每日都被拒之门外,碰一鼻子灰,她大多时候不吵不闹也不同他说一句话,那时与如今相比可是天壤之别,所以他害怕事情败露,不小心又回到从前。
原因无他,当年靳寒笙并非是弄丢,而是他故意扔在火场里的,这件事六岁的靳寒笙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他亲手将他推倒在地,让他火海中自生自灭。
那时候他不知被自己亲手推向火坑火坑的孩子是自己的亲骨肉,他以为是安沁与乾元帝华君昊所生,所以他恨,冷酷的他做了此生最后悔之事,他痛苦自责了四年,但不敢告知安沁真相。
越是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清池最擅长的便是落井下石,火上浇油这等事她从来都是得心应手。
她轻笑着瞥了眼一脸警惕的东凌帝,暗地里给了他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让他顿时毛骨悚然却又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沁姨,其实当年救阿笙的机会还是陛下给的呢,若不是他将阿笙推倒在火中,阿笙也不会拼着一股要来救您的气,从暗道里爬出来正巧被我给救了。”清池笑得一脸无害,上前来到安沁跟前一副不肯居功的样子。
‘轰隆’一声巨响同时在靳皓然与安沁的脑中炸响,对二人来说都是晴天霹雳。
安沁不敢置信地望着身边的男子,他竟然隐瞒了她十年,差点失去儿子不是他的疏忽大意而是他故意为之,他竟然一直欺骗她。
“沁儿,你听我解释,当时我……”靳皓然已无半点帝王的威严,惊慌失措忙着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清池适时开口:“对啊沁姨,陛下他当时以为阿笙是您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所以就想顺手将阿笙这个麻烦给解决掉,他不是有心的。”
“你住口!”靳皓然怒目瞪向清池,随即又诚惶诚恐地看向安沁。
“沁儿,你听我解释。”
清池无辜摊手,暗中偷笑,唯恐天下不乱的她就是要让这图案火烧得旺旺的,她抱臂看好戏就成,替他解释当时狠心的原因,当然也是让安沁的怒气更旺一些,让她知道曾经靳皓然那么的不信任她,曾经怀疑她与华君昊之间有什么。
显然清池的目的达到了。
安沁看向靳皓然的目光已能说明一切。
“你竟然不信我,而且还欺瞒了我这么多年,是你亲手将笙儿推回火中,还一句意外弄丢便将所有的责任推卸,靳皓然,我今日才算是看透你,心狠手辣都不足以形容你。”
安沁红着眼眶,失望又痛心地望着他,而靳皓然却是手足无措看她。
“沁儿,我……”
“我碰巧赶上什么好戏了,娘的宫里今日怎么这么热闹。”靳寒笙满脸笑意从殿外走来。
清池憋笑,坑爹的儿子终于也要来落井下石了,他早在外面听了许久,不到最精彩之时怎会出现让暴风雨更激烈些。
靳皓然顿觉大事不妙,今日恐怕是在劫难逃,这些年来靳寒笙一直替他瞒着,不过是担心安沁承受不住,如今她身子好转,靳寒笙自然也要在他这个父亲头上踩上一脚才解当年与母亲被迫分离之恨。
“笙儿,你来告诉娘,当年是不是他将你丢弃在火海里的?”安沁上前拉住靳寒笙,指了指亦步亦趋跟着的靳皓然。
“娘,你怎么会知道?”靳寒笙故作惊讶。
清池背过身低笑,事情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人家一家三口的家务事她还是不掺和为好,时不时煽风点火就行。
皇帝陛下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她就让他后院起火,谁怕谁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种事她可委屈不来。
接下来是该去会会这个被东凌帝以皇后的名义召进宫来的静安郡主了,人家堂堂一个郡主,又是天下皆知的未来九王妃,这事儿可还真有些棘手,这万一要是下手重了些,把娇滴滴的美人儿给玩坏了才是真的罪过。
“唉,真是过瘾呐。”清池摇头一叹,将手负于身后,慢悠悠走出了凤栖殿,让一家山口好好‘团聚’一番。
站在殿门前的台阶上,觉着日光有些晃眼,她抬手遮住,心情颇为愉悦道:“今日天气不错,最适合看好戏,这一出接一出的上演倒也有趣。”
清池没走多远便碰上了一个端庄秀丽的俏佳人,目光瞥到女子身侧一脸不耐的靳夜阑时,她笑得高深莫测。
这算是心想事成么?想什么就来什么,这么看来上天对她也不是只有残酷,偶尔也挺眷顾她的。
靳夜阑见到她,面上一喜,一言不发便扔下美人不管朝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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