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脑海中一遍遍的回想着君墨,只要想着沈君墨就不会害怕了。只要心中一次次的念着他的名字,就不会寒冷。
天空居然开始下雨,乌云遮盖住整个星空,大雨落在花错的身上,让他忍不住的嘴唇发白不住颤抖。
地面被淋湿,泥泞的地面成为阻碍,花错艰难的走着。他不顾雨打在身上的冰凉,身体已经开始发烧。他傻傻的想着只要下山找到君墨就可以了。
他太想念君墨了。
明明该是冰凉的周围,花错却感觉背后传来阵阵暖意,好像有人在后面是有灵力为他取暖。
他回身,却僵直了身体。颤抖着唇半天说不出话来。站在身后为默默给他温暖的人居然就是他苦苦找寻的……沈君墨。
看到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后。空虚寂寞这么多天的花错在看到沈君墨站在他身后的瞬间。所有的情思和委屈统统宣泄出来。
“君墨,君墨!我好想你!”花错流着眼泪叫喊着身后的这个人,“君墨,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这几天,我是怎么想念你的。
青青子衿,墨墨子佩。
曾经那夜在客栈外沈君墨就是以这样道骨仙风的姿态朝他走来,他对他说喜欢他。
而现在他如当年那夜一样,他浅浅的笑着站在雨中,身上发着暖光温暖着单花错。
“君墨。我终于找到你了!”花错沙哑着声音,用包含思念的感情慢慢的走向沈君墨,他的爱人。
不过,一直站在原地的沈君墨却往后退开一步,他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看着单花错。单纯的看着。
花错也停下,不解的看向君墨,“君墨?你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问世间,情是何物
花错只感觉那夜雨越下越大,不是淋湿冰冻他的身体,还有他的心。
“君墨?”花错颤巍巍的问着,他看到君墨始终保持着他最爱的微笑。
君墨一直笑着,眼底的爱意和以前一样丝毫不减。可是鲜红血就这样从他的胸口蔓延出来。
他胸口的血一直在流,他没有一点感觉,只是深情的望着花错。
而花错的眼泪更多的落下来,他扑上去要抱住君墨要为他止血。可是他却瞬间穿透君墨的身体。
花错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置信。他再次回身看着君墨,而君墨的身体慢慢的变成透明,君墨伸出右手,左眼滑下一道淡蓝的泪痕。
花错看的好心痛,他的君墨怎么了?他的君墨怎么变成这样。是谁!
“君墨!君墨你告诉我怎么了?为什么我碰不到你。”花错除了心疼却无能为力,他恨透了自己的无力。
他再次扑上去,照旧穿过了对方的身体,他摔在地面,地上的枯树枝扎入手掌,他也不管,再次站起来。冲去尝试抱住君墨。
君墨看着他不断的穿越自己,摔倒,爬起,再次穿越,又摔倒。他挂着的笑容慢慢的消失。
在花错又一次摔倒再也站不起来的时候,君墨对着他摇摇头。
花错不甘的捶打地面,一下下的敲击着,直到手由疼痛变成毫无知觉。
雨水沿着竹叶落在花错的身上却透过君墨的身体,一阵风扫过,竹叶纷纷落下。。。。。。
君墨抬头望着远方,捂着心脏出血的地方,他的身体一点点的消散。
“不要走!!”花错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却体力不支的再次倒地,他不要眼睁睁的看着日夜思念的君墨身体变成淡蓝色的的荧光。
他匍匐在泥泞的地面,不管不顾的往前爬,他要抓住他的君墨!
“君墨,你要去哪里!我跟你去。”不要丢下我一个。你不能丢下我的。
你那么爱我,怎么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君墨看着眼前浑身泥泞,脸上粘着竹叶泥巴甚至他凌乱黑发的男人,他看着男人艰难的爬向自己,两只手掌都被树枝扎破却没有感觉。
“带我一起走!君墨。”
“君墨,你那么爱我。你一定有办法的!我们不要找花涧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没有空气,他很快会死,可是没有食物他却可以活的更久一些。虽然最终都会死。
沈君墨看着花错,摇摇头,他的身体最终化为荧光朝着一个方向飞去,最终消散在雨中。
花错捂着心脏,他感觉绞痛的心脏就快要裂开了,就像尿毒症患者无法排除体内的水分,最终都挤到了心脏,而他的心脏承受太多的水分开始肿胀。快要爆炸般的难受!
心脏承受不了那么多的情绪,最终怒极攻心的花错喷出一口血,晕厥在泥泞中。
整个树林开始骚动,它们晃动身体,抖落下自己肢体上的竹叶。
而那个被竹叶半掩盖的花错稍稍颤抖一次身体,就再此归于平静。
雨停了,天空中最大的那个月亮忽然发出一阵微微亮光,可惜在一直保持高度明亮的小月亮的对比下,没有人发现它的异样。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君墨,而他们只能互相看着,无法触碰,无法言语。
木叶纷纷归路。残月晓风何处。消息半浮沉,今夜相思几许。
秋雨,秋雨。一般西风去。
在花错吐血晕倒的那刻,山上的三个好像各有感应。师傅张开眼睛掐指一算后,就再次闭上眼睛。而紫纱帘的遮掩下,大师兄只是将手指从琴弦上抚弄微微笑着。二师兄从睡眠中忽然张开眼睛,他坐起来,迷惘的捂着心脏部位,那里很疼。
二师兄焦急的站在花错的床边走来走去。师傅只是说小师弟高烧未退,加上他怒极攻心才会一直醒不过来。
二师兄很自责,如果早发现小师弟没有打消过想要下山的念头,他怎么会告诉师弟入口在哪。他一定好好盯着师弟,不会只是抓住青龙怕想着隔天给师弟送去。
小师弟在梦中一直喊着“君墨”,想来这个君墨就是师弟想要下山的原因。是个怎么的人呢?他不记得小师弟除了同门师兄弟以及八大仙山同府之外还认识其他人。
花错张开眼,眼睛里没有情绪,他呆呆的看着床顶,不言不语。
“小师弟?”二师兄不明所以的心中一阵难受,他想着师弟喜欢青龙,应该能哄他开心,“师弟,我把青龙抓来了,你看。他能陪你玩。”
花错眼睛不眨静静的凝视着床顶,一动不动。花错心中有着害怕,情感太多混在在一起,一瞬间他弄不清楚自己是谁?
他是爱着君墨的花错。可是这几天,他却发现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混在进来,而他对君墨的记忆慢慢开始消散。。。。。。
他忽然记不清,那日自己割开自己的脸,君墨是怎样的表情。他记不清,那日在君墨倒在曼珠沙华中自己是怎样冲过去的。他感觉好多记忆变成了片段,出现时间差。
二师兄看着花错呆呆的模样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再次把师傅喊来,而师傅这次也没有把脉,看一眼花错便开口:
“只是心病。就这样丢着也不会死的。”
说完师傅便管自己走了,也不理会二师兄左右环视他们两人不知道该顾忌哪边。
是担心小师弟呢,还是相信师傅的话?一时之间二师兄没了主意。
“你也出来,不要管他了。反正他饿不死,如果饿的受不了了他自己就会起来的。”师傅把二师兄拉出去,丢下花错一个人。
“师傅,这样不太好吧。”没有人陪着小师弟,他一定很害怕的。
把二师兄拉到曾经被大师兄打坏,现在重新修建而且更加坚固的小亭子处,师傅才停下来,他严厉呵斥自己的二徒弟,“你不要害他!他今生的道源如果和你扯上关系,怕是要生生世世都无法圆满。。。。。。你这样的因果,还是你一个人承受着吧。”
二师兄低下头不再言语。
师傅在心头叹口气,这也是为了他们好,“他有自己命定的情侣,那个人不是你。”能够和他站在一起的,只有天道之子。
并非你这个招惹了天谴的罪人。
这时候小亭子对面的房间被人推开,踏出一只绣着黑色祥龙的靴子,同样黑色的衣摆上纹路却是鲜红色的梅花。这样诡异的图文被他穿在身上却一点也不显怪异,反而更加衬托出他的霸气。
“大师兄?”他怎么会出来,二师兄心中纳闷着,他一直对他无感。
“嗯。”大师兄淡淡的回复,没看对方一眼,从他身侧走过。
可是就在他走过他二师弟身边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向来没有情绪的脸微微诧异,他侧过身看着二师弟道,“你的灵魂受伤了?”言罢就将手按压在二师弟的胸口,“会疼吗?”
对方摇摇头,对大师兄的表现他更加困惑,大师兄无情无义,而他因为大师兄对待师傅的态度对对方反感,就算是同在一个仙山,他们也很少主动和对方说话。
“没什么感觉。”
“那就奇怪了。”大师兄喃喃道,他尝试往对方体内输入灵气使其恢复,可是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他收回手,再次聚集更多的仙气然后用力打入对方的胸口。
作者有话要说:
☆、直教生死相许
然而,这次对方终于有了反应。他却不是得到修复,而是受伤被大师兄打出血来。
这令大师兄更加不解,他两指迅速的一抹二师弟的嘴角,将他咳出的血擦拭到指尖,中食指合并开始推演。
二师兄沉默不语,他知道大师兄的推演之术不比师傅差,甚至有过之。
片刻后,大师兄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二师兄他这次小心的将手掌贴在对方的胸口处,“它受伤了,在沉睡。”
二师兄不知道大师兄话语中的意思,只听到他用没有情绪的声音继续道,“不会疼吗?你看到小师弟的时候呢?”
二师兄想着,他每次看到小师弟开心都感觉这里满满的,今天看到小师弟他不言不语,这里很疼。
大师兄看到二师弟捂着胸口深锁眉头,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站在一旁的师傅视线在两个徒弟之间飘荡,却未置一言。
原本该在房间沉默的休息着的单花错居然离开房间找到了他们,他直直的向师傅走来,青色的小蛇盘曲在他的左手,探着小脑袋观察。
“师傅,弟子有三惑,你能否一解?”
师傅拍拍自己的长袖,对着花错点头,“但说无妨。”
“弟子见到一故人,却无法碰触。这是为何?”
师傅捋胡子,思考一下回答,“思念聚集而成的产物,你太思念了才看到的幻觉。或者是鬼魅之物对你进行的诱惑。”
不!他那夜见到的君墨是那样真实,眼里的痴迷和疯狂不可能有谁模仿的来。他的君墨不是自己幻想出来,更不是妖魔鬼怪作祟。
“他,为何会流下蓝色的眼泪?”
师傅微微一愣,蓝色的眼泪!他惊呼起来,“那是灵!居然会有这样感情的灵!”
“灵?什么是灵。”花错追问,任何有关君墨多一点的消息他都不会放过的。
“灵体。说白了,就是脱离了身体的灵魂。”居然真的有会流眼泪的灵体。他曾经听过仙界的传说,灵体是有眼泪的,他们的眼泪很珍贵,能够愈合元婴的伤口。元婴一旦受伤可能再也无法修复。
筑基,结丹,元婴,飞仙。说起来简单,可是每个阶段还各分九阶,修仙之路遥遥无期。又仙缘之人原本就少,千里挑一。而筑基更难,完成九阶段结出金丹的更是万里挑一,最后经历层层塞选结出元婴几乎没有。
元婴一定受伤那是不敢想象的,可是灵体的眼泪却能医治。失去躯体的灵魂如果没有入轮回,也没有被侵害变成鬼魅,更没有入魔道。那么就会变成纯粹的灵体飘荡世间。
灵体大都夜间出没,然后一直游荡。很少有灵能够存活的长久,因为它们不是自己因为孤独导致变异成魔,最终也难逃其他居心不良之人的捕捉,或者遇到其他生灵吞噬他们作为补药。
他修仙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听过谁见到灵体落泪的。
花错忽然想起,他们一起通过法阵穿越而来,难道君墨在穿梭的期间受到重伤然后无法夺取这个世界的人的躯体!只能成为灵体飘荡世间。
“师傅,我要怎样做才能救他!”花错坚定的看向师傅,他必须就去君墨。
“如果只是暂时脱体的灵,他们会回到躯体中陷入沉睡,会自动修复。不过,要是没有了躯体的灵,只能最终被黑暗吞噬成为一体。”
最终被黑暗吞噬!。。。。。。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花错心中激荡,无法接受这样结果。口中再次呕出鲜血,他生生的将血逼回去,咽喉处都是血腥味。
是他害了君墨。
如果自己一开始不来这边,抛弃哥哥,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不过,君墨那么心疼他,一定也还是会要求过来的。因为他的君墨最珍惜他了,他的君墨善解人意,不忍心他怀着对哥哥的愧疚而留在他身边的。
他苦涩的开口,“师傅,我要怎么才能他。二师兄说你是万能的。你一定可以帮我寻回他的?”
“三惑已解。”师傅不告诉花错,他不打算帮花错找到君墨。那日花错也问他,师兄分别是无情和因果,那他是要圆满什么道源。而他也没有告之。
“师傅!。。。。。。求你告诉我他在哪。”
花错啪嗒一声,跪了下去。他低着头恳求。他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人,以前只要他想要的,哥哥都会帮他弄到手。
无论做错什么事情,总有哥哥在身边,就算后来飞机失事他回到千年遇到了沈君墨,也是沈君墨替他扛着一切。
他的生命总是一帆风顺,无忧无虑。就算有天老天夺走了他这些权利,他对于一些得不到的,也就那样算了。因为懒散和怕麻烦的个性让他总能找到一个令自己最舒服自在的结果。
如果得不到,那就算了。他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任何东西对他来说都轻而易举,不是老天给他,就是会出现什么人帮他得到。
他对什么都提不起特别强烈的兴趣。这次他放弃自己一直持有的尊严,跪在‘师傅’的前面。
他这一辈子就没有跪过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