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花错平淡的站在外面,单玉波焦急的拉着大师姐过来,把她指给花错看,“假正经,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我们以前还一起玩的。她是我大师姐叫单玉红,之前蒙着面纱的是我二师姐单玉罗,我是单玉波啊。”
单玉红,单玉罗,单玉波。“红罗波”?
“红萝卜”?
红萝卜!花错在心中差点喷出口水来。
他忍不住笑话对方,“你们师傅是属兔子的吧?”不然怎么给自己三个徒弟取名‘红萝卜’。
天真无邪的单玉波没有听出花错话中的嘲笑,她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记得没有告诉过假正经这件事情的啊。
花错心中忍不住吐槽她们被师傅取名为兔子最喜欢吃的食物‘红萝卜’却不知道,嘴中却说,“猜的。”
花错和师兄二人终于回到山脚下,而二师兄从怀中拿出师傅的令牌准备透过法阵回师门。而单玉红她们也还跟着。
花错纳闷的看着那两个还跟着他们的人甚至理所当然等着二师兄拿令牌开启法阵,忍不住问,“你们怎么还在?”她们难道是要去拜访师傅?
单玉红怪异的看着花错,单玉波则表现明显,指着花错惊讶反问,“我们都是八仙门的,当然一起顺路回去了。假正经这个你都忘记了?”
二师兄则比较平静他替暗自抱怨自己言多必失的花错开口,“小师弟摔伤后,很多事情都忘记了。”
单玉波给花错送去同情目光,就明智的保持缄默。好像怕提起花错什么伤心事情一样。花错有怨言这次却明智的不敢吱声。
一直到单玉波她们也进入法阵拿出自己山门的令牌被送往朱雀山后。花错也抵达他们山门,花错才松口气,他淡淡的问师兄。
“二师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你的小师弟?”他的表现在一个相处不多的单玉波面前都漏洞百出,更何况这个和小师弟相处更加长久的二师兄。
他想,二师兄大概老早就知道他不是原本的小师弟了。刚刚一脸的平静,还在单玉波面前替他掩饰,花错就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大师兄知道他不是原本小师弟,现在二师兄也知道了。最有可能的是,包括师傅也是知道的。唯一不知道的人,大概只有花错了。花错一直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小师弟是个寡言的人,被师傅带上山后就效仿着大师兄闭门修炼,那日爬‘罗仙崖’也是第一次小师弟和我说话。可是那日天空两道闪电落下后,师弟你迟迟不醒,醒来后,我就知道你不是小师弟了。”
花错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抿着唇,打结的眉头,心中挣扎。花错想,他应该很后悔自己带小师弟爬山,然后让他的师弟被其他人占据了身体。
“现在小师弟变成了你,我很高兴。这样的我让我自己很讨厌。可是我还是好希望你就是我的小师弟,所以我一直不敢说。我想小师弟你能够像现在这样一直嬉皮玩闹,希望你能够一直这样和我说话。”
花错看着二师兄没有了言语,这个人只是希望有人能陪他说话。花错看着他发呆,他又忍不住想起了沈君墨,沈君墨一个人在朱雀山修行了15年,从五岁起就学会了一个人忍受寂寞。
就算受欺负也不能说,万事都要做到完美,只是因为他想得到自己父母的一句称赞。后来等沈君墨能够得到这样的称赞的时候,他却发现他已经不需要了,他已经长大到了习惯自己一个人面对一切。
那个时候,幸好遇到了单花错。沈君墨在回到现代的时候和花错这样说的。然而花错眼前这个和沈君墨一样孤单,同样坚强的人却没有人陪在他身边。
花错想起沈君墨的遭遇,对他也就有了一些心疼。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这个二师兄会把师傅的话当成金科玉律,把修仙当成今生唯一追求。那是因为他寂寞,想要有个人陪在身边。
二师兄对着花错说,“小师弟,你会留在这里的吧?”虽然对不起小师弟,可是这是他这辈子除了成仙外,唯一的奢求。
花错侧过身,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有沈君墨,而且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还只剩下2个月多月。
他无法给他承诺,于是花错背着他说,“你的小师弟会一直陪着你的。一直。”在三个月期限之前,他会一直是他的小师弟,而期限到的那天,他也会还给他一个小师弟,一个完整的小师弟。
作者有话要说:
☆、忽到窗前疑是君
终于回到山门,花错一头扑进自己的床,而二师兄则去了师傅那边,他把需要的染料送去师傅的房间。
花错抱着枕头闷闷的想着事情。师傅他们都知道他不是原本的小师弟,却都对这件事情一致的保持沉默,难道他们都不担心原本的小师弟吗?
最奇怪的应该是大师兄,他就是六千年后现代那个花错的哥哥单花涧。他穿越就是为了阻止单花涧的成仙大计。而今生的单花涧明明就是孤儿,无法完成无情。
然而大师兄在见到花错不仅知道花错是未来而来的人,还说,满足他一切愿望,只要50年后花错的一条命。
他却对花错好的有些莫名其妙。师傅对大师兄的放纵也有些无法解释。一个无情的人,就连杀掉自己的师傅都不会有丝毫犹豫的徒弟,师傅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花错越想越感觉不对劲。
就好像有一张无形的网在他和沈君墨穿越而来的那日起,就对他缓缓张开。而等待真相浮出水面的那日,就像是他被捕获的那天!
师傅,大师兄。无情决,有情入无情,最后一世的亲情,今生却是孤儿,大师兄。。。。。。
花错忽然从床上跳了起来!他好想抓到了什么。
如果一切都是为了大师兄的成仙,就可以说的通了!
大师兄为了成仙,就差一世的亲情,而今生他是孤儿,不知道什么原因的师傅和大师兄预料到了六千年后的单花错会穿越而来,而单花错又是六千年后单花涧的弟弟。
他们有着血缘关系,是大师兄的亲情!
因为占据小师弟身体的是单花错,是和大师兄有着的亲情血缘关系的人,所以师傅对这件事不加干涉,甚至暗中想借此来帮助大师兄完成最后一世的无情。
难道小女孩说的话是假的?让他穿越不是为了阻止单花涧的成仙,而是为了单花涧的成仙而来!花错回想起那日君墨破开流血的胸口,隐隐的害怕起来?
难道君墨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才被刺伤成为了灵体!
就在花错深陷自己的假设和见不到君墨的低落情绪时候,门外传来了了二师兄的叫唤。
“小师弟,快出来。”
花错抖抖衣服,走出去。他才一出门,就看到二师兄兴奋的把他拉走,拉到平时二师兄总打坐的悬崖边缘处。
他让花错背过身去,花错心中虽然觉得他做法幼稚却还是照做了。
“好了没?”
花错看二师兄没说话想着对方想给他的惊喜该是准备好了,就转过来。
山下的风缓缓的吹着,二师兄对着他微笑,他手中持着一把流光溢彩的玉笛。玉笛边上坠着一小块玉石随着风摇晃。
“送你。”
花错虽然有心理准备,可是看到这柄朴素却通体由玉制成的笛子还是忍不住的喜欢。
等花错接过玉笛低着头浅浅的来回抚摸,二师兄抽出缠绕腰上鞭子的对着空中甩出一道深蓝色的痕迹。
二师兄径自开始舞鞭子,嘴角却始终噙着笑意,“这是我从师父那里讨来的。”
他挥鞭自如,甩出的鞭子如脱缰的野马,奔放自在。然而在鞭子即将抵达旁边的一棵老槐树的边缘时,又收了回来。回来却如入洞的蛇悄无声息。
花错明白他为何在送他玉笛后,开始舞鞭表意。他是想回报他。
花错痴痴的望着他,握紧了手中泛着碧波的玉笛,喃喃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此刻的花错,却忘记了它还有下一句,“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风卷起山下的竹叶纷飞,二师兄甩出鞭子为花错将欲靠近他身旁的竹叶片片打偏。
树欲静而风不止。二师兄最后一个旋身,打落了靠近花错鼻尖的最后一片竹叶,他一提鞭,鞭子稳妥的缠回到他的腰上。
二师兄收回鞭子,回头发现花错已经盘膝坐在悬崖边上,望着被云雾遮蔽不见底的悬崖。他走过去,站在花错的边上。
“可惜,我不会笛子。”花错望着远处对二师兄道,他可不希望这柄玉笛再被自己挡剑给弄坏。
二师兄好像明白花错的担忧,他撩起前摆在花错身边坐在,“只有用真气凝结包裹住笛子,不是要你真的吹,而是控制真气来驾驭它。真气运用得当能将一切手边的东西化为武器。它可以防御攻击,也可用来伤人。”
“真气?”
“就是我们平时吐纳,所能够吸收留在体内的气。”二师兄非常耐心的解释给花错听。
花错歪着头,他感觉光靠想象还是无法明白,“到底是怎样的东西?”
二师兄坐正,手子头顶缓慢地往下收,手中好像托着一个圆圈收到自己丹田,他直接示范给花错看,“感受四周,让那些灵活在身遭的那些气流流入我们的体内,让它们进入然后运转几个周天,等你感觉它和你身体能够柔和成一。再将它们导入丹田,即可。”
八仙山的灵气充裕,远非其他下界能够比拟的。这也就是那么多散修想要拜入八仙山的主要原因。
二师兄吸纳完毕张开眼,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花错已经根据他的描述进入了佳境。
“只要想着,让它们来,你需要他们就可以了。”二师兄小心的观察在花错的反应,一边给他讲解经验。
他立刻注意到远处灵气朝着他们这山头汇聚而来,没有浓郁到一定程度无法看见光点的真气,居然浓密成粘稠的液体飞快的沾上了花错的肌肤然后融入。
这天赋!得天独厚!平时盲目散乱在空气中的真气好像突然找到了宣泄口,它们疯狂的朝着花错涌去。
花错居然在一个中午快速的筑基,然后真气一节节迅速攀升,马上就要触碰到结丹期。
没有缓冲时间,对身体伤害很大,而花错居然照旧平静闭目打坐没有任何不适反应。就是突然汇聚而来的庞大真气,花错居然没有出现抵触,好像直接融入骨子化为一体。
二师兄看着这一切,由最开始的欣喜到了担忧。
因为四周的真气越来越多,没有丝毫停止减慢趋势。花错他们所在的山峰上方因为真气的浓郁,居然形成真气云。一层层,一圈圈的汇聚而来。
糟了!小师弟吸收不了这么多的真气。二师兄焦急着急忙出手试图打断花错的吐纳。
“小师弟!”二师兄触碰上花错肩膀的瞬间,却被对方体内雄厚的真元挣开。
二师兄被震飞,他忍着剧痛扶着手臂顽强站起来。
“小师弟,快住手。”他朝着花错走去,却在中途停下了脚步,他呆呆的看着花错,一时之间没了动作。
他看到坐在原地的花错慢慢的张开眼,对方的眼底一片冰凉。
里面没有丝毫人类的情绪。
无悲无喜。
“小师弟?”二师兄呆呆的看着,这一刻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铿”,“铿”,“铿”。
接连三声琴奏。
梅花飞舞,一袭黑衣寥落。
作者有话要说:
☆、夜月一帘幽梦
“快带小师弟进房。”大师兄清冷的声音响起,他露出凝重的神色一手撑着琴,一手落在琴上方时刻准备奏乐。目光一刻不放松的牢牢盯着天空中汇集成红色圈晕的真气云。
花错眼底的冰凉很快的消融了,他困惑的看着天空中红的滴出血真气云。不知道发生什么。而二师兄也没有提,他拉起呆坐在地上的花错带着他躲进了房间。
周围其余七大仙山的人都将目光聚集而来。而变得深红的真气云逐渐显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真气云中最先浮现一团火焰然后它构成的一个字,火焰跳跃着的‘阎’字。随后一双猩红的眼锁定在花错所在的山峰。
眼睛的一出现,让周围其他山峰上那些用意识当成目光观察花错他们所在山峰的人被它的威严震溃。
“我刚刚好像感受到一个旧人的气息。”
由纯真气聚成的话语雄厚的震荡在整个八仙山。
“阎王,这里不是你该出现的地方。”大师兄戒备的看着天空中的猩红眼睛道。
“哦,我道是谁,原来是你。”
大师兄皱着眉头,沉默,指尖悄悄攀上了琴弦,时刻准备发出攻击。
“也罢,他想出现迟早是会来见我的。”天空中的眼睛说完话,开始消散,而空中的猩红再次变回白色,真气开始退散。
然而就在空中的眼睛完全退去的,大师兄手中的古琴却从他手中坠落,他嘴角渗出鲜血。刚刚的他们已经在暗自交过手。
大师兄捂着胸口回到房间,他推开门就看到二师兄迎接上来问他情况,而花错躺在床上,显然是刚刚二师兄把他打晕抬进来的。
他摆摆手让二师兄下去,独自走到花错床边,手从对方的耳际滑过,他喃喃道,“什么才是情?不忍你受伤,算吗?”
一直守护花错身边到入夜,大师兄才缓缓起身推门离开。他擦拭又溢出嘴角的血迹,轻声和上门。
他出门看到师傅在熬药,走过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你们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我能不回来吗。”师傅将熬好的药倒出来,然后拿刀破开手腕,在里面滴入自己的血液。
大师兄静静的看着师傅的举动,看着他端药拿给二师兄才在他身后道,“想要逆天改命,就一定要介入墨的‘因果’吗?让他不知不觉饮入混着你血的解药,终有一世你必定贪恋墨的血腥。”这是大师兄第一次说了二师兄的名字。
师傅回头看了大师兄一眼,然后低下头久久的望着手中的汤药,“只有他的‘因果’能够遮蔽那个人的眼。”
这一刻,师傅的侧脸和三千年后那个贪恋沈君墨纯阳之血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