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若可以拿到最佳的学成成绩,便可以拥有扬眉派优秀徒儿的名号。他对此是完全不在意,但是梁子易却在意得不得了。
因为计算成绩的方式不单包括武术,学识,身家是否清白也是许多外人在意的重点,梁子易武功不如他,只好将他是私生子的事宣扬出去,这也就罢了,梁子易甚至派人到处编派他母亲是如何色诱、欺骗他父亲。
最后,流言甚嚣尘上,掩也掩不住,他母亲受不了众人的指指点点,更认为是她害了他这个儿子,因而在家里上吊自尽!
梁子易,你如此不择手段,如此狂妄自傲,这个仇,我段野风一辈子都下会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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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段野风负责西塾女弟子们的安危后,这段时间,他每天清晨便会在后山练武提气,而今天他暂时走远些,来到长安城郊的五里坡,祭拜葬在那儿的母亲。
当他回到西塾,女弟子看见她,立即一拥而上。
“大师兄,你去哪儿了?发现你不在,我们都好紧张。”这阵子的相处下,女弟子们已愈来愈依赖他。
“不是有武术师父回来吗?”他挑挑眉。
“武术师父!”珊如抚着脑袋,“那些老人家,只要没事就窝在房里打瞌睡,和书斋的先生没两样。”
他摇头哼笑,“没想到那些叔伯们还是老样子。”
段野风抬起眼,向她们梭巡了圈,却不见楚霏儿的身影:心想她应该还在房里休息吧。
“好了,去练武场练功。”他扬声喊道。
女弟子们立刻领命,排成队伍直接前往练武场。
当走进练武场时,众人忽然都顿住脚步,因为她们竟看见楚霏儿一个人在那里努力的练着基本功。
“霏儿,你怎么可以练武挥拳呢?”师姊妹们立即关切地问道。
“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今晚就可以回去跟你们一块儿挤大通铺了。”楚霏儿笑咪咪地说,但一对上段野风的眼眸,她便含羞带怯说下出话来。
“你真的可以吗?”大伙怀疑地问。
段野风走向前,眯眼望着她,“把手伸出来。”
“做什么?”楚霏儿缓缓伸出手。
他忽然猛地一拉,疼得她尖叫出声。
“这模样还不知死活的想练武,回去睡觉。”他直接下令。
“你怎么可以……”
“虽然外表像是愈合了,但筋骨还伤着。”说完,他便站到台上,准备开始教导女弟子们。
但楚霏儿根本不想离开,便直接走到一旁,坐在阶梯上。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自从上次两人的关系有了些微改变后,段野风发现自己居然不能再对她不闻不问了。
“不要嘛,一个人待在房间很无聊,让我留在这里好不好?”楚霏儿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很自然的对他撒起娇来。
“大师兄,霏儿既然这么说,就让她待着吧。”众师姊妹们立即起哄,“未婚妻的话要听喔,大师兄。”
段野风眯眼望着楚霏儿那张固执的小脸,过去他最受不了就是这样的女人,然而奇怪的是如今他倒觉得她很可爱。
“随便你了,”接着,他便对着底下的女弟子们说:“经过这阵子的训练,你们在功夫上已有进展。”
“谢谢大师兄。”这还是他第一次赞美她们,她们都开心得不得了。
“接下来你们还有口诀要背熟,可别偷懒。”
“知道了。”
“现在仔细看好,这是接下来的招式。”段野风东起衣袖,慢慢展开架式。
握刀、挥臂、击掌、扬拳,每一个步骤他都刻意放慢动作,好让这些娘子军可以看个清楚。
楚霏儿坐在一边可没闲着,她仔仔细细记着他所教的每一招拳法、每一句口诀,手臂更是不停比划、挥舞,模样既认真又专注。
两个时辰后,今日的练武时间结束,段野风立刻离开练武场,经过楚霏儿面前时也没向她打声招呼,令她落寞不已。
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在休养的日子里,要见他一面还真不容易,好像她这个未婚妻在他眼中什么部不是。
基于好奇,楚霏儿偷偷跟在他身后,想知道他究竟忙些什么,
没想到段野风是走向堂主的安保居。
“你来了?”江兴一见到他便笑开了嘴,“去过五里坡了?”
“是。”
“嗯,你也好一阵子没去祭拜了。”
“师父,那间木屋里的人还在吗?”段野风转移话题,因为这件事一直胶着在他心底。
“我今早去看过,他还在。对了,西塾那位受伤的女弟子好些了吧?”
“已无大碍。”
“那就好。”江兴看着他,“知道师父为什么把你找来吗?”
“徒儿不知。”
“我曾经说过,我不但是你师父,也跟你爹一样。”当年段野风的母亲自缢身亡时,他曾对段野风说,以后他就是他最亲近的长辈,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他。
“我当然记得。”
“那么师父现在就拿出长辈的姿态。”江兴眯起眸望着他好一会儿,终于说出目的,“你已老大不小,也该是成家的时候。”
“成家?”段野风冷笑一声,“现在是什么时机,我成什么亲?”
“话不能这么说,见你成了家,师父才能放心。”师徒多年,他懂得这个孩子,虽然凡事表现得漫不经心,但是只要是吸引他的事,他会非常用心达成。
“再过一阵子吧。”
“你对那位小师妹的感觉如何?”江兴不理会他的回答,很认真的问道。
“谁?”段野风一震。
“就是你让出房间给她休养的师妹。”江兴看似杂务繁重,但对于弟子们的私事也都略知一二。
“师父,您开什么玩笑,我对她会有什么感觉。”段野风说着违心之论。
“喔,真的?”江兴并不相信。
“没错,我甚至想建议师父,等她的伤痊愈了,就让她回家去,那丫头根本不是块习武的料。”
他本想留她在身边好好折磨她,但发现被折磨的像是自己。
每天都得趁她睡着时,偷偷潜入房间看看她的伤势,还得在众人面前故作冷漠,不理会她。
为此,如今他只想找回原本的自在,不希望自己的心就此受牵绊,还是被一个拿他当粱子易的女人牵绊。
“让她回家?”江兴眉一挑,“你真愿意?”
“没错,那丫头天真又迷糊,不适合行走江湖,扬眉堂并下适合她。”他的表情冷静,不像随口说说。
“迷糊?”江兴不明白他的意思。
“对,十分迷糊。”竟然会弄错未婚夫,还向他无怨无尤的献身。
“呵,经你一提,我才想起那丫头的确在咱们堂里闹过不少笑话,但是她真的不错呀。”撇开这些小缺点,楚霏儿外貌甜美,东塾还有不少男弟子偷偷请人传信给她呢。
“我说了,她娇弱得让人无奈,倘若与她成亲,我不可能一辈子照顾个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女人,要嘛,也该是位侠女……”
侠女!
段野风接下来所说的话,楚霏儿已经听不下去了,她心底只搁着这两个字——侠女。
“难道我不是侠女,大师兄就不喜欢我?”
呜……她好难过,好伤心。
“如果不喜欢我,是不是该早点告诉我,怎么可以摆在心庐什么都不说呢?”
她吸吸鼻子,难忍伤痛的流下眼泪。
“谁说我不可能成为侠女?虽然我的武功底子是差了点,对武术的领悟力也不够,但是只要努力,谁说我永远只会三脚猫功夫?”
楚霏儿一边落泪,一边喃喃自语地回到练武场,不停的练习刚刚他教授女弟子们的拳法,并将那一句句拗口的口诀背得滚瓜烂熟。
因为赌气,因为毅力,她几乎练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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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用晚膳的时候,西塾的膳房里四处都找下到楚霏儿,几名女弟子立刻找上段野风。
“大师兄,你知道霏儿去哪儿了吗?”
“霏儿?”他眉一敛,“这个时间她应该在膳房用膳吧。”
“没有,她一直都没来膳房,刚刚去房间找,也没见到她的人影。”
她们此话一出,段野风立即眯起眸子站了起来。
该不会有恶人潜入,将她劫走了?
他愈想愈不安,随即道:“你们回去吧,我去找她。”
“要不要帮忙?”
“不必。”扬眉堂这两天才稍稍安定些,就怕楚霏儿的无故失踪又惹来众多弟子的猜测与担忧。
于是段野风立刻前往堂内四处找寻,绕了一圈后,最后却在练武场看见她。
“你在做什么?”瞧她一身是汗,脸上有着倦意,他蹙眉问。
“我在练武!”楚霏儿睨了他一眼,以前看见他时她脸上会立即挂上的微笑,这时居然消失无踪。
“都什么时辰了还练功?”段野风就着昏暗的天色望着她,发现她的脸色更苍白了,“你到底练了多久?”
“不用你管,”她抿紧唇,强忍着在他面前掉泪的冲动,
“楚霏儿!”他受不了的大声吼了出来,“你今天是吃错药了吗?怎么这么不听话,回去梳洗一下再去膳堂用膳。”
他已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刚刚一直找不到她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急躁、忧心、悔恨与紧绷……
“你就只会对我凶吗?”那一脸怒容是想吓谁呀?
梁子易,你看着好了,我绝不会走,绝不会让你送回家的。
“我并不是故意要凶你,你还受着伤,这样下知节制的武刀弄剑,会有什么后果你该知道。”难道真要让伤处红肿后,她才知道收手?
“谢谢你的提醒,我死不了的,”
只要想起他对师父说对她没兴趣、没好感,楚霏儿就好挫折,为什么爹娘要让她和这样的人订下婚约?
她这么的在意他,可是他却对她满不在乎。
“大师兄,既然我承诺自己死下掉,你就请回吧。”就算他不肯教她功夫也没关系,她可以靠自己学成,何况武术师父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看她前后判若两人,的确启人疑惑。
“哪有。”
见他始终不肯离开,楚霏儿心想再待在这里也没用,只好暂时作罢。“好,我不练就是,但我不会再住在你那里,今晚就把卧房还给你。”
“你怎么又来了,我可没赶你离开。”
“但你心里不舒坦,我明白。”红着眼眶瞪了他一眼,楚霏儿便迅速离开。
“等等。”他用力拽住她的手腕。
“你到底要干什么?放开我。”
如此亲密的相触,不禁让她想起那天在后山发生的事。
她能不骂自己笨、自己傻吗?还没搞清楚他对她的心,就……就这样了!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辛苦的练功?”段野风就是不明白,她明明可以安安稳稳的在家里享福,不必来这里吃苦。
由于她与梁子易的未婚夫妻关系,他特地抽空查了下她的事,才知道她爹是长安城外清水淘来福客栈的掌柜。
来福客栈是间经营了数十年的客栈,很得人心与信任,外貌上虽比不上那些新的客栈,但生意一直是最好的。有这样的家境可供挥霍,她不回家过她大小姐的日子,干嘛待在这里练劳什子功夫?
“要练就练出一身好武艺,这是我的愿望。”她已不想再跟他说什么,这时候必须以行动证明才是最正确的。
“你……”段野风抚额重重吐了口气。
楚霏儿瞅着他,他那是什么表情,认为她天生孺子不可教也,费尽心思也学不成武艺吗?
“我知道你对我失望,所以不用费神了。”她难过的紧抿唇,然后从他面前离开。
看着她落寞的身影,段野风立刻扬声说道:“我教你!”
“什么?”楚霏儿顿住脚步,立即转身不相信地问。
“对,与其让你这样乱挥乱舞,搞不好走火入魔,还是让我教你吧。”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病了,为什么会答应她这么做。
“居然是这种理由,那算了。”
瞧他那副样子,分明是逼不得已的,说不定她接受之后,他又开始后悔,也可能更讨厌她。
“那你打算怎么学?”
“东塾应该还有其他师兄,我可以去问他们,也可以去问师父。”好歹她也是扬眉堂的女弟子,他真以为除了他之外她没人可请教吗?
“你要去东塾?”光听她这么说,段野风的胸口便倏然一紧。
“我想除了你之外一定有人愿意教我。对了,倒不如我现在就过去问问。”楚霏儿眯起眸笑了笑后便直接往东塾走。
“你给我站住。”他用力喊道。
“干嘛?”大师兄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
“不准去,怎么都不准过去。”段野风望着她的眼神非常直接,黝黑的瞳心透露着他说这句话时的认真。
“你有什么权利管我?”虽然她到现在还是很喜欢他,但是她已决定不再依靠他了,
“别忘了,我可是师父派来这里保护你们的安全,顺便代替师母传授你们武艺,你擅自离开,跑到东塾请教其他人,对我而言是多大的讽刺?”他双臂环胸,微眯着眸冷睇着她倔傲的小脸。
楚霏儿望着他,考虑良久才道:“说得也是,这么做好像丢你的脸。”
“随你怎么说,”段野风压根不在乎丢脸,只在乎她可能会与梁子易见面。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在这里被你看得牢牢的、吃得死死的永远当个只懂得花拳绣腿的女人?”她逼问他。
“我说了我会教你。”
“当真?”
“从明天起,每天清晨我会拨出一点时间,将你养伤期间漏掉的部分补齐。”段野风冷着嗓道。“先去吃饭吧,再晚饭菜都凉了。”
“又用命令的口气!”楚霏儿抿紧唇,望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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