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想说什么?
说实话,柯岳长得很好,虽不如时溪惊艳,但是,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人觉得“帅”的男人,高大,容貌很英俊,乍一看倒有些混血儿的感觉。而且他很有气质,也许与家庭的优越有关系,他的举手投足之间绝对是经过长年培养而形成贵族范儿,是习惯性的,让人觉得很舒服。
怎么回事,我竟然还是不由自主地拿他跟时溪相比了。
或许,我突然想到,这也可能是我为什么对他没有感觉的原因。
柯岳向我走过来,我的眼神跟随着他的脚步,因为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所以一直坐在椅子上也没有敢动。走到我面前的时候,他伸出手,手指托起我的下巴,诡魅地一笑,说:“我会让你有感觉的。”
说完……说完他就!
只看到他的一双眼睛越来越近,接着他的呼吸就吐在了我的嘴唇上,动作很快,几乎让我一下子就懵了,手上还拿着筷子呢!我想,我嘴唇上温温热热的东西是什么,刚才吃的蘑菇,可是没有耗油的味道啊?
所以看出来了吧,那时我的智商猛然间从一百三十过山车一样的坠到了仅剩三十。
智商恢复的时候,他的舌头已经碰到我的嘴唇了,我一惊,猛地站起来,用力把他推开,背靠在墙上喘气。感觉此时自己的唇齿间留着的都是柯岳的味道,我茫然,只能用手臂擦过嘴唇,可是感觉那种暧昧的气息怎么都擦不掉。
我对初吻这个东西以前没什么概念,也从未刻意地去保留他,可是等到现在失去了,忽然又觉得心里挺难受的,好像堵了什么东西在胸口一样。
而看现在的柯岳,和我以前看到的柯岳不太一样了,因为眼神里的东西变了,更多的是欲望,他这样看着我,让我有些恐惧。
我说:“柯岳,你冷静冷静,追人不是你这么追的,你……你有没有追过女孩子啊,你这样是不行的,咱们,咱们坐下来好好谈……”
话说出口我就觉得不对,我把自己说成是女孩子了。
柯岳笑,笑着间还舔了下嘴唇,说:“小二五,做我的情人,福利大大的有。”
我心说,你这是皇军啊,我还“八格牙路”呢,再说你说的那话也太没营养了吧,类似于是古装片里的狗血剧情,什么“姑娘你跟了大爷我,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于是听他说了那句话我就觉得一阵来火,连恐惧感都少了些,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我说:“你们这些纨绔子弟就是这样,能耐了厉害了,学人家开始泡艺人模特了是吧,爸妈给你们钱是这样用来糟蹋的吗!有点出息行不,做点儿正经事行不!”
他走过来,手往我耳边的墙壁一撑,笑说:“与自己旗下艺人好好交流一下感情,不算是正经事么?”
“你!”
他凑在我耳边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说对了。”
对了?什么对了?
下一秒,我就懂他的意思了,他双手紧紧地箍住了我的肩膀,并且垂下头开始吻我的脖子。一瞬间我浑身都像是被电到了一样,他是想做什么!怎么,不对劲呢!
衣服,衣服怎么被撩起来了!
手!你的手往哪里摸,不行!这里不行!皮带!不能解皮带!衬衫!衬衫落到地上去了!
我胆战心惊,想到挣脱他的钳制,却发现怎么都动弹不得。这个男人,力气怎么可以这么大!他的嘴唇越吻越下,一只手也碰到了我敏感的地方,惹得我浑身都轻微地战栗起来,衣服一直被他撩到了胸口以上,裤子也被卸了下来,刹那间一种耻辱感在我心里涌上来。
我,一直以来只想当个平凡的小人物,走在街上随随意意,永远不会停留在别人的记忆里,生活安逸而充实,却怎么都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别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什么都不管了,记得大学的时候体育课选修过跆拳道,此刻脑子一热,就想起其中一个动作,屈膝往上一顶,直接踢中柯岳的腹部,力道很大,他不疼是不可能的。
“滚!”我骂道,嗓子都哑了。
果然,柯岳闷哼一声,箍着我肩膀的手脱了力气,我就趁此刻把他推开,然后捡起地上的衬衫就往外面跑,连皮带都顾不得系上。
坐电梯,手忙脚乱地把皮带系上,焦急地看着门上的数字一点点变小,终于到了一楼,我逃也似的奔出门外,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忽然有一种不敢面对他们的感觉,那种如芒在背一般的恐惧,好像我刚才经历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一样。
沿着街边一直走,抬头看见月亮,鼻子一酸。
走了很久,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回家的路,终于走到一个没有多少人的地方,看见一根孤单的路灯杆,就顺着这根杆子慢慢跌坐下来,昏黄的灯影打笼罩在我的身上
我很难过,可是难过难过着,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失去,不是么?这时候我想起一个冷笑话,说是老师喊小朋友用“难过”造句,小朋友造:我家门口的小河真难过。
唉,这个时候还能想到笑话,我也真是佩服自己了。
不过我想,最后对柯岳的那一踢,可能也是把我自己踢出了公司,不,合约的期限没有到,公司会做的,应该是把我雪藏,直到合约到期,于是我就这样淡出娱乐圈。
也好,反正曾经也没有想过,会走艺人这条路。
觉得心里憋闷得难受,把手机掏了出来,翻开通讯录一条一条地看,想找个人说说话,无奈翻了一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
爸妈肯定是不行,朋友呢?我不想让朋友知道这件事。
最后,选择条停在了一个名字上面,我看着这个名字发呆了很久,直到屏幕暗下去,变成省电模式。
时溪。
算了算了,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合上。跟别人说有什么用呢,苏攸,想开一点,以前洗澡,你也被人家看过全身的对不对。
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说:那不一样……
我把这个声音完全无视掉,那一刻我发现自己很有阿Q的精神。
“Really wanna be with you
I really wanna really wanna be with you
Cause you're my love; you're my shine; you're my dear so
Trust me; trust me; trust me…… Yeah…… ”
又把手机拿出来,我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又怔了会儿,想,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巧,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为什么打给我。
“喂。”
“喂,我是时溪。”
“我知道。”
“你在哪儿呢?”
“我啊,”我看看四周,随意敷衍了一下,“我在外边呢,你找我什么事?”
他电话那头时不时地传来一两声杂音,他说:“我在机场呢,福建这边刮台风,飞机晚点了,闲着无聊打电话给你。”
“哦,这样啊,那你说吧,想聊什么。”
“嗯?”
“怎么了?”
“你怎么了,怎么说话没有精神。”
被他听出来了么,我咽了口口水,强笑了一下,又打了个哈欠,说:“没什么,可能因为天晚了,有些困。”
“难得给你打个电话你居然还给我犯困!”
“今天……今天有些累……”
“不会是生病了吧?”
“没有没有,就是累了而已。”
“那好吧,你休息吧,我回去再找你。”
“行,这是长途,贵,有什么事见面说吧。”
“好,那挂了。”
“时溪……”本来都准备挂了,本来也以为电话那头的人会先挂,没想到我轻轻喊他的那一声还是被他听到了。
“怎么了?”
我有些惊慌,其实还是想多听一会儿他的声音,以至于我下嘴唇都轻颤起来,声音也有些哽塞。我说:“没事儿,就是跟你说声,回来的路上慢点。”
“这个你得跟机长说,我改不了飞机的速度。”
我无声地笑起来,又和他调侃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我记得高中,和他还是朋友的时候,我们放学一起骑车回家,每次骑到要分开的分岔路口的时候,我都会说:“你路上慢点。”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但是现在,这个习惯,已经消失了很多年了。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才不可抑制地落下来。
Chapter 13 男二号
昨天夜里,先是在街上游荡,后来又找了家KTV包夜唱歌,点开选歌,华人男歌手,热门一栏排行第一的就是时溪,我在歌手名单里搜自己的名字,果然也搜到了,不过只有两首歌,《白昼未至》和《警戒线》,《警戒线》还上了本周点歌排行的榜单,我挺高兴的,抑郁之气一扫而空。
第二天清早回到公司,困得眼皮打架,想要睁眼的时候只能一个劲地挑眉毛。本来以为会听到什么坏消息,然而除了“时溪回来了”这个消息之外,公司里和往常一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阿丰看见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往他办公室里拽,嘴里念叨着:“哎哟我的小祖宗!等你老人家半天了,怎么现在才来!”
我“哎?”了一声,不明白阿丰的意思,他说:“别给我看你那张茫然脸,跟着来就对了。”
我这不是茫然脸,我是困。
不过,我心说估计还是出事情了,公司里平静的表面下深藏的,说不定是一个巨大的暗涌,也许他们都知道了我要被雪藏的事情,但是没有一个人好意思这样跟我说。
阿丰把我推进了他的办公室,进去之后,一眼便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窗户上的百叶窗拉着,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在这个人的身上,我几乎弄不清楚,他的衬衫上本来就有黑白条纹,还是这是光线打出来的阴影效果。
我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动作,他看着我,翘着二郎腿,鞋子锃亮。
昨天才以很尴尬的方式跟这个人分开,没想到今天这么快又见面了,他昨天吃饭的时候还没有戴眼镜,今天怎么就戴上眼镜了。
阿丰跟他说:“柯总,人给你带来了。”
怎么说的跟监审犯人似的。
柯岳说:“阿丰,借你办公室用一下。”
阿丰答应得没半分犹豫,直接掉头转身,利落地把门带上。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心里一直在挣扎着,不知道该怎么跟柯岳说话,昨天屈辱的记忆还停留在脑海里,大概不管怎样我都无法对他好言好语了。可是看他现在的样子,居然是毫不掩饰地盯着我,好像我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只不过是上级和下属之间的关系一样。
他敢这样看着我,我又有什么好怕的,犯错的又不是我,于是我也凶狠狠地盯回去。
我们俩就这样互相对视了有一分钟吧,我眼睛正酸着呢,忽然,他叹了口气,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双手按在膝盖上,看来是想站起来。
那一刹那,我往前走了一步,抬头挺胸,昂首阔步,说:“你要是想……”
“我很抱歉。”
“啊?”
其实我本来是想大义凛然地说:你要是想把我封杀或者是雪藏的话,就尽管做吧,反正都到这份上了,我不走这条路一样活得下去。
结果这句话被他硬生生地堵回了喉咙里。
“对于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实在是一时情不自禁,如果你希望有什么补偿可以尽管提出来,我尽量都会满足。”
“啊?”
柯岳似乎是真的很内疚的样子,伸手按了按额头,他那样的语气,我甚至都怀疑他把手拿下来的时候,能看见泪光。
“算了,”面对他这个样子,我就是有火都发不出了,只好说,“我没有什么需要补偿的,踢了你一脚,也算是扯平了,过去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
说完,我就转身,想往外走,不想多做牵扯。
“你不说,我会不安。”柯岳不依不饶。
我背对着他,歪着脖子想了想,然后说:“我挺困的,今天放我个假,我想回家睡觉,行么?就这个要求。”
“行。”
我心里小小地比了一个“耶”的手势,回家睡觉去喽!
可没有等我走出门去,柯岳又在我的身后说:“公司会很快给你配经纪人,你的专辑也推出在即,最近有一部大规模投资的电视剧《鸢尾花》,我会尽力为你争取到男二号的位置,公司接下来会捧你,就像当初捧时溪一样捧你。”
我的手搭在门把上,没有动。
两秒之后,我转身,看着他:“这就是你说的补偿?”
“与补偿无关,你很有潜力,公司对你寄予了很大的厚望,”柯岳说,下一句话,是他曾经对我说过的,“苏攸,你应该有些上进心。”
我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过一会儿目光又转移到我的手指,说:“谢谢柯总。”
我谢谢他,是因为他的确给了我一个机会,既然我不需要他的所谓补偿,也认为我们互不相欠,那对于他为我做的这些事,我就有必须道谢的理由。
回到家睡了一个大觉,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不知道睡了这么一觉之后,晚上还能不能睡着,唉,作息时间全都被大乱了。躺在床上,仰面把手机翻开,有一个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都来自同一个人。
我这才想起来,手机一直开的是“无声”模式。
时溪:今天回来了,公司说让我在你的MV里出一个角色,我应下来了,跟你说一声。还有,明天记得准点到公司,我跟你商量一下MV的事情。
我回:哦,知道了,顺便问一下,是哪首歌的MV啊?
趁他给我回短信的时候,爬下床把电脑打开,又趁着电脑启动的时间,去卫生间刷牙。房子里现在没有人,爸妈都去上班了,估计六点多才能到家。
刷完牙,从冰箱里翻出一袋土司面包,切成片,挤上番茄酱,坐在电脑前就这么吃着。打开邮箱发现有一封未读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