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我只来得及发出这两个字。
他挪了挪身子,似乎是在调整自己喜欢的姿势,然后说:“走的时候叫我。”他就这么一厢情愿的决定了,可怜我大腿感受到他头部的重量,一点都不舒服,而且,还有些心慌。
其实我最怕和他有身体接触了,即使是隔着裤子,也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
忍着难受的感觉,想了一下觉得该睡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啊,怎么就这么被人家当成了人肉枕头。算了算了,我就牺牲一下吧,拿起手机还是继续看小说,顺便定定心神,想着自己一定要“坐怀不乱”。看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样子,其间枕在我腿上的人没有一点动静,大概是已经睡着了。
我看到有同事在往这里看,偷偷打量我和时溪,脸上带着窃笑。
她们,应该不会往其他方面想吧。
又过了一会儿,开始觉得腿麻了,想着时溪差不多也该睡着了,于是抽过沙发上的垫子,想把他的头轻轻托起来,往垫子上放。谁知我刚托起时溪的脑袋,就觉得不对劲了,这家伙脑袋不大,怎么托起来这么重,一看才发现,这家伙不愿意起来,正使劲往下赖着呢。
“我靠,”我说,“你根本就没有睡着!”
欺骗我感情!
他说:“这么吵,怎么睡得着。”
我差点想把垫子往他头上砸:“睡不着就起来啊,还一直枕着装睡!”
“别小气,接我枕一会儿。”
“不行!”我说,“我也想睡。”一边说着还一边抬了抬腿。
他没办法,只好坐起来,眼神朦胧地看着我,问:“你也想睡?”
我点点头。
时溪拍拍自己的腿,说:“来,这里,别说我占你便宜。”
我看看他的腿,又看看他,看看他的腿,又看看他,急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不了。”
“怕什么?”
“没……没有……”我刚才的豪气呢,一溜烟全跑光了。
他故技重施,又按着我的脑袋,直接按他腿上了,我腿还搭在沙发外边,整个人以一种极其奇怪的姿势扭曲着,腰很酸。
好吧,都躺下了,我也就不扭捏了,调整了一下睡姿,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枕着时溪的腿睡觉,感觉还是挺不错的,想着想着,就伸了个懒腰,喉咙里还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呻吟声来,发觉的时候想捂嘴都来不及。
我听见他又低声笑了。
沮丧地想,又丢脸了。
沮丧沮丧着,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夜店里的嘈杂声就像是被人一团揪起,扔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什么都听不见,就这么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飘啊飘啊飘,飞到天上去了,一个天使,还长着翅膀呢,只是看不太清楚脸了,手上拿着一根棉花糖,先递到了我面前,才碰到我的嘴唇,就拿远了,故意不让我吃的样子,过一会儿,又递了过来,还是只碰了下我的嘴唇。
怎么回事,还让不让我吃啦!
我伸出手去够,一下子捉住了,拿了过来,这才吃到了,软软的,甜甜的。
心满意足。
Chapter 11 请吃饭
之后的日子,《警戒线》的剧组就开始忙着各地跑宣传了,马不停蹄地从一个城市飞到另一个城市,有时候因为不同地方选择同一天首映,所以剧组还要分两批人前往不同的城市。跑完首映以后,还要参加各地的综艺节目,或者是综合台的访谈节目,每一次主持人问的大都是相同的问题,可他们却要一遍遍地回答,而且做得要像第一次回答一样。这一段时间,其实是比拍戏时还要辛苦上许多的,所以我基本上没有与时溪碰过面。
他们各地跑宣传,倒没有我什么事情了,除了隔三差五要去某个综艺节目打个酱油啊什么的,剩下的时间就开始为了第一张专辑筹备。第一张专辑暂定名是《反正》,主打曲即也为《反正》,同时收录《警戒线》这首歌。我接到《反正》的曲谱的时候就呆了一下,作曲者在业界是赫赫有名的牧童(艺名),他只为当红歌手谱曲,甚至时溪也只唱过他作的三首歌而已。然而,我这个刚刚出道的,还没有什么名气的小艺人,竟然能在第一张专辑里就有牧童作曲的歌,那是相当相当难得,甚至于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让我着实得瑟了一下。
最近还接到了一个男士杂志的专访,问的问题不多,主要去拍了几组照片,早晨10点去的,到下午3点就解决了,中间还吃了个饭,合作非常愉快。
中午的时候没敢吃太多,因为今天晚上要莱特公司的总裁,也就是我的顶顶顶头上司吃饭,我想人家出手一定大方,自己一定要留好了肚子才行。
拍完照片出大楼,天气越来越热了,下午三点的太阳依然毒辣辣的,我觉得我的鞋底都快烤化在路面上了。顶着个大太阳才走了几步,就看见身旁一辆眼熟的捷豹一直以龟速在跟着我,我想该不会是那个人吧,于是眯着眼往驾座上看,这时车窗忽然慢悠悠地打开,吓了我一跳,接着看见,柯岳带着个墨镜向我抬手打了个招呼。
他说:“嗨,小二五,好久不见。”
怎么还叫我“小二五”……我怨念……
我看了眼手表,说:“这个点你在街上乱晃悠什么,下班了?”
“我……好像……”他微微偏偏头,做思考状,“上班没有时间限制吧。”
我说:“你这是红果果的炫耀。”
他笑笑,单手开车,依然还是那个速度,说:“怎么样,有空么,一起吃个饭。”
“不行,我今晚上跟人家有约了。”
“有约了?”
“嗯,”我点头,“跟我们公司的总裁,搞不清楚怎么莫名其妙地说要跟我吃个饭。”
“哦,这样,”他轻轻扬起了好看的下颚,一副了然的样子,唇角还带着笑,“那就是推不掉喽,真可惜。”
我冲他耸耸肩,表示无奈。
“那我送你回家吧。”他说。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动心了,我挺怕热的,因为怕热所以又贪凉,因此从小到大没少为了凉东西吃多了而闹肚子的。我看这外边骄阳似火,心头就起了怯意,想到车子里凉飕飕的空调在召唤我,于是只犹豫了一下,便立即往车子里一钻。
“小二五,晚上吃饭穿得好点,别邋里邋遢的就去见人家了。”
我窝在座位上打盹,敷衍地点头,心想你怎么跟我老爸似的爱叮嘱人。
二十分钟后,到了家门口,柯岳把车子停了下来,看着我问:“晚上要不要我来接你?”
“算了,不用麻烦了,你晚上没事么?”我和他认识不算久,不想总是这么麻烦他,总像是欠了人情的感觉。
“不麻烦,我晚上正好也要去那里,有个饭局,顺路的。”
我想了想,说:“那行,你要是方便的话就来接我,不方便就算了。”
他点点头,跟我打了个招呼,就把车开走了。
本来话是那么说的,晚上出了门,发现他果然在我家楼下等我,看见我的穿着之后,做了一个非常明显的无奈的表情。我低头拉了拉衣摆,心说怎么了,这件衬衫我还特地熨了一下呢,那里邋遢了?
上了他的车,往酒店去,这家酒店装饰的特别富丽堂皇的感觉,一进门就是巨大的水晶吊灯,我一看这吊灯就想,光这个东西就给国家贡献了多少GDP啊!恐怕比某些地方一年创造的GDP还多。我还在感叹着间呢,就有接待员过来问我:“苏先生是么?”
“是啊。”
“您的包间在10楼1024室。”说的间,一面身后,手掌朝着的那一边是电梯。
我本来想问她是怎么认出我来的,但后来转念一想,我大小也算个公众人物不是?
往电梯那儿走了两步,身后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柯岳就跟在我的后面,我问:“你怎么也进来了?”
他笑,往楼上一指:“我的饭局今天也在这里。”
“怎么这么巧!”
他脸上从头至尾都挂着浅浅的笑,说:“是啊,走吧,上楼。”
一路上,我对柯岳与我同路没有丝毫的怀疑,甚至一面走一面还在想,我居然有朝一日还会在这种有钱人聚会的地方吃饭。一直到我和柯岳都进了1024室,我才开始觉得不对了。包间里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室内装饰考究,亚麻色的墙纸,落地飘窗,窗台上放着看不出是真是假的盆景。接着,在我还没有坐下的时候,柯岳已经在方桌旁坐下了。
我一愣,退着出去看了眼门牌,1024,对啊,我没走错啊。
我赶紧进门,拽住柯岳的胳膊把他往外拉,说:“不好,柯岳,你走错包间了。”
他坐得镇定自若,脸上的笑让我觉得,比原先多了一些狡诈的感觉:“我没有走错啊,1024室。”
啊?我又是一愣,心想,难不成是我走错了,是那个接待员把我认成别人了?我就说嘛,我还没有红到别人一眼就能认出来的那样。
不行不行,还得回去找那个接待员重新问一下。
“苏攸。”
我正想着怎么回事儿呢,没听到柯岳在喊我。
“苏攸。”
第二遍听到了。
“怎么啦?”
他笑着看着我,不说话,眼睛里闪着的光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好像他知道什么,但就是不说,吊我的胃口,只等着我自己去发现去察觉。
“不对,”我忽然说,“我闻到一股味道。”
“什么味道?”他饶有兴趣。
“阴谋的味道。”
他笑得两个肩膀都在打颤,接着问:“什么阴谋?”
“我觉得古人说的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看你有点那个意思。”
他嘴角挂着笑,点点头,之后特别正经地朝我伸过手,说:“你好苏攸,我是莱特娱乐公司的总裁,柯岳。”
我想冲过去掐他脖子,一边掐一边晃他的脑袋大声吼:你之前都是在耍我啊是不是啊是不是啊!
可是一想到他现在是公司总裁,我是要跟总裁一起吃饭的,这个动作一下子又做不出来了,也许是我身上的奴性使然吧。当一个你原本可以跟他嬉笑怒骂的人,忽然地位等级比你高很多,即使那人说: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就行了,可是做以前的动作时,心里还是会有隔膜吧。
他说:“请坐。”
我坐下来,想,此时做好的应对方法,就是不要说话。
他问我:“你生气了?”
依然是沉默以对。
柯岳叹了口气,说:“是我不好,不该一直瞒着你,不过我发誓我第一次和你遇见,帮你付钱,那真的是偶遇,谁知到你竟然是我们公司旗下的艺人呢。”
我抬眼看他,说:“能上菜么,我中午没好好吃饭,饿死了。”
这家酒店,不仅装修的漂亮,菜也好吃极了,我的筷子按着顺序夹过每一碟盘子里的菜,吃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苏攸……”
你说我是不是奇怪,本来他一喊我“小二五”,我听着就不高兴,可他现在转口喊我的名字,我又觉得从他嘴里喊出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别扭。
“柯岳,啊不,柯总,什么事?”
“你别这么叫我,我天天被人家这么喊,耳朵都快长茧了。”
我朝他面前的那盘碟子伸筷子,一块滑滑的蘑菇怎么都夹不起来,是柯岳用筷子帮我夹起来,放到碗里,然后喊服务生把那个碗递给我。我咬过那块蘑菇,嗯,吃出耗油的味道了,我故意不接他的话说下去,只一个劲地说:“嗯,好吃好吃,这个蘑菇做得不错,嗯,这个牛肉也好吃,你也吃你也吃。”
我觉得好好一贵族气息的大酒店,给我愣是弄成了街边大排档的氛围。
“小二五……”
这个人怎么搞的,怎么又喊我“小二五”了,也不定下来一个。
“做我情人好不好?”
我嘴里叼着半个鱼肉抬头看他,鱼肉肉不紧实,一抬头,嘴下边的半块掉回碗里。
“啊?”
过了会儿。
“啊啊啊!?”
Chapter 12 难过了
我想我应该是听错了,但是理智告诉自己,我还没有耳背到这个地步,于是便一直叼着那块鱼肉,嘴动都没有动一下。
柯岳好像想到了什么,对服务员说了声:“你们下去吧。”
我挺佩服这家酒店的服务员的素质的,她们不管听到了什么,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微微鞠个躬就出去了,还轻轻地把门带上,甚至不需要告诫她们不许外传听到的一切,真是训练有素,当然了,我不敢肯定此刻她们的内心会不会是波涛汹涌的。
等包间里只剩下我和柯岳的时候,我含含糊糊地问:“你……你什么意思?”
柯岳放下筷子,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看着我,眼神里的光很明显,说:“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我半天不语,把嘴里的鱼肉咽了下去,本来以为会有刺的,谁知厨师竟然做到了把鱼刺全都剔除的境界。
“我们是同类,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嗅出来了,一个正常的男人,遇到另一个男人为他付钱,不会是那个反应。”柯岳说。
我尽量不去与他对视,只说:“你想多了。”
“你不是同性恋?”
噎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过了半晌,才说:“我是,可是和异性恋一样,我不是看见男人就喜欢的。”
他笑,很自信的样子,而且还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的两边,问:“我不配让你喜欢么?”
“不是这样的……”忽然觉得他这样站起来,俯身看着我,很有压迫感,一时间我甚至忘了自己想说的话,我闭上眼睛摇摇头,“不是配不配的问题,是……是……感觉,喜欢一个人是需要感觉的,我……”
我到底想说什么?
说实话,柯岳长得很好,虽不如时溪惊艳,但是,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人觉得“帅”的男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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