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的笑话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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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陛下的笑话婚姻-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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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让看他片刻,慢慢的,从袖子里摸出个漆黑的玉瓶,他接过来看,却是黑鸩。
  黑鸩是鸩中至毒,中毒者,碎心而死,与昔年被暗下的漆鸩并称。 
  原来,要他碎心而死。 
  他便笑起来,指尖摩挲玉瓶,感觉着上面有凉薄体温,“死后谁接任的职位?”
  “朕乾纲独断,荣阳帝国不再需要丞相。” 
  “好,那的部下如何防止哗变?” 
  “好名者喻以大意,好利者许以重金,好色者赐以美姬,好权者封以重爵,十数年间,的党羽,已九成伏纳于朕。” 
  于是他真的笑出来。 
  “哪,赢。” 
  他笑着,抓起的只手握在掌心,轻轻覆上掌心里的瓶子,然后拧开,就在声轻响,盖子掉落的瞬间,元让仿佛被烫到样,飞快的缩回手。 
  符桓温柔的笑起来,他眯起双翡翠碧眼,重新抓回的手,按在瓶子上,固执又柔和:“过,会饮下的,是掌中的鸩酒。” 
  “如果不是捧给,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不是就着的指头,认为会喝下去吗,嗯?” 
  他话的时候,元让没有看他,的眼睫低垂着,微微闪动,仿佛在雨水里轻轻颤抖的蝴蝶。
  心里不由得滋生狂暴的爱怜。 
  好想就样杀,让和自己起死,又想好好的让活着,要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很无聊,为什么就乖乖坐在里等灌下自己毒药呢?
  应该反抗吧?即便十多年前和塑月战已让他武功废良多,要杀逃出去却是简单,但是脑子里虽然在叫着逃吧逃吧,身子却懒得动,就等着将鸩酒瓶,灌入他口中。
  元让依然低着头,没有动。 
  他的思维却飞开,“哎,死后,大概会大书特书舞阳县公如何如何公忠体国,君臣相得,共创下盛世,想想差不多能进名臣列传,不知道有多少人为写书立传,奉为楷模——”
  到里,忽然有冰凉的手指掩上他的椿,然后他不话,只看着那个终于抬起头来,定定凝神看着他的子。 
  元让冰凉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唇,遍遍。 
  然后凑上的唇,吻过去,遍遍——却温度比指尖还凉。 
  然后含入口鸩酒,轻轻渡给他。 
  的舌尖也是凉的,鸩酒也是凉的,味道是微妙的酸涩,不算难喝,滑入咽喉之后,却是仿佛吞下柄冰做的刀子般冰冷。 
  应该也咽下几滴罢?是不是和他样疼? 
  符桓模模糊糊的想着,却又想到,从小就被的母亲下漆鸩,么多年下来,几滴鸩酒,又算得什么? 
  的生,全浸泡在毒里,他的,母亲的,自己的 
  他心脏开始剧烈的疼痛,然后听到那个子在次次的唇齿相接里,模糊的呢喃着什么。
  他却已经听不到。 
  呀呀,十年梦,不知他梦蝴蝶,蝴蝶梦他。 
   
  荣阳圣严十五年三月,舞阳县公符桓薨,上为之辍朝三日,追封为永宁郡王,附葬帝陵之侧,神主入贤良祠,永世受祭。 
  符桓下葬那日,元让亲自主祭,神主,便目送送葬队伍出城门。 
  回到宫内自己的卧室,符皇后坐在那里等,楞楞,笑起来,拍拍的肩,没事,不会废掉的。 
  符皇后得个承诺,眼睛稍稍亮些,看元让神色憔悴,便住口,两个名分上的夫妻默默对坐两三个时辰,符皇后便告辞。的 
  于是,房里片寂寞。 
  元让枯坐片刻,起身,拈香,上好优迦罗香的味道便弥散开来,静坐着,旁边面铜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未到四十岁,菱花里就已经红颜老去,直如残花。 
  最美的时光,已随那个人,就样,安静入土。 
  亲手埋葬自己的切爱与憎恨,的人生,其实已随着那杯鸩酒,就此落幕。
  怔怔的坐在那里,忽然觉得样长夜漫漫,不干什么不行,于是走到隔壁附设的书房,援笔濡墨批阅奏章,砚台里赤红朱砂干涸,忽然,窗外竹影曳动,烛光也跟着扑簌簌的响,远远的,还有三更梆响。的 
  元让惊,放下朱笔四下望去,只见烛光迷蒙,周围圈长长光影漂浮不定。
  胸膛里某种冰冷的情感涌动上来,吸口气,在个节略折子上用“甜云斋主人”的私印,白玉小印在雪白的纸上用力压,鲜红酣畅分外触目。 
  就在时,元让身后忽然响起道音,“陛下。” 
  没有回头,知道是自己的影卫,只略头,那个隐藏在黑夜中的人就悄然无声的在桌面上放置个很大的锦盒,便无声离开。 
  没有立刻揭开盒子,只是继续批奏章,过片刻,手有些酸,才想起来似的,看着那个盒子,唇角露出线轻笑,揭开盖子。 
  盒子里是个万年冰晶做的略小的盒子,锦盒本身是用火鼠绒做成,旦掀开,没火鼠绒遮挡,寒气下子喷出来,形成层薄薄的雾,等散去,才现出冰晶盒子里,赫然是符桓的首级。
  符桓面色安祥,宛若生人。 
  知道的臣下怎样看,大概都在想个主子实在太过阴毒,死人还怕活过来,还要把头颅取来,却不知的真正心意。 
  只是,想把他留在身边而已。 
  部分也好,只要是他的,总要固执的留住,死之后也带入墓穴。 
  样的执念,即便是符桓也不知道。的 
  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人,看着头颅,看着面前的御印,元让忽然无意义的笑下。
  年轻的皇帝缓缓垂头颅。 
  “符桓,最后,不还是把留在里么……只留下个人……” 
  样微薄的,几乎散在夜色里的句完,伸手,扣上盒子,然后凝视。过许久许久,才伸出指头抚摸,感觉上面交错的纹路在皮肤上留下微弱的触感。 
  半晌,缩回手,轻轻的合握成拳,感觉那微弱的触感还留在掌心,缓缓的,元让闭上眼睛。
  第次见到符桓的时候,融融春日,有少年姿态从容,碧绿眼,芙蓉面,步步行来,便眩惑的眼。 
  于是,符桓就样,走入的世界,的生命,原来,已是三十年前。 
  缕旧梦早如烟,漫漫渡流年。 
  大梦场,三十年后恍恍然醒来,却不过是进入另外个梦。 
  那梦里有下,没有他。 
  捏紧腰上锦囊,忽然觉得想哭,却发现,早已经哭不出来。 
  眼泪早干。 
  为符桓,终于拼尽生泪痕干。 
  于是胸口里有什么东西绵长的疼,疼到呼吸不得,然后喉咙慢慢发甜,鲜血涌上来,
  看着唇边溢出的血液,忽然便笑。 
  看,符桓,为,不流眼泪,便是鲜血。 
  他曾是他心上伤,鸩毒之下痕胭脂烫,他却不知,他亦是生的伤。
  慢慢闭上眼,微弱的光线湮去,却又有什么从脑子里苏醒。 
  暖暖春日,有少年缓缓行来,芙蓉面,碧绿眼,到面前屈膝而笑,,为臣符桓。
  符桓符桓……符桓啊。 
  史载,荣阳圣严帝在位二十年,四十二岁卒,谥文帝,庙号世宗。 
  帝明敏刚毅,任贤用能,四海咸服,史称荣阳中兴,与大越德熙帝、塑月明初帝,并称当世英主。 
  帝崩而无嗣,后拥立近支亲王,未登基而暴卒,荣阳遂乱,四年后,赵王平乱登基,然归附者二,帝令不出王城,凡二十二年。 
  先永宁郡主归嫁塑月名门灿氏,其适塑月帝之孙世子扶苏,有谣言,云郡主乃圣严帝庶出,养于永宁郡王,塑月乃以永宁郡主为圣严帝之嗣,以问荣阳帝位。 
  凡二十战,荣阳亡,归于塑月。 
  至此,圣严帝崩后,仅二十六年。 
  胭脂鸩 完

章七十六 万军戮(下)

  面前的女子一身随意素衣,平常里看来懒懒散散嘻嘻哈哈,可一旦当她收敛起笑容的时候,一种无法形容的威压就缓慢而沉重的压覆下来——
  绝不能违背。绝不能反抗。
  便是这样的感觉。
  明明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子,明明在传闻里是个懒散的王储,明明什么都没说也都没做,但是,就是让人觉得——敬畏。
  这样沉默的威压持续了片刻,叶兰心忽然展颜一笑,白皙的指头掠过肩上散落的头发,笑道:“此外,我可以告诉你们,大越的军队,绝对不会给我们造成任何伤害的。所以,全速进军——”
  这其实是一句根本没有任何根据的话,但是,在场的所有将军却都在一瞬间油然而生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没错,叶兰心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于是,四月初一午后,叶兰心所率晏初部,急赴坠凤岭——
  符桓出了谷,和自己军队汇合,后撤,然后在萧逐军队的拼死缠斗下重整队形。
  这时已经耗到快下午了,萧逐的军队主帅失踪,大部分人都认为凶多吉少,再说从早上战斗到现在,士兵也快到极限了,在这样情况下,双方都很有默契的稍微后退,重整阵形之后再战。
  萧逐这一边是萧逐不见了,有部分将军主张撤退,但是这时却接到了探马信报,说晏初的军队距离这里还有十几里路程,这一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现在没有人知道奔赴而来的晏初的军队到底想做什么。
  成王晏初和叶兰心争储,单凡是个当官的,都隐隐约约知道,现在这局面,晏初这一来,是善心还是鬼胎了还真不好说。
  要是晏初以国家为重,说不定就能兵合一处镇压荣阳军队。若晏初存心夺嫡,这一战下去,叶兰心的嫡系就几乎全交代在这里。
  这样的想法谁脑子里都有,但是谁都不敢说出来,一是干系太大,二是莫名的觉得一旦说出来就会立刻成真一般。
  空气死寂,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有个将军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怒吼一声,“管他是谁,管他来干什么,我等军人,本就该死节报国!马革裹尸,也算是个好死法!”说完这句,掀帘而出,竟是要直冲荣阳军队决一死战的样子!
  被这话一激,众人一想,最坏的情况是晏初落井下石,都是一死,还不如向前冲,多杀几个荣阳人倒是真的!
  所谓背水一战,这一下所有人的血性倒全被激发了起来,二话不说,所有将军都大踏步的走出去,提兵上马。就要出阵,哪知还没走几步,忽然就有探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大喊一声,“成王、成王的军队攻向荣阳啦!!”
  时,四月初一下午,符桓与萧逐战,萧逐不知所踪,成王晏初部袭向符桓部——
  大越德熙帝亲率部队,突袭塑月,左骁卫将军阳泉领二十万禁军奔赴重镇瑞城抵抗大越军队,即将到达——
  荣阳军队被晏初的军队攻击的时候,符桓刚在行辕里运功疗毒完毕,正在和随军的晏初商量事务。
  他和晏初商量,等晏初的军队到了之后该如何协同作战,却分了一半心思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中的毒。
  这毒极是蹊跷,攀附缠绕在血脉里,跟他的真气已经混为一体,居然无论如何都驱不出去,反而驱散他强凝的真气,他现在所负之武功,仅剩一二,不过武林中一个二流高手的境界罢了。
  他做事一向极是小心谨慎,到底是什么时候中了这样毫无预兆的奇怪剧毒?
  脑子里想着这个,他面子上却和晏初商量该如何行军,时不时状似不经意一般轻描淡写的丢出一两句听起来象承诺实则更象诱惑的话,让对面深深裹在裘皮里的青年淡淡微笑。
  就在他说得花团锦簇的时候,副将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连珠炮样把消息告诉了他。符桓只觉得心里一凛,先令将军退下应战,然后立刻转头看向晏初——他仿佛没听到这个消息一样,轻咳一声,兀自无事人一样慢慢喝茶。
  感觉到符桓凌厉一眼扫了过来,晏初又是一阵轻咳,苍白脸上泛起一线病态嫣,才抬头一笑,慢吞吞的说:“符侯觉得此事如何呢?”
  在听到说晏初部向自己袭击而来的时候,符桓脑子里立刻就做出了无数推算,他最开始怀疑是晏初军队内部哗变,不愿意参与夺嫡的将军获得了兵权,向他袭击而来,但是一看晏初不慌不忙的神态,他立刻推翻了这个假设——兵权毫无疑问是权力的根本,夺嫡夺到最后,看的除了是政治资本,还有一个就是军权,若真是这样,晏初应该比自己还要着急才对!
  那么,是晏初趁火打劫?这个可能虽大,但是趁火打劫,却把自己丢进虎穴,完全不智。
  符桓何等聪明,他上下打量面前正冲着他温文而笑的青年,脑子里忽然惊天一炸般蹿上一个想法,让他自己都浑身一冷。
  是的,目前这种情况,换了他是晏初,也不敢以身涉险到现在这个地步,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面前这个人并不是叶晏初!
  但是这也说不过去,去年晏初到荣阳朝贺,是他一手接待,几个月的时间几乎算是朝夕相处,他敢肯定,面前这个人确实就是当日的那个叶晏初。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想做什么,怎么做?
  电光石火之间,符桓脑子里已转过无数个念头,他飞速回想和晏初相处的点点滴滴,忽然想到晏初来这营里那夜,两个人歃血为盟,他喝下的那碗溶有晏初血液的水——晏初血里有毒!
  浑身一激灵,嘶声道:“是你给我下的毒!”
  这话其实是比他的理智要快,脱口而出的,但是这一说破,他心里立刻雪亮,出手如电,一把就扣住了晏初的颈子,生生把他提了起来!
  外面下着暴雨,天几乎黑得象夜里,这小小的行辕密不透风,唯一的光源就是桌上颤巍巍一点烛光,随着符桓的动作,烛光摇曳明灭,一刹那,行辕中两个男人的影子彼此扭曲纠缠,投影出一片诡异的暗淡。
  晏初却一直轻轻的笑着。
  他本就眉目清淡,苍白清秀,被符桓扼住颈子提了起来,一张病恹恹的脸上慢慢泛起红色,被符桓的影子密密实实的笼着,这个一向文静病弱的青年,忽然就有了一点妖异味道。
  他仰起头,纤细颈项的线条柔弱如天鹅的颈子,仿佛随时都可能折断。
  他一直笑着,脸上是摇动的忽明忽暗的影子,“不是我下的毒的话,我来这里做什么呢?”
  他说得极轻,又因为被扼住颈子而断断续续,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他一双绿眸阴鸷的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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