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进步了!」呼韩烈实在不想告诉王招君,以她这种资质,是怎么样都不会有进步的。
「可是……」王招君锲而不舍地想要学会弹琵琶,因为她还肩负着袁帝交予的任务。
「没有可是!」呼韩烈干脆以骑马来威胁王招君,「妳还想骑马吗?」
「当然想!」王招君点头如捣蒜。
「那就不要再说弹琵琶的事!」他可不想要自己的国家毁在一把琵琶上头,全国人民被琵琶声给吵死。
「喔,好吧!」人要能屈能伸,她现在先委屈一下,等日后没人的时候再偷偷练习琵琶,应该就没问题了。
真好,她既能学琵琶,又能骑马,人生真的愈来愈美妙了!
「好无聊哟!」
这会儿大喊无聊的不是别人,正是坐在呼韩烈怀里的王招君。
「又无聊?」呼呼韩烈大皱眉头。这女人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三不五时就高喊无聊?
「对啊!」她发现坐坐在马上坐久了,又没有办法亲自驾驭马匹,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妳无聊个什么劲儿?」呼韩烈才不允许王招君有喊无聊的机会,他头一低,直接吻住她张口欲言的樱唇。「现在不无聊了吧?」他邪邪地望着气喘连连、面色绯红的她。
「喂!」被呼韩烈这么一亲,王招君不由得想起两人之间夜夜的缠绵。「我不是说这个无聊啦!」没想到眼前看起来很剽悍的匈奴头子也会给她这种暗示,真是败给他了!
「要不然呢?」呼韩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晚上不够努力,王招君才会在白天赶路时频喊无聊。
「每天看到的除了大漠还是大漠,实在很无聊耶!」王招君突然想找一些新的东西来玩玩。
「妳可以看我。」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呼韩烈面无表情地给了一个建议。
「看你?」王招君瞧了呼韩烈一眼。他长得真是好看到不行,可是……
「再好看的景致,天天看也是很累人的,为了避免我对你有烦闷的一天,我对你还是少见为妙。」
「妳给我看!」他哪容得她说不看就不看。
「我给你看?」王招君重复了呼韩烈的话,之后豁然开朗。「啊!我知道,你一定也感到无聊,所以想要看我对不对?好吧,你要看就看,可是不能看太久喔!免得你生厌。」
「妳──」呼韩烈额上青筋暴露,差点被王招君气死。
「怎么了,你不看吗?」王招君看呼韩烈一脸气呼呼的。「难道你已经看我看得很腻了?求求你不要看腻我!」她可不想他太早看腻她,她很喜欢同他在一起的时光,虽然说在番邦的日子实在有些苦闷。
「妳──」呼韩烈被她突如其来的请求弄得啼笑皆非,原先的愤怒早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咦?」王招君望见眼前平坦的戈壁大漠上出现了极为平缓、却看得出陵线的山峦。「有一座山耶!」真是的,以前在中原跑来逃去的时候,这种小小的山坡算得了什么,可是现在看到这种山,她差点就要痛哭流涕了。
呼韩烈现在的心情大好,他微微一笑,对她说道:「那是我们这里挺出名的峰谷。」
「是吗?」原来在这里只要小小的山峰就可以很出名啊!如果可以的话,她不妨仿效愚公移山的精神,搬座山来这里放着,就可以跟过路人收取观赏费用。
这样的话,没多久她就能把债务给偿还了……
「是呀!那是有名的老鹰谷和少女峰。」看着王招君自得其乐的表情,呼韩烈怀疑她又想到些什么了。
「它的名字挺好玩的,有什么故事吗?」王招君想到古人老爱把一些故事套到风景上大作文章。
「没有。」呼韩烈的回答实在是太不自然又太快了,反而引起王招君的质疑。
「不可能。」看他的表情分明就是有嘛!「这峰谷既然会有如此奇怪的名字,它又长得不像老鹰和少女,其中一定有什么故事。」
「真的没有!」
「你说还是不说?」王招君的好奇心一旦被挑起了,就不肯善罢甘休。
「不说!」想要他说?门儿都投有!
「好吧!」王招君激动地想要跳马,「你不说给我听,那我去叫别人说,搞不好别人说的比你好听!」反正他们后头跟着一大群人,而且她是他们的阙氏,还怕听不到故事吗?
「不许妳去听别人说故事!」独占欲极强的呼韩烈哪有可能放王招君去听别人说故事。
「那你说给我听嘛!」王招君厢了扁嘴,一副委屈模样,「求求你,好不好?」
「妳──」看着王招君亮灿灿的瞳眸,呼韩烈想不软化都很难。「好吧!」答应她的同时,他几乎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那我洗耳恭听褛!」王招君喜孜孜地准备听故事。
呼韩烈深呼吸一口气才道:「听说在那座山里住着一对相爱的少男少女,那少女生得极为美丽,所以被一个王者相中,王者想要少女嫁给自己,于是命少男去谷中捕捉秃鹰的雏鸟,使得少男被秃鹰攻击,不幸暴毙在山谷里。少女终日思念少男,于是在婚礼上逃跑,想要去寻找少男,却因为体力不支而被冻死,后人便把那个冻死她的地方称为少女峰。」
「啊?」就这样吗?
看着王招君一脸失望的表情,呼韩烈知道自己说的故事肯定不合她的意。
他原先就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是她苦苦哀求他说的,这下子她要后悔也没办法了。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女人?」她真是不敢相信。
「笨女人?」听到王招君这样的评论,呼韩烈倒是很想知道她的脑袋瓜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对啊!」王招君点了点头。「你不觉得那少女很愚蠢吗?她干嘛没事要爱上那个少男呢?那个少男先是笨到被秃鹰给攻击,之后又虚到被攻击一下就死掉了,少女若是嫁给这个少男,一定没有什么幸福可言,搞不好晚上运动、运动,他就暴毙不起了。」
呼韩烈听王招君这么说,想不笑都很难。好好的一个故事居然会被她说成这样,也其是太有意思了!
「我还没说完呢!」看他笑得十分开怀,她像受到鼓舞似地继续说:「至于逃婚,那个王者的条件你没说清楚,如果他是垂垂老矣的白发老人,
少女选择逃婚就真的太笨了!因为她不必等太久,就可以得到王者的财产,那不是很好吗?又如果王者是像你这样的人,不嫁他的人还真是笨到了极点!」他除了脾气凶一点,不让她自个儿骑马以及弹琵琶之外,实在是没什么好挑剔的了。
「招君!」呼韩烈唇边的笑意愈来愈浓。听她这样说,好象嫁给他是一件很令她满意的事。
「少女非但不去嫁王者,竟然还跑去找那个不晓得臭了几天的尸体,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结果她还笨到连衣服也不多穿几件,最后把自己给冻死了,唉!」王招君边说边摇头叹息。
「招君!」原本他觉得这个故事索然无味,所以才不想说,没想到这会儿从她口中说出来,竟教他哭笑不得。
「你们匈奴人编故事的能力真有待加强!」匈奴人居然能编出这么不感人肺腑的故事,她随便搬出一个中原的民间故事,都可以令他们汗颜了。
「妳也算是匈奴人了,招君。」听她这么下绪论,他突地感到不快,只好出声提醒她。
「是这样吗?」这话可是他自己说的。
「当然是!」她都已经是他的人了,哪还能有这种疑问。
「那我要学骑马!」听完了故事,她又无聊起来,当然得乘机对他大嚷特嚷,才不会对不起自己。
「妳──」她还真是会借题发挥。
「拜托你嘛,你不让我学骑马,我就没有成为匈奴人的归属感。」王招君试着动之以情。
「不行。」呼韩热板起脸来,让她与他共乘一骑已经是最大的极限。
「可是你不让我学骑马,我就会很哀怨,我很哀怨的话,就会无精打采,那样到了晚上,肯定没力气跟你奋战的啦!」王招君装出一副可怜样。
「妳──」他才没这么容易中她的苦肉计呢!「我真想要的话,妳逃得了吗?」
「呃……」她倒是忽略了这个问题。「那怎么办?我去请别人教我骑马好了!」
「不行!」呼韩烈当然不可能答应她。「谁要是教妳骑马,谁就是不想活了!」
「我哪会笨到去找你的子民啊!」王招君想到他刚刚说的故事,「整个西域除了匈奴之外还有一大堆国家,我随便去勾引一个君王不就成了。」
「妳敢!」呼韩烈的脸色霎时比夜空还暗。
「为什么不敢?反正我无依无靠的,你要杀要剐都只有命一条,更何况我跑得很快,没道理待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王招君说完好象真的就要逃跑似的。
「该死的!」呼韩烈发现他真的对她没辙,于是狠狠低咒一声。
「好吧。」王招君马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你要杀就让妳杀,我不要活了,你杀吧!」她已经抓住了他的弱点,也知道害怕绝对不能解决事情,而他是不会真的杀她的。
「妳以为我真的不敢杀妳吗?」呼韩烈气得咬牙切齿。
「难不成是假的?」王招君直直地回砚他,心里愈想愈好笑。
「该死……」他真的不知道要拿地怎么办。「好吧!教妳就教妳。」他从来没对一个女人放下身段过,除了她。
「好耶!」王招君乐得猛亲呼韩烈,压根儿忘记两人在马上。
「妳──」呼韩列在心里哀叹。
这女人,真是老天爷派来治他的!要不是他驭马的技术高超,现在她已是马下亡魂了,哪还容得了她在这里亲他。
不过,被她这么亲吻的滋味真是该死的好,他开始考虑以后要不要都如法炮制了!
第六章
王招君后来才知道,呼韩烈不是说教就教的。
没错,他是真的有心要教她骑马,不过看她骑了大半天还是只会落马的时候,他实在很难不变脸。
于是乎,为了不拖累整个队伍的行程,他立刻与她协议,告诉她等到了匈奴国的单于庭才教她骑马。
所以,王招君是日也盼、被他盼,望穿秋水地等待单于庭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到底到了没有啊?」王招君痴痴地盼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单于庭。
「快到了。」呼韩烈回答她。
「骗人。」王招君知道他的话是不可信的。「从你上次跟我说快到单于庭,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天!」不只是他,她发现所有匈奴人的观念都有问题,什么「很近了」、「快到了」,这种词语几乎都倍不得。七天前她问小寒还有多远,小寒就跟她说很近了。
原来五天和七天是这么短的时间,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真的快到了!」呼韩烈直指着前方,「就在那儿了。」
「哪里啊?」王招君直觉这只是呼韩烈的另一个谎言,直至她望见平坦的绿草上露出好几个圆形滴帐,她的双眼才为之一亮。
她的眼前有一个十分巨大的旃帐,旁边坐落着几个小的滴帐。随着马匹的接近,她看得愈明显。
「真的到了耶!」王招君扬出灿笑,任呼韩烈抱她下马,迎她进入旃帐之中。
原本呼韩烈已经安排了王招君个人的旃帐,可是现在的他改变心意,他要她住进他的旃帐里跟他一起生活。
一进旃帐之中,王招君就兴奋地左观右望,虽然在赶路的过程中她也住在类似的旃幕中,但那些都没有现下看到的雄伟。
「好好玩。」她仔细看着帐里头的摆饰,发现这地方其实与中原屋舍相差不大,最大的不同是地抬起头来时,可以在打开着的天窗上望见顶上的天。
此时正当夕阳西下,霞光满布在清澄的芎苍,蓝色的底布染上了瑰丽的粉紫橙红,配上落日的余晖,让人惊艳无比。
「喜欢吗?」呼韩烈看着王招君绽出的笑靥,禁不住为她迷醉。
「当然喜欢啊!」来这里既不用逃债又可以过得那么舒服,真是让人再喜爱不过了。
「这里以后就是妳和我的房间。」呼韩烈原先还害怕王招君会不喜欢,没想到她是这般愉悦的反应。
这教他更没有办法放开她了!
「好棒。」王招君开心地手舞足蹈起来。「我高兴得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怎么办?」
「不用说什么,我们来庆祝吧!」呼韩烈微笑地凝视着王招君,眼中闪着魔魅的光彩。
「庆祝?要怎么庆祝?」王招君有些纳闷。他该不会从中原拎了串鞭炮来放吧?
「这样庆祝。」呼韩烈开始他不安分的动作。
太过高兴的王招君还有些不明白发生何事,直到两人的缠绵动作愈来愈激烈,她才恍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不但是一种补偿,还能用来庆祝啊!」看来这件事的功能还真多,她得多多利用才行!
两人激烈的叫嚷声几乎掀了整座旃帐,使得来请单于及阙氏用餐的仆人一脸莫名其妙。
他实在弄不清楚单于的旃帐里传出来的到底是什么声音,难不成是单于从中原带回来的鞭炮,此时正在旃帐里燃放吗?
声音虽然听起来不像,可是要不是鞭炮的话,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把旃帐震得好象快塌掉似的?
那应该就是鞭炮没错!只是汉人何时研究出这种新式鞭炮,教人怎么听怎么心痒……
来到匈奴国已经好一阵子了,持续练习下来,王招君的骑术大有进步,跌落地面的次数比以前少了许多。
「我可不可以到远一点的地方练习骑马?」王招君对呼韩烈提出要求。老是在同一个地方练习,她都烦死了。
「不行!」呼韩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
「为什么?」王招君理所当然不依他。「听说前头不远的地方有个十分美丽的百花谷是吗?」光听到「百花」这名字。她就觉得很不错。
「妳不能去!」呼韩烈一听到百花谷,反应十分激烈。说什么他都不让王招君到那里去。
「为什么?」王招君被禁止前往,不怎么开心地嚷着。「你有没有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