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梦嫣鼓起了腮帮子往他的头敲下,却被他抓住拳头包
在手里,“你今天有心事?别瞒我。”他注视着她突然受惊的表情,
更加确定她有事瞒着自己。
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不想问,想等她亲口说出来,近来梦嫣总
在自以为他没有发现的时候消悄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教他在
旁看了好忧心,他们是夫妻啊!有什么事不能对他说?
“算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别忘了,我爱你。”见她犹豫不
决的模样,龙笑海放弃了逼她说出来的念头,“好啦!先来享受大餐
吧!之后再来料理你这个甜点。”他朝妻子笑一笑,不意外地见红晕
爬满了她的脸颊及颈项。
★ ★ ★
静静地听着龙笑海安稳的呼吸。泪,不由自主地滑落,她眷恋不
舍地吸取丈夫熟悉地混合着皂香的体味。
“我爱你……真的,我爱你……”她在他的耳边低语。
龙笑海将妻子再搂紧,“我也是。”
过了一会儿,确定他已深沉地坠入梦乡,梦嫣才蹑手蹑脚地离开
他温暖的胸膛,套上轻便的衣服后拿起早准备好的小行李,里头有她
当初来日本时所带的物品,及一张龙笑海的提款卡。
梦嫣将早已答案的离婚证书压在梳妆台上,手里不舍地抚着手中
陪了她一年多的婚戒,最后还是重新将它戴回手指上,就当是留给自
己的纪念品吧!
而楼下秦政早已等候多时,梦嫣提光提款卡后,便将它扔了,随
秦政飞回故国。
★ ★ ★
“呜……呜……好可怜喔!”佩珍早已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那个可恶的洛伊要是被 我打到非打得他找牙不可!”她义愤填膺
地说,边抓起林拓手中预备的手帕好擦眼泪。
哭得告一段落之后,佩珍的眼光落在秦政身上:“你好伟大喔,
到异国出差还不忘帮助同胞,无怨无悔地照顾‘落难同胞’五年,我
以前都不知道你是这么有‘爱心’的人,如果早知道你‘名草无主’,
我就嫁……”在林拓凶狠的目光之下,佩珍硬生生地把剩下的话吞进
喉咙里。
“梦嫣又不是小猫、小狗,什么‘有爱心’!”林拓没好气地说,
双手紧紧地搂住妻子,警告的眼光还瞪向无辜的秦政。
“那琳琳,琅琅……”佩珍挣开林拓的手臂,兴致勃勃的开口。
“海的,回到台湾之后我才发现我怀孕了。”她想起那日子,自
己整日心系,害怕孩子是洛伊的,但又狠不下心将孩子打掉,还好生
下了她们,她们是如此的神似龙笑海,有她们陪伴的日子冲淡了对海
的思念,也谢谢秦政的支持及帮忙,现今的社会很难再找到像秦政这
样的老好人了。
“看琳琳,琅琅长得那么漂亮,母亲功不可没,但想必父亲的遗
传也不差吧?”佩珍开始在心中勾勒男主角的外形了,但没有多久她
又兴冲冲的开口:“梦嫣,你当年是怎么回到台湾的?不是乖乖买飞
机票上飞机吧?不然龙笑海也不会在五年后的现在才找到你了。”
梦嫣但笑不语,倒是秦政开口了,“林拓,小心你老婆也想学梦
嫣一样,来个不告而别,教你找不到。”
见林拓警戒的眼神盯到自己身上,佩珍不高兴地嚷:“死秦政!
男人太多嘴是会没老婆的。”这下之意是她绑也要把靠近秦政的女人
绑走。
“珍儿,你把事情扯远了。”林拓大大地叹了口气。
“喔!”佩珍吐吐舌,“那梦嫣现在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要是知道就不会哭得淅沥哗啦了。
“告诉他好了,如果他会介意的话,不用等他开口,你先把他给
休了!这种男人要他干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自己在外
花天酒地。却不许妻子有任何污点,这算什么?!这世界上对女人太
不公平了!连上帝造人时也偏心男人,把男人造得那样雄壮威武……”
“说重点!”三个人极有默契地说道。
他们都太了解佩珍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告诉他!这件事不是你的错,该怪也是怪那
个什么洛伊的,不应该怪到你身上,你是受害者呢!”佩珍起身坐到
梦嫣身旁,低声说,“还好你当时是昏死的,不用遭受更残忍的对待。”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秦政看向这位顶头上司的
眼神盛满了同情,林拓则回他一个无奈的眼神。
他们都知道,梦嫣今天把这段丑陋不堪的记忆说出是需要多少勇
气才能办到,他们也都希望梦嫣能——忘捧是不可能,但至少使它不
再那么鲜明深刻。
秦政轻咳一声:“梦嫣,你先回去看看琳琳和琅琅,省得两个小
鬼头又闹得整个病房鸡飞狗跳,令护士小姐哭笑不得。”
梦嫣明白他的用意,二话没说地起身离去。
众人一见她离去,炮口同时对准佩珍——
“你别一再在梦嫣面前提起‘那件事’。”
“活像一次次挑开她血淋淋的伤口。”
佩珍难得温顺地不辩解,“我又不是故意的。”
“算了。”林拓一见她那副委屈的模样,什么话全都吞回自己肚
子里,“既然梦嫣无法下决定,那么就由我们替她下决定及实行。”
秦政点头赞成这个意见,见佩珍似乎有话要说,他先发制人地开
口:“瞒着梦嫣为她好,万一龙笑海介意‘那什事’并且表露在言行
举止之中,那么对梦嫣而言不啻是个更深的伤害。如果是由我们去见
龙笑海,那么他再介意也只是回到日本,梦嫣再回到这五年来平静的
日子罢了。”
佩珍想想也有道理。于是不再置词。
“那么……由谁去说?”佩珍提出了问题,不等他们回答,她便
毛遂自荐,“我觉得由我去最适当了,想你们两个大男人去跟人家说
这种事,传出去能听吗?所以还是由我——惟一的女人去说再适当不
过了!”
其实她是别有用目的,如果龙笑海“介意”,那么这两个“老实
敦厚”的男人最多是瞪那个负心汉一眼了事。但若换成自己——那可
就不一样了,她才不会善罢甘休。非骂上他祖宗十八代不可!
两个男人岂会不明白她那点心思,想想也对,他们不能有失身分
地在别人地盘上闹事,佩珍可就不一样,他们相信她的“功力”。
正当大事尘埃落定之际,一男一女相揩来到三人面前,有礼地说
了声:“对不起”,唤起三人的注意力。
男的俊美,女的柔美,好一对金童玉女。
男子嘴上挂着礼貌的微笑,“三位可是蓝梦嫣的朋友?”
“是啊!你想干什么?”佩珍老实地说:“如果想来看梦嫣?两
个字:休想!”
“我们是梦嫣的‘老朋友’,只是想见见她。”男子好脾气说道。
佩珍根本不必与另外两男人商量,直接就开口拒绝他。
男子旁的女子拉拉他的衣服,说了一串他们不懂的话,男子则神
色温柔地回了女子想同的一串话。
佩珍知道是日本话,于是她推推秦政,“他们叽叽咕咕地说些什
么?翻译一下。”
秦政听话地翻译,“‘怎么了?梦嫣不在这吗?’、‘在,但她
好像不想见我们。’、‘梦嫣怎么可能不见我们?’、‘放心,慢慢
来,今年’特奥贝‘的聚会便定在台湾举行。’。”
男子与女子微微一笑便走出了医院餐厅。
佩珍是有听没有懂,只隐约知道两人似乎是梦嫣非常要好的老朋
友。
算了,管他是谁呢?反正梦嫣暂时不接见来自日本的客人!佩珍
替好友下了决定。
8 在儿童病房中——
“琳琳,琅琅,告诉妈咪,你们会在意自己没有爸爸吗?”梦嫣
坐在琅琅的病床旁,怀中抱着琳琳。
“不会啊!琅有爹地嘛!琳,你说对不对?”
琳琳乖巧地点点头,她从来没见过妈咪口中的“爸爸”只是常常
听妈咪提起他,觉得有点陌生又熟悉。
“那你们会不会想见爸爸?”梦嫣又问。
“会啊!”琅琅纯粹是好奇而已。
琳琳则不点头也不摇头,“不知道。”
“你们的名字……”
“我知道,妈咪说过很多次了。”琅琅打断梦嫣的话,自己接下
去,“琳跟琅的名字中有个‘海’,是从爸爸的名字来的,因为妈咪
很想、很想爸爸。”
“对呀!而且琳跟琅长得很像爸爸喔!看到琳琳、琅琅就好像看
到爸爸一样。”梦嫣贴着琳琳嫩嫩的脸颊。
“妈咪为什么不去看爸爸?”琳琳发问,“妈咪不是很想、很想
爸爸吗?为什么不能跟爸爸在一起?”
“等琳琳、琅蕞长大了就知道了。”梦嫣笑着说。
“哼!大人最诈了。老是骗我们小孩子。”琅琅不满地说道。
梦嫣以她一贯的伎——傻笑混过去。
身后开门的声音清楚地传到梦嫣耳中,她巧笑地将椅子转了一圈,
“你们回来……啦?你们是……”
上下打量来人数眼。梦嫣才认出来人是谁。
“东条!和奈!”
“好久不见。你也真狠心,竟然一出走是五年,丝毫没有音讯。”
藤田和奈佯怒道。
“你们……怎么来了?”梦嫣无法不感到惊讶。
“跟大人一起来的!为了你,今年的聚会改在台湾举行。”东条
夏懒洋洋地答道,双眼因映入眼中的两个小娃儿而瞪大,声音也注入
了一丝精神,“这是你的孩子?”
梦嫣笑点着头,“很漂亮不是?来,叫叔叔、阿姨。”
“叔叔好帅。”琅琅说。
“阿姨好漂亮。”琳琳说。
“啧啧!好甜的小嘴。”藤田和奈笑道。
梦嫣则望了两个小家伙一眼,“谁教你们的?”
“隔壁病房的小安。”姊妹两异口同声答道。
“说得不对吗?”琅琅问。
“怎么不对?阿姨听了好开心。”藤田和奈上前从梦嫣手里抱起
琳琳,直逗着她玩。
“你们什么时候学会中文的?”梦嫣惊讶地问。
“如果你没离日本,现在你就不必问了。”东条夏答道,自个儿
也好奇地走到病床前直盯着琅琅瞧。
“东条!”藤田和奈瞪了他一眼。
琅琅从床上爬了起来,对着东条夏甜甜一笑,“爸爸!”说着就
往他身上一跳。
东条夏反射性地接住跳过来的小小身子。
藤田和奈闻言,怀疑的眼光在梦嫣与东条夏之间来回梭巡。
梦嫣急斥,“琅琅!别乱叫!”并伸手去抱她。
“不要!他是爸爸!他是爸爸!”琅琅紧紧抓住东条夏,说不放
就不放,脾气那么倔,也不知是遗传了谁。
“东条……你……”藤田知奈张大嘴看他。
“不是!我不知道!梦嫣管好你的女儿。”他急了,一生清誉可
不能毁在四岁小娃手上。
“琅琅乖,这个叔叔叫东条夏,你听,他的名字有和你的一样吗?
他真不是爸爸。”梦嫣哄劝道。
琅琅一昕,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让母亲抱起,“是妈咪说长得很帅
的人就是爸爸的啊!”她很委屈地说。
梦嫣一听快昏倒了,“妈咪是说爸爸长得很帅,不是很帅的人就
是爸爸,林拓叔叔也很帅,你怎么不叫你爸爸?”
“因为林拓叔叔有佩珍阿姨啊!”琅琅争辩道。
“东知叔叔也有和奈阿姨啊!”梦嫣说道。
东条夏这才知道长得太帅还会被乱叫“爸爸”,而藤田和奈这也
才释怀。原来是情人长得太帅了。
“这个叫琅琅,那这个呢?”藤田和奈把琳琳举高,“我也好想
要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女儿。”“简单,马上去结婚肥!”东条夏一听,
马上说道。
“NO!要等梦嫣回日本再说。”
早八百年前东条爱便向藤田和奈求婚,但她却坚持要等长到梦嫣
之后才与田村秀一他们一同举行婚礼,在这之前——免谈!
东条夏衰怨的目光马上落到梦嫣身上。
梦嫣视而不见,“那个是琳琳,是姊姊。”
“琳琳、琅琅?好好玩的名字。”藤田和奈把琳琳还给她。
“梦嫣,你五年前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你可知道龙笑海找得快发
疯了,他花了两年的时间在日本本土和台湾本岛上找你,最近三年则
扩大范围到亚洲、欧洲及美洲,我不相信你真是与秦政私奔。”藤田
和奈摸上了主题。
梦嫣不讶异她会知道“秦政”这个名字,从自已行踪曝光后,怕
他们早把自己这五年来的经历查了一清二楚。
“不用告诉她!”佩珍从门外走了进来,面对着藤田和奈。还好
及时赶上,没想到日本人真好诈,派了两个在楼下牵制他们。再派两
个上楼来探梦嫣口风。
“爹地!”琳琳见到了秦政,快乐地跳下梦嫣的膝盖,奔向秦政,
‘爹地,抱抱。“她伸出了小手。”
“琳琳乖不乖?”秦政笑呵呵地亲吻她的小脸蛋。
“你们的出现只会让梦嫣更加痛苦罢了。”林拓也开口了,“你
们还是请回吧!等梦嫣想跟龙笑海或你们谈时,我会通知你们的。”
他下了逐客令。
藤田和奈忿忿地想再开口,却被东条打断,“好的,那么我们就
等你的消息。”他搂住爱人走出病房。
反正不急,人都给他找到了,他绝不会再让他同五年前一样消失
无踪!
★ ★ ★
田村秀一的消息传回来了。
龙笑海站在窗前俯瞰台北市的夜景,他的办公大楼算是这附近最
高的建筑物;地面上的景象一览无遗,虽比不上香港的百万夜景,但
这一片灯海述是挺赏心悦目的。
梦嫣不肯说出离开的两幅,但他相信一定和她离开之前烦恼的那
件事有关,而他一定会找出来,不管她是移情别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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