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的。「现在,告诉我妳的选择,自己下去,或者我帮妳?」
「哼,我就是不要,你能拿我怎样?」无视于绿袖惊恐的表情,她就不信他能强迫她沐裕「很好。」柳兆宣又笑了,一个跨步向前,抓起了钱多多。「妳不洗,我可以亲自为妳效劳。」
「你敢?!」钱多多大吼,拚命的挣扎,当她挥舞的双手正巧重重的袭上他的眼睛时,下一瞬间,她就被他给丢进浴桶里,溅出了一大片的水花,不只落入浴桶的她全身湿了,连外头的柳兆宣也被溅湿了一大片。
「该死!」他捂着疼痛的右眼。这女人,竟然揍他一拳。
「你才……该死……咳咳,你这个……咳……小人!咳咳……」她被呛着了,仍不忘咒骂一顿。「你若将我害死了,可没有人帮你赢回面子。」
「老实说,我已经不敢奢望妳了。」柳兆宣嘲讽着。
钱多多在浴桶里站起来,双手扠腰地怒瞪着他。
「你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吗?」
「连沐浴这么基本的事都要这么大费周章,妳认为我还能指望什么?」柳兆宣双手环胸,看着湿答答的衣裳紧贴她的身子,心头有丝讶异,原来她虽然瘦得只剩骨头,可该有的东西也不输人呢!
察觉到自己的视线落在什么地方,一阵热气街上他的脸,像是直到此刻才真正意识到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般。
他忙撇开头,故意对绿袖道:「好好的伺候钱姑娘沐浴,如果她再不从,我会亲自动手。」话是对绿袖说的,可真正的目的却是警告钱多多。
钱多多气愤的捧起水泼向他,让他原本半湿的衣裳这下是湿透了,然后她摩拳擦掌的准备再和他来一场对决,可没想到他只是僵了僵身子,接着便举步离去。
钱多多愣愣的瞪着他的背影,他怎么了?她以为他至少会教训她几句的,怎么……「钱姑娘。」绿袖担忧地望着她。
钱多多回过神来,捧起水拍了拍自己的脸。
「算了,洗就洗,反正人都泡进来了,不洗又能怎样?洗吧。」她坐了下来,下巴以下全都泡进药浴里头。
「钱姑娘,要沐浴是很好,可至少要先让绿袖帮妳把衣裳脱下来啊!」
钱多多一赧,是喔!她衣裳都还没脱呢。
真是的,她到底怎么了?
第五章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刚泡完药浴的钱多多,一瞧见绿袖又拿出某种不明物体,小嘴立即溜出一串诅咒,然后不善地瞪着绿袖捧在手上的东西。
「这个是蜂蜜。」绿袖微笑的将拿在左手的一小瓶蜂蜜放置在桌上,再放下右手的大碗。「大碗里的是白茯苓研磨而成的细末。」
「它们是做什么用的?要拌蜂蜜让我吃吗?」钱多多戒慎地问。
「不是的,是让妳敷脸用的。」绿袖摇头微笑,开始将蜂蜜调入搅拌。
「敷脸?!」钱多多瞠大眼,拿蜂蜜敷脸干么?养蚂蚁吗?嫌她长得太漂亮,要让蚂蚁来咬花她的脸吗?
「其实细看下来,妳的五官长得并不差,只是妳又黑又瘦,皮肤又干燥,还经常蓬头垢面不修边幅,所以看起来才觉得很丑。」绿袖客观的评论。
「是喔,还真是多谢妳了。」钱多多撇撇唇,真不知道她是在褒还是贬她。
「用这个敷面,可以改善妳暗黑的肤色,让妳的皮肤水嫩白皙。」
「如果我说,我绝对不会让妳把那种东西涂在我脸上呢?」
「那么绿袖只好再去告诉爷了。」
「我就知道!」钱多多又是一串诅咒。「可恶,要是让金银那臭小子知道的话,怕不把我给笑死。」
「怎样呢?绿袖可以为姑娘效劳了吗?」
咬牙、撇唇,最后,钱多多问:「「这种东西要用多久?」
「大约两刻左右。」
「好吧!反正只有两刻,我忍耐一下就成了。」她算是挺识时务的,让绿袖伺候,总比让柳兆宣动手来得好,经过洗澡事件之后,她不再怀疑,如果她拒绝敷面,他绝对会将那一碗黏糊糊的东西直接倒在她脸上。
她躺了下来,感觉到那冰凉的触戚在脸上蔓延开来,召不住又开始低咒。
「幸好这东西只用一次,要不然我……」
「谁说只用一次?」绿袖问。
室内突然变得很安静,钱多多全身僵直,良久之后,矿深吸一口气,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妳不要告诉我,以后我还得天天敷这种东西?」
「当然不用。」绿袖轻笑,在她松了口气时才继续说;「只要四天一次就可以了。」
钱多多闻言,立即跳了起来。
「搞什么东西,我为什么就得……」
「钱姑娘,妳这样乱动会前功尽弃的,再不赶紧冷静下来,是不是要再重新来一次啊?」
钱多多双手握拳,重来一次?!那干脆杀了她好了!不得已,她只好重新躺了下来。
「做这些事都是为钱姑娘好啊!爷这么用心,为钱姑娘弄来这么多养颜的秘方,钱姑娘实在不应该再这么诅咒爷了。」
「为我好?放屁!他全是为了他自己。」
「这里还真臭埃」突然,柳兆宣的声音插入了两个女人之间。
「爷!」绿袖一惊,忙站了起来,万万没想到天色都晚了,他还会过来。
「姓柳的,你说什么臭?你鼻子有问题啊!」钱多多心情正不爽,又因为脸上敷着那一层黏糊糊的东西不能乱动,只好用舌战了。
「钱姑娘?!」绿袖惊惶失措地低喊,不敢相信她竟敢对爷如此不敬。「妳别说话埃」而且据说敷着脸说话会有反效果的。
「放屁!我为什么不能说话。」她以为绿袖是担心她对她家爷不敬,一恼起来,也顾不得什么了。
「绿袖,妳先下去,时间到的时候再过来。」
「可是钱姑娘不能说话……是,绿袖退下了。」绿袖本还想说什么,但见他示意,便连忙离开这处是非之地,免得遭池鱼之殃。
「姓柳的,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说这里臭?」
「怎么不臭?我听见有人用嘴巴放屁呢,熏死人了。」柳兆宣故意道,「看来要改造妳,首先得洗一洗妳那张臭嘴。」
「喂!姓柳的,你可别太过分了,我都这般任由你们折腾了还不够吗?你还想怎样才满意?整死我吗?」
「整死妳对我可没什么好处。」他拉了张板凳坐到床边,望着她只露出五官的睑,再对上那双不驯的眼,忍下住笑了。「这倒是我头一次见妳这般『乖巧』。」
「你在说什么屁话……」
「除了那张嘴之外。」他蹙眉。
「柳兆宣,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专程来消遣我的吗?我已经累了一天,不想在睡觉前还见到你,那会让我作恶梦,你知不知道啊!」
「妳很讨厌见到我?」这对柳兆宣来说还真是新鲜的体验。
「笑死人了,我当然讨厌见到你,巴不得你滚到天边去,不要出现在我面前。」钱多多故意道,等着看他变脸。
可没想到柳兆宣只是点点头。
「那还真是可惜,原本我是想,妳进府已经半个月了,可能会想出门,或者回家一趟,结果既然妳这么讨厌见到我,那就算了……」
「不可以算了!」钱多多打断他,急急忙忙的跳了起来,结果一个不慎,绊到床沿,整个人便直挺挺往床下摔。「啊--」她吓得尖叫。
「嘿!」柳兆宣一惊,下意识的张开手臂接住她,她就这么重重的跌进他的怀里。
怀里的重量让他差点岔了气,不过同时也松了口气,瞧她这冲势,若真跌下床,可能会摔断骨头吧。
「哦,天啊!」她低呼,惨了,自己脸上的敷面膏全都孝敬在他的衣服上了。
「妳还好吧?」应该没撞到什么地方吧。
「我很好。」她心想他一定会生气的,所以懦弱的不想起来,不想面对他的怒气。
「妳还想赖着多久?」柳兆宣身子僵了僵。
「钱姑娘,妳怎么……」绿袖听到尖叫,担心的跑了进来,一瞧见室内的情景,忍不住一惊,「我……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掩着脸,她匆匆的跑了出去。
「该死!」柳兆宣低咒,这种情形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暧昧。「起来。」
「你答应不要生气,我就起来。」
「我答应,妳可以起来了吧!」
钱多多缓缓的离开他的怀里,垂着头不敢看他,也不敢让他看见她的脸,一心只担忧自己不小心闯下的祸,完全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
「下次小心一点,别这么莽莽撞撞的,否则……」叮咛的声音突然一顿,瞧见了自己衣服上不该存在的东西。瞬间,他便理解为什么她会赖在他怀里不起来了。
瞪向她不敢面对现实的头顶,他几乎想要抬手掐死她。
「钱、多、多!」他咬牙。
「这……不能怪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她赶紧跳离他,缩到床角去,戒慎地瞪着他,揣测着接下来需不需要用武力解决问题。「你答应不生气的,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柳兆宣瞪着她一脸的惨状,在看见她眼里的戒慎后,突然觉得这种情景真是可笑。
「我的天啊!看看妳的样子……」一串笑声突然窜出他的口,「我没见过比妳更惨不忍睹的女人了。」方才暧昧的感觉一扫而光,这样的女人,他怎么可能暧昧得起来。
钱多多一愣,现不是什么情形?他真的不生气?
「我这么惨不忍睹还不是拜你所赐。」她低声抱怨,瞧他笑得多开心,就足见她有多惨。「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看看你自己的衣裳吧!」她得意的说。
「如果说我将明天的外出取消的话,我相信妳一定不会见怪才对。」竟敢给他表现得这么得意。「请恕我告退,钱姑娘,我得去换下这一身狼狈。」他故意文雅地道,然后在她错愕之际转身离去。
在门外碰见绿袖,柳兆宣庆幸天色暗了,她才没见着他衣裳上的杰作。
「绿袖,钱姑娘的脸要重新敷一次。」
「是,爷。」绿袖垂着头,不敢瞧他,匆匆走进房。
柳兆宣开口想解释,又觉得没有必要,相信很快绿袖就会知道,他和钱多多之间不可能有她以为的那种事发生。
「我的天啊!钱姑娘,妳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房里,传来绿袖的惊呼,柳兆宣闻声,笑着摇摇头,离开了栖凤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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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并不是休息时间,钱多多却悠闲的躺在树干上,微风徐徐,吹得她昏昏欲睡。
丹青课提早结束,因为她吓跑了教导她的云夫人。
她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因为她已经事先警告过云夫人了,可是云夫人却嗤之以鼻,当她是找借口避免出丑。好吧!反正她们这些贵夫人就是瞧不起她,那她就画啦!结果,如她所料的,吓坏人家了。
真是的,那柳兆宣肯定又会对她叨叨念念好一阵子了。
想到柳兆宣,她忍不住噘起嘴,如果他不提,她根本不会这么想出门,可他偏偏提了,然后又取消,让她更加渴望出门了,她几乎要以为,他是故意整她的。
「钱姑娘,钱姑娘!」绿袖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啧,这绿袖为什么不饶了她呢?
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乖乖的坐在绣架前,一针一线的学习刺绣,看能不能别将自己的手指头也加进绣图中,可她讨厌学女红,更讨厌那个老太婆,听说那老太婆是柳家一名远房的亲戚,还是个不知到几品官的夫人。
第一天上课的时候,就像是怕她不知道她瞧不起自己似的,总是拿言语攻讦她,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彷佛她必须感激涕零地跪地叩拜,感谢她拨冗前来教导她似的。
哼,要不是念在老太婆年纪一大把的份上,她肯定会狠狠的教训她一顿,而不是忍气吞声的乖乖学刺绣,让自己的手指头伤痕累累。
「钱多多,妳给我出来!」张伦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一左一右,朝她的藏身处包夹而来。
「搞什么啊!张伦那家伙不跟在柳兆宣屁股后头,跑来凑什么热闹?」肯定是柳兆宣派他来找她的。她就偏偏不下去,怎样,有本事就来抓她呀!
「找到没有?」
绿袖的声音从下头传来,钱多多诡异一笑,从叶缝偷偷的往下瞧,就见绿袖和张伦两人在她偷懒的这棵树下碰了头。
「没有,我这边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见到那家伙的影子。」张伦火气挺大的。
「我这边也没有,怎么办?昨儿个晚上钱姑娘很生气,说爷诋骗她要带她出府然后又取消,你想钱姑娘会不会一气之下,自己溜出府了?」绿袖担忧极了。
「不太可能。」张伦懊恼的踱步,「门房那儿我问过了,没有瞧见钱多多出去,后门的守卫也说没有,墙那么高,她又不会轻功,爬不过去的,除非她搬梯子,可工房的人说梯子并没被借走。」
啧!这张伦还挺细心的嘛,连工房那边都想到去求证,只可惜,他就没想到她就在他们的头顶上。
「那怎么办?要不要多找些人一起寻找啊?」
「也只好如此了,我去回报爷一声,再请路总管多派几个人帮忙,妳就先再到处找一找。」
「好。」绿袖点头,转身又往另一个方向寻去。
「该死的钱多多,别人的课不逃,偏偏逃老妖婆的,根本是找麻烦。」张伦低咒,正准备跨步离去,冷不防上头传来一声凉凉的调侃。
「原来我叫她老太婆还算客气了,有人叫她老妖婆呢。」
「钱多多!」张伦一惊,头一抬,从叶缝中露出来那张黑黑瘦瘦的脸,不是钱多多还会有谁。
钱多多身手俐落的抓住树干,一个挺腰摆荡,手一松,稳稳的落在他面前。
张伦见状,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端庄的淑女?哈!下辈子吧。
「嘿嘿,张伦。」她笑得很诡异、很算计。
「干么发出那种恐怖的笑声?」张伦头皮一麻,戒慎地瞪着她。「我奉劝妳最好立刻回栖凤阁,老妖……哦,我是说宓夫人已经等很久了。」
「嘻嘻,张伦,我想出去逛逛街耶!」绿袖说的对,柳兆宣不带她出去,她不会自己出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