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事情这么不满?是什么让他再也不会开心地大笑?他被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伤害了么?奇德再三懊悔没有陪伴在他身边。听说青春期是形成性格最重要的时候呢,唉。
还有龙晶……他不止一次看着自己手心的纹路。那一瞬间,他记不大清楚有什么特殊的改变,照理说他对匕首的形状应该非常敏感。
最后,他转过身,一手抱着蛋,一手抱着他心爱的小雷,在光怪陆离的梦境中迷迷糊糊浅睡了一阵。
雷斯林立即烦躁地把他推醒了。“奇德,”雷斯林拧开了床头灯,把自己的眼镜戴上,“你如果真的很饥渴,你就该下去找那个女招待!”
“小雷!条件有限!听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我只是在睡前想一想,期望等会儿做点春梦。小雷你管得也太宽了……”奇德说着说着突然醒神了,因为他发现他把手□了睡裤里。
更糟糕的是那睡裤不是他的。
雷斯林镜片后面的眼神真是有够冰冷的。
奇德讪讪的:“对不起,我伸错裤子了……等等!”他突然兴奋地坐起来,“小雷!我有冲动,难道连带你也会有么?”他哈哈大笑,指了指自己的裤头,又捏了一把手里半勃的、不属于自己器官,“这可真是很神奇的体验是不是?”
雷斯林皮笑肉不笑:“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你手速够快。”
奇德因这个新发现兴奋地睡不着觉:“小雷!也许在近距离上——近到我们能通感的程度——我们能感受彼此的性高潮,太棒了!一个人出力两个人受用!太棒了!”他一巴掌拍在雷斯林的大腿上,“我弟弟终于不用这辈子都是个童子鸡了!”
“原来你的求知欲都花在这上头,各式各样的play,啊?有够变态的,奇德。而且我要依照奥卡姆剃刀原则提醒你,如果要同步性高潮,需要双胞胎心灵通感那么复杂么?不,不需要,只要我们两个做爱就够了。”雷斯林推了下眼镜。
“什么!你不觉得在我还把手插在你的裤裆里的时候,这个话题有点略微重口了么!”
“那你的手能老实点么?”雷斯林把他的手丢了出去,伸手勾到法杖,“听着,奇德,你如果真的积攒了很多——多得能在亲兄弟旁边自慰的话——其实只要说一声就够了。”
“什么?!”奇德面红耳赤,语无伦次,“奇德,其实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当然,我能为你做一切!一切哦!”他生怕雷斯林把这当做拒绝。
“我就是你亲兄弟。”雷斯林转身,冷冰冰地用法杖指着他,“阿莫。”
奇德脸色一变,立即大声呻吟喘息起来。他面红耳赤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夹着两腿,雷斯林一脚把他踢下了床。“可不要把床弄脏了。”他寡淡地推了下眼镜。没过三分钟奇德就低吼一声结束了,他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地趴在床边,“这可真是、这可真是……我眼前甚至有幻影了好么!以后我该怎么告诉别人我这辈子最棒的性高潮是在我孪生弟弟手里!”
雷斯林朝他打了个“不用客气”的手势。
“所以你压根不需要我的帮忙,也不需要女人,而且你也不会违反巫师的原则。”奇德喘着粗气笑他。
“我们的前辈给我们留下了大量有关这方面的咒语。有需求就会有人研究。”雷斯林挑了下嘴角。
“学习,学习果然是个有用的东西。连最好的play都是留给学霸的。”奇德掀开被子,软着腰躺了下去,舒坦地舒了口大气。雷斯林又恢复他原来的姿势,蜷在床边,看上去已经睡了好一阵了。
十分钟后。
“你能再给我来一下子么小雷!”
“滚。”
雷斯林在奇德烦闷地打滚中挑高了嘴角。
孪生哥哥真是他有生以来所拥有过的最好的玩具了。
天没过一会儿就亮了。奇德向来浅眠,几乎在嘈杂声响起的时候就惊坐了起来。
雷斯林被他的动静惊醒,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戴上自己的单边眼镜,把刘海弄到上面去,露出天穹一样完美饱满的额头。他有些迷糊地看看奇德,又看看窗外。他想走到窗边去看个究竟,却被奇德扯住了。“我来。”他说。
他走到墙边,偷偷往下看,街上像是下过雪一样,是纯白色的,街上到处都是人。这可不是什么节日大游行。不过说实在话,如果雷斯林过来,大概只能看到空空荡荡平淡无奇的污秽街道。但是奇德,奇德干这一行手艺,眼力价可不是盖的,此时一眼望去都是同行。楼顶上破晓也不收工回家的夜行者;墙脚躲躲闪闪的盗贼;墙壁上蒙着面的刺客;还有在各个十字路口徘徊的强盗;甚至还有背着大剑、独来独往的剑舞者;该死的,连矮人都潜伏在臭水沟里,抓着他们的鹤嘴锄!这是怎么了?他们被包围了?
奇德把事情告诉了雷斯林,雷斯林摇摇头,“我用了隐踪术,这些靠手艺吃饭的家伙追不过来。如果他们真知道我们住在这里,早就一哄而上了。”他淡定地洗完脸,问奇德借了一件斗篷罩在法师袍上。那斗篷是鲜红色的,边角还有金黄色的流苏花边,非常华丽,一看就是奇德一年穿一回的好衣服。“不过我们得快点离开伍蒙尼德,这里是巫师之塔的势力范围。”
奇德很高兴。他终于能带小雷回家了。他把一二十斤精铁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回身笑道:“走吧!”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唉呀妈呀科科科……”
雷斯林顶着一张中年人的脸面无表情地在身后等着他。还是个秃头。
“是我。”他淡淡地说。
“小雷!”奇德觉得自己的龙蛋都要给他气裂了。“街头的魔法师变装的时候都还会招呼一声!”
“我不是魔法师。”雷斯林终于忍不住辩解。
两人静悄悄地走下阁楼。酒馆的清晨格外安静,大约是因为夜里喝过酒、干过架、找女人滚过床单,英雄们都不太适合早起。也有可能他们都在街上徘徊,为了把雷斯林和奇德捉拿归案。奇德比了个嘘,往后院走去,不一会儿牵出两匹马,一匹是他的坐骑,坏脾气的大公马,跟他简直就是一个德行;另一匹很明显是他顺来的,带着斑点的温顺小母马,南方马种,腿短耐走。他们俩穿过院子,院子里到处都是纸片。奇德这才明白为什么大街上看起来是白色的。
雷斯林捡起纸片,最上头写着斗大的“巫师之塔悬赏”六个大字,接下来是他的头像,还是他入学时候的证件画;旁边则是奇德的背影,看上去消瘦又猥琐。再下面的一张图片中是他们英勇地从十二层跳下时候的场景,最下头则言简意赅地写了悬赏金额,很多个零。奇德第一次看到会动的图,打算多捡几张带回家去,好减下来贴在墙上留给子孙看。
“动手真快。”奇德不得不夸奖他们,“怪不得今天早上我的同行们都不收工,不早休,反而在街上游荡。”
黑发黑眼的南方姑娘在门前扫纸。她显然心情不怎么样,看到奇德更是让他恼火。这个男人完全没有发觉她作为女人存在的价值,真是一头猪!她气愤地收起扫帚,看两人跳上马从身前走过,气哼哼地说:“昨天还不是这一个!”
“这说明我泡男孩子和泡女人一样厉害!”奇德反唇相讥。
“你找的也太老啦!你一定是个瞎眼的!”姑娘拿着扫帚,在雷斯林走过的时候陷入了沉思。她仔细打量着他,突然丢下了扫帚,“是你们!”她大声尖叫着跑到了街上,“他们在这里!他们在这里!”
15、第 15 章
“该死的!她是怎么认出来的?”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会让男人觉得恐怖。
奇德和雷斯林跳下马,狠狠一拍马屁股让它们往人群中冲去,压倒了好几个,他们自己却隐进一条小巷子。巷子里立即围上来几个强盗。打头的那个想卸下奇德的脑袋,被他一脚踩在地上,卸下了手臂;随后围上来的两个家伙立即发现自己丢了脑袋。奇德朝剩下的三个家伙咧嘴一笑,他们就叫着冲啊逃走了。
“你杀人真是又粗鲁又难看,我一直以为你做事挺精致的。”雷斯林扫视着满地的血,动手掸了掸自己的斗篷。他手过之处斗篷上的血迹都蒸发了。
“已经很精致了,小雷。”他从尸体上跨过去,可惜却忘记了,那里还有个活人,而且因为丢了手臂挺不高兴。他拔出匕首插在奇德的脚踝上,奇德惨叫一声,挥刀割开了他的喉咙,浑身冷汗地靠在墙上拔掉了那柄匕首。他该是伤到骨头了。这个时候可没有时间给他疗伤。
可是这里的混战已经引来了另一拨人,足足有七八个,堵在了巷子口,手里都抄着家伙。奇德勉强站直了,拔出长刀在嘴里咬了咬,用披风裹住了全身,伸手把雷斯林挡在身后。雷斯林从刚才开始就站在他身后,动着嘴皮子在吟唱。不能示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他知道他若是让人发觉他受了伤,那么他和小雷立刻就会被人干掉。他假装轻松地吹了个口哨,丢出了两枚飞梭,击中了两人的肩膀。可是这没有让剩下的人停下脚步,他们看上去更气势汹汹。
“快走。”奇德偷偷跟雷斯林说,“我的大公马往西走了,你该赶得上它。”
雷斯林却按下了他的手臂。他上前一步,举起了双手做出诡异的姿势,口中念出最后几个咒语:“汉纳维特。”
随着咒语完成,对面那一伙人的头顶突然浮现出了七道光柱,那些光柱大小不一,都挤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盏设计前卫的吊灯。这吊灯在天上飞。同时,奇德听到了周围有细冗的嗡嗡声,那嗡嗡声很低,带着金属的质感,并且随着越来越吊灯的升高,越来越重。奇德听得人都有些恍惚。就在这个时候,光柱突然下落,将那群人笼罩在中央。光所过之处,皮肉从骨骼上剥落!他就听到啪得一声,满地都是爆浆和肉块!那些沾着血的骸骨在空气中停留了几秒钟,哗啦啦散了一地。
奇德的嘴怎么都闭不拢了。他转头看着雷斯林的侧脸,他紧紧抿嘴地看着这一切,眼里平静无波。他的脸变了回来。
“怎么?”他转过头来,用那双冰湖一样的蓝眼睛看着自己的哥哥。
“你……也是一样的粗鲁难看,小雷。”奇德在肉块中间选地方下脚,“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手的?你杀过人?”
雷斯林没有回答,他不耐烦地说,“快一点,我很累,我快要站不住了……”他看上去糟糕极了,面色雪白,连嘴唇都是雪一样的颜色。看来刚才的法术花费了他大量的精神力。
奇德的左脚像是针扎一样得疼。他勉强走得平稳,雷斯林则难得乖巧地搀着他的手臂。出了小巷是富人区的广场,因为天已经亮了,很多小贩已经架起了摊子,这给他们很大的便利把自己隐藏在人群之中。雷斯林又施了个法术阻隔他们身上的血味,其实这也不是太必要,因为伍蒙尼德的居民对杀人放火实在是司空见惯。而且这个小小的法术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让他几乎立即就要晕过去了,奇德不得不半抱着他走路。
雷斯林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复了神智。他睁开眼的时候睡在奇德的膝盖上。他们坐在一条河边,岸边枝繁叶茂,看上去绿得流油。奇德则试图把那条长满浮萍的河中的水灌进自己的嘴里。雷斯林打掉了他的水囊,坐了起来,“水发臭了,不要侥幸,你会死的。”
奇德笑笑,听话地放在一边。他身上又添了几处伤,要笑起来也实在勉强。“小雷,你感觉好一些了么?”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面包,塞到他手里,“试试吃点东西,也许会好一点。”
雷斯林摇摇头。“你自己吃吧。”
“我饱着呐!”奇德夸张地哈哈两声,把面包重新塞回了自己怀里。
“这是在哪儿?”雷斯林盱着眼睛看叶缝中的太阳光。奇德告诉他这是在伍蒙尼德城外。不远处,大公马甩着秃尾巴正在吃草。那匹小母马抽动着耳朵,试图赶走飞来飞去的苍蝇。
“小雷,你来巫师之塔三年,你都没有出过伍蒙尼德城么?”他看着雷斯林,眼里很是怜爱,雷斯林没有回答他。他的神态依旧沉重,疲惫,不像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不过现在好啦,我们就要回家啦!”奇德快活地说,“回了家一切都会好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家里可能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雷斯林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因此镇定地对他指出这种可能,“父亲,兰斯,巴斯特。他们很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不!”奇德斩钉截铁,然后老实承认,“不,我没有想过。我没有想过……永远回不来这种事。老实说,死亡离我们很远,真的,八竿子打不着。嘿,我在最危险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这码子事儿!你有想过我会死么?”
雷斯林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就是嘛!他们不会死,我们只要好好地回家等他们。”奇德笑着抱住了他,跟小时候一样幸福地笑着。雷斯林木然地任他拥抱了自己。他不知道白石城算不算家,而且那个家里头很可能已经只剩下奇德和自己两个人了。但是他发现他没有办法把奇德推开。他微微转过身,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不论他有多恨伊苏谢尔这个姓氏,奇德都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奇德是他永远的家人。这让他难得放下了戒备,全身心地在他怀里享受难得的安逸。
奇德突然把他推开了。虚弱的雷斯林非常吃惊。他那么用力,以至于自己差点被推进水里。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那是为什么。因为他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钻心的疼痛。
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