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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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魂-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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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痛——”她瑟缩的叫道。
                  言纸倏然松开手,看着她被自己抓红的手臂,又抬头看了泪眼汪汪的她一会儿后,突然二话不说颓然的转身就走,完全不理会她在身后的呼叫。
                  看着他绝然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陈婧屏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绝望哭倒在房门边。虽然她知道他不是他,但是为什么连长得像他的人都对她不理睬?
                  “呜……不要走,言纸……不要……呜……”
                  出院半个月后,陈婧屏正式复学回学校上课,但是所有认识她的人都发现她变了。
                  过去任性刁蛮、目中无人,而且拒所有男同学于心房外的陈婧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既矛盾,却也说不出好坏的陈婧屏。
                  所谓的矛盾,指的是她的行为,因为复学后的她变得既沉默又乐群。
                  很奇怪对不对,沉默者如何乐群?但这就是她之所以矛盾的地方。
                  以前的她从不参加班上活动,不管是谁用什么态度邀请她,她总是冷哼一声,以视而不见的态度甩头就走,然而现在的她不只参加每一个她能参加的聚会与活动,有时甚至于会主动举办聚会找同学朋友们去玩。
                  可是,令人不解的是,处在人群中的她总是意外的沉默,并且时常神游处境,给人一种孤单寂寞的感觉。
                  没有人知道她沉默和发呆时,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那样的她却是那么的惹人注目与心疼,所以总是吸引四周的异性主动前来关心与询问,并替其他女同学造就了不少认识异性的机会。而这便是她说不出好坏的地方了,因为替其他女同学制造认识更多异性的机会是好事,但是每一个异性眼中就只看得见她,那就该死的坏到家了。
                  所以,对于陈婧屏劫后余生的改变究竟说好或坏,大多数的人都说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而这个大多数人也包括言纸在内。
                  对于陈婧屏变得乐群,不再任性刁蛮的交不到朋友,他着实感到欣慰,但是她的来者不拒却又让他担心不已,因为他不只一次看到她与学校内出了名的问题学生混在一起。而他真的很担心她会染上不良习惯,甚至染上毒瘾,因为据他所知,那群人之中有人在碰触毒品。
                  思虑再三,他终于决定打破自己发了千百次的毒誓去找她,但是她竟然不在家?在晚上十点十分又二十五秒的时候!
                  “该死!”怒气一下子将他席卷,言纸失控的诅咒出声。
                  “怎么了?”张淑芬眨眼问道。
                  “没事。”他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摇头说。
                  他怎能告诉伯母,婧屏半夜未归可能是跟别人去鬼混,而那些带她去鬼混的人甚至有吸毒的习惯?
                  可恶、可恶、可恶!她为什么永远都长不大,永远都学不会三思而后行,永远都不会设身处地的为关心她的人着想,当她任性妄为、我行我素的时候,有多少人正在担心她?
                  可恶,她真是可恶到了极点!
                  “言纸,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急着要找婧屏?”张淑芬好奇的问,他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气急败坏。
                  “不,没什么急事,我明天再来找她好了。”他急忙摇头,有他一个人替她担心就够了,不想再拖她妈妈下水。
                  “还是等婧屏回来的时候,我叫她给你一通电话?”
                  “没关系,我再找她好了。”他摇头,事实上却打算到外头去等到她回来,反正待会儿他训她的时候,也不方便让她父母在场。
                  “那,阿姨我走了,晚安。”
                  “晚安。”
                  走出陈家大们,言纸直接靠在陈家外围的围墙边安静的等待陈婧屏归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不时的看着手表,五分钟过了,十分钟过了,二十分钟、半个小时……
                  “可恶!”他忍不住低咒出声。她到底要玩到几点才肯回家?现在都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现在人到底在哪儿,跟那群人混在一起,她该不会也学他们吸毒吧?或者她又喝酒了,而现在正醉得不省人事,所以才迟迟未归?
                  想起她上回喝醉酒,认错人对他投怀送抱的事,她不由自主蹙紧眉头,烦躁又担心的开始绕着围墙外围踱步。
                  他早该来找她,不应犹豫不决浪费时间的,如果早一天来找她,也许她今天就不会出门了,即使她真故意要与他唱反调,至少在他劝说后她心里也会有个底,对那群人有所防范,而他也不必在这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转来转去。
                  突然间,言纸用力的吐了一口气。
                  现在想这些都太迟了,他摇头忖度着,与其在这边后悔,不如祈祷她能聪明点,知道什么叫作防人之心不可无。
                  一道车灯的光线突然出现,他微微地侧脸眯眼,看见一辆计程车由远而近的驶来,最后停在陈家大门前。
                  陈婧屏步下计程车。
                  “你去哪儿?”
                  才从包包里拿出家门钥匙,冷不防身后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吓得陈婧屏手中的钥匙落地,她赫然转头。
                  “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言纸完全无视于她脸上的惊吓,面无表情的冷声续问。
                  看见是他,蓦然提高的心才缓缓落回原位,但是心跳的速度却迅速的加快。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激动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他终于来找她了。
                  “你不要以为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他冷然的说,同时微微地俯身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你抽烟了?”
                  她眨了眨眼。
                  “喝酒了?”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不自然。
                  “不要告诉我你连毒品都碰了?!”
                  她一怔,急忙撇清的摇头道:“不,我没有。”
                  言纸稍稍的缓了一口气,但紧蹙的眉头却丝毫没有舒展。
                  “你是不是跟赵斌那群人出去?”
                  陈婧屏犹豫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
                  “你知不知道他们有吸毒?”
                  她稍微犹豫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那你还跟他们混在一起?”他倏然怒不可遏的朝她吼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上回任性的教训你还没学够吗?这回你又想做什么,滥交以报复老四一声不响的撇下你离家出走吗?”
                  “不、不是。”她倏然摇头。
                  “不是?”言纸怀疑的瞪着她,“那你跟赵斌那群人混在一起做什么?”
                  陈婧屏怔怔的看着他,没有回答,心里却呐喊着:因为她寂寞,她觉得好寂寞。
                  失去追逐言砚的目标,而言纸又决定不再理她,她的生活顿时变得漫无目的、无所适从。
                  刚开始的时候,她靠着期待言纸改变主意来迎接每一天,但他却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从她出院后一次也没来找过她,她绝望的再也不敢想,但思绪却总是脱离控制的飘到他身上去。
                  拒绝想的方法只有让自己忙碌,所以她开始接受每一个邀约,参加每一场派对和舞会,目的只是想让自己不再想他,不再为他的绝情而感到心痛、空虚和寂寞。
                  但是,即使她是那么的努力想要忘记他,他的身影和他过去对她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反倒一天比一天清晰的出现在她脑海中,不断地嘲笑她的后悔。
                  她好痛苦,痛苦得好想哭,但是陈婧屏向来是不哭的,所以她只能笑,不断的笑,用笑来掩饰她的痛苦;用周遭的热闹来掩饰她的寂寥;用不断的约会来麻痹想他的心。
                  而这些话,这些理由,要她怎么说得出口,告诉他?不,所以她只能选择沉默。
                  “为什么不说话?”
                  “你要我说什么?”她沉默了半晌,幽幽的凝视着他。
                  “说你为什么要跟赵斌那群人混在一起?”
                  “你要我跟他们断绝往来吗?”她不答反问。
                  “他们并不是什么益友。”言纸愣了一下皱紧眉头。
                  “所以你要我跟他们断绝往来?”她坚持的问。
                  他忽然沉默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不确定是自己的错觉,或是怎么的,竟然觉得她好像跟以往有点不一样。
                  以往的陈婧屏是向来不会问他的意见的,即使他是出自好心,最终结果还是会被她曲解成狠心狗肺,没安好心,但是现在她怎会反问他的意见呢?是陷阱吗?还是她真的有在成长,有在改变?
                  “你自己觉得呢?你觉得自己该继续与他们来往吗?”他盯着她反问。
                  虽然明知道这个答案如何,但是陈婧屏还是希望能由他亲口告诉她,让她知道他还是有在关心她。
                  “我不知道。”她回答。
                  “你不知道?”言纸的脸色瞬间难看几分,他用严厉的口吻和眼神逼问她。
                  她微微缩了下肩膀,但习惯使然却让她立刻回嘴,“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啊,话一说完,她自个率先呆住,她怎么这样对他说话?突然间,她有种想要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
                  相反的,言纸倒是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因为对他而言,此时盛气凌人的陈婧屏反倒比较正常。
                  “你不知道?天要下红雨了吗?没想到我竟然能从你口中听到‘不知道’三个字,这真是新闻。”他浓眉轻挑,嘲弄的说。
                  她闭紧了嘴巴,不再开口。
                  为什么他每次和她说话的时候,总要夹枪带棍的,他明明是关心她的,为什么就不能直接一点,非得用冷嘲热讽的方式轰得她体无完肤?
                  她觉得好失望,也许那场离魂记真的只是出自于她的想像,只是一场梦而已。
                  她的再度沉默让言纸忍不住蹙起眉头,紧盯着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你有没有吸毒?”他怀疑的看着她,她今晚的反应真的是太奇怪了!
                  “你要我到警察局去验尿证明吗?”
                  她的回答没让他紧蹙的眉头舒展半分,反倒拧得更紧。
                  “你是……陈婧屏吗?”他犹豫的问。
                  陈婧屏突然干笑出声,“放心,我确定姜虹绫的灵魂已经不在我身上了。”
                  闻言言纸像全身被灌满水泥般僵住,他呆呆的瞪着她,脸上的表情很明显的写了两个字:震愕。
                  “你怎么了?”发觉到他的异样,她关心的问。
                  “是谁告诉你姜虹绫这个名字的?”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双眼,一个字一个字问。
                  “我爸妈。”她浑身一僵,避开他锐利的目光,不自在的回答。
                  “你说谎。”他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的谎言,“我们曾经说好了,除非你记得并主动提起,否则大家绝口不提那件事。我再问一次,你是从哪里知道姜虹绫这个名字的?”
                  陈婧屏没有出声。
                  “你是不是记起一切你在那场假车祸后的事了?还是你根本就不曾忘记过?”他的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她的脸。
                  她仍然不语。
                  “你记得对不对?”一顿,恍然大悟的言纸忍不住瞠大双眼并惊呼出声,“老天,难道说当姜虹绫的灵魂附身在你身上时,你的灵魂一直在四周?”所以她在复元之后,才会有这一连串反常的举动,为了报复老四对“她”的大小心,同样是陈婧屏的身体,换了个灵魂后就可以得到完全不同的待遇?说到底,她还是为了老四!
                  已经形容不出此刻内心中五味杂陈的感觉,言纸自暴自弃的摇了摇头。
                  “算了。”他退后一步的与她拉开距离,“随便你想怎么吧,你高兴抽烟、喝酒、吸毒或彻夜狂欢不归,其实都跟我无关,随便你吧。”
                  说完,他连看她一眼都不再,转身就走。
                  “言纸!”陈婧屏遏制不住的出声唤他。
                  他停下脚步,却拒绝回头。
                  “你真的……”决定要放弃我了吗?她哽咽的问不出口。
                  他缓缓地回头看她,昏暗的路灯让他瞧不见她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你还想说什么?”他以冷到不能再冷的语气开口问。
                  她不敢眨眼,怕眼中的泪水会一个不小心便流了下来。她圆睁着双眼看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个机会,她必须留住他,不管用什么理由。
                  “如果你没话要说的话……”
                  “我一直都在病房里。”她突然开口说。
                  “什么意思?”言纸不解的看着她。
                  “在我车祸昏迷的那段期间,其实我的灵魂一直都待在医院病房里,跟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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