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丝丝火花,我赶紧将目光移开了,并不是怕他,而是不想与他有过多的交流。
“沧祁,当你决定要将这个残花败柳扔了,我们依然是好兄弟,依然并肩作战,把酒言欢。”他临走之前都要再骂我一声残花败柳才心安。
“沧天涵你——”沧祁话没有说完,就朝他的肚子狠狠地击出一拳的威力可真不小,平时沧天涵都是一副高雅无比的样子,今天如此出丑,真是大快人心。
“沧祁你——”声音带着怒意。
“你如果不想我第二次出手,赶紧给我滚。”沧祁如视着他,眼中熊熊的怒火还没有熄灭,只要他再触动一下我估计会燃烧地更厉害。
“你居然为了这个——”
沧天涵说了一半,突然停住,没有再说下去,我想他一定在想应该说我是人妖,还是不男不女,抑或是现在新的名字残花败柳。
他刚才就是因为说了一句残花败柳被打,估计他现在不想在触怒目前正在发火的狮子。
“沧祁,你会后悔的,我就不信你一点都不介意,是男人都会介意。”他爬起来,用手试擦着嘴角渗出来的丝丝血丝。
这个沧天涵真是可笑,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我与沧祁虽然躺在一起,但又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怎么会介意,他是不是热心过度了?
沧天涵悻悻地离去,离去眼里带着不甘与愤恨,但他走后,屋内寂静得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到,这让人很不安,这种气氛太难堪,我摆弄着手有点不知所措。
算了,还是静观其变,我站立一旁,静静地等着房内那头狮子再次发疯,等待着他爆发,但没有想到他居然伸出双手,一把将我拉进怀里紧紧搂住,被他搂入怀中的瞬间,我心中本来堆积的冰雪一下被他火一样的怀抱融化了。
他将我揽得很紧很紧,紧得我就快透不过气了,他的胸膛起伏着,身体依然微微颤动着,看来他还是很激动,情绪没有平复过来。
“沧祁,你——”
“别说话,什么都不要说,我明白。”他喃喃地说,双手竟然温柔地抚过我的发,我的眼,眼里的柔情浓得化不开。
我也很久没有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了,他身上那种阳光的味道总会将我带到野外,带到广袤的草原,带到广阔的天地,闻着依然是那样安心与舒心,我贪婪地吮吸着,他的心跳急促而有力,靠着感觉很踏实。
“沧祁,其实我——”
“你如果不想说,我不会再问,都是我不好,如果那天我不狩猎,将你留在身边,那就不会——”
本来还想跟他说清楚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想到被他打断了,那就算了,反正那晚发生的事情也不光彩,自己居然死求烂求一个男人要自己,如果被人知道我这一世英名就此毁了,希望山水不相逢,我与那晚那个绝美男子不会再有重逢的一日,否则别人知道——
只是手中那个镯子让我隐隐不安,什么时候才能归还给他呢?镯子的冰凉一点一点透进身上,让我有点恍惚。
“在想什么呢?”沧祁柔声问,他温柔的时候真讨人喜欢。
“我在想就算是你在,你也不可能违抗皇命,你何须自责,每个人的际遇都不一样而已,现在我也没有什么的,都过去了。”
“他自责什么?”莫不是以为我已经被人吃了,但就是吃了也与他无关呀?又不是他下药给我,他没有必要自责,要怪也是怪沧天涵那死男人,那个无耻下贱的男人。
“枫儿,要不我跟他说清楚,知道你是女子,他就不会再想方设法伤害你,那我们也可以——”
“不行——绝对不行——”我急得大喊,我最怕就是让沧天涵知道我是女子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那么怕他知道你是女子?”他不解地问我。
“你不要问什么原因,就是不许,如果你敢向他透露半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有那么严重吗?”
“有”
“都不知道你的小脑瓜整天想什么,真的好想剖开它,将你想的东西知道的一清二楚。”
“剖我的小脑瓜,你真是残忍。”
“我说一下而已,但其实做女子也没有什么不好。”他边说边帮我拂开身上的沾着的轻尘。
“谢谢,但我就不喜欢别人知道。”
“你有更好的感谢方式。”
“哦?”我不解地看着他。
今天他的温柔真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如果他天天这样就好了,我最怕他板起那黑脸,吓得心砰砰乱跳,他无情起来的时候也很无情,我记起了那残忍的一百军棍,现在还后怕。
在我脑子不停地转的时候,他却把我抱得更紧,他的体温迅速传到我身上,他结实的胸膛让我感到安全,但这样姿势说真的是不是有点过了?平时娘与父皇都没有搂得那么紧呢?
虽然是很舒服,虽然我是很依赖,但总觉得不好意思,像做坏事怕被人撞见一般。
“沧祁,谢谢你那么关心我?我还以为这个世界除了娘已经没有人再那么在乎我了。
“你都不知道,我很想我娘呢?”我眼眶红红的,第一次向他表露自己的脆弱。
“这有何难,你想什么时候见你娘,我陪你回去就是,反正我也要去拜见一下你娘。”
“当然要,你娘我总要见一次的。”他亲昵地刮刮我的鼻子,眼里尽是宠溺,好久没有看过这样的眼神了,这样的眼神让我让我的心融融的,整个人仿佛置身与和煦的春风里。
娘就曾经如此宠溺地看我,在娘宠溺的目光中,我总觉得我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受尽关爱的小女孩,如今这种感觉又回来,我很怕这种感觉会消失,再也找不罪恶,如果他一辈子这样看着我多好,如果我一辈子有人这样宠着多好,那我就不会孤孤单单了。
我要怎样才能让这种感觉不会在心头消失呢?
“沧祁——”
“嗯”他轻柔地应答着。
“你有没有妹妹?”
“没有,要不可以与枫儿你作伴?”他很遗憾地说。
“我是想说,你如果没有妹妹,我做你的妹妹怎样,我们结拜怎样?我很想要你这个哥哥,虽然你是坏了一点,但你总能带给我温暖,我想身边有一个亲人。”我充满遐想地对他说。
贴近的身体骤然分离,柔和的脸庞瞬间变得冷硬,他定定看着我,眼里闪过受伤的眼神,脸又再次铁青。
是不是我说错话了?似乎我没有说什么对不起他的话?这次他出现在我眼前,我已经没有出言顶撞他了,怎么他还是那个德行,想发脾气就发脾气,并且每次发脾气都不说原因,拍拍屁股就走,让我一顿好猜。
“你如果不喜欢我做你的妹妹,那我们结拜兄弟好了,反正也没有人知道我是女子?”我实在不喜欢无依无靠的感觉。
“你——你——”他不但脸色铁青,连声音也抖了起来。
“你这个蠢女人,怎么蠢得那么离谱,怪不得你夫君不要你,真是活该。”他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
剩下一个目瞪口呆的我。天呀?我究竟又做错了什么?他发什么疯?本来刚对他燃起的那一丝好感荡然无存。
“居然说我活该,死男人,下次见面别想我叫你一声。”
连续几天,我都没有看见沧祁再出现在我身边。莫非他回军营了?虽然那天他那样说我,但他走了,我竟心里空空的,有点失落。
在这个大大的院落里闲逛,真有点无所事事的感觉。
“怎么?终于闹翻了?”沧天涵幸灾乐祸地问我。
“我们会闹翻,我们好得很呢?”我就要气死他。
“是吗?”他冷哼一声,脸色冰冷,如覆盖了一层厚冰。
“当然是,我们好得很呢?”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突然出现,他原来还没有走,心中竟荡起丝丝喜悦。
“沧祁,你当我王府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沧天涵如冰一样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煞是吓人。
“我记得以前你曾经说过,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怎么现在不一样了,莫非王府换了规矩?如果是这样,怎么不早说,要不我也不会冒犯到你。”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我,将我腰抱住。
身体一下子僵硬了,这厮竟然当着别的男人这样抱我?两个大男人这样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沧祁,你放肆——”沧天涵看见沧祁抱住我,脸都绿了,看到他生气的那个样子,我又觉得实在痛快。
“祁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嗲声嗲气地说,那声音嗲得连我自己都发麻了。
“枫儿,我现在不就来了吗?”他也挺会做戏的,那声音溺得让人作呕,并且这厮竟然趁机将他的脸贴着我的脸。
冰凉而光滑的脸颊,温热的气息,让我一阵心悸,但总感觉被他戏弄了,要不是想好好戏弄一下沧天涵,我早一脚将他踢翻。
卷二 劈风斩浪:012:阴谋诡计
“你们这对狗——狗——”
沧天涵应该是想骂我们是狗男女,但可能话出口后发现站在他眼前的都是男子,并没有女人,所以“狗男女”这词似乎不是很贴切,就再了也骂不出口,但谁都知道他想骂什么,他的嘴巴还真脏。
“沧天涵,如果你还不想我们反目成仇,兄弟情断,请马上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沧祁冷冷地说,脸上已经蒙上一层寒霜,与刚才笑意盈盈的他判若两人。
“这里是我王爷府,并不是你将军府,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居然敢叫我离开?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这样说话?你也不例外。”沧天涵也不是省油的灯。
“从来也没有人敢这样对我的人?虞枫这笔帐我还没有跟你算呢?你以为之前那一拳就可以将你对他的伤害抵消?”
“那你想怎样?莫不是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再打我一拳?我们可是十几年的交情。”
“是又如何,打你一拳便宜你了,如果不是看在我们十几年出生入死的交情上,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命?”
“如果你要留在这里,那我们就好好将这笔帐算算。”沧祁怒视着他,他的火气似乎在一瞬间燃烧了起来。
“好,我走就是,我看你们能好得了多久?”说完就拂袖而去,衣袖卷起了阵阵阴风。
如果是旁人敢这样顶撞他,我想早已经死一百次,只是现在跟他作对的是沧祁,他才有点无可奈何而已。
“松手吧——”眼看沧天涵已经远去,只剩下一抹灰色的身影,沧祁的手依然没有要松开的迹象,并越抱越紧。
“枫儿,我发现我不想松开了,我们就一辈子这样抱着好了。”他喃喃地说,此刻他双眼由刚才的熊熊怒火又变得迷离。
“你这厮怎么老是想戏弄我?你当我是什么?是可以让你随时玩弄的玩具吗?你想女人就跑青楼去,只要花少少银两就可以让你舒畅无比。”
“我不许你再说这样粗野的话,这些话不是一个女子应该说的。”
“你忘了吗?你答应不再提我是一个女子这个事实,我是一个男子,明白吗?青楼沧天涵都带我去了几次了。哼,我也可以像男人那样去青楼。”我得意地说。
“该死,他居然还带你去了那么多次。”沧祁低声咒骂。
“以后不准再去那些地方,再去决不轻饶。”他板起了脸,脸上不再带着一丝笑容。
“不能去多可惜呀,你不知道那里的姑娘有多美,一个比一个粉嫩,一个比一个身材好,保证你去了垂涎三尺。”我色迷迷地对他说。
“就算给你去了,你能怎样?你能上吗?男人有的你有吗?”天啊,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脸皮真够厚的。
“你怎么连这话也说?”脸微红。
“我有说错吗?你整天说自己是男人,男人能做的事情你能做吗?”他揶揄地说,根本不为自己说的话而脸红。
“我除了那个不行外,行军打仗、文韬武略有哪一样比你差?”
“那才是男人的根本,你连那个都不行,算什么男人,最多给个太监的称号给你而已。”
“你才是太监?”我这次真的生气了,沧天涵骂我人妖、残花败柳也就算了,现在他还要叫我太监,这个名字比人妖更让我反感。
“我不做太监,我也不是太监。”
“那你有什么证明你不是?“他眼睛弯了起来,一脸的笑意。
“那你想怎么证明?”我向他展颜一笑,笑如春花般烂漫,死沧祁呆会就要你死的惨惨的,我恶狠狠地想。
看到我笑,他有瞬间的失神,在他走神的那一瞬间我迅速挣开了他的双手,然后手肘往他的肚子就是狠命一击。
谁知他身形一转,很轻巧地避过我这一击,为什么他的反应总是那么快?在他面前我总像一个弱者,这让我有点灰心丧气。
“怎么了?很想打赢我?”
“嗯”
“其实我早输给你了,只是不是在武功方面。”他长叹一声,似乎很无奈。
“那当然,论行军打仗、文韬武略,我可不比你差,只是武功方面弱那么一点而已,但我迟早会打赢你的。”
“在武功方面想赢我?你别做梦,我不会允许有这一天出现的,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你明白吗?”
“好,那我一定要打败你,让你活得毫无尊严。”我得意地抑起脸,似乎此时我已经打败了他一样。
“好,我等着。”他笑,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让阴晦的天空也变得明媚。
“你还没有回军营?”
“你就那么想我回军营?”眼神闪过一丝疼痛。
“那也不是。”
“但也不是很想见到我?”他声音开始低沉起来,隐隐有怒火。
“沧哥哥——”一场欢快的声音传来,原来是紫芯公主。
“紫芯妹妹,不是在宫中吗?”
“祁哥哥真坏,回来也不看我?”公主噘起嘴,佯装生气,但那一脸的娇羞,粉色的笑脸有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与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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