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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匍匐-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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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无泪在一张墨玉雕成的长桌旁坐下。转身对身旁落座的尼尔森道:“本师此次前来,并非独独为了‘祈神大典’,还另有要事需贵城帮忙,希望长老多关照。”

尼尔森深深看了神无泪一眼,道:“还有什么事情是大祭师自己完成不了的呢?”

神无泪佩服老家伙拍马屁的功夫,笑道:“我只是想找一个人。”

尼尔森更觉讶异,道:“找人可是小事一桩啊,包在老头子身上好了,不知大祭师所找之人姓甚名谁?”

“她的名字叫小桑。”说出小桑的名字后,神无泪的心忽然不争气地加快了跳动。

尼尔森眼中的惊讶之色更甚了,问道:“大祭师,请恕老头子冒昧,不知我们的少城主夫人小桑小姐和您是什么关系?”

“少城主夫人?!”听了老家伙的话,神无泪一瞬间的感觉仿若晴天霹雳,张开的嘴巴再也无法合拢。

“是啊,我们少城主和小桑小姐就着今天是举行‘祈神大典’的好日子,下午刚举行了结婚仪式。今晚,少城主一定会携夫人一起出席大典的,大祭师你说不定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神无泪脑中忽然失去了思维能力。天,自已在“魔力水晶”幻境里所看到的婚礼竟然是真的,而且,自已还来晚了,小桑居然真的嫁给了别人。她不是说不喜欢那个什么的吗?不是说会在“虚空森”地下城等自己、不见不散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来了,你却成了别人的新娘?”神无泪外表一如凝固的冷漠石雕,但内心的愤怒与痛楚仿佛升到地表的炽烈岩浆,随时要喷薄而出。用无上的毅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神无泪没有立刻发作,此刻,神无泪唯一想做的,只是当着小桑的面问一句:到底是为什么?

纵使最初自已贪恋的仅仅是她的身体,纵使自己对我的爱基础并不牢靠。可是,当离别再重聚,那份欣喜、那份眷恋难道会是假的吗?小桑的柔顺,小桑的性感,小桑的纯真,小桑的欢笑,小桑的眼泪--------这一切,此时才真正刻骨铭心——是不是失去了的东西才值得珍惜?然而,曾经的承诺化成了流水,在神无泪发觉自己真正爱上了她之后,小桑竟然背叛了自已。

想到“背叛”两个字,神无泪的内心仿佛有一个永远不愿触及的伤口再度被刀锋划破。

前世欺骗了自已的感情又弃自已而去的天使的倩影浮现心头,神无泪心中的痛苦于是开始了无限的叠加------即使强自压抑,但神无泪知道自己心底邪恶的“魔念”已经重新抬头了。红色的暗芒出现在湛蓝的眼眸深处,神无泪眼前浮现出地下城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的地狱般惨象。

“当”的一声清脆钟鸣,将神无泪从混乱的漩涡中拯救出来,耳中听得一个柔媚的女声道:“少城主携夫人驾临!”

102章 抱得美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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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坎下艮,这是四大难卦里的水山蹇,预示凶险绝伦,死伤无数,灾祸绵延。看来我已经无力与之相争了,现在该何去何从?”看着龟壳上显示的卦象,白衣男子脸上露出凝重而无奈的表情。

这白衣男子就是冥系王国太子——梅希欲除之而后快的大王子安泰。安泰不但对权位甚为看重,同时也对太古时代流传下来的驳卦之术十分着迷,在起卦占卜方面有着相当的造诣。同父异母的三弟梅希对自己被立为太子一向心存不满,他老早便已知道,但仗着手中有天虎军团这张王牌,加上艳都的二十万守城御林军也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他过去并没将野心勃勃的三王子放在心上。

可是,他这一次发觉自己是真正的失策了。得知梅希一入城便将隶属于自己管辖的守城士兵全部缴械,他立刻预感到了不妙。随后,又获悉梅希竟然会同虎、狼两司令率领数万精骑直奔皇宫时。就更加确定了梅希不但策反了虎司令,还提前发动了“篡位风暴”。以三王子梅希的为人,心狠手辣的他如果篡位成功,下场最凄惨的那个人肯定是自己。

如果能在梅希到达前离开皇宫,潜返自己的御林军大营调集兵马,趁梅希逼父亲让位的时候率军以迅雷之势杀返皇宫,或者尚有击溃他这数万骑兵的可能。但这样做的风险实在太大了,如果被梅希甚至是虎、狼两司令中的任何一个逃脱,艳都将变成一个腥风血雨的战场。不喜血腥的他忍心这样做吗?更何况,目前三大军团均在城中、均在梅希直接指挥之下,真要打起来,不要说三大军团,即使是天虎、雪狼两军团联手,自己的御林军对上也绝对是有败无胜。

必败的情势下会不会还有其它的变数呢?不甘心的他竭尽所学,用龟甲起了有生以来最费心力的一卦。然而,卦象的显示却令他最后一丝希望都彻底幻灭,笃信命运的他明白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

“天意如此,岂能挽回。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不过,我还会回来的。”安泰在心底长叹着,功聚双耳,他已隐隐约约听到皇宫之外响起嘈杂的马蹄和机甲声。安泰眼中露出了决绝的神色,随手发出一股亮黄色的真气,将桌上的龟壳卷起收入怀中,他毫不犹豫地飞掠而出,离开了方才处身的偏殿。也不走正门,尽情展开身法,安泰几个纵跃,白色的身形如幽灵般越过数幢建筑,掠入了御花园中,转眼消失不见。几个守卫御花园的士兵均是眼前一花,待定过神来,却又发觉一切如旧。

皇宫之外,此刻已经是人嚷马嘶,火光冲天而起,映照着天际一片如血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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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侧后方忽然热闹起来。神无泪拧身回头,一对新人正在众人的夹道欢迎中向自己这桌所在的位置行来。走在前面的是个头戴白玉冠,身穿绿色底绣虎纹紧身武士华服,脚踏黑色长统皮靴的英伟青年。高度和我相仿佛,最多矮了一寸半寸,体形极佳,宽肩窄臀,刚毅的面孔充满了男性的魅力。

落后仅半步之遥的少女身着低胸的翠绿罗裳,傲人曲线完全展露,雪白的乳沟,让人不禁狂吞馋沫,系腰的丝带,更显出纤腰的盈盈可握。手掌穿在青年的臂弯中,少女眼中眸光流转,笑靥如花,正是我这几天来魂牵梦系的小桑。

看到两人亲昵的情形,神无泪的心立刻有了针刺般的痛楚。眼底那代表着怒火与杀意的暗红之色也越发地明显了。

两人分花拂柳般越过众人径直来到了神无泪和尼尔森的面前,尼尔森起立鞠躬表示欢迎,神无泪却大刺刺地坐着并未起身,目光冷如寒霜投注在了小桑的脸上。

小桑乍见到神无泪,仅仅是微笑点头,脸上神色再没有显露更多的异样,一如眼前的神无泪是个完全陌生的人。而只顾看她脸上表情的神无泪,没注意到她的眼中曾有惊喜之色一闪而逝。

神无泪对小桑见到自已后可能的反应做了不下十种的设想。然而,神无泪却万万没想到,妞竟会是这样一副根本不认识自已的神情。

她是故意装的?还是真的不认得自已了?分开短短几天,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些什么?

见神无泪傲慢地坐着,还目光灼灼盯着他的新婚娇妻眼都不眨,迪诺心里十分不快,但讶异的他却不敢造次,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够资格与尼尔森长老同席而坐的年轻人显然并不属于地下城,他一身钻石软甲,样貌之英挺俊逸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当他目光专注时,那神情竟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同时感应到对方身上那隐约发散出来的强大斗气气息,迪诺不得不勉强压下升起的怒火,对尼尔森道:“长老,请问这位是--------”

尼尔森示意迪诺与小桑两人在桌旁坐下,方介绍道:“少城主,这位就是你欲见之而不得的大祭师阁下。大祭师法驾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亲临大典,我城真是蓬荜生辉啊。”

“大祭师?!”迪诺当真吃了一惊,虽然怎也想不到鬼族中地位尊崇的大祭师会是这么个年轻人。但对城中最见多识广的尼尔森长老的话他却不敢有丝毫怀疑。恭敬地以冥系王国的礼仪抱拳为礼道:“不知大祭师法驾光临敝城,恕迪诺失礼了。”

神无泪眼中红芒已隐退,怒火与杀心被太多的疑问磨灭了。感觉到小桑对自已并非如前所料仅仅是背叛这么简单。要寻找出真相,依靠杀戮是做不到的。神无泪不在乎现在就得罪这个少城主,甚至大开杀戒也不会有所顾忌,但这样做除了泄愤再无积极意义,更非明智之举。想通了这一层,神无泪压下纷乱的思绪,回之以礼道:“少城主不必客气,本师此来,一来适逢其会,二来与与尊夫人亦曾有一面之缘,稍后还请少城主俯允本师与尊夫人单独说几句话。”

迪诺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道:“大祭师有命,迪诺怎敢不允。”又转身对小桑笑道:“夫人,还不见过大祭师?”

小桑客气地微笑着对神无泪道:“小桑见过大祭师,小女子记性不好,不记得何时和大祭师有过一面之缘呢。”

神无泪目光炯炯,仿佛要将妞看透,可惜,神无泪目前的修为,还无法看得出小桑此刻内心真正所想。唯有刺激一下她,看能否有意外收获了。神无泪脸上泛起邪邪的笑容,道:“你是冥神哈德斯的女儿吧?我当年和你父亲及少城主的父亲把酒言欢的时候,你尚在牙牙学语,你现在虽然长大了,样子我也认不出来了,可是第一眼看到你,我还是能马上感觉到你就是小桑小丫头,我没说错吧?”

神无泪的话令原先怀疑自已对小桑有所企图的迪诺释然。身为冥族传奇的大祭师,虽然看起来才二十出头,但实际年龄应该是尼尔森这一级的了,对方见过小时候的小桑并不奇怪。于是,在迪诺看来,神无泪想单独与故人之女说几句话也就变得理所当然。

而对于小桑,哈德斯三个字果然起了作用,妞脸上露出了黯然的神色,道:“大祭师慧眼如炬,小桑确实是哈德斯之女。可是父亲他--------他已经去了宙斯那边去了。”

神无泪心底的讶异越来越深,小桑并非失忆,可是为何独独忘记了自己这个主人兼情人呢?难道她另有苦衷?还待继续发话试探,一声清脆的钟鸣,打断了神无泪的想法。

“祈神大典”开始了。

“祈神大典”原是冥族祈求先祖降福于族人的祭祀仪式,现在已经成为了族中青年男女每年一度的“求爱”节。因为,在“祈神大典”这一天,只要是未婚的男女,都不能拒绝异性的爱的告白,并且还要对求爱者还以一吻作为回应。如果不愿意接受对方的求爱,可以只回吻脸颊;接受的话,除了回吻对方嘴唇外,还可以用其它任何喜欢的方式来回应。除此之外,大典本身,就会产生令人艳羡的英雄和美女的故事。

广场上,不知何时点起了数堆篝火,二十多个穿着露脐短衫、超短彩裙的少女分成两列进入了场中。她们姿容体态虽然比不上冰儿的美艳动人。但个个身材姣好,容貌娟秀,美眸中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藕臂粉腿,配上戴在手腕和脚踝处层层相叠、光可鉴人的金银饰环,予人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随着鼓声咚咚,少女的纤腰伴着节奏动了起来,雪肌玉肤在众人眼前不断晃动,观者人人心迷神醉。沐浴着欢快的篝火及晶石灯光,众女轻提粉腿,柔挥玉臂,纤纤十指作着各种整齐但曼妙的动作,腕踝处的饰环随着动作不住碰撞着,发出清脆动听的金属相击声。

众女之中,以那两个领先出场的少女最为亮丽迷人,不但两人样貌身高一模一样,举手投足也是同样的风情无限,眼睛亦是灵动无比,这一对双胞胎姊妹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仿佛是整个舞蹈的灵魂。

鼓声由慢到急,又由骤到缓,二十多个少女巧妙地穿插换位,用充满热力的美丽组合成不同的花朵图案。看得所有人都如痴如醉,眼都不舍得眨一下。

鼓声倏止,掌声震天响起。

众女盈盈躬身,随后手拖着手到了神无泪这一桌的前面,再次施礼,大半水灵灵的美眸却都飘到了神无泪的身上、逡巡着不愿离开。直至尼尔森长老挥手示意,才娇笑着散去。回归自己的座席。

神无泪知道这些看起来年方二八的少女正值怀春花季,见到身为大祭师的自已竟然如此年轻英俊,怎能不春心萌动?只可惜,自已被小桑之事扰乱了心神,否则一定设法将其中那对最美的孪生姊妹花弄上手,设法让她们品尝一下情-爱的欢娱。

回望小桑,发觉小桑竟也在偷偷看着自已,与自已目光接接,小妮子似乎吓了一跳,立刻挪开了视线。神无泪内心如有所觉,却又抓不着要点。看来,真的要等到大典结束再向妞发问了。

鼓声再响,这一次出场的是几个健硕的冥族青年。六个人分成三组,表演摔角之术。这几个青年的武技都是“虚空森”地下城的佼佼者,为了能在大典上展示自己,以期获得佳人的垂青,他们表演得格外卖力,个个拿出了真功夫,结束后不消说也获得了观众的满堂喝彩。

神无沮却对这些雕虫小技不感兴趣。目光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小桑的身上。看着火光中少女那明媚的侧脸,神无泪心情颇不平静,神无泪决不相信小桑会变心甚至背叛,但残酷的事实却令我心痛,无论有什么理由和苦衷,她既然已经是自已的人,又怎能再嫁作他人妇?千辛万苦为她而来,连原纱央莉的温柔缠绵都没能将自已留多两天,神无泪根本无法接受“背叛”这残酷的字眼。如果小桑是受胁迫的,神无泪不惜为她大开杀戒,即使现在自己的能力还略有不足。只是,如果她真的变心背叛自己,神无泪我将如何自处?前世的伤痛难道还要在今世继续吗?

演出之后,是正式的祈神仪式——选出本年度的“护城神使”。主持者是尼尔森长老。他来到神无泪刚才立身的石台上,用苍老但却洪亮的声音道:“各位,每年的祈神大典,都是一个欢乐的节日,今年更加与往年不同,因为,有大祭师的参加,先祖们必定会赐予我们更多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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