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还心(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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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还心(寄秋)-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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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二楼,保全设施早已遭破坏,他们大胆而无惧地步向半开的房间,床上有一人侧卧着,应该就是她。

    今天晚上王琪父亲过大寿,所有人都去祝寿,只留“外人”看守大宅。

    是的,他会好好地帮霍家看家。

    “谁,是王妈吗?”床上的人儿察觉有异声,惺忪地揉揉眼睛一问。

    “苏珊娜,你还记得我吧?”黑影中较娇小的一位先试探地问。

    苏珊娜的双眸蓦然瞠大。“你不是那个带走雪莉的女人?!”

    “你记起来了?”

    “你这可恶的女人,为什么要催眠我,要杀人不会自已去呀!”

    她阴恻恻地笑起来。“原来你真的全想起了,真是不幸。

    “你……你想做什么?”她一副害怕的模样,双腿往身子缩。

    “知道太多的人通常都活不久。”她的心还未得到补偿,不能曝光。

    “你想杀我?”

    “谁叫你没杀了霍笑天,只好由你去补生死簿上的缺。”她的表情变得阴狠。

    “可是你不是怀了他的孩子,他要死了,你能捞到什么好处?”

    贝卡抚着小腹。“谁说孩子是他的,只要他一死,我腹中的孩子就能拥有他全部的产业。”

    “我还以为你是深爱他的,原来你只是贪慕他的钱。”她一脸“你是坏女人”的表情。

    “不,我是爱他的,可是他竟敢辜负我的情,四处留情地伤害等待他的我,我不能原谅他的薄情,我要他后悔错待了我。”

    “你……你好可怕,玩玩嘛!何必认真到去怀个野种来栽赃,太不值得了。”多情最伤人。

    “你敢说我的孩子是野种?!”

    低咆的男音让苏珊娜更加恐惧地抱住双膝。

    “你……你又是谁?”

    笑无真心的贝卡抽出白亮的刀。“他是我孩子的父亲,霍笑天同父异母的亲弟弟霍振天。”

    “嗄……怎么会?他一点都不像霍家的人,像个洋人……”她突然闭上嘴。

    因为她踩到霍振天的痛脚,说中他潜藏心中多年的阴影,两眼一皆地取出一把奥地利制的史泰尔GB手枪对准她。

    在生与死关头,她能多话地逼他开枪吗?

    “苏珊娜,你乖乖地认命,痛一下就没事了。”贝卡一步步逼进。

    她惊慌地贴着壁一问:“既然是亲手足为何要杀他?你又得不到好处。”

    “他死,才有我。”霍振天冷沉地说道。

    “挺古怪的,你不是一直都在,他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奇怪的说法。

    “他是霍家的光,只要他想得到的东西就去掠夺,轻松地犹如探囊取物。而我却只能在光的阴影下苦苦追赶,光不灭,影不出。”

    “原来如此,是抢不到糖吃的坏小孩。”她了解地点点头。

    “振天,你干嘛和她罗罗嗦嗦,快动手。”她没杀过人,手有一点抖。

    “嗯。”

    昏暗的室内,霍振天举起枪正欲射杀她,突地苏珊娜以粗嘎的男声大喊,“朱雀——”

    灯亮了。

    “怎……怎么回事?!”骤亮的光线让贝卡一时不能适应地偎向霍振天。

    他立即明了了。“我们上当了。”

    随后房里的落地镜开启,原来这是一道连接隔壁的门。

    一群人陆续地由门后走出来。

    “振天,你太让我失望了。”

    “贝贝,枉我白疼你一场。”

    两个不该出现的长者让他们脱口而出地一唤。

    “爸?”

    “霍妈妈?”

    霍才亨痛心地红了眼眶。“我承认对你的注意是少了些,可是你怎能下得了手要你大哥的命?”

    “岂止是少,你根本是漠视我,不肯接受我是你儿子的事实。”他好恨。

    “胡说,我该给你的一切从没缺过,我让你挨饿还是少受教育了?”他尽了身为父亲的责任。

    霍振天悲凉地笑着,“你敢在选民面前骄傲地宣称我是你儿子吗?还记得中学毕业的那一天……”

    他崇拜和父亲长得神似的大哥,一心以他为榜样,希望能得到好成绩博得父亲的赞扬。

    天真的想法在毕业典礼那日破灭。

    当他兴高采烈地拿着仅次于大哥的第二名奖状,兴匆匆地想和父兄合影,留下珍贵的中学纪念照。

    可是只见父亲面有难色地转过身,向大批采访的媒体及家长介绍他“唯一”的儿子,而他当场伤心地流下泪,无声地离开会场。

    只因他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一个背叛家庭外遇下的孩子,不容于世俗的道德眼光,即使他入了籍。

    为了让父亲另眼相看,他拼命努力地求上进,以期赶上大哥的程度,并放弃自己所爱的商学院跻身哈佛的法律系。

    偏偏天不从人愿,他永远差那么一点,光的亮度强烈地掩住他的表现,让他像个影子般窝在角落,渴望来自光的温暖。

    “当大哥放弃法律从商时,我以为我终于出头了,只要我够用心,假以时日你会把律师事务所交给我管理,谁知……”他竟为了竟选州长把管理权交给另一位颇负盛名的政治人物。

    “那时你还年轻……”他是从未考虑将一生的心血交给次子。

    “年轻不是理由,这些年我像隐形人似地为你工作,而你正眼看过我的付出吗?”他痛苦地道。

    “呃,我……是我疏忽了你。”霍才亨惭愧地叹了口气。

    王琪可不像丈夫那么忍气。“难道你就为了不得宠而杀我的儿子?”

    “你的?!”他疯狂地大笑。“你是不曾亏待我,但是你也没关心过我,只当我是一个人家寄养的小孩似地照顾。”

    “不然你还要我怎样?看到你等于看到我丈夫外面的女人,我能宽容地接纳你就已经不错了。”

    霍振天睥睨着霍笑天。“你知道让我狠下心杀你的真正理由是什么吗?”

    “嫉妒。”

    “哈……好个嫉妒!还记得那个笑起来有个酒窝的艾丽儿吧!”

    艾丽儿?“她不是死了?”

    “对,因为你的抛弃,她在自家后院的游泳池割腕自杀。”她是多么甜美的可人儿,却死得不甘不愿。

    死前两眼还张大,似乎在等着见谁最后一面。

    而那人,没来。

    “是她太想不开。”一个中日混血的女孩。

    他的冷言让霍振天愤怒。“你知不知道我爱她,我本来要向她求婚。”

    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让喜悦冲昏了头,将艾丽儿带回家,见识中国人的年夜饭和日本有何不同。

    那日来了很多亲朋好友,一时忙不过来地忽视面对陌生人的心上人,在他终于脱身地想把她介绍给家人时,却发现她不见了。他心急地四下找寻,来到花园树丛中隐约传来男女交欢的声响,他本来想不关他的事,准备再到别处找人。

    谁知不经意的一瞥,大声哭喊说不要的女子竟是他的女朋友,而强行掠夺的男子竟是他的大哥。

    当时,他的血液全冻结,痛得没有知觉。

    “即使我爱艾丽儿如痴如狂,愿意原谅她曾失身于你并真诚地求婚,可她最后还是选择当你众多的女人之一。”

    “我不晓得她是你的女人。”因为他们从未提起。

    “如果我说了呢?你会放弃她?”那个他全心爱恋的女人。

    “不会。”他是掠夺者,只在乎自己的快乐。

    “你知道她到死都没有后悔爱上你,在临死前犹希望你去看她,艾丽儿用血写下,爱你,无怨无悔。”为什么不把爱留给他?

    好沉重的一份感情。这是大家心底的声音。

    “所以,你该死,下去陪寂寞冷清的艾丽儿吧!”霍振天举起枪,毫不考虑地朝亲手足开枪。

    枪响伴着尖叫声响起,王琪以为儿子已死地昏厥过去。

    “失雀不愧是朱雀,枪法好得令人恨。”霍振天冷笑一声,枪已被击落在地,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吹吹枪口余烟,朱雀笑笑地看向床上女子,“白虎哥哥,认识你二十几年,就属今天最有女人味。”美得叫人反胃。

    白虎咒骂地撕下人皮面具和变声器。“下回你要再威胁我扮女人,我铁定和你翻脸。”

    “我好怕哟!”朱雀假意地一嚷。

    “你……”

    “别再偷看别人恩爱,报应是很残酷的。”她不是任人耍弄而不反击的女人。

    “又不是只有我看。”他不满地嘟嚷着。

    朱雀哼笑,一瞬间美如阴间罗刹。“放心,我一向很有礼貌。”

    他们等着接礼吧!

    风向天忽觉阴风恻恻,两臂直冒疙瘩。

    远在逆刹新居的龙青妮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小蝴蝶,你家的空调是不是坏了?”

    秦逆蝶淡笑不语,说话很浪费体力。

    累呐!

 第十章

    “全怪我识人不清引狼入室,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娃儿居然心这么狠。”

    惊魂未定的王琪喝着参茶数落贝卡的不是,不敢相信纤纤柔柔的女孩有着深沉心机,哄得她以为天下没有再好的媳妇儿,坚持要儿子娶进门。

    真是人心隔肚皮,世风日下,昧着良心耍阴谋,当老天不开眼地胡搅瞎混。

    好在儿子福大命大,蒙贵人相助,有惊无险地逃过一劫。

    她现在是越看朱雀越顺眼,枪不离身多威风,扳机一扣就打偏了子弹救她儿子一命,潇洒得好像古代的女侠。

    “唉!振天这孩子就是太孤僻,我不该对他不闻不问,不然他也不会偏执得连心都迷失了。”

    “你还说呢!要你果决点带他出去亮相,你偏怕人家议长道短地不肯坦诚。”她都不在意了。

    “是我的错,太重面子了,所以才毁了他的童年。”想想是他太迂腐,美国历年来的元首哪个不偷腥。

    林肯都有情妇,甘乃迪总统也是一堆风流韵事,克林顿的性丑闻还不是闹得满城风雨,人家还不是照样流芳百世。

    “还好笑天没事,否则你的罪过可大了。”她一定和他离婚。

    “别尽顾着责怪我,该好好谢谢人家。”人老了,不该贪名恋权。

    “是呀!我说朱小姐,若非你多次舍身相救,我家那挥小子哪能活到现在。”她是感激至极。

    “妈。”浑小子不满地一唤。

    “别叫我,有事居然不知会我一声,害我误会好心的朱小姐是狐狸精。朱小姐你别介意呐!”

    猪小姐?!“你叫我朱雀就好。”她表情扭曲得很难看,不好向和颜悦色的长辈发难。

    霍笑天抿着唇偷笑,一看到她古怪的神色就知犯了她忌讳。“妈,雀儿就怕人家太多礼。”

    “啊!江湖儿女较不拘小节,我了解、我了解。”王琪一副傻大妈模样地直点头。

    霍振天过度偏激的个性是一种病,目前正在“有力人士”的掌控下进行治疗,暂时无能力伤人。

    霍才亨自觉有愧于他,把名下大半产业过继给他算是弥补,希望他能早日解开心结回到原来的生活,父子间该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至于怀了孕的贝卡不见容于家族中,因其行为不检被逐出美国,目前投靠在台湾的舅舅,听说日子不是很好过,常受表姐妹的欺陵。

    “对了,那个被卖到泰北的女孩救回来了吗?”霍才亨问的是朱雀而不是儿子,她比较能干。

    “根据我们龙门属下传回来的消息,雪莉在被卖的那天碰上个日本私枭,已跟着他回日本了。”

    她没说雪莉还成了他的情妇,在被一船的水手轮暴后。

    “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早知她是龙门一员就不会轻信贝卡的拨弄。

    鲜少有华人不知道龙门,虽是在黑道中讨生活,但声誉极佳。

    王琪亲切地握起朱雀的手。“瞧这双手多适合持家,几时要当我霍家的媳妇?”

    吓!土匪呀!“呃,我还年轻,婚姻之事不急嘛!”一开口就想抢人。

    “你不急我急,宝贝,我可不小了,再等上几年就抱不动儿子了。”笑得很贼的霍笑天在她颊上温柔一啄。

    这年头儿子不值钱,有时做做梦是很好,太过就伤神了。”土匪婆的儿子叫小土匪。

    “对对对,女儿贴心,你们小俩口努力点,明年生个孙女来添点笑声。”像母亲最漂亮。

    朱雀尴尬地笑笑,一手拧向霍笑天的腿,她都说不来接受一对自责父母的感谢大会了,他却非要拖着她来受罪,肯定有预谋。

    人家说蛇鼠一窝,的确不假。

    “小雀儿,你可不能让妈失望,听说龙门是最重伦理,百善孝为先呀!”他抓着杆子就往上爬。

    “传闻大都有误,听说向来不真,令堂就留给你孝顺,朱雀堂的事务得忙到西元二O七O年我都没空。”刚好寿终正寝。

    “那就抽个空公证好了,我不相信你连喝咖啡的十分钟都没有。”霍笑天的眼神中充满挑衅的霸气。

    喝!这人听不懂拒绝呀!“婚姻是件神圣的事,岂可草率。”

    两人前后认识不到两个月,有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也不过才半个月,她实在想不出有进礼堂的理由。

    说爱嘛!多少欠缺一些安全感,他的风流史太丰富,每个想认真的女人都会有所犹豫,即使她是统领十万兄弟的朱雀。

    在考量上必须比常人多一份心思,她的生活内不只有他而已,还有令黑白两道敬畏的龙门。

    贤妻良母她做不来,舞刀弄枪倒是水里来、火里去,驾轻就熟得很。

    要说不爱便是自欺欺人,他霸道的体贴让她窝心,令人好笑又好气的温柔专制,眼中总是布满掠夺性的深情,威胁的口中老吐着爱意。

    说他懂爱,行为上的表现充满着强烈的占有欲。

    说他不懂爱,一些不经心的小动作又叫她动容。

    爱与不爱看似矛盾,其实简单。

    全在一念之间。

    “朱小…我叫你雀儿吧!你是不是嫌弃我儿子以前太花心,所以怕嫁了以后依旧不安份?”

    王琪的一席忧语惹来儿子的危险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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