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道是无缘(原名:三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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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道是无缘(原名:三秋惊)-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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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是毕业典礼,连瀛早晨在衣柜里翻找衣服。那一日答辩说好了,她的毕业他要送礼物,她是永远不可能知道礼物的秘密了。手指滑过答辩时他搭配的那身行头,挑了件无袖合体的连衣裙,淡淡的米色像她的心情,没有色彩的平静。
  合影,无数次的组合排列合影,有好多学生带了家人和朋友一起来,连瀛混在人群中穿了硕士服跑来跑去帮别人照相,偶尔被别人招呼了照相,校园里是欢乐的海洋。
  连瀛坐在台阶上,手里拿了帽子,看着大家在阳光下又笑又跳,有同学冲连瀛喊,叫她过来,连瀛微笑着摇摇手,用嘴型比划她有点累。当初是为了躲避一个人打发时间而读学位,中间经历这么多事情,到最后居然拿到了学位,只是依然是一个人。苏蕊曾经说要和她一起庆祝毕业,像电视上演的一样,高高地把帽子扔到天上,她要和连瀛照好多好多的像片。站起身拍拍裙摆的土,连瀛把衣服交给了工作人员向校门走去。人生的一个阶段已经过去,下一个是什么,只能在路上思考。
  孟昭欧坐在车里看著连瀛和一帮人笑着叫着把帽子扔了出去,然后被人拉过去照相,又给别人照相,最后在台阶上一个人落寞的笑。不是不心疼,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选择离开了他,把他们的爱情扔到半路,那么他也没理由阻止她。手里握着绿色的小本本,原本这是给她的礼物,他和卢淑俪婚姻结束的凭证,不过,暂时不需要了。这些天他等她的电话、短信,一个也没有,他能想到倔强的她此时一定用无情的壳罩得自己密不透风。他无能为力,只能等她自己回来。
  电话响起,孟昭欧接起来,是方云山。心里的火腾地窜了起来。方云山那边吊儿郎当地,“老四,想哥哥没有?我胡汉三杀回来了。”
  “你在哪儿?”孟昭欧压着火。
  “想哥哥就说话,老三请客,老地方见。”
  “我是想你了。”
  孟昭欧进了包间门的时候正看见方云山高谈阔论,口若悬河。冷哼一声,坐在桌子一侧,“对花花世界厌烦了,又回来祸害中国的女孩子了?”
  “老四,我怜香惜玉一个人,你可不能埋汰我,我回来要热情拥抱祖国的姐妹们,我想死你们了。”
  “那我得警告身边的人,防火防盗防方云山。”
  “哎,小四,哥哥我多长时间才回来一次,你倒针对我。没良心的,我还没吃你的谢媒宴呢,你就恩将仇报。来,来,来,快讲讲你和小连妹妹如何蜜里调油,快讲啊。”方云山咬了根牙签说。
  “饭菜堵不了你的嘴?”孟昭欧不理方云山转头和宋笃初打了招呼。
  “嘿,孟昭欧你不是这样的人吧,好事不跟哥说,卢淑伟都不行了,为了小连妹妹把大舅子都打了,哈哈。”方云山没看到孟昭欧越来越纠结的眉头。
  “方云山你够没够,信不信我揍你!”孟昭欧突然站起身抓了方云山的肩膀。
  宋笃初和崔韦钊见气氛不对,急忙站起来,“干什么,干什么,兄弟之间好不容易见面,又不是小孩儿,还动手了。老二,你就省省那张嘴,小四,你也是,云山就这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还当真?”
  “就是,至于嘛。”方云山讨了没趣,嘟嘟囔囔地。
  旁边崔韦钊看孟昭欧面色不对,“二哥,少说一句。你回来干嘛,不年不节的。”
  方云山立马儿就欢实起来,“哥们儿回来混了,现在是德宝公司的首代,同时自己的公司开张,地点国贸大厦。”
  “不像你啊,你不是忒不待见国贸那地儿吗?”崔韦钊笑道。
  “你小子在学校都待傻了,那是门面,门面你懂不懂。”方云山喝口酒,“不过,真他妈贵,哥哥我还没开张呢,每个月就得缴他妈几十万的房租。”
  孟昭欧对他们的谈话充耳不闻,低头吃饭。方云山看孟昭欧不理他,又开始得瑟,“四儿,给哥哥点儿意见?”
  “没意见。”孟昭欧吃口菜看都不看地说。
  “四儿,你有事吧,起码对哥哥我有事儿吧,哥哥回来找你混,你可别这样伤人心,撇清关系!要不,我去求连妹妹?”
  “我们分了,以后别提她了。”孟昭欧咽了一口苦涩的红酒,“别看我,你们看我干嘛?”
  方云山张了嘴,下巴颏都要掉下来了,千辛万苦追了两年,好不容易成了,也就一年时间就分手了?不可能,看老四把那连瀛宝贝成那个样子,岂是说放手就放手的人,何况孟昭欧和卢氏提前闹翻不也是因为想对自己的旧事有个了断吗?老四一定在开玩笑。把宋笃初拨到一边,挤到孟昭欧旁边,“骗哥哥呢吧?”
  孟昭欧推开方云山的大手,夹一筷子菜,“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一边儿去。”
  “那破青菜有什么好吃?就见不得你这阴阳怪气的样子!”突然方云山就怒了,“不就一个女人吗,有什么,哪儿还找不到了!”
  孟昭欧“啪”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撂,“你有完没完?”
  “兄弟间难得一回,你要是就这样,别怪当哥的我没留面子给你!”
  “方云山,谁都有资格说我,除了你!”
  “老三,老五,瞧他说的这话,是人话吗?”方云山气得厉害,老大去了以后,就数他年长,自然成了兄弟里的大哥,虽说爱开个玩笑,看着没有其他几个稳重,但那也是兄弟之间放得开,要不怎么能在美国混得也算有模有样。
  宋笃初和崔韦钊也劝孟昭欧,“多大点儿事儿,自家兄弟之间不至于,二哥,你得常回来,老四这是怨你呢。”“四哥,跟连瀛的事儿我帮你,你抹不开面子,我去。”
  “你问他,他做了什么?”孟昭欧端起酒杯半杯红酒落肚。和连瀛分手的事儿,由此而来的痛苦无法对外人道,今天哥几个在一起,也是憋了很久。这也是过了半个月,换作那天晚上刚从连瀛家出来,他早对方云山抡拳头了。
  方云山已经被宋笃初拉到一边,听了孟昭欧的话又要叫嚣,被宋笃初拦了。“老四,到底怎么回事?”
  “六合彩的事情,连瀛知道了。”
  “那是我做的,关你什么事?”
  “你做的和我做的有什么分别?”孟昭欧没好气地说。
  方云山一下子没了脾气,“二哥去给你说清楚,四儿你别急。”
  “你别裹乱成不成,还有其他原因,你就消停点儿吧。”说出来就会好些,哪怕是一言半语,“来,喝酒。”仰首干了。
  方云山、宋笃初、崔韦钊三个人互相看了看,不再言声。
  爱情真他妈是件糟心的事儿。
  孟昭欧喝了不少酒,人却清醒,上了驾驶座着了车,还是下来和门童叫了代客开车的服务。坐在后座,单手支了头闭上眼睛。是连瀛总在他耳边磨叨喝酒不能开车,要么让大刘接,要么代客开车,虽然他相信自己的酒量和驾驶技术,可还是听连瀛的话。现在她不身边,还是不愿让她担心。
  连瀛端了一壶水果茶坐在电脑前上网。从学校回来到超市买了日常用品就回了家,认真地吃饭,做家务,终于闲下空坐下来。水果茶是和孟昭欧一起出去吃饭喝到的,觉得好喝就自己回来试着做,居然口味不错,孟昭欧晚上在家工作的时候偶尔会不喝咖啡要了她的水果茶。其实连瀛自己而言吃水果就觉得很好,只是看了孟昭欧可以少喝咖啡,就常常煮了喝,孟昭欧也知道她的心思,尽量少喝咖啡。
  现在煮一壶水果茶居然成了习惯了。
  连瀛在麻木和平静中过了失恋后的第一个月,并没有小说里说的撕心裂肺的痛,只是偶尔在回神之际就会有蚂蚁啃噬般的隐隐的疼。
  电话响了,连瀛接起来公式化地说“你好这是银行,请问,您找哪位?”
  “就找你。”话筒那头传来一个男声。
  “请问您找哪位?”连瀛好脾气地重复了一句。
  “听不出我了吗?”
  “这里是银行,您看是否打错电话了。”连瀛心想这骚扰电话居然能打到这里来。
  “你这丫头忘性大,方二哥不记得了。”方云山知道不能再逗。
  连瀛愣了一下想到那个圆圆的眼睛总是嘻嘻哈哈的人。“哦,方先生。”
  “怎么,下班有空坐坐。”
  “我怕没时间……”想起来方云山是谁,连瀛实在不愿和他多纠缠。
  “方二哥刚从美国回来,想你了就来看你,你总得赏个脸吧,你们行长我认识,要不给你请个假?”方云山听出连瀛的意思,一句话堵了连瀛的嘴。
  连瀛挂了电话心里嘀咕这帮人怎么都这么霸道。
  连瀛走出办公楼就看到一辆黄色的大悍马停在楼前,方云山看她出来开了车门使劲挥手。连瀛快步上了车,知道背后又是一片私语声,她是摆脱不了流言的中心了。
  “连小姐,多日不见更漂亮了。”
  “谢谢。”
  “中餐还是西餐?”
  “中餐吧。”
  “南方菜还是北方菜?”
  “随便吧”
  “那就北方菜吧,山东菜还是本帮菜?”
  “随便。”
  “那就本帮菜,火锅?”
  连瀛实在是烦了方云山,你自己想吃什么直接说不就好了嘛,看看八月份的天气,实在觉得吃火锅有些匪夷所思,但看方云山一脸企盼,“你说了算。”
  “好,火锅。羊蝎子怎么样?”
  连瀛真服了这个老顽童。
  连瀛和方云山在路边一个羊蝎子店里,连瀛只涮了菜吃,看方云山吃得挥汗如雨,冷气已经很足了。
  方云山干掉一大锅以后,舒服地靠到椅子上,“吃了羊蝎子,咱们算朋友了,今后你就是我妹妹了,不为过吧。”
  “方先生您想说什么?”
  “别介儿,都说是朋友了,要不你叫我名字,要不你叫我二哥。”
  连瀛无奈,斟酌了一下,“方二哥。”
  “哎,这就对了。”方云山眯了眼睛,“他们都不陪我吃羊蝎子,觉得不上档次,由其是那个孟昭欧,很没品位的人。你怎么样,觉得还不错吧。”方云山眯缝了眼睛满意地看连瀛在听到孟昭欧的名字的时候怔了怔。
  虽然知道孟昭欧会被提起,但是听到这三个字还是让连瀛哆嗦一下。
  “老四就是那么个死心眼儿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有原则,包括吃饭,但人还不错,商人里属于勤劳致富的那种,实力派。”
  “方……二哥,您如果今天的话题是孟昭欧的话,我没什么好谈的。”
  “过渡,过渡而已,别急。妹妹,你觉得二哥我怎么样?”
  “不了解。”
  “现在了解了一点了吧,怎么样,怎么样?”
  没见过这样的人,连瀛应付道,“挺好的。”
  “二哥也干过傻事,你能想到吗?”方云山可怜巴巴地问。
  连瀛心里腹诽,表面还得说,“没事的,谁都有犯傻的时候。”
  “我对他们造成了伤害,心里内疚啊,你说怎么办?”方云山简直要哭了。
  “大家都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如果是无心,他们会理解的,你就不要自责了。”连瀛想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自己忽然变身知心姐姐了,在一个让人汗流浃背的羊蝎子店里苦劝一个老男人。
  “妹妹,你真能原谅二哥?”
  “我想大家会原谅的。”连瀛翻着白眼看着天,什么乱七八糟,老天,这就是成功人士?
  “那,阿瀛,我就说了,我……为了促合你和孟昭欧,曾让六合彩的人找过你家。”方云山现在可真不是演戏了,他真地是内疚自己的傻事给了眼前这个姑娘痛苦,也没想到会成为定时炸弹引爆了孟昭欧的爱情。
  连瀛本来以为接下来又是什么不靠谱的事情,可是,方云山却扔了一个炸雷过来,隐约觉得是真的,可又不信,“你不用替他说好话,背黑锅。”
  “真的是我,老四因为这事情和我打了一架,他不让我瞎参乎,他说你太苦,即使你不理他,他也想为你做什么。”方云山越来越觉得自己真是犯混,当时怎么就那么傻。
  连瀛想起孟昭欧说自己不信任他,说他寒心,而所有的都是眼前这个哭丧了脸的男人所作所为,引发了她的苦难,摧毁了她的爱情,再也忍不住,“方先生自便,我先走了。”

  坚持

  连瀛浑浑噩噩地回了家,也不知道怎么进了地铁上了公交车,然后进了家门。她义正言辞地放弃了爱情却原来是个闹剧。脸伏在双膝上,怪不得他说自己自私,她的确是自私的,不相信他,说她不配得到他的爱。连瀛忍不住哭起来,她还是他的英雄,却不再是她的爱人。哭声逐渐大起来,想起所有的温柔,想起曾经的甜蜜,想起他带给她从未有过的激情,想起他的力图挽回,想起自己的倔强,想起他的冷酷。想起自己受的苦,想起乱了套的自己。越想越痛,直到哭得头脑发昏,全身发麻,再也撑不住歪倒在床上,哭声渐息,嚎啕之声变成了呜咽。自己如此猜忌孟昭欧,或许是他所说的,她不值得他爱。或许是老天注定吧。
  生活就是个圈套,为了感情,她失去了很多,平静无波的生活,看似光明的前途,多年的友谊,成为别人背后指指点点的对象,这些原本是她格外看重的精神世界。或者生活就是个玩笑,让她做了错误的选择,然后告诉她结果是这样;又或者生活就是个报应。连瀛不知自己怎么想到“报应”这个词,欠的总需还上,多拿了的总要失去。“欠了我的给我还回来,拿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是老天在告诉她这段蜜如糖浆的爱情原本就不属于她吗?小的时候,爸爸不属于她,年长了妈妈也离开了她,到爱情发生的最后,原来也不属于她。连瀛的大脑一时僵住,有部法国电影说,生活是个洋葱头,一层一层剥去让她泪落不止,而她的生活是个残忍的谜底,所有的发生就是为了见证痛苦,所有的拥有就是为了验证失去。
  连瀛对自己得到的结论感到不寒而栗,生活之与她只是苦吗?
  如果是那就来吧。
  连瀛进洗手间洗了把脸,仔细看着镜中的自己,命苦的人是否就是她这样一幅面相,使劲拍拍脸,霍然转身出了洗手间,尽管冤枉了孟昭欧,尽管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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