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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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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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海道:“两个月以前,他离家到埃及去的时候说的。”
    我不由自主地眨著眼:两个月前,单思离家到埃及去,为甚么要吩咐他的管家,我
可以做这屋子的主人?
    白素也转过身来,同样的神情惊讶:“冯先生,你慢慢说。”
    冯海忙道:“叫我阿海好了,是,我慢慢说,两个月前,大约是两个月,正确的日
期是  ”
    我打断他的话头:“不必去记了,怎么样?”
    冯海摸著他的秃头:“那一天,单先生在地窖,有长途电话找他,我把电话拿到地
窖去,单先生一听就大叫了起来。”
    白素向冯海作了一个手势:“你好好想想,他当时叫了一些甚么?”
    冯海道:“是,单先生对著电话,电话是由我接听,所以我知道是从埃及打来的,
他叫道:‘齐白,你简直不是人?’对方讲了些甚么我不知道,他又叫道:‘当然等我
来,怎么能没有我参加。’”
    我和白素听了冯海的复述,互望了一眼。电话从埃及打来,毫无疑问,是齐白打给
他的。
    而这时候,差不多就是我收到齐白的电报的时候。齐白为甚么不打电话给我呢?如
果他和我通电话,那么,我就可以知道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冯海见我们两人不出声,续道:“对方又讲了些甚么,我也不知道,只听得单先生
又道:‘不,不可能,你一定弄错了,这种错误,只有初入行的人才会犯。甚么?是我
错了,你少胡说八道。’对方又讲了一会,单先生像是生气了:‘等我来了再说,我立
刻就来。’”
    冯海讲到这里,向我望了一眼:“就在这时,单先生提到了你的名字。”
    我“哦”地一声:“关我甚么事?”
    从单思和齐白两人的对话听来,他们显然是在商议一桩盗掘古墓的买卖。对盗掘古
墓,我一点也没有兴趣,不知道他们两人何以说话之间提到了我。
    冯海道:“那边又说了几句,单先生道:‘为甚么要告诉卫斯理?他……’”
    冯海讲到这里,神情有点犹豫起来,我还不知道他为甚么忽然停了下来,白素已经
说道:“不要紧,又不是你说的,只管讲好了。”
    冯海这才说道:“单先生说:‘为甚么要告诉卫斯理,他懂个屁。’”
    我闷哼一声,单思真岂有此理,背后敢这样非议我。冯海继续道:“对方这次,讲
了很久,单先生的神色本来很不以为然,但是接著,却愈来愈兴奋:‘好,由得你,不
过我还是主张,等我来了再说,也好,由得你,我立刻就来,立刻。’单先生说‘立刻
就来’,果然是立刻,一放下电话,他只讲了一句话。”
    冯海说到这里,指著一个男仆:“他也听到的。”
    我道:“是甚么话?”
    冯海道:“单先生说:‘立刻准备车子,送我到飞机场去。’他说著,已经连跳带
跑,出了地窖,直到大门口,催司机快点开车。我看惯了单先生的怪行为,连忙跟著上
了车,在机场,替他买票,办手续,送他上机,临上飞机,他才吩咐我,又提到了卫先
生你的名字。”
    他讲到这里,神情又犹豫起来了。
    我已经知道,一定是单思不会有甚么好话,只好故作大方:“你只管说,单思根本
是一头怪驴子,不论自他口中讲出甚么来,我都当他放屁。”
    冯海竭力忍住了笑,还装出一本正经的神情来:“单先生说:‘阿海,你听著,我
走了之后,有一个人可能会来找我,这个人叫卫斯理,他根本是一个怪驴子,不过他要
是来了,你们就要当他是主人,不管他要做甚么,都得听他的话,就算他要放火烧房子
,你们也得帮著他放火!’”
    冯海的叙述告一段落,他望著我,我心中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何以单思会有这番
吩咐。向白素看去,白素也紧蹙著眉,显然她的心中,也没有头绪。
    我坐了下来,挥手道:“你们先去忙自己的,等一会要是有事问你,再叫你。”
    冯海大声答应著,令男女仆人离去,他自己则退到客厅的一角,垂手恭立。我知道
单家的上几代,做过几任大官,家里的排场气派很大,管家垂手恭立,是他们家的规矩
。反正我和白素要讨论的事,也没有甚么值得瞒人的,我就由得他去。
    我对白素道:“看来,齐白先打了电报给我,才和单思通电话的。”
    白素“嗯”地一声:“有可能,一定是齐白提到了你,单思才会说你不懂甚么,但
是齐白已经通知了你,有东西要交给你,所以单思才只好说‘由得你’。这是他们提到
你的原因。”
    我道:“哼,我看单思才甚么都不懂,齐白正因为我懂,才会将录音带寄给我。”
    白素笑道:“少向脸上贴金了,齐白寄来的录音带,你就不知道是甚么。”
    我有点气恼:“至少,单思知道我如果收到了齐白的东西,就有可能来找他,所以
他才这愫吩咐了冯海。”
    白素摇头道:“不会那样简单,其间一定还有我们不明白的事情。单思临上机前的
吩咐十分奇特,不知是为了甚么。”
    我同意白素的话,补充道:“从单思的答话看来,齐白在埃及有了甚么惊人的发现
。能够将齐白和单思两人联系在一起的,只有古墓。我想齐白一定是发现了一座极隐秘
,但是又极伟大的古墓。”
    白素道:“有可能,这是吸引单思一秒钟也不耽搁,立时启程的原因。”
    我来回走了几步:“单思一去就是两个月,难道一直在古墓之中?”
    白素道:“不见得,其中只怕又有曲折,他忽然出现,可知他和齐白两人之间,一
定有过不愉快。在古墓中发现了一些东西,齐白并没有给他,而是交了给你。”
    我大声道:“齐白并没有交甚么给我。”
    白素作了一个手势:“至少,单思以为他交了给你,他来向你拿,可知他和齐白之
间,另有曲折。”
    我苦笑:“我们在这里乱猜,他究竟上哪儿去了?他既然回来了,总要回家的。”
    白素向冯海望去,冯海忙挺直了身子。
    白素道:“单先生已经回来了,他可能发生了一些意外,以致到现在还没有回家,
你派人尽可能去找他。”
    冯海大声答应著,立即走了出去,我们在客厅中,也可以听到他在大声吩咐人的声
音。我信步来到几个陈列柜之前,看看柜中收藏著的各种精品,那些精品,全是世界博
物馆和收藏家梦寐以求的东西。
    看看这些古董,时间倒也不难打发,只看到冯海忙著奔进奔出,但是一小时过去,
天早已黑了下来,单思还是没有出现。
    我已经很不耐烦,冯海走过来,恭恭敬敬地道:“晚饭准备好了,请先用晚饭。”
    我觉得肚子有点饿,便点了点头,和白素一起到了餐厅,单思这家伙,平时吃饭用
的餐具,居然全是康熙五彩,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一座古墓里掘出了那完整的一套康熙五
彩餐具来的。
    吃完饭,我看看时间已经不早,和白素商量了一下,不如回去再说,便吩咐冯海,
单思只要一出现,立刻就通知我。为了怕单思不敢和我见面,我还特地说了“一切全不
计较”。
    回到家里,伤口究竟令人感到不舒服,倒在林上,就想睡,白素忙著替我收拾书房
,我在蒙矓之中,正要睡过去,白素突然走了进来:“你睡著了么?你看看,这是甚么
?”
    我睁开眼来,看到白素站在床前,双手像是拿著东西,可是一时之间,却又看不见
她拿著东西。我坐了起来,立时知道白素为甚么明明拿著东西,但是我却有她并没有拿
著了甚么的错觉。原来她的手中,拿著一只玻璃盒子,透明度极高,甚至没有边,所以
在睡眼蒙矓之间,才会产生错觉。
    我揉了揉眼睛:“一只玻璃盒子?哪里来的。”
    白素道:“你看清楚,不是玻璃盒子。”
    我又是一呆,那不是玻璃盒子,而是一整块玻璃,难怪白素刚才用双手捧著,看来
很沉重。
    我将这一块玻璃拿了起来,是相当重,是一整块完全实心的玻璃,极其晶莹透彻,
一点气泡都没有。很少看到那么大的一块玻璃,制造得这样完整的。
    这块玻璃,大约有二十公分乘二十公分乘三十公分,是一个立方体。说“一块玻璃
”或者会导致误解,说“一块很大的玻璃砖”,比较有概念一些。
    我又问道:“这玻璃,哪里来的?”
    白素道:“在你书房,一大堆书下面,书从书架上倒下来,我整理的时候,看到了
它。”
    我摇头:“我从来也没有见过这块玻璃。”
    白素道:“真怪,我因为从来也没有看到过,所以才拿来给你看看的,它是从哪里
来的?”
    我道:“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块玻璃,不值得动脑筋去研究它,或许是甚么人来看
我的时候,留下来忘了带走的,可能是单思。”
    白素扬了扬眉:“单思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带著这块玻璃,难道你没有注意?这块
玻璃的体积不小,而且也很沉重。”
    我摊了摊手:“真的,我疏忽了,因为单思的样子很怪,所以我并没有留意他是不
是身上带了甚么。”
    白素望了我一眼,又去注视那块玻璃:“玻璃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我不明白白素这样说是甚么意思。世界上有很多看来普通但却十分奇怪的东西。然
而,玻璃却不在其内。玻璃,实实在在,是十分普通的东西。
    我笑了一下:“怪在甚么地方?”
    白素指著那块玻璃:“地球上所有的物质,光线能够完全透过的,只有玻璃。”
    我仍然不明白她想表达些甚么,只是随口应道:“所以,玻璃看来透明;但实际上
,玻璃也不是完全毫无保留地让光线透过去,它会折射光线,像这块玻璃那样晶质纯净
的,并不多见。”
    白素点头,表示同意我的说法,她停了片刻,才又道:“刚才我说玻璃很奇怪,是
因为我想到,它无法隐藏秘密,玻璃中如果有甚么秘密,一定可以看得到。”
    我失笑道:“当然,它透明。”
    白素用力摇著头,像是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何以忽然会对玻璃发表了这样的议论。我
道:“见到单思,倒要问问他,为甚么行动这样古怪。也要问问他,这块玻璃是不是他
留下来的。”
    白素将那块玻璃,自床上取了起来,放在一个架子上。这样方方正正、品质纯净的
玻璃,是一种十分别致的装饰品。
    她放好了之后,后退了一两步,像是在欣赏著,然后她道:“单思的行为古怪,一
定和齐白有关。”
    我“嗯”地一声:“齐白的古怪行动,和他寄给我的录音带有关。”白素陡地转过
身来,挥了挥手:“对了,事情一定也和‘病毒’有关。他们三个人,曾在埃及病毒的
住所聚会。”
    我感到很兴奋,本来,整件事,一点眉目也没有,如今发现了一点头绪:“齐白在
一个古怪的地方  多半是一座古墓,发现了甚么,单思要找的,就是那个。而齐白进
入那座古墓,是病毒叫他去的,在他寄来的录音带中,清楚地提到过。”
    白素道:“所以  ”
    白素才讲了两个字,我就打断了她的话头:“所以,如果真的要找寻根源的话,我
们可以去找病毒。”
    白素点了点头,我来回走了几步,又摇头道:“算了吧。我看只是两个盗墓人分赃
不匀,没有甚么大不了,不值得万里迢迢去找一个超过九十岁的老头子。”
    白素作了一个无可无不可的神情,并没有表示甚么意见。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起
来。我抓起了电话,那边便传来了一个十分急促的声音:“卫斯理先生?”
    我一听,就听出那是黄堂。
    黄堂在喘著气:“卫先生,一个叫单思的人一定要见你。”
    我立时道:“单思,他在甚么地方?”
    黄堂叹了一声:“他在一幢大厦的天台上。”
    我皱了皱眉,单思真是一个怪人,跑到一幢大厦的天台上去干甚么?这时,我还未
曾想到,何以单思在一幢大厦的天台上,会劳动到警方一个高级人员黄堂打电话给我。
    我忙道:“好,是哪一幢大厦?快告诉我,我也等著要见这个人。”黄堂告诉了我
那幢大厦的名字,我听了之后,就不禁怔了一怔,那是市中心区,最高的一幢大厦,单
思的行动未免太古怪了!
    我只说了一句“我立刻来”,就挂上了电话。我向白素望了一眼,白素懒懒地摇了
摇头。
    三十分钟之后,我驾著车,驶近大厦,已经觉得事情不是很对头,不少警员在维持
秩序,而在路旁,聚集了许多人,每一个人都抬头向上望著。再驶近一些,还看到了几
辆消防车。
    当我驶得更近一些时,两个警员走过来:“天,你再不来,黄主任会吞了我们。”
    黄堂的手下簇拥著我,登上电梯,八十多层高的大厦,电梯的速度再快,也要相当
时间,我在电梯中问道:“那个叫单思的人,在大厦天台干甚么?”
    一个警官没好气地道:“要自杀。”我不禁伸手,在自已头上打了一下,单思在大
厦的天台上,想跳下来,所以吸引了那么多人向上看,造成了交通拥塞。电梯到了顶楼
,我冲出去,又冲上了一道楼梯,就看到了通向天台的门。
    黄堂站在门内不远处,我叫了他一声,他转过头来,大声道:“好了,你来了。”
他又转过头去叫:“卫斯理来了。”
    当他叫到下一句之际,我已经走过了那道门,到了天台,也看到了他对谁在说这句
话。他对单思说话,而单思,这家伙,站在天台围墙上。
    天台的围墙,只有一公尺高,大约是三十公分宽,单思就这样站在上面,面向著围
墙的外面。大厦很高,风也相当大,吹得每一个人的头发凌乱,单思也不例外,乱发披
拂在他的额前,看他的样子,任何时候都可以直摔下去。
    天台上有不少警员,但是却不敢太接近单思,只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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