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这时候金末世却不能了解她的想法,今人气愤又恼火。
哼,不送就不送,谁希罕,大不了自己开车!
十二月,台北市街道商家处处可见耶诞节应景饰物;这是一个快乐的月份,空气中仿佛弥漫着兴奋的味道,每个人的脸色亦洋溢着期待的色彩。
车子来到中正国际机场,来往旅客大厅的人潮,似乎也因为这个热闹的季节多了些。
“大哥,人家来接机,你怎么一点都不感动?”金雀儿跟在金末世的身边,为他的表情嘟高了嘴。
“你要我怎么感动?你若出事,我怎么跟爷爷他们交代?”金末世只觉得头大,听到小妹自告奋勇要来接机的当下,他立刻明白她心里打着怎样的如意算盘。
在她休学手续尚未办妥之前,不想到学校上课的她,听说用罄各种理由,将所有事不关己的事情全揽上身,只为逃避学生的责任。
“你不会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来吧?”金雀儿撇撇嘴,似是不能苟同,“范范也来了,看到你出来他就先去开车了,他说不放心我,你也觉得他很夸张对不对?不过接个机嘛,又不是多困难的事情,我怎可能不会!”
数落完丈夫的不是,她蹦踹跳跳地上前去勾住金末世的手臂,乍看之下,一百五十多公分的金雀儿和一百八十几的金末世站在一起,十足小鸟依人的模样,在人来人往的旅客大厅,不成焦点都难。
“雀儿,大哥拜托你别跑也别跳,你现在有孕在身,很危险的。”金末世轻斥。
小妮子的想法太天真了,她逃避上课来接机,本是一件简单的事,却因为她目前怀孕两个多月,大家担心顾忌她的安全,必须撇下平日的工作来陪她。而他明明急着找人,却得配合她的身体情况放缓脚步,果真劳民又伤财。
“大哥,你在找人吗?还有其他朋友要来接你吗?”金雀儿注意到他引颈张望的动作。
“她可能没来吧。”金末世难掩失望。
敖海虹昨晚打国际电话到金豹航空新加坡的分处,告诉助理她今天会来接机,他满心期待一出关便能看见她,以为两人的关系能在今天破冰,孰料却遍寻不着她的身影。
他们减少交谈将近半个多月了,导火线应该是他连着几次委婉拒绝她提出接送上下班的要求。
这些日子以来,从一些举止看来,他知道她有心造成冷战的局面,可是这阵子航空公司拓展业务,增加了东南亚几条航线,他忙得不可开交,没时间好好跟她坐下来详谈,一直以为她能谅解的,岂知她居然搬出主卧室不与他同房。
他最明了她的脾气,在她闹别扭的初时,正是火气旺盛之时,为了避免两人正面冲突,他让事情悬挨至今,好不容易公事忙完了,终于可以来解决问题了。
“嘿,大哥那位朋友不会恰好是母的吧,你看起来很介意喔!”金雀儿坏坏地笑着。
“你这古灵精怪的丫头,饭可以多吃,不确定的事情不要乱猜!”清楚她和爷爷的交情,金末世守口如瓶,一丁点儿都不敢泄露,生怕被盯上。
“怎么和范范常常训诫我的话一样!”她嘟嚷着,皱眉又瘪嘴。
“你再不多吃点,当心肚子里的宝宝长不大。”他宠溺地搔搔她的发,几个月后就要为人母的她,孩子气未脱。
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说说笑笑,混在人群中的敖海虹从头看到尾,浑身聚满了火气。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来这儿自取其辱,有的是女人来接机,她那么鸡婆干嘛?
错的人是他,她已经拉下脸来接机了,他却送她这一幕——一个年轻有活力的怀孕小妈妈亲昵地贴着他——他想对她说什么?
想要分手就直接表明,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她有股冲动想冲过去拆穿他的假面具,她真想看看两个女人同时站在他面前,他会如何辩解安抚……
理智及时压制了她。
还是不要吧,若他选择的是年轻女孩,那她情何以堪?
金末世回到天母已经五点了,等了一个钟头,敖海虹仍未回来,他拨了电话到公司找人,她的秘书竟告诉他她下午没进公司。
没进公司,去了哪里?
金末世立刻拨了她的手机——
“海虹,你在哪里?”
“你管我在哪里,不关你的事。”敖海虹冷漠的声音送了过来。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和陈文龙在一起,我们正在吃饭,你还是别来当电灯泡吧。”她不领情,甚至有些绝情。
“给我地址。”听到陈文龙的名字,金末世整个人如坐针毡。
“不需要。”敖海虹心乱如麻,现在根本不想看到他。
假装没听见她又冲又臭的口气,他质问道:“你食言了,说好要去接机的。”
“都有一个小妈妈去接你了,我去不是很多余吗?”
金末世一头雾水,“什么小妈妈,你说清楚。”他不接受任何莫须有的罪名。
“你瞒着我出轨,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不是吗,我看到你和她很亲密的勾挽着手臂……”
“那是我妹妹雀儿。”哭笑不得的说出事实,他明白了她为什么事而怒气冲冲了。
电话那头蓦然沉静下来,敖海虹默不作声,教人摸不清她的情绪。
“海虹?”
“我有朋友在旁边,不和你说了。”她自嘲地讥笑一声,结束通话。
正欲将手机扔回包包里,动作又霍地停住,视线直盯着金色话机瞧,有种心电感应,她知道他还会打来。
果不其然,手机下一瞬在手心振动。
“海虹,我要和你说话,别和他吃饭了,我去接你回来。”金末世几乎是求情的语气。
他是在乎她的,敖海虹告诉了他饭店的名字。
金末世很快便抵达饭店,敖海虹已经等在门口。
“陈文龙呢?”见她没有上车的意思,金末世只好将车交给泊车小弟开走。
好久没能仔细看她,他发现她还是一样美丽,全身充满了娇艳的女人味,且漂亮的不只是她的脸蛋,他的眼光顺势往下溜,她抢眼的身段在毛料短裙与高领毛衣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玲珑有致,也格外好看。
她的衣着不知何时开始走向年轻化。
“没有陈文龙,只有我一个人。”敖海虹双手环胸靠在圆柱前,摆出高傲的姿态,“你不是不在乎我吗,干嘛那么快赶来?”
刚才告诉他和陈文龙在一起,只是情急之下说出来的气话,没想到竟成了成功的试探,他心急如焚地赶来英雄救美。
事实上她根本没约陈文龙,要到合约以后,她没再和他联络了。
内心窃喜他的行为,但她不会表现出来。
“你又胡思乱想了,我怎可能不在乎你?”金末世对她近来情绪化的行径无所适从。
“这样冷落一个人的喜怒叫在意吗?”她可不是三岁小孩,随便哄骗一番就原谅他。
金末世叹了口气,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别在这儿吵,我们进去饭店。”他拉她到柜台租了一个房间。
“放开我,手好痛。”一上楼,关上了房门,敖海虹立刻反抗他。
“我不放。”金末世一迳拉着她至床前,他坐了下来,将她锁在双腿之间。
“话没说清楚之前,我不会放开你。”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我是歇斯底里的女人!”敖海虹不服,用力捶着他的肩膀。
“你以前不是,但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金末世干脆攫住她挥舞的两条手臂,将她扭至大腿坐下。
让她这样一再误解,好脾气的他也要厌倦如此三番两次做保证的行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怎样都不肯接送我上下班,而且最近怪怪的。”既然他问了,她就说明白,省得他还认为是她污蔑了他。
可,为什么会这样,一坐在他身上,她竟希望时间就此停止。
“不是我不肯接送,我是真的工作忙……”
“那不是借口。”
“你真的为了这件事生气至今?”金末世很难置信曾经豪气爽朗的女人,竟会变得如此小家子气。
“我没有生气。”那是什么口气,好像她为这种事情生气很幼稚。“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他知不知道她会变得这么奇怪都是因为他!
她被大家的好心劝告与提醒,弄得心神不宁,才会不时对他的行径疑神疑鬼。
其实她很清楚,自己一直在死胡同里打转,即使意识这么清晰,却怎么都绕不出来。
“不要无理取闹,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认识这么久,金末世第一次对她说重话。
现下的她,不是海门贸易成熟独立的女强人敖海虹,也不是凡事冷静自信的魅力女人敖海虹,她的样子和一个胡乱闹脾气的小女孩无异。
“毫无理由、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生气不理我……”将脸藏在她的胸壑中,金末世声音含糊地抱怨出连日来的感觉,带着一丝饶命的请求。
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三天两头为了小事得平抚她的情绪,常常她的心情平静了,而他仍不晓得发生什么事。
她的情绪起伏愈来愈没有准则可循了。
敖海虹以为他想结束,心口冷不防地一揪,四肢僵冷,“那么,你不必勉强自己跟我交往。”抱着壮烈成仁的决心,她如斯说道。
“我没有那个意思……”她又来了!金末世双手环紧她的纤腰,将她搂得更密实。
“其实你已经觉得厌烦,不愿跟我在一起了!”不知怎地,她的胸口沉重,呼吸不顺畅,“因为我很任性!”
“任性可以忍耐,可是无缘无故不理我,实在很难忍受。”将她推倒卧床,他撑在她的上头,“海虹,我们都是成年人,心里有什么疙瘩摊开来说好不好,你以前总是直来直往,为何现在总要让我猜?”
敖海虹看了他好一会儿,话已冲上喉问,却没有勇气说出,只好咽回去。
那只是自己的心理障碍——她不信任他的忠诚、怀疑自己的魅力,她若无法克服,谁也没办法帮她。
难道女人年到三十就会变成这副模样,她觉得自己就像步入更年期的妇女一样,连情绪都控制不好。
“你向来不是不要我送你吗,为何现在变得那么坚持?”
别开脸,她不回答,他的疑问更显出自己不可理喻,会令她更气恼自己。
“明天开始我就可以送你上下班了。”忙碌已告一段落,接送她上下班不再是难事。
这是他求之不得的请托,将两人的关系公开一直是他的梦想。
“我不喜欢勉强人。”她闷声说。
“虽然我不晓得你为什么态度骤变,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这绝对是我心甘情愿。”他信誓旦旦地表态。
第五章
金末世大学时代的一个死党,选在农历年前结束单身生活,今晚三五好友齐聚一堂,举办一个名为终结单身的派对。
派对就在金末世位于天母的公寓中举行。
“末世,如果这里是你们金家的豪华别墅就好了,凡事都有佣人!用不着自己动手。”新郎倌黄至华脸上染着微薄的酒意,喃喃地发牢骚。
“你还真够懒,怎样,洞房花烛夜需要我们几个兄弟出力帮忙吗?”李冠希拿他的人生大事揶揄了几句。
“开什么玩笑,妻子哪能SHARE!”黄至华怒瞪一眼,酒醒了大半。
“如果这里是金园,我爷爷百分之百不会允许这种派对在家里举办,他认为结婚是件快乐的事。”金末世挂着淡笑,不疾不徐的说出不争的事实。
“兄弟们,知足常乐!”整副身躯几乎倒挂在单人沙发的张东宇,喊出了一句。“大家要知道,今天若不是女主人不在,我们连这个场地也没有,所以让我们为女主人不在干一杯吧!”
三个男人吆喝一声,干杯一仰而尽。
“末世,你不喝吗?”张东宇发现金末世净是笑着,滴酒不沾。
“他怎么能喝,明天早上他的美艳女友自香港出差回来,他还得去接机呢!”李冠希似乎为了调侃朋友而生,拍了金末世的肩头一记。
“末世,不是我在说你,就算是101忠狗都没你来得忠实。”
“就是啊,人家婚后的丈夫都会偷腥了,你们连订婚都还没,干嘛那么忠诚?”
“你家的敖海虹真的管你那么严?不会吧,我也常看她和男人吃饭啊!”黄至华是一间跨国公司的业务经理,和客户的饭局经常可以巧遇敖海虹。
“那仅是公事上的应酬。”金末世立刻为女友辩护。
“可是你连公事上的应酬都交给了底下的经理,她是不是也该避嫌一下?男女交往应该要公平吧。”
“我相信她。”八面玲珑的敖海虹,有着高超的交际手腕,但她向来谨守分寸。
三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会心一笑,不意外听到这样的回答。
他们早就领教过金末世对女友忠诚坦白的执着感情,实在想不透有本事花心的男人,怎会白白糟蹋了一身好条件——虽然说敖海虹各方面都是无懈可击的完美情人。
“不过还真难得,你女朋友终于肯露面了,这一面可让我们足足等了三年。”张东宇颇佩服敖海虹的原则,因为她的坚持不曝光,金末世只能偷偷让他们知道她的名字和长相,三年来,即使在街上偶遇,都不能前去认人。
幸好这件事情在半个月前有了进展,他们每个月的死党聚会,敖海虹跟来了。根据男主角的说法,他们解读成她总算开窍了。
李冠希认同的点点头,“也许我们还是头一组看过敖海虹庐山真面目的人马呢!末世,你们的事,家中大老应该还不知情吧?”
“我和海虹尽量避人耳目。”老二和老三只知道他有个交往多年的女友,并未见过她本人。
“话说回来,敖海虹到底何时才肯嫁你呀?”
金末世每每面对朋友的这个问题,只能苦笑,他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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