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起吗?”正忙着借由取悦他表示歉意的敖海虹,不怎么感兴趣的搭腔。
前阵子就听说金百瑞为他们金家的宝贝千金觅得了良人,以一个从小就立志为人妻的女孩来说,未满二十即闪电嫁人,并不值得诧异。
“否则你想以哪家宾客为名出席?”他没好气。
“我不要,”她仰头看他,“以你的女友名义出席,会不会婚礼隔天立刻换你被逼婚?”
金末世的心里有个打算,希望能够将计就计、引君入瓮,“我已经三十了,早到了适婚年龄……”
机灵的敖海虹看出他眼底狡诈算计的光芒,“金末世,我就知道你不怀好心眼!”
“海虹……”计谋遭拆穿,他看来很挫败。
“我还不到三十,不想那么早当黄脸婆。”她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场。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让你当黄脸婆,依你独立自主的个性更不可能让自己变成黄脸婆。”
“我不管,反正你别将脑筋动到我这儿来!我不想那么早结婚。”
“海虹,你别乱来,事情还没讨论完……”微微后仰的脸眼睛半眯,熊熊的欲火燃烧着他的四肢神经。
这个女人懂得挑逗他身上的敏感带,她知道怎么做最能挑起他的情欲。
三年前,她将最纯洁的身子交给他,在他身下由生涩蜕变成今日的性感,所有的一切,他都视为一种福气,珍惜不已。
“你真的想将时间浪费在说话吗?”敖海虹唇角轻漾冶艳的弧度。
抓起她的身子,他让她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明天迟到别怪我!”
“好累……”敖海虹自金末世的身上往床铺坠跌,望着他俊朗的侧脸,思绪突然回到三年前。
她忘不了第一眼看到他的震撼,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一见钟情,那么她对他便是了吧?
高傲的她鲜少特别注意哪个男人,他是她二十六年来的第一个例外,直至二十九岁的现下,能吸引她目光的男人还是只有他。
她仍清楚的记得,那天她随着父亲到高尔夫球场认识一些商界人物,虽然她对商场很有兴趣,可对于打小白球这样的运动,她直觉联想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选择舒活筋骨的方式。
这样一个想法却在看到金末世后有了改变。
她的目光情不自禁直往他的方向偷觑,他合宜的举止、优雅的气质,无一不勾动她的心。
当时,她甚至在心中偷偷告诉自己,只要他主动过来搭讪,要她做什么都愿意……
岂料,下一刻他真的朝她而来了,他主动提议教她打球,她的心跳如擂鼓,几乎濒临休克的边缘。
“末世,你还记得对我的第一眼印象吗?”捏揉他的耳垂,她漫不经心地问道,“那时候你为什么会过来跟我搭讪?”
她明白他不是一个轻浮邪佻的男子,那天那个主动搭讪的他,与他的个性不相符。
“我已经回答不下百次了。”金末世挪开她不安分的手,拉来丝被盖住下半身,瞥了她的裸露一眼,怕她着凉,一并披盖她的身体。
“真的是因为我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吗?”敖海虹一直觉得这个答案很笼统。
“当然,那是一种微妙的感觉,无法用言语具体形容出来。”维持一贯的回答,太过明了她好胜、好面子的个性,金末世只能努力隐瞒。
事实上,他的主动是她起的开端,但他知道她绝不会承认。
那天,她用着那身调合得恰到好处的矛盾气息蛊惑他,教他对她起了好奇;一副身躯怎能同时拥有矜持的天使与诱惑的魔鬼,他前去探索,却自此沉沦在她的女性魅力中。
他喜欢她如风般多变的性子,喜欢她一天比一天益加成熟自信,和她交往后,生活不再枯燥乏味,犹如找到了一个倾诉心事的红粉知己,他渴望和这名女子共组家庭,偏偏事业心旺盛的她每每回拒他的求婚。
略微侧身,对上她的眼:“我有预感,等雀儿的婚事办妥后,爷爷的目标就是我们三兄弟了。”
敖海虹皱皱鼻子,轻易便能听出他的意图,“我不会被你说服的!”
“海虹,难道你一点也不想替我生小孩吗?”金末世希望两人能够光明正大的一起出席公开场合,虽然她总说不委屈,但他就是极度气愤大楼住户对他俩的指指点点。
“我的工作那么忙,哪来的空闲?”她试着对他动之以情,“你那么巴不得我们的甜蜜时光终结吗?”
“你若不想搬回主屋和我的家人住一起,婚后我们还是继续住在这儿。”只要她答应结婚,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
“你最近究竟吃错了什么药,为什么那么急着结婚?如果照你说的,一切都不会改变,干嘛非要那张结婚证书不可?!”敖海虹真的纳闷极了。
“我都保证一切依旧了,你又为何不肯嫁?”金末世反问她。
他的女友不是见不得人,他多想带她回金园见家人,他们肯定对她赞不绝口,然而她却回避所有可能碰面的场合,教人以为他还是孤家寡人,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难保爷爷不会自作主张介绍对象给他。
“现在流行晚婚嘛,而且我们过得好好的,没必要去搞场婚礼累死自己,你说对不对?”她软下声线撒娇,啃咬着他结实的肩胛,“末世,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金末世轻叹,吻了吻她的额头,“那你何时才愿意嫁给我?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他一向抗拒不了她娇憨时的温柔嗓音,忍不住顺从她所有的要求。
“到时候再说 !”哀兵政策得逞,敖海虹轻点他的双唇,内心骄傲得意。
她就知道他会顺着自己。全世界她只对他一个人撒娇,而不吃这一套的他,唯独对她这个霸道女没辙。
“我要先睡了,晚安。”打了个呵欠,她将被子拉高一些,双眼闭起。
金末世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拨开掩住她容颜的发丝,只看见一张嫩白的素颜,清艳的脸庞枕在他胸侧,显出难得的毫无防备。
从以往便一直贪恋她形貌上的美丽,他从不否认这一点,然而,此时此刻,看着她睡眠中的神态,一种意绪徐徐的从颈项穿过胸口,直直透进心底,附和着那阵笃定的心跳声。
唉,他为什么偏偏对一个外表柔情似水,骨子里却如此执拗的女人动心。
他渴盼成家,想要给她一个更稳定确切的保证,孰料,她却对此一点也不在意。
第二章
这是一场政商名流齐聚的慈善拍卖酒会,仗着金末世了不得的身份背景,敖海虹弄来了想要的邀请卡。
因为金末世讨厌这类说着言不由衷客套话的场合,却因为身为金喾集团领导者之一,势必得出席,几次他想携她为伴打发冗长的时间,却碍于她坚持不曝光而作罢。
最后,她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之道——
他带公司秘书当女伴出席,另外再想办法帮她混进来,如此一来,她不但可以和他有苦同当,还能顺道拉拢生意,一举两得。
虽然对于这样的安排他颇有微辞,不过经过她事后的安抚,他总能体谅她的用心良苦。
没办法,她若不用点心机,在社会上无权无势的海门贸易,如何能屹立不摇迄今?
海门几年来出色的表现,连她的父亲都佩服呢,自从将贸易公司交至她手上后,业务量年年攀升,原本没没无名的一家小公司,现在已经可以喊出名号了。
环顾出席的人士,敖海虹绽放笑容,体内的血液因期待而兴奋,“今晚有很多生面孔喔。”
她有把握今晚可以认识不少人,并说服几位大老板将进出口贸易交由海门负责。
“爹地,现在进来的那三个人当中,年轻的那个就是金末日吗?”
一个女音在敖海虹的耳畔响起,目光望了过去,看到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孩,言行举止泄露出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脾性。
“那个不是,他是金家的老大金末世,在他身旁的两位分别是他的爷爷和父亲。”国内第一大纺织公司的老板钟台亿,今儿个出席的另一个理由是为女儿的终身大事。
他和金太爷打算让金家老三与他的女儿凑成一对。
“他看起来很优啊,爹地为什么不介绍他给我?”钟欣凌怨道,“听说金末日很花心耶,我才不要和那种男人在一起呢!”
“欣凌,末世和你的年纪相差太多了,金家太爷的意思是希望你能驯服金家老三。”
“不,我只要金末世,他是我见过最棒的男人了!”
她大方的赞美,一点也不害躁,视线在入口处的男人身上流连,惹得敖海虹不是滋味。
回过身,她看到了迷倒骄纵女孩的男人了。
今晚的金末世一身西装革履,深靛色的颜色衬托出他深邃的黑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小牛皮鞋闪闪发亮,洋溢着一身都会名绅的潇洒。
那套西装里的衬衫领带是她为他选搭的,还是他们去意大利度假时在米兰买的,试穿的当口她就觉得他帅到极点,现在远远地领教他的魅力,更觉攫人呼吸。
若将天生贵族的头衔冠到金末世的身上,社交圈的人大概不会有相左的意见。
一百八十二公分的身高,服贴的褐色头发,温和深邃的双眼,俊朗迷人的丰采,展现出豪贵之家的教养,整体组合起来,与其说他英俊,不如以协调悦目的个人风格来形容。
“金爷爷、金伯伯、金大哥,你们好,我是欣凌。”钟欣凌主动过去打招呼。
“你们都来了,这是小女欣凌。”钟台忆卖力摆动两条肥短的腿,赶上女儿的脚步后,气喘吁吁的尴尬笑着。
“大家就甭客气了,来来来,别挤在这儿妨碍宾客进出,到里头聊吧。”够分量的金百瑞此话一出,几个人立刻往里面移动。
已退休的金百瑞其实不常在公开场合亮相,今天若不是看在主办单位是自己昔日好友的面子上,根本连步出金园都懒。
“金太爷,一阵子不见,你的气色还是那么好。”钟台亿边走边说。
“还好,前阵子因我宝贝孙女的婚事心烦过,接下来可能就得忙这三个男孙了,我家朗夫不管,可忙煞我了!”嘴上虽这样抱怨,但看得出来他是愈忙愈开心。
一行人行经敖海虹面前,金末世的眸光与她的在空中交会,她看出他隐忍的不耐烦,可是,她帮不了他。
远离宴会大厅,她跟在他们身后进入了拍卖场地。
“金大哥,你目前也在金爷爷的公司上班吗?”钟欣凌捱着金末世坐下,迫不及待问道。
都怪爹地,一迳强灌给她金末日的资料,关于金末世的一切,她的认识等于零。
“欣凌,听过金豹运输吗?末世就是现任的负责人。”
金朗夫担任起介绍的工作,怕沉默寡言、不擅交际的大儿子会将气氛弄僵,可说完后又觉得有点多余,末世从来不曾让他担心过。
“真的吗?”钟欣凌一派小女孩的崇拜,她听说过金豹运输,也知道它是金家的产业之一,但她不晓得负责人是金家老大。
话说陆地方面的金豹客运,司机严格挑选,不但要求品行,就连学历最低门槛都是大专毕业;至于空中方面的金豹航空,就更不用说了,是全台湾惟一服务品质最佳的航空公司,年年获得消费者评选第一名。
金末世点点头算是回答,不同体热摩擦着肌肤,产生不同的感觉,他蹙紧眉心,欲将手臂自她的环握中抽出,却忌讳爷爷与父亲的面子问题,而强自忍抑。
“看来欣凌似乎很中意末世。”金百瑞呵呵大笑,见孙子魅力不凡,所到之处皆是目光焦点很是得意。
“爷爷……”金末世头疼得很,这个女人明明是家中大老安排给老三的对象,为何现在她却缠着自己?
“年轻人就是要多交朋友,我们家末世平日忙着工作,很少和女性打交道。”这就是金百瑞对金末世的印象,他总觉得这个长孙很神秘。
三年前,他突然说要搬出去住,除了三大节日或是重要的传唤外,他几乎不回金园了,就连他父母每年二月十四日结婚纪念日,全家人团聚吃饭的日子,他也一连缺席了三年。
没有人知道他在忙什么,问末年和末日两兄弟,两个男人总是对看一眼,然后一起摇头,有时候他都不禁要怀疑,他们三个人是不是联合起来隐瞒他。
只是这个可能性应该很低,以他广阔的眼线,没有道理会有他不晓得的秘密。
“金大哥平常休闲时喜欢做什么?”这样万中选一的男人,钟欣凌显得很满意,直巴着他问话。
“上健身房或是打打高尔夫。”收起情绪,金末世脸上扬着无懈可击的笑容,礼貌的回答。
“金大哥不看电影吗?”
“很少。”因为敖海虹不爱人挤人的场所。
她近几年酷爱的休闲活动,即是以前最为排斥的高尔夫,只是学了这么久,打球的功力仍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想起她打球的姿势,金末世唇边不自觉漾着笑意。
“朗夫你真是好命,生了一个这么稳重的儿子。”钟台亿适时插了一句话进来,金末世简短的回答,让气氛有种岌岌可危的紧张感。
“爹地,你这么说不是在抱怨我这个女儿不好吗?”钟欣凌娇嗔,一双手挽得金末世更紧了。
坐在对角冷眼旁观这一幕的敖海虹,第一次兴起呼吸困难的痛苦,觉得喉间被人狠狠掐紧了。
以前也曾有女人在宴会当中向他示爱示好,那时她一样在现场,却没有这样的不适感,是因为情况不一样吗?
金末世不是会当场给人难堪的人,独自出席的时候,他可以以有女友为由委婉的拒绝女人;但现在不行,他的爷爷、父亲都在身旁,为了不背叛约定,他不会未经她同意即道出两人交往的事实,因此只好和钟欣凌闲话家常。
她努力如此安慰自己,然而他的表现真的令人生气,就算不能在长辈面前露出马脚,他也没必要一直挂着那抹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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