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了,嘴角有微不可见的弧度。感觉到我的视线,他又立即敛起了脸,别向一边。
见到众人因自己的笑话,多多少少露出笑容,气氛也不再那么拘谨,心里道士舒坦了不少。连日来赶路的疲劳也似乎少了许多。
蒋青把烤好的肉先递给了我,我看了看还是先给了璃珞,璃珞接过,眼里亮晶晶的。第二个我便递给文轩,文轩接过,低声说了声谢谢,小口小口,吃得甚是优雅。我也确实饿了,便不再推辞,掰了鸡腿,张口就吃。吃了几口,见其他人都正襟危坐在一旁,我道:“好了,大家也不必拘束,吃吧。我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
众人仍旧不动,我递了眼神给蒋青,她才抓了一点吃起来。其他人见她吃了,便也吃了。
望着众人在火光映照下的脸庞都有些倦意,我便说要大家都早些休息。
还是按老规矩,璃珞和冬梅睡一辆马车,文轩睡我原来的马车,我便和小丫头坐在铺着暖和的草垫靠着树干睡,蒋青蒋红和暗士们生着火取暖,轮流保护我们的安全。见众人都各归各位了,我便也靠在树干上。“啊湫——”,我吸吸鼻子,这样的天气还是很冷的,虽然身上铺了被子,身旁也生着火堆,我觉得还是忍不住冻的有些僵硬了,可奇怪的是居然没有生病,我藏在被子下的手捏了捏自己身上的肉,真的不怎么结实的,按理说应该是挺脆弱的啊。按以前我那动不动就头痛脑热的差身子我早就直接送医院,所以现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我竟然都没有生病,确实让我有些好奇。想不通,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人其实很犯贱的!越是生活的好,却会得什么富贵病,要是生活艰苦,咸菜稀饭还不是照样得活!
冬夜的天空好象是特别的开阔,星星总是特别的亮,空中很干净透明,我们所在的是背风处,虽然清冷,到也不是那样凛冽彻骨,望着自己呼出的一团一团的白色的雾气,心里想着蓝儿,弦眚,红儿他们可能在干吗,是不是也像我现在这样望着夜空,想念着远方的人。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原来这就是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呵,看来我对他们还真的是放了感情了,那么,有一天我能回去,我也会舍不得了吧。想着想着,眼皮开始打架,终于,还是慢慢的闭上了,呼吸,变的均匀。
我向来是浅眠的,只是最近实在是太疲劳了才会睡的死一点。可是这样坐着睡也不可能睡的安稳,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便惊醒了。我突的睁开眼,感到四周的气氛有些诡异,顿时睡意全消。果然不是我一个人神经过敏,蒋青蒋红和暗士们早已更加敏锐的感觉到这不寻常的味道,一个个精神抖擞,严以待阵。蒋青火速的熄灭了火堆,便和蒋红、宿飞快的赶到我身边,双眼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周围。其他的暗士也火速的围拢到自己的范围,该保护贡品的保护贡品,该保护人的保护人。
我也是变的异常的敏锐,心提到嗓子眼,戒备的看着黑漆漆的四周,树影憧憧,草木皆兵。身旁的小丫头也被这动静弄醒了,搓搓睡眼惺忪的双眼,看到众人的架势,怔住。
突然,从那些树上飞出许多道黑影,一时刀光剑影,在眼前错综交杂。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所以,跟在蒋青蒋红他们身后,以便他们能保护到我,这是我所能做的。在这样危急的时刻,我竟还能冷静的看着他们剑来刀去,感慨着自己的无能的同时,疑问对方是谁,目的是什么?
眼角憋见又有很多黑影飞到马车那边,我的心一紧。我的脑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怎样都好,但是决不能让他们受伤。似感觉到我焦急的心情,蒋青蒋红他们边打着边移到马车旁边。
马车旁边亦有暗士与来者对抗。因为声响,璃珞马车的帘子被掀起,露出冬梅的脸,瞬间闻到一声尖叫,冬梅还未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便被那黑衣人一剑,正中他的前胸,冬梅撑大了双眸不敢置信的倒下,他身后露出的是一脸惊恐的璃珞,刚才那刺中冬梅的黑衣人再度出剑,刺向璃珞。我的心瞬间降至冰窖,边移动脚步边惊呼:“璃珞——”
却见一名暗士出剑挡住那黑衣人刺出的剑。黑衣人受制,也并不进攻,她且战且退,对他的同伴说了句什么话。那话我却听的异常清楚,她说‘不是他。’我突然心一惊,不知为何,我直觉的看向另一辆马车。跟我同时看向马车的还有突然来袭的一伙黑衣人,只见他们迅速的移向那马车。我瞬间明白了,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不是车上的贡品,他们要的是文轩。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手无寸铁的我也箭步如飞的移向文轩所在的马车。
蒋青蒋红与暗士们也大部分随着我的动向移到马车那边,对战开来。我知道我所带的暗士们的实力都是不凡的,跟这伙黑衣人打竟也未占多少优势,可见对方也并非一般的毛贼山士,必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见两个黑衣人已经揭开了车帘,车内的文轩闪躲到车厢的角落,惊恐的望着这些如饿鬼般的黑衣人。我被众人半护半困的围在离他五米之外的地方,此时,我竟异常的痛恨自己为什么什么都不会,要是懂些拳脚,也不至于现在这般束手束脚了。我不顾众人的掩护,拨开人群,一个劲的向文轩靠近。
此时,在其他几个黑衣人的掩护下,已有一个黑衣人已然向文轩伸出魔手,轻而易举把文轩拖出了马车,文轩挣扎着,呼喊着:“不要——放开我——”那一声声呼喊撕心裂肺,让我的心揪了起来。那黑衣人见文轩这般挣扎,一个刀手砍在文轩的后脖子上,文轩立即如失去了生命的娃娃般疲软的倒在那黑衣人的怀中。其他黑衣人见已经得手,便也不再恋战,准备逃脱。
我见他们手中的已经昏过去的文轩,顿时血脉膨胀,恨不得立即剁了那人的手,我对众人喊道:“快点救人!”众人领命越战越勇,不少黑衣人躺在剑下,鲜血染了一地。
那抓了文轩的黑衣人在其他几名黑衣人的掩护下上了匹马,欲往山里走。我知她若真走到了山中,再寻必是希望渺茫,一定要阻止他们进山。见对方上马,宿立即飞身越起,跳将到那人头上,那人回身一剑,宿一个退身,那人便乘此际一夹马腹,奔向山中。宿再越起追去时却已落后数米。我望着即将消失的马,已是焦虑万分,也顾不得什么安全,看到栓在一旁的马匹,飞蹬上去。小丫头见状连忙惊呼,我却已无暇顾及,蒋红想飞身跟上,却被身边的黑衣人一挡,等他再欲追上时,我已飞骑去山了。
第二十章
许久不曾骑马,有些陌生,可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些。索性其他黑衣人都被我的人缠住,望山里进去的到是只有刚才那抓住文轩的黑衣人。长久在黑暗里活动,我已经适应了黑暗的视线,此刻又有明月当头,到也能多少看清前方的路。望着前方只剩一个黑点,我便握紧缰绳,低了上身,不断夹击马腹,不顾周围突然跃出的枝桠,拼了命的追赶。
果然是匹好马,竟渐渐跟上前方黑衣人骑的那匹马。黑衣人也发觉的这个越来越短的差距,回身飞来一箭,等我看清“嗖”一声扑面而来的是何物时,已经来不及躲闪,更是被定住般不得动弹,那马速不减,那利箭如流星刺来,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东西刺向我胸前,心脏刹时停止跳动,连想都来不及,那利箭已经来到我脖子下十公分处,我只感觉到胸前被击中的地方一滞,那箭竟像撞到铁板一样就这样歪下来,掉到地上去了。我惊讶的看看那落在我身后的箭,再看看我的胸前,刚才被击中的地方的布料上破了一个洞,洞内一块荧润的光反照着月光一闪,竟是我那玉佩。
那黑衣人也应是纳闷,明明看到那箭正中我胸口,不死也会去了半条命,可此时我竟毫发无伤的坐在马背上,仍旧死死跟着她。她回首看我,便不再看前面的路,我只看到那前一秒还在我十米开外奔跑的人和马,下一秒竟变戏法似的突然降到地下去了,伴随着的是一声惊叫。我又惊又急的纵马狂奔过去,就在刚才他们消失的地方,我只感到人随马脚下一空,便如乘电梯般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电梯出故障从高处坠下。还未有所反应,我又感到马撞到地面,顿时把我狠狠甩了出去,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这个接触一点也不温柔,我只觉脑袋一个厚实的昏眩,全身失去感觉数秒,痛觉这才缓缓回到身体,喉间一股醒甜,想忍,却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我随意的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半撑起身体,发现双手有力气,也没有丝毫疼觉,我再动了动双脚,却觉得左脚膝盖一痛,我小心的坐起,撩起裤脚,发现膝盖上一片血渍,我小心翼翼的动动脚,虽然膝盖处是痛,却不是那种骨折后的疼痛,我站起身体,确定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后我才打量四周。此时,皓月当空,四周清晰可见。抬眼,是一个山崖,有十曾楼那么高。因为刚才在树林间穿梭,并未发现这里竟然有一个山谷。我看到我的马躺在离我几米开外的地方,显然摔段了脖子,死了。不远处,躺着另一匹马,我顿时清醒过来,拖着还流着血的膝盖一拐一拐的移过去。那黑衣人亦躺在离马几米外的地上,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那黑衣人躺着的身子已经极尽的扭曲,身上血肉模糊,我颤着手伸到她鼻前,没有气息,死了。
忽然,一个惊心,我快速的搜索着四周,终于,在另一边,我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的心顿时跳的如同打鼓,不要,不可能……我咬紧牙关,慢慢的走过去,蹲下,小心翼翼的翻过他的身子,就着月光看到他透明似的脸上有丝丝血渍,双眸紧闭,如残败的花朵,没有气息。我的心一缩,颤抖着去探他的鼻息,心总算跳回原处,鼻前还有他温热的气息,顿时身体激动的微微颤抖。还好,文轩他没死。
我环视四周,看到这山谷下竟然是一片开阔的平地,还有溪水声。远处竟有一个房屋的黑影。我心里一喜,轻轻抱起文轩,朝那影子走去。
尽管文轩不重,可是拖着这受伤的膝盖,我走的极慢。不知走了多久,我终于走到那影子前,眼前确实一间茅屋,不大,看着却很温馨。我深吸一口气,喊道:“请问屋里有人吗?”停了一会,我再喊,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未见有人应答。我望着这屋里漆黑一片,难道是荒废的茅屋。我谨慎的走上前去,看着那跟没什么安全系数的门,迟疑下,还是推开了。站在门外,等门敞开后,我望着里面,踯躅着。其实,我是个胆小怕黑的人,我害怕一切未知的东西,咬了咬牙,我还是迈开步子走进门去,撞到什么东西,应该是桌登,我摸索着把文轩放在桌上,从怀里掏出松明子,擦燃。借着微弱的光,我看到这简陋的屋里有一张床,一个方桌,文轩正躺在上面,几把凳子,一个貌似梳妆台的桌上一把铜镜,然后,没有了,真的很简陋。不过铜镜旁边还有燃过的蜡烛,我把蜡烛点燃,屋内总算亮堂些许。
看到仅有的几样家具上都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来确实是久未有人居住了。我脱下外衣,掸了掸床上的灰尘,然后把文轩报到床上。自己坐到一旁,撕了干净点的衣角,缠在了流血的膝盖上。
“嗯……”
我立即看向发出微弱嘤咛声的文轩。只见他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了双眼。我欣喜若狂的扑上去,紧紧的抓住他的双臂,呼道:“文轩——”
“呀……痛……”文轩好看的眉毛紧紧拧起。
我如被火烫到般立即松开手,“文轩,怎么了,哪里痛?”
“手……右手……”
我闻言轻轻撩起他的衣袖,看到他白嫩嫩的藕臂上到处是刮伤,都带出了血丝,心疼极了。我顺着他的骨骼轻溜,“啊……”见他轻呼,我确定的摸了摸那地方,感觉骨头有些异常,“可能是骨折了,你千万不要乱动。”我把他的手安放在一边,再问道:“还有哪里疼?”
文轩鲁鲁小嘴,最后羞红了俊颜,呐呐吐道:“脚……右脚……”
我知道这里的男子是不可以给女子看到自己的身体的,否则就嫁不出去了。刚才因为受伤我看了他的手臂已是不该了,这会若在看他的脚更是冒犯的举动。可是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安心不检查他到底受伤了呢。我只好道:“这也是情况所逼,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文轩听了,微微别了脸,却未阻止,算是应允。我脱掉他的鞋袜,眼前是他纤匀细致的小脚,小心的卷起裤脚,露出他白嫩的小腿,腿上微有刮伤,顺着骨头摸去,未见有异常。在卷高点,摸摸膝盖也没有异常,在上去是大腿了,我迟疑着看向文轩,却见他脸上的红晕更深,羞赫的闭起了眼睛。我把裤管再卷高,露出他细长匀称的双脚,让人有亲吻的冲动,可是,此时,我断然压下这种无耻的想法,仔细的探询着骨头,文轩的身子有些颤抖,白嫩的长腿也泛起薄薄的红晕。
“咝……”
呼闻文轩的抽气声,我便停了手,“是这里吗?”我问。
“嗯。”文轩的声音压抑。
我仔细的观察,膝盖上十公分处,大腿侧面有大块淤血,肿起,有可能是骨折,也有可能是骨裂。我只有一点点医学常识,必需要大夫亲自处理才行。想着蒋青蒋红他们应该会马上追过来的,应该很快能找到我们的吧。
“文轩,你的右手与右腿都不能乱动,知道吗?”
文轩点点头。
“那还有比的地方疼吗?”
文轩摇摇头。
“那好,你在这里躺一会。我去找些东西来固定住你的手和脚,你等我。”
文轩看着我点头,嘴里说道:“谢谢。”
我笑了。
出门,看到挨着屋子的左边还有一个比茅屋矮一点的小篷,我走过去,看了下,应该是厨房,找了找,果然有树枝,我挑了两根合适的,用匕首削去没用的部分,看着可以了,我走回屋子。
文轩见我走路一拐一拐的,惊讶道:“你的脚?”
“没关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