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杀敌吧!首役一战,本王一定要夺得胜利!」他脸上的神情恢
复往常的冷静,嗓调轻缓,浑厚的内力却教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清楚听
见。
「遵命!」一干部众乐於领命,大军发出高亢的吼声。
最後,在雷鼎的带领之下,大军果真得到了空前的胜利,收服领
地俘虏无数,也就是从这一战开始,雷鼎展开了他征战的生涯,将近
一年半的时间,他不曾回过京城半步……
※※天长地久的踪迹※※※※天长地久的踪迹※※
一年又四个月,时光匆匆飞逝。
自从那天雷鼎忿怒离京,不告而别前往北方战场之後,整整有一
年四个月的时间,他不曾回到京师半步,有好长一段时间,他率领大
军南征北讨,以精准的眼光,狠厉的兵法手段,打下了一大片新的江
山,如果要说这天下有一半是属於他的也不为过。
几乎是每一天,雍艳都会听到从战场上传回来的消息,知道自己
的江山又多了哪几个城池州郡,但她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在她的版图上多一个城池,就代表他可能多打了一场仗,身上可
能多负了一道伤,甚至於随时都有被杀死的可能!
听说,他在战场上就像不要命似的,刀光血影之中,他高大的身
影就像死神般,教敌人们无不闻风丧胆。个个怕了他摄政王雷鼎!
他聪明果断的智慧,是她见识过的,他的见解谋略之神准,也是
她所深知的,他根本就是存心不想活了,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皇上,已经一年多了,难道摄政王没说他什么时候会同京吗?」
三朝元老申屠每日必有此一问。
「他没说。」但雍艳的回答永远都是这一句。
「那……」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朕使不动他这个摄政王,看他什么时
候倦了,就什么时候回京吧!」她叹了口气,下令退朝。
走出大殿,她挥退了随行的宫女内官,就连晴儿都不许她跟,一
个人在御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走著,心里苦笑,她比谁都还要想知道八
皇叔什么时候会回来呀!
但她也知道他在逃避她!
雍艳紧咬住嫩唇,忍住眼眶中潮热的泪水,一切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逼他娶妃,他也不会用这种方法离开她!
她说,看哪天他倦了,他就会回来,只是,如果回京的不是他的
人,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呢?!
她不敢再深入往下设想,一颗心又揪又急,痛得她险些喘不过气,
想到她这一年多给他写的信,他一封也没回,偶有只字片语,也都只
提到朝政国事,对於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他绝口不提。
他是真的对她死了心吗?!因为死心了,所以,他才会对她无话
可说吗?雍艳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摘下最後一朵恋栈在秋末枝头上
不肯轻谢的花儿……
※※天长地久的踪迹※※※※天长地久的踪迹※※
「皇上,北关传来大捷,摄政王打败诸国,北蛮已经递出降表,
确定降服於中原了!」
听到捷报,雍艳喜出望外,诸国投降,那岂不是代表雷鼎就要回
来了?!她急忙地问向那位通报的将领,「那八皇叔人呢?他还好吧?」
「听说……摄政王率领三千铁骑追敌之时,不慎被敌军的箭阵给
射中了右肩,只是王爷不允许将士们知道,所以这消息小的也只是听
说,并没有确实的证据。」他的神情显得有些迟疑不定。
她的心一揪,「那还不快去探引快去,务必探到真相为止!」
「遵旨。」将领立刻领命离去。
他受伤了!伤势严重吗?要不要紧?给军医瞧过了吗?一瞬间,
无数个问题涌上雍艳的心头,最後她却沮丧地发现自己根本就得不到
答案!
他终究还是不打算回京吗?!
一年多来,他接连著征服了数个邻近国家,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
就是为了不回京见她一面!
他知道她有多想他吗?他知道吗?!她要写信给他,让他知道她
有多么想他!对,让他知道她早就後悔了,而她想他!
那一晚,雍艳把待批的奏章全搁在一旁,挑灯彻夜给雷鼎写信,
终於,一反她往常给他写信的习惯,信里写著她好想他,写她好担心
他受了伤,希望他能够快点回京,她还在信里写了好多事情,一边写
一边哭,因为她发现自己想要跟他说的话太多了!
写不完……她一直写到了黎明到来,东方的天空都已经出现了曙
色,她想对他说的话,却还写不到一半……
※※天长地久的踪迹※※※※天长地久的踪迹※※
三天後
北关。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她的来信,信中总是不断地提到朝政大
事,就连细琐的宫廷小事,她都会细列在信纸上,在信中,她从来不
说有关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她的每一封信看起来都像是给他的朝政
会报!
她这妮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不由得气恼她绝口不提两人之间的事情,难道这一年多来,她
根本就不曾想过远在北漠的他吗?
只要她肯透露一丝对他的思念之情,他随时都可以飞驰回京,然
而,她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难道,她真的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不再需要他这个八皇叔了吗?
一思及此,雷鼎就感到胸口一阵撕扯,剧痛不已,他苦笑,不知道是
因为想她而心痛,还是因为伤口的撕扯而痛。
这时,一名将官通报进来,「王爷,皇上派人送来暖氅,叮咛王
爷北方气候恶劣,天寒地冻,请您要记得添衣。」
「只送来一件暖氅,没有书信吗?」雷鼎示意手下将暖氅接过,
刻意让自己问话的语气听起来毫不在意。
「回王爷,没有。」
「退下吧!」他扬手挥退将官,要手下将那件暖氅递上来。
她只给他送来了一件暖氅,难道她依旧没有半句话要对他说吗?
雷鼎神情慵懒地倚在卧榻旁,大掌抚顺黑色毛皮的纹路,心里忽然有
一种想法。
又或者,她与他是一样的心思吗?心里明明有著千言万语,却到
临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如果由她来说,她究竟想告诉他什么话呢?!
想念他这个男人?担心他的生命安危?抑或依旧坚持要他去娶别
的女人为妃?!
他们分别了一年多,他心爱的小皇帝如今不知道长成什么模样?!
是否一如他的预想,她已经出落得明艳动人,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青涩
彷佛少年般的女孩了?!
「龙昊在外面吗?快进来吧!」
「主子有何吩咐?」龙昊进帐领命。
「敌人的降兵清点得如何了?」
「已经完成了十之八九,再不出两日便收编完成。」
「我再给你一天,把该做的事情全部办好。」雷鼎鹰眸一敛,透
出幽幽诡光,「已经出来太久,是该回去的时候了,传令下去,班师
回朝,三天之後清晨就出发。」
他想听,想亲耳听听她究竟是如何说起两人之间的事情,这一次,
他绝对不让她再有机会逃掉!
第九章
他回来了!
一接到大军凯旋回京的消息,雍艳就已经按捺不住了,她想要出
宫去迎接他,只为了能够早一刻亲眼见到他!
但她心里怕……怕他还是生她的气,怕他不肯见她,最最害怕的
……就是他再也不要她了!所以,她最後决定在朝堂上接见他,不敢
有任何轻举妄动,怕再惹他更生气。
那天,她给他写了信,却又在最後亲手把信给烧了,不敢把信捎
给他,生怕……他又再一次对她冷淡回应,但她同时也在赌……赌他
会明白她心里的思念,而他,真的会懂吗?
大军凯旋回朝,京城之中一片欢腾鼓舞,许久未曾回家的将士们
都迫不及待地想见家人,而依例朝廷也设了宴款待劳苦功高的将领们,
在此之前,他们将在早朝面圣,接受诰封。
雍艳看著他闲步从殿外走进,依旧身著铁甲战袍,看起来风尘仆
仆,这些时日,他俊美的脸庞清癯了不少,更添几分男人苍劲的魅力。
「这些日子八皇叔辛苦了。」她笑著对他说,脸上的笑容显得有
些僵硬,他锐利的注视仿佛要看穿她的心一样。
「多谢陛下关爱。」雷鼎颔首回以冷淡的微笑,一年多没见,她
果然长大不少,眉眼之间多添了几分女子的妩艳,只是神色有些憔悴,
许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吧!
这时,大臣们发出热烈的欢迎声,三朝元老申屠迫不及待地问道
:「摄政王,你果然是我朝第一能人,听说你前些时日在攻打北蛮时
受了一点伤,怎么?伤治妥了吗?」
「已经不碍事了。」
「没想到先帝十年打不下来的北蛮,竟然教摄政王只用了短短的
时间就收服了,真是佩服呀!」
「没错,摄政王真是太了不起了……」
为什么这些大臣们老是吱吱喳喳,好像有一肚子话说不完似的,
她也有话想说啊!雍艳一双美眸透出哀怨,静静地瞅著雷鼎,看他谈
笑风生的模样,只怕这一年多来,他根本就不曾想过她吧!
一直都只有她……只有她心里朝夕思念著他!
「你们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吧!」雍艳赌气地说道,澄亮的美眸
含著淡淡的泪光,她等著他说话……说些什么……就算是一句话也好,
难道,他就真的对她无话可说了吗?
闻言,雷鼎抬起黑眸,略显淡漠地瞅了她一眼,他不在乎的眼神
终於教她再也忍不住,起身含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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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的面前,她彷佛逃跑似的转身离去,一刻也无法在大殿里待
下去,生怕自己就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哭泣起来。
他怎么可以一句话都不对她说……
雍艳一路奔回寝宫,感觉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模糊,被满满的泪
水所淹没,在见到他之前,她的心里充满了期待……
「晴儿,你们统统都下去,把门关上,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她背对著下人,睁圆了双眸,不教泪水轻易掉落。
此刻,她心里的期待全部被他摔成了碎片,一片片割疼了她的心
窝,这一年多来,她日日夜夜告诉自己要坚强撑下去,绝对不能教他
失望……但现在的她,已经没了力气,再也撑不下去了!
她感觉自己变得好虚弱,就连呼吸都快要没了力气……
就在门扇即将掩上之前,被一道低沉富含磁性的男人嗓音给打断
了,一双幽黯的眸子紧紧地锁住眼前那一缕哭泣的纤影。
「慢著。」
听见他熟悉的嗓音,雍艳缓缓回眸,看见他跟随而来,她往後退
了一步,看他扬手将一旁的侍从统统遣退,他高大的身影一步步地逼
近她,最後,他进了门,反手关上了门扇。
一年多不见,他的小皇帝果然出落得水灵动人了!记得他离京前
的那一晚,他所看到的也是她哭泣的楚楚容颜哪!
「你哭什么?是谁欺负了你?」
是你!是你!雍艳在心里大声地呐喊,眼泪掉得更凶了,她在心
里大叫著,欺负我的人就是你!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不希望我回京吗?」
不、不!她怎么可能不希望见他回京呢?一年多来,她没有一时
一刻不在盼望,她是多么想要见到他啊!
「前些日子收到你送给我的暖氅,我想你一定有话要说吧!所以,
我特地回来听你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
她想说……想说……一时想到激动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雍艳用力地咬著唇,紧紧地把「八皇叔」三个字咬在嘴里,她望
著眼前男人熟悉的高大身影,定定地,不发一语地瞅著他,她心里有
好多话想说,但最後却只是热泪盈眶,别开俏颜,倔强地将泪水拭去。
「怎么?不认识你八皇叔了吗?雍艳。」
她并不回应他,只顾著抬手将泪水拭去,但灼热的泪水却越掉越
凶,终至於无法收拾,泪痕满面,就像是一株带雨的梨花般惹人怜爱。
雷鼎叹了口气,冷不防地伸出长臂将她揽进怀里,牢牢地不放,
「你想要跟我呕气吗?」
「不要碰我,你放开我,你放开……」她呜咽地挣扎著,「我不
要理你,我不要理你……」
忽地,她倔强叫嚣的红唇被他狠狠吻住,他霸气地辗转吮弄著她
两片娇嫩的唇办,彷佛永远要不够她似的,不到片刻,当他放开她时,
她的唇已经被他吻肿了,透出一丝淫媚的嫣色。
「我不放。」他的语气含笑,口吻却无比坚定,「天晓得这一年
多来我多么想你,我的小皇帝可真有折腾我的本事。」
「我没有!」她委屈地娇吼,花拳绣腿全使在他身上,「好过分
……你好过分!你怎么可以不说一声……不说一声就从我面前消失,
一去就是一年多,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我好怕……好怕啊!」
「你怕什么?」他强势地勒索她的答案。
起初,雍艳心里还有一点不肯妥协的傲气,但立刻就在他温柔的
目光下被融解,她抱住他,娇嫩的嗓音近乎无助地大喊道:「我怕没
有你!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你是真心那么想的吗?」
「你这坏人!我只有你了!你让我只有你了!」以前,她不知道
为什么人没有另一个人就会活不下去,当她明白时,他就已经在她心
里了!
「所以你不能没有我,是吗?」他敛眸俯视著她,望著她的幽邃
眸光看起来好温柔。
「我怕失去你,怕没有你……这些日子以来,我每一刻都在祈祷,
希望你能够平安无事,没有一刻不想到你,一直想……我一直想……
想到心好痛、好痛!」脆弱的泪水再度不争气的滑下她的颊畔。
她的话一字一句彷佛都刻进了他的心坎,雷鼎大受震撼,强健的
臂膀将她悬空抱起,俊挺的脸庞埋入了她的双乳之间,以唇一遍遍轻
吻著她的心窝,神情极其缱绻温柔。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教雍艳心里一暖,一阵阵地轻颤了起来,她
敛眸瞅著他伏在自己胸前的脑勺,泪珠一颗颗地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