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捧着肚子笑得急抖,“笑死我了,笑死我了……”突然脸色一变,开始冒冷汗。
我大惊失色,推开林勒恺扑过去,“猫咪,猫咪!”
猫咪哭丧着脸,“我肚子好痛啊,我好像要生了,快给我老公打电话。”
船船紧张的扶着她,“预产期是几号啊,怎么就要生了啊。”
猫咪煞白了脸,“后天。”
我和船船尖叫,“后天!你不去医院待产,居然还跑出来泡吧!”孕妇同志,你有没有大脑啊。
我转身踢目瞪口呆的林勒恺,“过来帮忙把人抱到我车上。”赶紧给公猫姐夫打电话,“姐夫,我是小航,恭喜你要提前两天当爸爸了。”
产房外面公猫姐夫来回的撞着墙壁,“怎么还不出来,怎么还不出来。”
船船和师兄不住的安慰,“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里面好象有惨叫声,公猫姐夫哆嗦了一下,“是不是猫猫在叫!”
我看着两边墙上对称的人形凹限图形,“ 姐夫,不是猫咪,她的叫声要恐怖得多。”一路上吓得我好几次差点撞上交警的岗亭,要不是人家看到车里有个快要分娩的孕妇,不知要被开多少张发单。
小恺同志无聊的站到人形凹洞里丈量自己,扭头对我说,“小航,我发现我的身材比他好哎。”
我的手终于不受控制的冲出一拳,“你给我闭嘴。”
小恺同志委屈的缩到墙角嘀咕,“我只是觉得他太紧张,想轻松一下气氛嘛。”
婴儿娇嫩的啼哭从产房里面传出,我们急急的涌到门口。
终于一个护士抱着粉红色的小肉团出来,“恭喜了,是位千金小姐。”
我和船船惊喜的,“好可爱啊。”
那么皱皱的一团,闭着眼睛,小嘴打着呵欠。
姐夫脸上带着初为人父的骄傲,抱过女儿热泪盈眶。
猫咪被推出来,姐夫俯下身子握着她的手,“老婆,谢谢,谢谢。”泪水滴下来,落在猫咪神情疲惫却一脸幸福满足的脸上。
眼眶突然有点热,很久没有流过泪了,但是终于有了湿意,这种感觉真好。
一只温暖的手扶上我的肩膀,转头看见一双黑黑的瞳眸幽邃的注视着我,逃避的别过头,“姐夫,我们先走了,猫咪需要好好休息。”那只手蓦然紧了紧。
夕阳黄昏中的城市幻出不真实的色彩。
默默的开着车,肩膀上沉甸甸的脑袋终于出声,“小航,你有心事啊。”
努力呼吸一下,“没有啊。” 我好羡慕猫咪,我,不会有她那样的幸福。
低沉黯哑的声音,“医院里我看到你眼圈红了。”
笑起来,“我那叫感动好不好,只是觉得猫咪和姐夫好幸福哦,有了那么可爱的小宝宝。”
轻飘飘的声音,“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还有点难过。”
我用头顶了下他的脑袋,“我最难过的是被你缠得焦头烂额。”
脑袋抬起来坐好声音一本正经,“你喜欢我,我就不缠你了。”
叹口气,“林总裁,一个多月了,你不回美国吗?”
赖皮兮兮的,“我说过,我会缠着你,缠到你喜欢我为止。”
遇见红灯停下,看向他,“林勒恺,我要是一直不喜欢你呢。”
软软的嘴角若有若无的勾着,黑黑的瞳孔凝视我好半天,突然笑得光辉灿烂的倒过来,“我要睡觉了,我四点钟就出来守车子,困死了。”
我狂吼,“四点钟?”你不睡觉的吗。
靠着我的脑袋开始沉重,“我怎么知道你早上几点出来,不守着车子,等得到你吗?”
后面喇叭声起,我飚出车子,心中怒火熊熊,四点,四点,你睡眠一向不足居然大清早跑出来,看来我该和亚力好好谈一谈了,这个鸡婆平时不是管人很仔细的吗,这么大个人半夜溜出来,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勒恺,我警告你……”细长的呼吸声发出来。
翻白眼,睡得真快啊。
“林勒恺,回去睡。”轻轻的。
脑袋只轻微的调整了个姿势。
“林勒恺。”碎发被风吹着拂到我的脸上。
“林勒恺。”车子不觉又驶到了码头的开阔地。
放下手刹,升起车窗,肩上的人动了一下,侧倒在我的腿上。
夕阳开始下沉,江水变得金灿灿的。
温暖柔和的光线透进来,拨开黑亮柔顺的散发,手悄悄抚上清逸俊朗,稚气柔和的五官。
小恺,小恺…… 如果我能像猫咪那样多好……
第八章 心痛
一口气喝掉纸杯里的水,我甩出一个资料夹,“所以,这个合约大有问题,上面画了红圈的地方都是有漏洞的,相关的条文和意见我写在旁边了。”
崔哥接过,看看皱眉,“这样一改我们的盈利会减少百分之二十。”
我头撑在桌上,“证监会的这条关于融资的行业规定,颁布太早运用得很少,但是并没有失效,对方绝对有人知道这个规定,字里行间的套我们,风险都在我们这边了。
如果我们运气好,可以大赚但是运气不好,没打得过擦边球,违规处罚会罚掉我们半年的盈利平均数。
风险还是小事,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运作一下,取消我们的证券从业资格,就是大事了,我还可以混律师,你们怎么办啊?”
老大夺过来翻看,“这家公司的背景很大,保证过融资途径不会有太大风险。”
我摇头,“就是因为他背景大,如果有事我们铁定是替罪羊,你别忘了,他们只是委托人,可以推不了解不知道。
我们是提供咨询的一方,还是代理人和具体的经办操作人,要是到时候推说是我们故意误导他们怎么办,毕竟我们是专业人士啊。”
斯文的五官面色凌重思索了很久,“老崔我们和会计师再审一审看,不行宁可不做。”
扣子围着我绕圈圈,“小航,姓林的今天怎么没跟在你后面啊。”
我眼神飘飞的摊手,“因为我的车子送去保养了,他找不到车,就不知道我人在哪里了。”
崔哥爆笑出来,“难怪我一早就看见旭阳林氏的车到处转悠。”
我吃惊的,“不是吧崔哥,旭阳林氏的车又没有标志,你都看得出来。”
三双眼看着天花板,“怎么看不出来,经常都是那几辆车不时在我们写字楼下晃,车牌号都记熟了。”
我头点到桌子上,是啊,只要找不到我,企安部的人就会被林总裁操得很辛苦,经纬财经和律师事务所,还有船船的酒吧是三个必找的窝点。
老大敲敲桌子,“你今天怎么来的。”
我头也不抬,“坐轻轨来的。”
坐到我身边,“那不怕他找不到你发疯吗?”
我继续做鸵鸟状不说话。
崔哥也坐下来,“小航,你打算怎么办啊,一直这么耗下去,那个姓林的到现在也没有回美国的意思,是不是对你很认真。”
扣子怪叫,“我反对,我坚决反对。”
崔哥一拳赏过去,“你反对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反对。”
扣子捂着脸,“小航要怎么和他相处啊,一天到晚提心掉胆怕他一受刺激就挂掉。”
老大拔起我的头,“猪,你干嘛不试试接受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介意他忘了你。”
我救出自己的脑袋,“虽然有点伤心,但是我不介意他忘了我,毕竟他不是故意的。
但是你知道当时他有多吓人吗,车祸重伤昏迷了几天好不容易脱离危险醒过来,看到我不,是听到我的名字一下心跳就停止了,老大,那么一条直直的线滴滴滴的横着,就是说他当时死了,我不敢再冒这个险。”又做鸵鸟状。
崔哥沉吟了一下,“可是他现在看到你,也没有晕倒啊。”
我闷声,“可是之前船船第一次见他,只是无意间叫了他声小恺同志,他一下就栽倒在沙发上,还好很快没事了,我当时也吓得半死。”
扣子翻出白眼,“姓林的真是搞笑。”
我抬头看着三剑客,“所以,如果其他的人无意间说点什么,怎么办。我就想他回美国去就什么事也没有了,那边只有亚力知道我们的事。
我不在乎他失忆,他只要喜欢我,记不记得我们的以前都不重要,但是他的头伤是我的顾虑,我宁愿要他活着就好。”
桃花眼眯起来,“我看他不追到你是不会回美国的。”
崔哥补充,“追到了更不会回美国。”
我靠在椅背上仰头扶额,“我很努力的躲他,真的很努力,但是你们也见识过他的顽劣滑头了。”
三剑客突然噗嗤笑出来,“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觉得他还是个人物。”
一发炮弹冲进来,“小航,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和组织联络上了。”
我晕死过去,神仙哥哥,还是能被你找到,你真的是地球人吗?
身体被疯狂的摇晃,“小航,你醒醒啊。”
我,我就是不醒。
一只笔戳我的脑袋,“猪,别装死,把这位尊贵的客人帮我们招呼好。”
尊贵的客人停止摇晃,抓过笔掰成两节,冷声道“你戳她干什么,把她脑袋戳坏了怎么办。”
三剑客脸皮齐跳,脑袋坏不坏不是用戳的,比如某人不戳还是坏的。
我拉拉脑袋坏掉的人的衣服,“林总裁,这是经纬财经的公司,不是旭阳林氏,你好像嚣张了一点点啊。”
林总裁看看我的脸色,琥珀仁扫扫三剑客,改为讨好的语调,“对不起,要不我请你们玩玩当作赔罪吧。”
我无语,还是不要了,你们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
老大温文尔雅的,“那真是谢谢林总裁的美意了。”
崔哥一脸诚恳的,“上次和林总裁没有谈得尽兴,一直想找机会再请教。”
扣子笑得最狡诈,“小航最喜欢去欢乐年代了。”
我看着无耻的扣子,那明明是你喜欢去,“要去可以,我要带上朋友去玩。”师兄,船船,姐夫,过来灭火啊。
KTV豪华包房内,船船一个人霸着话筒制造魔音。
我看着三剑客和林勒恺一杯接一杯的灌酒。
师兄在我左耳边悄声的,“小航,小恺同志不对啊。”
姐夫在我右耳边悄声的,“小航,你家兄弟真狠啊。”
我将他们两个人的头抱抵到一起,也悄声的,“那你们还坐在这儿,去帮忙啊。”
两个脑袋同时说,“小恺同志拼命讨好你的兄弟,我们会不会破坏他的计划啊。”
我咬牙,“他脑袋坏掉了,所以思维是不正确的,你们是解救他。”
船船的头挤进来,“我觉得他思维是正确的,知道你家兄弟讨厌他,所以才让他们整。”
我切齿,“不够义气,就是不想让师兄喝酒吧。”
船船心虚的安抚我,“我只是不想破坏小恺同志的计划啊,他那么做还不是因为你。”
我锉锉上下颚,“好,都给我记着。”
坐过去,“老大,你们去唱唱歌吧。”
白净的脸泛着粉红,“不急,我们要和林总裁多交流一下,机会难得啊。”
崔哥和扣子点头如捣蒜的附和,“就是,就是。”
我怒,看看林勒恺已经脸红脖子粗,“林总裁,听说你唱歌很不错啊,要不去唱首玩一下。”
林总裁笑眯眯的,“好。”立刻放下杯子站起来,又不稳的摇晃了一下。
我扶住他往外拉,“我们干脆去外面跳舞吧。”
扶他出包房,直接往大门方向走去,他软软靠着我戏谐的歪着头,“同志,我们不是去跳舞吗?”
我坏笑,“现在局势发生变化了,我们闪人。”对不起各位,你们不仁,我也不义了。
碎发下的睫毛眨过来,“关心我啊,怕我喝多了是吧?”口气沾沾自喜甜蜜蜜的。
我躲开,“走啦。”
黑融融的长眸看着我,翘起嘴角,“我去买单。”
我恶狠狠的,“让他们自己买。”
软软的唇出奇不易的刷了我的脸颊一下,“我答应过的,他们是你朋友,我希望他们不要讨厌我。”
我捂着剧烈跳动的胸口,傻在原地看着颀长的身躯摇晃向总台。
下一个声音又让我剧跳的心脏差点承受不住的立刻停跳,“难得看到你啊,叶航。”
文,文华!迈嘎得!什么人不好碰到,碰到这个被林勒恺骂过的美女,我从日晟辞职,她就是导火索。
嘎得,你是不是玩我啊。
我僵僵的哽着脖子,“好,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里啊?”眼光偷偷瞄总台方向。
文华美女双手交叉,“怎么,我不能来吗?”
你吃火药了,“不是啊,只是好久不见,看到你有点意外。”
大美女尖酸的冷笑,“听说你现在做律师,外面做事很辛苦吧。”
我眼珠偷着看那个背影,千万别转过来啊,“还好,我还有事,你慢慢玩吧。” 快跑。
林勒恺突然笑容灿烂的回过头,“小航等我一会,马上就好。”看到文华眼神现出困惑,摇晃一下向后靠在总台上向下滑。
我的心又剧烈跳动,不好,几步跨过去抱住他,“林勒恺!”
身躯靠着我稳住睫毛眨眨,使劲甩了下头嘀咕一句,“没喝多少啊,晕死了。”又笑得灿烂的把头歪过来。
心里紧张又着急,“怎么没喝多,快走。”他对文华印象深得很,看到她挤兑我骂了人家以后都还一直在心里耿耿于怀。
文华脸已经白了,“你和他一起来的,你不是和他……。”
我快速打断她,“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
灿烂的笑容一下僵住,黑融融的瞳孔迅速变成淡棕色。
压下心里不舍他受伤害的心痛,我不管不顾的死拖他,“走了,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冰玻璃仁默默的看着我,仍由我连拖带拉拽出大门走得老远以后,甩开我的手站在路灯下不开口。
我站在他身边,费力的绞着脑汁,我该怎么解释,我该怎么解释啊。
终于憋了一句,“对不起。”
颀长的身躯冷冰冰的立着,嘴角勾起自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