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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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士-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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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逸指着两女离去的相反方向道:“那边。”说完又加了句,“那两人身法快如鬼魅,大家小心行事。”
  待众士兵哄拥而去后,刘逸看着羽翎离去的方向,目光深幽,由衷祝愿那两个人能顺利出逃,而后心里又生出一些悔意,当时若不是情况紧急,自己一定回问清这二人来历,以及要刺杀秦侯的缘由。
  他正自沉思,思绪却被一声爆喝所打断,抬眼望去,只见秦侯姚震面无血色的站在帐篷之外,他的脚边跪着公子赢,另外一边跪着一个将军,而让人吃惊的是,姚震整个左肩都被白纱包裹,鲜血还在涔涔的往外渗,在定睛一看,那光秃秃的肩上哪里还有左臂?
  刘逸心里暗抽一口凉气,秦侯的身手是众所周知的厉害,别看姚震身材浑圆,但在所有君王中,身手是数一数二的厉害,没想到刚才那两个女子身手这般好,竟然能让秦侯折下一只手臂来。
  此时大家听闻姚震的爆喝,心下好奇,各诸侯将相都纷纷走出帐篷,皆看好戏似的看着姚震,只见姚震暴跳如雷,剑尖直指跪在脚边的将军,怒道:“你说什么?没抓到活口?”
  那将军浑身一颤,将头埋得更深,颤颤巍巍道:“禀君上,有八人拼死护出两人脱逃,而后均刎颈自尽,逃脱的那两个刺客,其中一个已经身负重伤,两人携伴而逃,估计会拖慢进程……”
  那将军还未说完,姚震就大喝着打断他,怒道:“废话少说,到底有没有抓到活口?”
  将军哪里还敢出言,只得埋头打颤,姚震见状已心知肚明,怒火更甚。
  “你——”姚震目露凶光,右手提起长剑,“如此没用,留着作甚?”
  众将见姚震满脸杀气,均是大惊,纷纷跪地求情,姚震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将长剑一掷,长剑携着寒风贴着那将军的侧脸而过,“锵”的一声,没入泥土。
  那将军浑身一震,身子又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长剑划过地方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滚烫的鲜血沿面而下。
  “君上息怒——”李询上前,深深一辑道:“那八名刺客均刎颈自尽,可知这批刺客一定是由人专门训练出来的死士,专针对我姚秦而来;二者,那八名死士拼死让两名同伴逃脱,可说明那两人必定举足轻重,说不定那两人和齐公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些死士皆是亡命之徒,裴将军已经尽力,相信就算抓到了那两人,那两人也是宁可玉碎不能瓦全呀。”
  姚震冷哼一声,对着裴将军冷冷道:“吾不管你们用何手段,总之抓不到那两人,提头来见。”
  裴将军深辑一礼,领命连忙退下,不敢再耽搁一分一秒。
  此时姚震微微扭头,阴郁的目光锁定在公子赢身上。
  公子赢将头埋在地上,早已不寒而栗,身子轻轻发颤,心虚的回道:“禀君父,齐人深夜来袭,摸黑溜进军帐,将各个将领悄无声息的斩杀于睡梦之中,儿臣已下命追查,一有消息立即回禀君父。”
  刘逸闻言神色一敛,有些迷茫也有些疑惑。
  只见姚震深深吸了口气,牙关紧咬,眼睛似乎快要迸出鲜血,似乎不敢相信刘逸那小子居然有这么大的胆量,不但深夜行刺了他,还派人袭击他的军队,接着缓了缓神,问道:“你怎知这是齐人干的?”
  “君父请看这个。”
  公子赢说完立即呈上了一些碎布和一些兵器。
  “这些想必是一些尚自清醒的士兵在苦命挣扎时,从敌人身上撕扯下来的衣料,这些是敌人弃掉的兵器。”
  姚震接过衣料,细细打量,徒然一惊,“这……这是齐国禁军所用的衣料!”说完又抓过兵器,眼里似乎要迸出了火,恨恨道:“这是精铁打造的铁器,天下间只有齐国才有这个技术!”
  他猛的将东西一掷,脸上杀气骤现,咬牙道:“刘逸——吾要你死!”
  姚震话音刚落,又将目光锁定在公子赢身上,问道:“还没抓到这群狗胆包天的齐人吗?”
  公子赢眉目一低,心虚道:“儿臣已加派重兵把守在回齐的各个道上,并且已分拨人手四下搜寻,相信很快就会有所获。”
  姚震冷哼一声,锁着眉头却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公子赢见状小心问道:“君父,这样安排是否有何不妥?”
  话音刚落,众人就闻两声轻笑,一个长身玉立,满脸胡腮的年轻人捂着受伤的左手走出来,轻轻的瞥了众人一眼后气定神怡道:“公子此举为守株待兔,以逸待劳,本没什么不妥,可是既然大家都知那是齐人干的,那些齐人必定也会算到秦兵会在齐道上截击,自然不会有人笨到自投罗网。”
  姚震闻言不动声色的打量了此人一眼后冷冷问:“你是谁?”
  刘逸深深一辑,恭敬道:“在下柳国上卿,柳途。”
  姚震又冷冷的瞥了他受伤的左手一眼,淡淡道:“就是你与那两个刺客周旋过?”
  “回君上,正是在下。”
  姚震见此人气定神闲,见了姚秦国君依旧面不改色,一口一个在下,态度恭敬却不卑微,点点头道:“嗯,看你是个人才。”
  完了又冷冷的瞥了跪在地上的公子赢一眼,不耐烦道:“听见没有,只有你这个武夫才会蠢到在齐道上重兵截击,现下兵力该如何安排,不用吾教了吧?”
  公子赢恭敬的一辑身,怨恨的望了那柳途一眼,躬身而退,而姚震此时也冷哼一声,甩袖扬长而去。
  等众人散去,刘逸捡起地上的衣料碎片,眼神微微一敛——的确是齐国禁军所用的衣料。
  刘逸若有所思的再持起地上的兵器,脸色徒然一变——竟然是精铁打造的!这技术,就是他们齐国也才刚刚掌握,难道?
  就在此时,刘逸只觉肩头一热,柳公已悄无声息的将手搭在他的肩头,看着他手头的兵器意味深长道:“难怪齐公有意与姚秦一战,原来是先下手为强呀!”
  刘逸此时一头雾水,深感形势不似表面看的这么简单,尤其是这次秦侯被刺,秦兵被屠,他更是欲言不能,只能暗暗吞下这哑巴亏,虽然不知是何人打着他们齐国国号所为,但好在没丢他们齐国的颜面,于是也只能强颜欢笑,不作任何解释。
  见齐公刘逸笑而不语,柳公又加了句:“齐公手段之强,吾佩服之极呀!”说完拍拍刘逸的肩头,大步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唉,讨厌错别字,来改改。

  ☆、(十二)

  刘逸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帐中,满腹疑问的看着放在桌上的这些衣料碎布和兵刃,眉心紧紧的拧在一起。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心神,有条不紊的开始理起这些思绪来。
  从姚秦的角度来说——齐国禁军的衣料,精铁冶的兵刃,派死士刺杀秦侯,派人夜袭秦兵,无一不是在显示齐国正在向姚秦施下马威。
  然而刘逸却是有苦说不出,因为这一切看似齐国出的手,但他作为一国之君怎会一点都不知晓,唯一的解释就是,根本不是齐国所为!有人在借他的手挑衅姚秦,好让齐国和姚秦弄得两败俱伤。
  看来姚秦和齐国这一仗是免不了了,真是好歹毒的一招借刀杀人!
  刘逸握着碎布的手慢慢握紧,愈发用力,指节关节发白,青筋骤现,就像要将手中碎布粉碎似的。
  ——不对!
  突然,指尖一松,所有的力度都松懈下来。
  他思索着徒然抓到了一个关键线索——齐国禁军的衣服是经过特殊制作,外面无人能仿制,如此说来禁军中必定有别国细作!除非……这次行动是小妹芷凉指使的?可是芷凉虽有这个权利也有这个能力,但她一向反对打打杀杀,绝对不可能是她。
  刘逸眉头蹙得更深,他仔细观察着手中的暗器,脸色变得更为凝重。
  这技术——这精铁的冶制技术。虽然齐国已经掌握,但还未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可是从这兵器的制作手法上来看却远远超过了齐国,因为以齐国的技术断断冶不出如此精密锋利的暗器!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徒然袭来,仿佛黑暗中有野兽在静静窥觊着他。
  究竟是哪国?竟然也掌握了冶炼精铁的技术,并且,其技术远远超乎齐国之上!
  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有这等手段,这等心机,能落出这精妙的一子,这一手不但让齐秦两国的战事铁板钉钉,一触即发,更是给齐国一个结结实实的下马威。
  而且……刘逸深深吸了一口气,从更深处来看,出手的这人,似乎拥戴的是天子刘氏。
  倘若齐秦开战,国力削弱,对夏、卫、韩这三个大国皆有好处,然而这相互抗衡对恃的天枰一旦打破,整个时局将会失控,大国又会开始弱肉强食,各国国力皆会衰弱,最后坐收渔人之利的就是刘氏天子。
  难道这一手妙棋是刘天子自己下的?刘天子其实表面上看起温顺驯服,甚至有几分懦弱,实际上则是在暗中布局,藏而不漏?或者只是自己想多了,这一手只是夏、卫、韩三国中其中某一诸侯下的?
  刘逸越想思绪越混乱,总之不管是何方高人,就凭这精湛的冶铁技术,他日就是堵在齐道上的一大巨石,必须早日查出,将其铲除!
  若不是他刘逸看得透彻,只怕中了这歹毒之人的借刀杀人之计,齐秦两国绝对不能开战!
  他并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若有谁敢算计他,他必叫那人身败名裂,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现在他最后悔的就是放走了刚才那两名女子,或许从她们二人身上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他不动声色的叹息一声,叫来心腹信凌,将手中的碎布和精铁暗器交给他,静静的看着他。
  信凌拿着这些东西打量一番,脸色一变,惊道:“君上,这是禁军衣料,难道……”他压低声音,喃喃道:“禁军中有细作?”
  刘逸默不作声,良久才命令道:“吾要你立即回齐,暗中查出这只内鬼,注意不要打草惊蛇,吾要顺着这根藤,摸出更大的瓜。”
  苏怡背着身负重伤的羽翎站在一个三岔路口前,右边一条道回大胤,中间一条道去齐国,左边一条道去柳国,若是平时,苏怡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按计划前往齐国,可是现下羽翎身负重伤,必须尽快返回大胤寻名医救治。
  可是眼下秦人追得紧,查得严,究竟是冒险返回大胤还是依计划去找瑜舒会和?
  突然,苏怡察觉到背上的人动了一下,染满鲜血的手指颤抖着举了起来,指着中间的一条道,有气无力的说道:“去齐国。”
  还不待苏怡发话,羽翎又用虚弱不堪的语气说道:“秦人逼得紧,料到我们心虚必然不敢退回齐国,我们定要反其道为之,偏偏退回齐国,放心,这一路上必定安全得很。”
  苏怡秀眉紧蹙,她在齐胤两道中举棋不定自然不是因为安不安全这原因,她担心的是羽翎的伤。
  “可是,你的伤……”
  羽翎轻轻一怔,心下释然,出言安慰道:“没事,这点伤我还撑得住。”
  羽翎的语气越来越虚弱,她轻轻吐了口气道:“再说,瑜舒那丫头必在齐道上等着我们的吧……”
  话音一落,苏怡只觉肩上一沉,羽翎又昏睡过去。
  苏怡心中暗叹,不想羽翎竟会知道瑜舒偷来接应,临走前苏怡千叮咛万嘱咐,就是别让瑜舒暴露行踪,来齐这么久也没听羽翎提过这些,还以为羽翎是真没发觉,却不想羽翎是心如明镜,对什么都了如指掌。
  苏怡心中叹服,对于羽翎的决定再也不做质疑,当下背着羽翎朝齐道奔去。
  羽翎醒过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她微微动了一下,只觉一股强大的刺骨痛感从肩胛处袭遍全是,她微微蹙眉,发现自己的肩胛处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带,纱带上还有一些血渍渗出,不想这次竟会伤得如此严重。
  这次刺杀秦侯的行动,不但是给姚秦一个警告,更是她和秦侯耐心及智计的一个较量,双方忽有损伤,当是难分高下。
  她轻轻叹了口气,想起当日那九死一生的场景。
  当日若是听听苏怡的话,将稍重的长剑备上,或许跟随自己的这八位死士还不至于全军覆没,看来自己还是小觊了秦侯,太过自大。
  那日她们十人被秦兵团团包围,插翅南飞,若不是由苏怡率先破出一角,让大家看到生机,只怕连她们两人也难以活命。
  可是,后来情况好转,以自己的身手完全可以全身而退,怎么会负伤呢?
  羽翎蹙眉深思,才模糊记起个大概。
  那时刀光剑影,一切混乱得让人眼花缭乱,恍惚间她似乎看见几人围攻苏怡,苏怡手上拿的那个头盔已出现裂痕,若是再挡几次重击必定会碎裂开来。
  兴许是自己因为担忧苏怡而晃神,也是在这一晃神间,几道寒光向自己逼来,将自己陷入险境。
  羽翎此时无奈的笑了笑,生死关头,自己居然会为他人分神,不重大局,这样何以担当重任?
  而后她忽的感到脊背寒凉,这时那头盔似的重物突然抵达自己的颈边,帮自己格开一剑,然后她对上了苏怡的眼光,那幽清目,眼底似乎惊魂未定,好像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就在此时,寒光惊现,剑气将她们笼罩在一个死角,做困兽之斗。忽地,“刷刷”几下,劲矢夹着血腥破空而至,苏怡抢先护在自己身前,拳风大扫,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将所有箭弩阻隔在自己周身一尺之外。
  就在苏怡无暇顾及其他之时,杀气腾腾的寒光又至苏怡胸前,当时自己大惊,竟扑向前去,用自己的身体为苏怡挡去这致命的一剑。
  在自己中剑后,随着血液的流失头脑混沌起来,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苏怡拼死护着她,左挡右护,剩下的八位死士不惜血溅当场,让自己和苏怡能逃出死境。
  然后又发生了什么呢?
  对了,似乎见到了齐公,好像还动了手。
  羽翎秀眉深蹙,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怎么一见到苏怡就有些乱神,竟会将大局抛去一边,而且还做出替她挡刀这样的疯狂举动,简直是太离谱了……
  羽翎还在沉思,门却“吱嘎”一响,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抬眼望去,只见苏怡和瑜舒相继走来,苏怡还是肃着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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