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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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士-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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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天羽沉寂下来,把头盔抱在怀里,又把头靠在那具冰冷的身体上,眼睛被浓烟熏得发疼,却是一滴泪也不想滴下来。
  恍惚间曾经有人持起自己的手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恍惚间有人结结巴巴的对自己说“我……我想护你周全”,替自己当过多少明枪暗箭;恍惚间又是那片灿烂的繁星夜空,二人并肩躺下,有人对自己说你一直是最耀眼的……
  原来那样静谧的时光才是最美好的。
  刘天羽惨淡的一笑,低语道:“四周如此静谧,只有你我二人,相依相守,至死不分。”
  “如今我们总算在一起了,以后我们会有大把的时光,我陪你走山玩水,赏遍天下风光可好?”
  刘天羽眼皮越来越沉,长期紧绷的精神突然在这一刻松懈下来,突然觉得疲惫不堪。
  而此时苏怡也在策马狂奔,本来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可是她前段时间收到了一封信。
  ——君展信安好,此次必要得胜归来,妾在南面山脚农舍,定烫好热酒一壶,做上小菜几碟,为君接风洗尘,从此共游天下山水,两不分离。
  她开始还举棋不定,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可是前几天她又收到了一张纸条写到:莫信,莫去,羽儿。
  她仔细对比了一下两张纸的字迹,咋看之下好像很像,实际上很多地方的细节有些出入,分明是出自两个人的手。
  苏怡一下子有些迷糊,但对于天家子女的感情,她根本就不敢再去掺和了。
  可是思索再三终于还是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于是前几天特地消失了几日去南面山脚的农舍看了一下,发现四周放了许多坛子,坛子里装了石油,原来齐公已经布好了恶毒的连环计,就等她自投罗网死于非命。
  如此一来第二张纸条就是羽儿写给她的,在这种关键时刻还能传纸条出来,说明刘天羽定然安然无恙,越发证明了她的猜测——齐公只想要她一人性命而已。
  于是她便费尽心机找来了一个与自己身形差不多的新鲜尸体,移到农舍之中,把尸体调整好位置,从窗子望过去就真的好像是苏怡一般,又把自己从现代带来的头盔放在那尸体一旁,等大火之后齐公肯定会派人收殓尸体,有一两个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定能打消齐公的疑虑。
  设好了金蝉脱壳之计后,她立马就给楚芊芊下了战书,本来以为一切都天衣无缝,没想到会生出这样的枝节来。
  此时苏怡已经策马来到那户被火舌吞卷的农舍旁,只见四处都是齐兵尸体,一匹马停在远处,马腹处挂着一把剑,苏怡急忙奔到马儿旁边,望着剑发怔……
  青虹剑!真的是羽儿!
  来不急多想,苏怡也纵身冲入火海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一百一十)

  “羽儿,羽儿!”
  苏怡一面避开吞卷的火舌,避开腐朽坠落的木梁,此时烟雾已没之前那么浓稠,苏怡在火光之间隐隐看到两个交叠在一块的影子。
  刘天羽靠在那死尸身上,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没想到竟是思君心切,临死前还能听见苏怡呼唤自己的声音,苏怡明明已经死在自己身边了……
  “羽儿,羽儿!你振作一点!”
  刘天羽感觉好像有人在摇她,她睁着眼睛迷迷蒙蒙的看着她,却依旧抱着那具死尸不放,
  “苏怡,我好像看见你了,真好……临时前还能见你一面。”说罢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苏怡大急,摇着刘天羽,“起来,那根本不是我,快点起来,跟我出去。”
  四周火势更猛,一根房梁又掉了下来,砸在一旁断了苏怡的退路。苏怡依旧不放弃,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拉过刘天羽,可是刘天羽却抱着那具尸体死死不放,依旧呓语不停。
  “苏怡,如今我终于可以和你相守在一起了,只要我抱着你烧成灰烬我们便永远不会分开了……”
  “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起过害你的念头,从来没有给你下过毒,我也没有背叛过你,由始至终齐公也没能碰我一下……”
  “在黄泉路上,我也不算是无颜对你……”
  刘天羽语气越来越虚弱,苏怡越听越是难过,心像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疼痛传遍全身。
  突然又是“噼啪”一声巨响,悬着刘天羽头上的一根木头摇摇欲坠,苏怡想把她拉开,却怎么也拉不动她,于是只能咬牙扑到她身上,把她仔细护在身下。
  四周火舌一窜,苏怡只觉背上生疼,皮肤因烧灼而疼痛无比。
  罢了,就像羽儿说的那样——只要抱着烧成灰烬,我们便永远不会分开,任何人都没有本事再把我们分开。
  眼前满眼火光,夹着刺眼的浓烟,苏怡也觉得全身疲惫,不如就抱着刘天羽好好睡去。
  ……
  外面风光无限好,刘芷凉抱着楚芊芊,二人共乘一匹马,看着沿途风光,有说有笑,好不快活。
  站在山头之上,却看见山脚有浓烟冒气,火光漫天,两人一时好奇走了下去一看究竟,待走到山脚时那户农舍火势已经渐小了。
  “芷凉,你看,这遍地都是死尸。”
  刘芷凉翻身下马,又很体贴的扶楚芊芊下马,楚芊芊脸一红,这样娇弱还真不像她,刘芷凉却不管这么多,手扣在她的腕间,轻轻用力,楚芊芊整个人都顺势倒在她的怀里。
  刘芷凉这才满意的弯了弯眼角。
  楚芊芊身上伤口太多,动一动就三分疼,所以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看见一匹马身上挂着一把宝剑,心下好奇,也不顾身体疼痛,一瘸一拐的走向那把剑。
  刘芷凉围着那些尸体转了一圈,又扶住她说道:“这些人都是被暗器毒死的,好厉害的暗器。”
  “芊芊,你去那?”刘芷凉发现楚芊芊站在一匹马身前,于是也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只见楚芊芊手上拿着一方宝剑,怔怔出神。
  “真是一把难得一见的好剑呀!”刘芷凉接过宝剑,细细观赏,突然发出一声感叹,“居然是青虹剑!芊芊这是青虹剑。”
  “真的吗?”
  楚芊芊也激动万分,爱剑之人一看见宝剑就调不开视线,手指慢慢的抚过刀背,赞叹不已,“果然是把旷世奇珍!一直以为青虹剑只是个传说,没想到世上真有青虹剑,如今能一睹真容真的三生有幸。”
  刘天羽斜睨了楚芊芊一眼道:“喜欢啊?”
  “嗯。”
  “喜欢这剑就是你的了。”
  “啊?”楚芊芊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就这样占为己有,恐怕不好吧,这不等于是偷吗?剑的主人找来那我的脸往哪搁呀?”
  “说你笨你还真笨!”
  刘芷凉竖起食指狠戳了楚芊芊一顿,吼道:“但凡剑士,都是剑不离身,人不离剑,能用上青虹剑 的人会定是剑道高手,可现下却弃剑而去,很显然,就是剑的主人已经不在世了,没有主人的东西被谁捡到就是谁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经刘芷凉这样一说楚芊芊也不再介怀,高兴的把剑悬在身上,宝贝似的,一个劲乐个不停。
  刘芷凉望望四周看见一匹白色的马站在一旁悠闲的吃草,突然童心大发跑到了那马身边,只见这马额头还有一个很色闪电的花纹,看上去十分神骏。
  “哇,这真是好马。今天运气真不错,一连捡了两件宝贝,喂,芊芊剑归你,以后这匹马便是我的了,准备换马,出发!”
  楚芊芊看了那白马一眼,脸色微变,又看看那被火焰吞噬的房子,一股不安感油然而生。
  “这是苏怡的马!我认识这马……”她忍不住说道,又看了看一旁的房子,迈开脚步想走进去,刘芷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怒道:“你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芷凉,苏怡一定在里面,我们……我们……”
  “救她是吗?”
  刘芷凉冷冷道,“我看你就别操这份心了,我认为这一定是假象,做给齐公看的假象,让齐公相信她肯定被烧死在里面了,指不定她现在在哪个地方活蹦乱跳呢,苏怡这么狡猾,才没这么容易死。”
  楚芊芊想想也有道理,于是心情一宽,把自己的包袱换到白马身上,两人骑着一匹神骏的白马又优哉游哉的向着远方行进了。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有时就连我们自己也分不清什么是虚,什么是实。
  苏怡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意识开始凝聚时恍惚看见了一些影影错错的黑影聚在自己面前,浓烈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充满了整个鼻腔。
  苏怡蹙蹙眉……消毒药水?怎么会有消毒药水的味道?
  她努力集中自己的精神,白炽灯很亮,很亮,有些晃眼。
  “快看看看,她睁眼了!小怡终于醒过来了!”
  语气竟是欢喜无限。
  苏怡睁开眼睛,只见一张老泪纵横的脸凑在自己面前,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小怡呀,我是妈呀,你怎么一副呆傻样?是不是摔坏脑袋了?”那个老泪纵横的女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去拍打身边的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你呀!都是你这个糟老头子不好,怡儿无心从政你就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非得要逼她,现在可好了,女儿自己偷跑出去开飞机出事了,现在摔坏脑子了,连自己亲爸亲妈也认不出来了!哎哟,作孽呀!”
  那女人一面说一面猛推那男人。
  苏怡怔了怔,头脑终于清明了些许。
  她看看天花板,看看四周,很舒适的一间病房,家用电器一应俱全,还是二室一厅,桌子上擦满了鲜花,很温馨的设计;在看看窗外,高楼大厦,穿梭在高架桥上了各色汽车。
  一切都这么现代化。
  回来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会痛——居然回来了,还以为一辈子都回不来了,没想到居然回来了!
  因为太过激动,不小心就被口水呛到了,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只手忽然搭在自己后背心轻轻的顺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自己耳畔荡了开去。
  “好了好了,伯父伯母,病人才刚刚苏醒,还需要好好休息,至于还有没有什么后遗症现在还不好说,还需要再进一步的检查,不如您二老先回去休息一下,我这里再给病人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
  “诶诶,好好,刘医生你检查,我们老两口就在一旁看着,不妨碍你,不妨碍你。”刚刚还老泪纵横的脸,现在已经擦干眼泪笑得像花一样。
  这个刘医生说话时都没留意到苏怡落在自己身上异样的眼光,此时她回过神来,发现苏怡正盯着自己,神色复杂,似惊似喜,似悲似欢。
  “羽儿……”
  苏怡扯着自己的袖子呓语。
  “嗯?”刘医生愣了一下,却也没在意,右手捞过自己长发左手拿根皮筋扎成马尾,干净清爽。
  “你赶快躺下,我好好给你做个身体检查。”
  “刘天羽,你真是刘天羽。”苏怡不依不饶,依旧死死的扯着那人说着。
  刘医生展颜一笑,竟然也是笑靥生花好不动人。
  “你还记得我啊……”她掏出一支笔,飞快的在一个本子上坐着记录,“你只在推进手术室陷入昏迷前见过我一面,没想到你还……”
  正说着刘天羽突然想起什么,低头看看自己胸前挂着的铭牌,不由得笑了出声,“什么嘛,我还以为你真的记得我,原来是看见衣服上的名字了。”
  然而苏怡却好似没什么也没听见去一般,已经死死的看着她的脸,紧紧扯着她的袖子,深怕一转眼那人又不见了一样。
  刘天羽却没理她,让她张开嘴巴,用电筒照了照,又低头写记录,漫不经心的说着:“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七天了。”
  “七天?”苏怡有些不敢相信,怎么才七天而已。
  “对啊,从你出事送进急诊室那天算起,不多不少正好七天。”
  测了一会苏怡的心跳,确定一切正常才松了口气。
  “怎么我感觉好像过了快十年。”苏怡垂下眼睑,低喃。
  “十年?”刘天羽瞪大了眼睛,“啪”的一下把圆珠笔按回去,忍不住笑道:“难道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洞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人在昏迷中总会觉得时间变得很长很长,自己好像做了很多很多事一样,实际上不过才几秒而已。”
  苏怡望着刘天羽出神,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活泼健谈的她。
  “你不知道你爸妈都急死了,伯母整整七天都守在你的病床前。”
  “好了,你现在也没什么大碍了,你先和伯父伯母聊一会,我去准备点东西,稍后还要给你做个详细检查。”
  刘天羽一甩头发,双手插着口袋就要往外走去,苏怡急忙又扯住她的衣角叫道:“等等,别走,别离开我。”
  刘天羽回头看着她,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她,白皙的脸庞上浮起一圈红晕,伸手夺过自己的衣角,唇边竟然露出了一个极为腼腆的笑容,垂着眼睑小声道:“傻瓜,我是你的主治医师,当然不会离开你。”
  ——完——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三年的坑终于填完了,了却心中一桩大事,如果各位觉得娃娃的文还能打发时间,不如就收藏一下娃娃,这篇旧文会时不时的更新一点番外。
  还有娃娃正在写新文存稿,厚着脸皮还是求收,下篇文会换种风格,整体会轻松许多,请大家多多支持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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